吴林语回神,可目光依然落在那边,久久不收回。 “等一下。” “你看如玉姐干啥,咋了这是?”万万直男一根筋,百思不得其解,有啥好看的。 恍然发觉自己失态了,表现得太直白,吴林语这才转身看看这边的人,侧头撞见旁边瞧着她,仿佛洞悉了什么,若有所思的齐颂,吴林语暗中紧了紧手,即使不甘心,可脸上恢复如常,压下不该表现出来的情绪,解释:“我确认一下,怕不安全。” 万万大咧咧,再次催促:“如玉姐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儿,她们两个人结伴呢,你别瞎想,市中心繁华地段能有啥事。” 说着,拉吴林语上车,就等她了。 拗不过万万,吴林语坐进车里,低身再抬头的功夫,出租车已经启动开出去了,远去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三岔路口,什么都看不到了。 抿抿唇,习惯性咬了下唇内侧,阴暗的光影中,吴林语侧开脑袋,转向车窗外,接下来的行程中一语不发,一个字都没再说,异常缄默。 远去的出租车内。 俩高个儿手长腿长,后排理论上坐三个人没问题,但此时温如玉朝中间挪了些,有意不靠边,容因被迫夹在车门和这个不长眼的中间,但凡动一下,稍不注意可能都会碰到她。 出租车司机开车的速度挺快,加上路况勉强,车身在行驶过程中难免摇晃,不大平稳。 一个急转弯,容因由于惯性随之身子一甩,一时没稳住,差点就栽倒进对方的怀中。 得亏最后时刻稳住了,但手撑在座椅上的同时,附带的摸到了本就先占据在下边的温如玉,掌心触及这人手背的瞬间,一股子微凉袭来,容因不由自主要拿开,可脑子还没发挥指令,出租车再是一个大拐弯,又是躲闪不及……温如玉稳稳扶住她,俨然脱离了物理规律似的,始终稳如泰山安生坐着,不受影响,还有空闲顾及她。 感受到抚在腰上的掌心,容因自行退开,倒回去。 分开了才发现温如玉其实是一只脚抵在前边的座椅底下,难怪能不受颠簸摇晃。 起初的两分钟基本没交流,双方都哑巴了,前边的司机也不似往常那种话唠的师傅,车内安静得不行。 车子驶下高架桥后,没来由的,温如玉忽而提到自己去澳大利亚的事。 容因对此兴致泛泛,于是不搭话。 “走的时候比较匆忙,不知道会去那么久,以为能赶上庆功宴,但还是错过了。”温如玉慢腾腾,说着,故意把话题朝她身上扯,“乔言讲,你也去了,还待了很久。我不知道你会去,以为你们忙店里没空。” 瞧着窗外逐渐化作虚线的街景,容因一开始当作听不到,直至提到乔言了,神情微动,状若不经意回答:“最近还行,将就,没忙到那种程度。” 温如玉直截了当切主题,一点弯都不带拐的:“林语那天是不是也在,过去正正撞上了你们。” 容因说:“不是去给你拿东西,你不清楚?” 温如玉否认:“不知道。” 睨她一下,容因转回视线,外边路灯投落的光照着,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泛黄的轮廓。 “没帮我拿东西,我不知情。”温如玉说,迟来的给出变相的解释,“需要做什么,我会让助理去办,也不会把重要的东西丢在酒吧,那边鱼龙混杂,容易搞丢。” 特意的解释无足轻重,容因那天遇到吴林语了也仅是感到疑惑,不明白吴林语大晚上紧赶着帮什么忙,现在得知了另一方的视角,这其中明显存在偏差误解——可那一样可有可无,无她无关。 别人的私事,容因不八卦,更不闲心发作横加干涉,顶多听听就过。 嗯了声,当是听到了,容因话不多说,喝了酒还熬夜,有些乏了,对这些一律不想沾边。 温如玉无所谓她的态度,只是为了讲清楚,有的事心照不宣,还是摆在明面上好一点。 还有飞澳大利亚带了吴林语的原因,准确讲来,不是温如玉把人给带去那边了,而是温家爷奶自作主张把吴林语喊上的,一来吴林语算是家里的半个晚辈,吴父和温爸关系要好,两个长辈年轻时是过命的兄弟交情,吴林语过去也是去探望长辈;二来温爸这两年与吴家有生意合作,吴林语一同前去更多的是帮自家吴父处理生意上的业务往来。 吴林语去澳大利亚温如玉完全没插手,她回国倒是想喊上温如玉,可二人行程错开了,温如玉临时改了机票,让俩老人同吴林语先回国,自己则单独一路。 全都如实交代,温如玉一五一十,无所隐瞒,她靠着座椅,现下只有容因在这里,讲话方便,可以随意些,讲什么都行。 以及,顺口问一下:“你端午一个人过的?” 容因回道:“不可以?” “我以为你会跟家……”话到一半,温如玉停住,自觉多嘴,硬生生改成,“以为你会去旅游,乔言周希云她们都出去了,你咋不去,三天都待在这边,怪无聊的。” 容因说:“还行,外边堵车,不想去。” “也是,是很堵。” 今晚是返程高峰期,回程两三公里堵了足足半个多小时,道路水泄不通,越接近天成路越水泄不通。 她们上车时是温如玉先报的地址,只说了大致的方向,没有具体的地址。 司机师傅进路口了才想起来问地址,温如玉讲了卡法:“先去那里,谢谢了。” 误解这人是要玩上次那套,又在耍心思,容因随后也要酒吧的地址,准备让师傅送这人过去,自己不急。 不过或许是看出她的想法,温如玉阻止了,有些好笑:“把我当什么人了,至于吗,我心思有那么深,让你防备成这样。” 容因不承认:“我也没说,是你自己想的。” “反正你对我有偏见,没办法,就当是了。”温如玉无可奈何,“我说真的是要去酒吧,有事,你信不?” 容因不是瞎子,明摆着的事。 温如玉又笑了笑:“放心,今晚不去你那里。” “哦。” “我就送送你。” “……” “绝对保真。” 温如玉没扯谎,的确就是来送送,等出租车到巷子外,容因下去了,温如玉还坐在车里,没跟着。 起先当她胡咧咧,忽悠来着,容因手搭在没关的车门上,转身瞧见她还坐着,不由得顿了顿。 温如玉说:“行了,进去吧,送你到这儿,我不跟着了,省得你提防。” 略感意外,容因望着她,半晌,将门关上,不咸不淡回道:“嗯,早些回去。” 车子重新发动,温如玉摁下车窗,摆了下手,示意真走了。 目送连人带车开远的背影,渐渐融进黑夜中直至彻底不见,容因杵马路上站了会儿才往卡法走。 假期最后的半晚上稍纵即逝,仍是难眠,但比前两晚温和些。 翌日是大雾天,原定忙碌的第一天工作日与预想的出入较大,上午的订单量并不多,生意直到晨雾退去才逐渐好转。 乔言上午没能赶回来,人还在外面,昨晚就发消息提前请假,还有两个员工也是迟到,赶不回来,快中午了才火急火燎到店里。 念在节假日后遗症的份上,容因对此不计较,没扣员工工资,口头说了几句就算了。 而因着上午仅有她一个人守店,虽然店里顾客少,但是备小料什么的就足够忙许久了,所以半天下来没时间去搞别的,连外卖都忘了点。 等到歇口气,抓起手机打算随便点几份快餐,一位不速之客趁这时偏巧就来了。 吴林语上班期间没去A大上课,倒是不嫌麻烦找到这里,一副姣好的面孔看着就不食人间烟火,打扮精致,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她径自到收银台,见到人就说:“容小姐,现在能抽空聊聊吗?”
第31章 纠缠不休 吴林语的现身远远出乎意料,容因彼时穿着店里的白色工装,为了保持食品卫生可谓“全副武装”,戴了帽子口罩还有手套,全身上下基本遮得严严实实基本,只露出眼睛那里的半张脸,难为对方竟然一眼就能认出,准确无误地找到本人。 容因最先一声不响,不慢不紧地,目光扫过吴林语,明着打量,从她画了全妆的脸,到脖间名贵的奢侈项链,定制的衣裤,限量款爱马仕铂金包……比起吴林语自认为算低调但无时不刻透露出贵气的装扮,容因眼下显得“灰头土脸”,不修边幅。 自知来者不善,无事不登三宝殿,多半又是一桩烦心的麻烦,容因坐着,不起身迎接,干完活儿累得慌没心力与其周旋,没劲儿地掀起眼皮子,散漫问:“有事?” 对于她刻意的冷淡和怠慢,吴林语不恼,表面功夫维持到位,面上未有半分愠怒的神色,早清楚她会是这个样子,柔和接道:“算是有,找个安静些的地方单独说,行吗?” “不行。”容因极其不给面子,拒绝得无比果断,“要做生意,没空。” 吴林语说:“不会耽搁你太久时间,十几分钟就行。” 点开外卖平台,麻利把餐订了,容因应付的同时不忘正事:“那也没有,不方便,店里还有客人,走不开。” 吴林语脸上的表情凝固一秒钟,刚来就被她油盐不进的架势难到,进退维谷,脸上很是挂不住。 憋了许久,明知是被有心刁难,吴林语即使很不舒服,可还是固执,试探讲:“如果实在耽搁,我可以付下这笔损失,你开个价。” 容因点完餐丢开手机,顺便取下手套:“不需要。吴老师如果是想喝咖啡,可以按单价点了付钱就是,一码归一码,要是别的,我想你应该找错人了,我这里敞开门卖东西,今天店里工作人员少,确实忙不过来,不好意思。” 吴林语执拗,听不懂好赖:“容小姐可能是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顺路过来一趟,想找你谈几句。” “那是你的意愿,我有义务一定要配合?” “不是,我没说你有。” “我不想聊,听不懂吗?” “为什么?” “没有原因,单纯就是我不乐意。” “你是不是因为温……” “停。我没这样讲,不要提这些。” 思维就不在一条线上,更别提别的了,容因慌忙打住她即将说出口的那些,制作台后边还有员工呢,阳阳和一个前阵儿新招的小女生都在,吴林语的到来挺招眼,阳阳他们都好奇地看着这边,自是也将对话全都收于耳中。 不止是俩员工,营业期间店里或多或少都坐了几桌客人,适才的动静不大,但吴林语这身行头就足以吸引周遭的视线,好几个客人都在偷摸望向她们。 吴林语平常多是和文化体面人打交道,所有人甭管私底下有天大的意见,当面相处还是心平气和,少有遇到这种被一再回拒的情况,她头一回和容因这样的正面接触,许是没料到容因会做得如此不留情面,当即脸上都发烫,尤其难堪丢份儿。 然而任凭她干站着不走,容因就是不为所动,心硬如石头,十分强势。 不谈就是不谈,没商量的余地。 吴林语指尖颤了颤,不知是内敛性子使然,还是被这般无情的做法气到了,霎时堵得难受。 从旁边人的视角,像是容因平白无故欺负人似的,挺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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