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的工艺品做完没有。” 蓬湖之前问过乌透关于沿海渔村对于海族的印象,诅咒和恩赐纠缠不休,在很多庙宇里都用珍珠作为法器。 乌透是爱听故事,但不是研究民俗的,给不了她很多建议,蓬湖也不失望,白天在泡虾厂监工,晚上就在海底漂流,似乎要酝酿什么。 “工艺品?” 巢北问:“是求婚用的吗?” 舒怀蝶也很好奇,“王冠?” 乌透摇头,“不知道,肯定是金拂晓喜欢的东西。” “拂晓姐喜欢的东西啊,感觉她除了爱蓬湖姐,就是爱财了吧。” 大部分人爱财只是幻想,诸如存款多少就心满意足,金拂晓的爱财更像是爱这个堪比赌博的过程。 巢北很难想象还有什么能让金拂晓在这样的现场感动。 毕竟对方的财富惊人,想买什么大部分都能拥有。 “难道是蓬湖姐像电视里那样把自己打包过来了?”舒怀蝶想了想说。 “今天又不是金拂晓妹妹过生日。”娄自渺忽然插嘴,巢北忽然get了她在说什么,大笑出声,“姐你真是越来越幽默了。” 现场有人谈婚礼的当事人,也有人聊起紫夫人的资产扩张。 人类并不多,毕竟这是一场私人婚礼。 最位高权重的除了紫夫人,就是前阵子把金昙保释出来的薇夫人了。 “婚礼几点开始来着?”巢北问了后在手机看蓬湖的信息。 “没说。” 舒怀蝶也看了一眼,“蓬湖姐拉了小群我发现没有拂晓姐的时候真怕她们吵架了。” “没想到是大项目。” 但蓬湖也不是什么严格规定几点到几点行程的人,此刻她湿漉漉地上岸,单鹭和她道别先去了会场。 金拂晓在浴缸里醒来,睁开眼差点以为半夜了。 但好像停电了,只剩下镜子用电池的灯光。 她迅速换好衣服,正打算用座机给前台打个电话,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窗外也一片漆黑,像是这一片都没了光源。 金拂晓胆子挺大,但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陡然响起敲门声还是吓了一跳。 “谁?” “是我。” 熟悉的声音,金拂晓开了门,门外的蓬湖还在滴水,头发还缠着海草,在安全灯微弱的光下有几分吓人。 金拂晓问:“你是人是鬼?” 蓬湖笑了:“水鬼。” “停电了。” 她看金拂晓穿好了衣服,说:“我们去紫夫人那边吧,有发动机。” 金拂晓把人拉了回来,“等会,你不换衣服吗?” “这么狼狈。” 蓬湖嗯了一声,金拂晓注意到她还背着一个包,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什么,有些疑惑地想去看看,衣服换了一半的蓬湖说:“等会再打开吧,不然会坏。” 金拂晓问:“都这么湿了,还不够坏吗?” 蓬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名其妙笑了一下,金拂晓给了她一脚,“走吧。” 她还是好奇蓬湖带了什么,“不能告诉我是什么?” “宝藏。”蓬湖说。 金拂晓:“海底的?不会是冥河水母捞上来给你的吧?” 蓬湖的回答模棱两可。 这一片停电,酒店也要走安全出口,好在楼层不是很高,两个人牵着手也不觉得漫长。 金拂晓很久没有和蓬湖这样单独相处过了,周七来了之后一家三口的时间更长,小朋友话很多,遇见什么都要列出来,还希望金拂晓给她做一个成长博物馆,她想邀请粒粒来观赏。 因为要求太过分,蓬湖拒绝后周七后,小家伙一周没理她。 “总不能一点应急灯都没有吧,酒店的工作人员都去哪里了?” 如果不是蓬湖在身边,金拂晓都快以为自己撞邪了,“我不信紫夫人的产业发电机都没有。” 她在某些方面确实很聪明,蓬湖和她走出酒店大堂,金拂晓就看到了铺满地的宝石,头顶的月亮和地上的发光的石头相映,简直像儿童故事的插画具象化了。 金拂晓:“我刚才怎么没看到,这一颗能卖多少钱。” 蓬湖:…… 现在有钱了怎么还是这样。 她晃了晃牵着金拂晓的手,“走吧。” 金拂晓光顾着低头,没注意到不远处的会场,几乎是被这样幽蓝色的宝石点亮的。 刚才骤然的停电也吓到了来宾,好在人多,并没有什么恐慌。 等不远处聚光灯打下,大家才发现这是晚宴的一环,只是当事人之一没有察觉,依然在对蓬湖说话。 直到金拂晓听到礼炮声,还有不远处的老熟人。 居慈心和鲁星斑正在拉花环,冒出砰砰的声音,周七拿着激光彩带枪和粒粒玩枪战。 宁绚站在台上,打扮像一个司仪。 金拂晓后知后觉:“这是求婚还是结婚?” 蓬湖:“我们现在又不是结婚的关系。” 离婚的关系在这个场合提也不好。 人类的关系对她们无效,蓬湖想了想,“这是我遇见你的纪念日。” 漂荡的水母不知道她会结束永生。 收网的女孩不知道她的未来还有更多可能。 宁绚举着话筒说:“让我们欢迎这一对旧人。” 台下的巢北差点喷出一口红酒。 居慈心发出了猪叫,鼓掌很响亮。 娄自渺靠着椅背,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芫和摄影组站在一起,似乎在考虑什么角度打光。 舒怀蝶捧着脸,看这一切都很新奇。 金拂晓:“旧人?” 宁绚笑着改口:“也是新人。” 灯光还没有打开,这时候蓬湖从包里郑重地拿出她在海底做的项链。 一看色泽就比现场的珍珠漂亮。 这是深海无数蚌类不同的珍珠加工的饰品,似乎比天上的月亮还莹白皎洁。 金拂晓这些年也见过无数奢侈品,还是第一次见到质量这么好的。 她差点要问了,蓬湖说:“不许卖钱。” 她把项链戴到金拂晓脖子上,正好对方今天的裙子是v领,配上这串珍珠项链漂亮又明艳。 “芙芙,你十五岁的生日说想要一串珍珠,我听到了。” “这是你的第二个十五岁,”其实并不精确,但蓬湖说得很真诚,“我把错过的珍珠都补给你。” 只有蓬湖知道金拂晓想要唯一。 不被试用过的,不用交换的,也没有保质期的权限。 “这是你的,只有一份。” 金拂晓伸手,捻去蓬湖头发上的海草,“那你呢。” 她想要的其实只有一个。 周七和粒粒靠在一起,说地上发光的石头也是海底来的。 蓬湖:“我早就是你的了。” 灯光随着她妈咪说的话亮起,坐在位子上的舒怀蝶低着头抹眼泪,娄自渺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往她掌心塞了一个圆环,舒怀蝶惊讶地看向她,却半天说不出话。 巢北问路芫,“我们要办一场吗?” 路芫以前也做过婚庆摄影,见惯了固定模式,蓬湖这场也不太婚礼,更像纪念日。 她嗯了一声,“等我们生日办一个。” 她们从出生就有瓜葛了,反而不用特地挑选其他日期。 现场的来宾是人类的屈指可数,居慈心浑然不觉,拉着鲁星斑和宁绚寒暄,“听说你被大富婆强制爱了?” 正在和蓬湖还有金拂晓说话的紫夫人一身简约的裙子,很难通过外貌猜测她的真实年龄。 宁绚笑了笑,“我没这种这样的福气,推荐小鲁了。” 居慈心一句什么差点破音,正好瞥见不远处穿得比紫夫人还华贵的女人冲鲁星斑举杯。 虽然一身黑还戴着半面黑纱,但神采一点也不像死了儿子的。 这样的现场有人高兴有人哀愁。 只有金拂晓觉得脖颈的项链太重,又让蓬湖收起来了。 “是过段时间就不会发光了吗,像我们以前买的荧光棒那样。” 蓬湖摇头,“这是深海的宝物,不会的。” 金拂晓又怕自己存不住,“不会还要低温保存吧,我们家没有这个条件。” 蓬湖:“可以放在龙宫一号。” 提到这个金拂晓就生气,“你还不带我去。” 她的联想能力一向很丰富,“你不会岸上一个老婆,海里一个吧?” 这控诉太致命了,路过来给蓬湖敬酒的单鹭说:“没有的,金董。” 铅笔海胆失恋后看上去更瘦了,没有脱水都像脱水的海胆干,“我这两天给蓬湖姐打下手,她龙宫一号的房子也都是你的照片。” 金拂晓:“什么照片?” 这话问到铅笔海胆了,她唯唯诺诺地看了一眼蓬湖,得到眼神后走了。 蓬湖说:“陈年旧照。” 金拂晓她醋海翻天的时候连过去的自己也不放过,“不会是工厂的照片吧,那和我现在一点也不像。” 路过的小黄鱼都觉得这个女人不可理喻,她跟着乌透做了节目后也没有任何恋爱的欲望了。 蓬湖:“那要去看看吗?” 金拂晓不信她,“每次这么说都没去成。” 她的确难搞,迟到后发现仪式都结束的戴不逾本来想打个招呼,听到这句话转头去找乌透了。 蓬湖:“好吧。” 金拂晓:“这就没了?” 连蓬湖都觉得烦了,她忽然亲了金拂晓一口。 人来人往的,还有新上岸来做保镖的海族差点没控制好当场变成原形。 要让老抽狐狸闭嘴其实很简单。 金拂晓踢了踢蓬湖的鞋,“就这?” 蓬湖在海底转悠好多天,有点累了,“之后再续,我很困了,芙芙。” 来敬酒的巢北嘿嘿一笑,“姐,要不要喝点补品,娄老师代言的……” 娄自渺说:“已经不续约了。” 她比蓬湖还大一岁,最近总有人拿她的年龄和舒怀蝶的年龄做文章,她迅速澄清。 蓬湖:“好啊。” 大家的杯子撞在一起,红酒摇晃,乌透职业病发作,还是拍了照片上传。 晚上十一点多,《再见妻子》的官方账号更新了新照片。 文案就只有一个系统干杯表情。 照片是在晚上拍的,灯光不是很明亮,live图能听到宴会现场的声音,还有隐隐的海浪。 很多人注意到了舒怀蝶挂在脖子上的戒指,也看到了金拂晓的珍珠。 到底谁结婚成了热点,有人发现了LK太后的出现,也有人更在意金拂晓的珍珠到底是什么成色。 深夜的套房,金拂晓毫无困意,看着手机问睡得迷糊的蓬湖,“为什么我们没有戒指?” 当年要结婚的时候很穷,只要了证明,总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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