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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仍是没有松口，“我们村子荒凉得很，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要是不说实话，我就喊人了！” “大娘，我和姐姐是想来探亲的，没想到家中长辈早已搬迁，万般无奈下，才打扰了。”暮宛然软声和气道。 大娘瞧着眼前身穿襦裙的姑娘，见她貌美温婉气质温和，态度缓和了不少，“我们这几年确实搬走了不少人，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在东边屋子里将就一晚，我们婆孙独居，难免害怕。” 暮宛然轻笑：“能理解，是我们冒昧打扰在先。” “姐姐，你是仙子嘛？”藏在大娘后面的小女孩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她。 暮宛然亦笑了半蹲下来，在怀里摸出先前在马车上带来的糖果，“姐姐不是仙子，你，要不要吃糖？” 小女孩仰头看向大娘，得到同意后欢快地接过糖果，迫不及待地送入嘴里，乐得眉眼弯弯。 跟在后面的褚逐青陷入沉思，她长得很像坏人吗？ 不过，没想到小鲛人哄小孩子也有一套本事，小妮子很快便抱着她不肯撒手了，却连半个正眼也不肯给她！ 嗯，她还是个小孩子杀手，夜哭止啼。 大娘的态度早已缓和了不少，她抱着被褥走了进来，“暮姑娘，只有一张床了，你们姐妹将就一晚，被褥给你们放这里了，小意，不要吵姐姐休息了，到阿婆这里来。” 暮宛然眉眼含笑，轻揉着站在自己怀中的小女孩圆圆脑袋，“没关系，左右时辰也早，我们也睡不下。” 大娘也笑了道：“她爹娘都在城里做工，极少回来，村子里同龄的也少，她啊，难得和人这般亲近，哎，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你们肯定没吃晚饭，我去给你们下面来。” 暮宛然还来不及说话，大娘已经出去了。 “得亏是你，不然我今晚就要被赶出去了，小鲛人，我长得很吓人吗？”褚逐青幽怨地坐在了小鲛人对面。 暮宛然轻声笑了，“不吓人，就是打扮或许让人有些生人勿进，仙师毕竟不是凡人，和凡人有别。” 褚逐青低头将自己的衣裳仔细看了一眼，翠微色的劲装，黑色的蹀躞束腰，手缠护腕，确实像不好惹的。 她支起下巴看着和小意玩得开心的小鲛人。 怪不得小意叫她仙女姐姐，凡间确实很难找见这般好颜色，分明是明艳娇媚的长相，偏眉眼自有清冽，媚而不俗，眼波流转间像是藏入了山川万景，根本看不完。 “你怎么一直盯着姐姐！”小意哼哼道。 褚逐青双手撑在膝上低头看向小意，“我就看了！” 小意挡在了暮宛然前面抗议道：“不许你看！” 褚逐青笑了，“我现在不看，等我们离开了，我天天看，你管不着，哎，哎，这就生气了？” 小意憋红了眼委屈地转头跑向暮宛然。 暮宛然嗔怪地看了眼洋洋得意的褚逐青，温声地哄着怀里的小女孩，“好了，不要和她计较，她说起来比你还小呢。” 什么叫她比小妮子还小？ 小鲛人是说她很像小孩子？ 褚逐青还没问个明白，大娘已经把面汤端进来了。 面汤没有放多少的调料，不过有滋有味。 褚逐青没有饥饿感，不过也把一碗吃了个干净。 “暮姑娘，晚上你们就早些歇息，万一听到了什么也不要应声。”大娘来收碗筷笑着道。 暮宛然摸了摸小意脑袋，“是村子里有事？” 大娘端着碗筷道：“也就是早几年闹了妖，后面被仙师们制服了，不过大家伙心里都怕，也就搬走了不少人家，现在大家还是后怕，所以晚上早早休息了。” 难怪走过来，家家户户早就闭上门了。 不少人家门口还挂着符，不过她瞧着那符，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也就当个安慰。 这里是巫行城和人间的结界，难道妖是被仙家遗迹的灵气吸引来的？否则，这么荒凉的地也没有灵气，妖为何要来？ 她思索间，大娘已经把小意带走了，屋子里现在就剩下了她们，油灯也快燃尽了。 一回头，小鲛人正在铺床。 她想了想，转身坐在了桌前，准备等下枯坐一晚。 “仙师......我们也休息吧。”暮宛然走到她身旁。 她抬头摆手道：“你去睡吧，我打坐一晚上。” 开什么玩笑！上回是因为醉酒，和小鲛人睡在了一起！这回清醒的，自然不能睡一起了！ 她师尊和她说过，世间除了男女授受不亲，女子间也要保持适当的距离，她自小被教导早就深以为然了。 她一侧目，小鲛人也坐了下来！ 她不解道：“你不睡吗？” 暮宛然轻咬唇摇头，“仙师不去，我也不去。” 她试图劝走小鲛人，“我结丹期，和你不一样，你坐一晚上会着凉的。” 小鲛人不肯退让，大有陪她一晚上的趋势。 褚逐青头疼了，她看了眼床，好像也挺大的，躺下三个人都没问题，离的远些，应该也还好。 “你睡里面，不要挨我太近。”褚逐青妥协了。 暮宛然眼眸里泛起涟漪，轻笑着点头，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躺在了里面。 她也换下外袍掀开被褥尽可能的躺在了外侧边缘。 别说能躺下还是舒服很多。 哪怕是小镇上的小床榻也比枯坐一晚上好多了。 暮宛然侧过身去，自己和她彷佛隔了条银河，两人中间起码能躺下两个人，她眸子一暗眼睫低垂。 大娘给的被褥很暖和，褚逐青很快来了困意。 迷迷糊糊中，她像是抱住了一团棉花，莫名的燥热，想要把怀里的温软的棉花推出去，偏又缠了上来。 “嗯......” “嗯！！！” 她迷糊睁开眼，睡意顿消，尴尬在了当场。
第12章 我很喜欢 明明能容纳三个人的大床，她偏和小鲛人睡在了一起！ 两人还都是仅着里衣，薄薄的衣料下便是两人温热的肌肤，这样相拥而眠实在是太过亲密，而且小鲛人的里衣还松散了开，隐隐能窥见青色肚兜的一角。 她一把推开了环住自己腰身的小鲛人，脸皮滚热的坐了起来，不知所措地坐在了床尾。 该死的！她睡觉有习惯抱住别的什么吗？ 一抬眼便见到了小鲛人红了的眼尾，她心虚极了，“小鲛人我不是故意的......我等会儿换个方向睡......” 暮宛然摇头哽声道：“仙师是很讨厌我吗......” 褚逐青：“啊？我没有啊。” 暮宛然往前爬了爬，看到褚逐青还要往后退，眼眸越发红得厉害，轻咬着唇坐了下来，“那仙师为何要推开我？” 褚逐青怔住了反问道：“你不反感我抱你？” 暮宛然抬起已有水雾的眼，“我......很喜欢.....” 啊？小鲛人说的什么？ 褚逐青心神大乱，勉强稳住心神后，认真思考起来。 小鲛人颠沛流离吃尽了苦头，一定是把她当作了亲姐姐，到了陌生的地方，心里害怕于是想要抱住她！一定是的！ 她摇了摇手道：“小鲛人我知道你想你阿姐了，可我实在不习惯和别人这样抱着一起睡，你放心，我就在你旁边，你要是害怕便喊我，好了好了，睡吧。” 暮宛然失神了一瞬垂下了头，默默地抓紧了被褥。 她想阿姐了？仙师竟然这样以为的吗？ 一回神，仙师已经换了一头睡下了，她眸子一暗。 被这一折腾，褚逐青困意顿消，瞪眼看向残破窗纸隐隐漏进来的些许月光，躁乱的气息仍是没有平复下去。 小鲛人身体竟然那般柔软吗？ 该死的！她在胡思乱想什么！睡觉！ 越是逼迫自己入睡越是睡不着，她像是锅里面的饼子，来回翻转，最后躺平了。 黑夜里隐隐听到了细微的啜泣声。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确认再三跑到了小鲛人那头。 “怎么哭了？”她问道。 除了些许月色朦胧光线，也看不清小鲛人神色。 暮宛然轻摇着头，“仙师不必管我。” 褚逐青坐近了一些轻轻地戳了戳她的肩，“你哭我也睡不着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把油灯续上。” 她没来得及下床，就被小鲛人从后面抱住了。 温软的身体和她贴得很紧，像是一团火苗燃至心底，带着她的心脏跳得快了几瞬。 身体也僵硬在了原地，喉咙不知觉涌了涌。 “我害怕......”小鲛人声音都颤抖了。 她转过身去扶住了小鲛人肩头，“做噩梦了？” 小鲛人轻轻点头，“还很冷......” 她将被褥扯过来裹住了小鲛人，“确实有些冷，我结丹期都感受到了，村子里入夜后气温变化这么大吗？” 小鲛人没有应答反而像条泥鳅，从被子中钻到了她怀里，“被子盖着还是冷......仙师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什么？还要一起睡？ 不过小鲛人身体确实很凉，万一感染风寒，又要找大夫，而且找母鸡熬汤也麻烦。 褚逐青没奈何了，“那等下你不要乱动。” 暮宛然眼眸里的狡黠一闪而逝乖巧的道：“好。” 重新躺在了一起，还是清醒的状况。 褚逐青感觉身子僵硬得就像是死了几十年的干尸。 偏偏小鲛人还要时不时地蹭一蹭。 衣料的摩挲声让她耳根都要红得滴血了！ “小鲛人不是说好了，你别乱动吗！”她忍不住道。 暮宛然委屈道：“我做不到仙师纹丝不动......” 这是在笑话她？ 她是真不习惯和人.......鲛这般亲密躺着啊！ 心里默念千遍，希望村里的公鸡快点打鸣！ 或许是夜色深了，寒意越加明显。 小鲛人几乎是贴住了她，她尴尬地想要往后退，小鲛人趁势爬过来，搂住了她的脖子躺在了她怀中。 感受到褚逐青紧张尴尬的情绪，埋首在她颈侧的小鲛人闷声轻笑，不知为何，她觉得仙师这会儿真的可爱极了。 “仙师......再退要摔下去了。”她轻声提醒道。 褚逐青自然是知道，她噌的一下坐起来，面色肃然地下了床，一把扯过衣袍穿在了身上。 暮宛然半坐在床上，眼眸中的失落密密麻麻。 仙师竟然这般厌恶和她躺在一起？ “小鲛人，这股寒意不寻常，有妖气！”褚逐青自然不知道小鲛人千回百转的情绪坐过来沉声道。 暮宛然眼里一惊，“有妖？” 褚逐青点头，“我出去看看究竟！今天撞上我，算它倒了霉！也给村民除掉这个隐患！” 她匆匆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在储物袋里翻找了一番，将一张符放在小鲛人手心，“这遁地符你收好，万一有意外，你用遁地符默念你想去的地方，就能逃走了！” 暮宛然急道：“仙师你自己留着吧。” “应该不是大妖，我用不上，好了你安心待着，等我回来！”褚逐青跃跃欲试，好久都没活动筋骨了。 以她的实力，能伤到她的大妖几乎屈指可数。 用遁地符，太小瞧她褚逐青了！ 不过一晃眼，屋子里已经没了人影。 暮宛然握住了手里的遁地符，也起身将衣裳换上，紧张地坐在了桌前，时不时地往窗纸望上一眼。 要是她鲛珠仍在，现在也能帮到仙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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