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生长得很乖很可爱,头上别着发卡,头顶编了小辫子,衣服崭新整洁,一看就是被家长认真疼惜认真装扮过的孩子。 那么幸福,又那么刺眼。 思绪回到现在,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前方的路况上。 耳边掺着LadyGaga的哼唱和经过电子效果处理的人声,旁边的人也小声跟着哼哼。 明书枕家里应该很重视*她的教育。 工牌上工整的“荷包满”三个字,一看就是练过书法的。哼唱英文歌时地道的发音和转调,从小到大应该没少接受艺术的熏陶。 “你妈妈是做什么的?”明书砚知道这有点侵犯隐私,但她还是问了出来。 末了,她又找补:“方便问吗?” 记忆里,那个提蛋糕的女人,波浪长发,在冬天里也穿着暖黄色长裙,很温柔地笑,知性大方。 “方便啊。”明书枕点点头,没觉得有什么冒犯,只当是闲聊。 “我妈妈在大学里教历史。我爸爸是一名鸟摄。”她全盘和出。 吴元初女士爱美、小资、开明,跟明书枕是姐妹式的相处方式。明建仓先生浪漫、宽广、善良,是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家协会会员和《精鸟摄影》杂志的创刊人之一。 明书枕自小生活无忧,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宠着的掌上明珠。 泡在爱里长大的人,难怪眼底总是那么温润平和。 明书砚开着车,认真听明书枕介绍。 明书枕没有防备心,对谁都毫无保留。像夏日里的暖阳,照到各个地方,大地滚烫。 但她这样坦荡,倒显得明书砚狭窄。 “嗯,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我的名字?”为了公平起见,明书砚决定也交换自己的信息。 “我知道啊,明书砚。”明书枕看不出明书砚这些心思,她笑呵呵叫出明书砚的名字。 “老大,我叫明书枕,跟你就差一个字哦。” “嗯,我知道。”明书砚回看明书枕一眼,见她笑眯眯看向自己,似乎在为两个人名字相撞而开心。 她也配合,狐狸眼睛弯起来,眼睑铺了一层珠光色眼影,像刚化过冰的湖水,晨曦一照,湖面便闪烁起了波光。 “上次我叫过你的名字。”波光的湖面淡淡吐出几个字,带着回忆的味道。 上次,明书枕第一次坐这辆银闪车时,明书砚叫了“书枕”这两个字,只是可能,明书枕并没有在意。 明书枕看着前方路面,天还是完全黑着,路灯照出花白的光影。 “老大,你对员工真好。”明书枕由衷感慨。 “怎么好了?”明书砚反问她。 “就,很好啊。”会问候员工,送员工去上门检测,还自备给员工的早饭。 中国第一好老板。 “呵。”近光灯照着水泥硬化地面,明书砚突然轻笑。 她还真不是什么负责任的老板,要不然也不会招吴正宇这种人进来,在他胡作非为这么久后才发现。 作为一个世俗的人,她需要一份世俗的工作来维持自己的体面,只此,无他。 至于那些面对采访者、建筑合作商时所说的情怀、漂亮话,也不过是话到嘴边、面子工程。 她不像明书枕,在爱里长大,在爱里活着,总觉得这世界灿烂,阳光漫天,魅力无边。 她从小生活的环境,让她觉得怎么活都是无妄。 …… “到了。”随着导航提示音,明书砚停下了车。 李飞远家正门紧闭,马路边的路灯斜射过来一点,光线变得很微弱。 “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明书砚把远光灯也打开,车灯能照到的地方,都变亮了一些。 李飞远被明书枕的电话铃声唤出来,招呼着她们进去。
第19章 我们,算熟了吧 李飞远家。 明书枕把带的工具包摊在地上。这次她带的装备很多,想着不能再白跑一趟了。 卧室的灯大开,李飞远一头鸡窝发,睡眼惺忪望着这俩人。 “到七点钟,我就该给我儿子送早饭去了,你们搞快点。” “哦,好。”明书枕看了眼手机,五点多一点。 “李先生您已经结婚了啊?”她边往外倒腾工具,边跟李飞远闲聊,企图破冰。 看这房子的装饰和卫生干净程度,不像是有女主人的样子,很像是李飞远一人独居。 “没结。”李飞远面目发黑,一副不想多谈的表情。 他不接茬,明书枕也只得息声。 凌晨卧房里,窗帘紧拉,床上的被子烂七八糟卷着。 金属工具碰撞发出“铛啷”的清脆声,更显得寂静。 明书枕只能在心里庆幸,这次上门检测还有老大陪着自己。 若不然,自建房,孤男寡女,业主还长得黑黢黢的且一言不发,她真的会心慌。 “先把热成像仪摆出来吧。”明书砚见她两眼抓瞎,忍不住指挥。 “好的。”涉及到工作,明书枕还是尽量专业。 明书砚两手抱臂,站在墙体面前观察。 早上寒气重,她在毛衣外面加了个披风,肩头绣着银白色藤蔓,像晨间开出的一朵小白花,顶着露水,颤颤巍巍。 观察不多时,她便拿过工具包里的空鼓锤,沿着墙缝扫了一圈,又取了五个点,横向扫了一遍。 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腰间镶着细小珍珠的腰带露出来,里面的黑色毛衣紧贴腰身,纤细不挂一丝赘肉。 李飞远先前迷离的眼瞪直了,带着些不怀好意,还有癞皮狗望见大骨头时口水直流的肥态。 明书砚背朝着他,自然不知道自己被凝视了。 明书枕停了手上的动作,站在李飞远和明书砚中间。 她个子要比明书砚矮,但身上宽阔的羽绒服足以盖过明书砚纤细的腰身。 视线一被挡,李飞远脸上立刻露出狡猾和不屑的笑。 没有任何被抓包的羞愧或难堪,反而觉得刺激和愉悦。 他挑衅似的看向明书枕,头顶的鸡窝因为太久没洗而软塌。 “快一点儿,我七点还要给儿子送饭。”李飞远再次催促。 明书枕没说话,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劣质人。 明书砚转了身,察觉出明书枕身体紧绷,情绪不对。 “怎么了?”声音还算轻柔。 放在平时,她一定发不出这样充满母性的声音。 明书枕摇了摇头,按下心里的不适。 “先用全站仪吗?”她记得先前老大和钱多多都问了墙体倾斜情况。 “不用。”明书砚没有再追究明书枕刚才的反常表情,但她心里也猜出了一二。 她把明书枕往自己跟前拉了拉。 明书枕手腕被人钳住,身体很轻易地被拽到了某人身旁。 “老大身上好暖和啊。”明书枕挨着明书砚站,黑色毛衣传导出身体的热量。 明书枕像掩在鸡妈妈大翅膀下的小鸡崽,惊喜地抬头看这温暖的来源体。 明书砚察觉到身下的人抬头看她的动作,低头扫她一眼,冷漠道:“先用热成像仪。” “哦。”明书枕猛的从明书砚身边弹开,想起了上次二组聚餐时众人对她的评价——不好惹。 那自己可千万不能偷懒和走神。 老大刚说了摆出热成像仪,自己还多余问要不要先用全站仪,不专业,也不认真。 她手忙脚乱拿出红外热成像仪,调好参数和焦距。 在来之前,她就已经背了好几遍红外热成像仪的操作流程,绿建委专家展上她也学了不少窍门。 “会找角吗?”明书砚问她。 明书枕点头,像举相机一样举着热成像仪。 红外热成像仪通过检测物体表面辐射出的不同能量值,来呈现物体的热分布情况,根据检测出的温度差,再来确定墙体内是否存在杂质,问题点在哪。 原理很好摸清,但因为热成像仪对于空间湿度、温度、甚至环境噪音、拍摄角度、拍摄距离等都有要求,成像结果很容易被各种因素干扰,所以需要成像很多次,综合分析。 明书枕没有经验,仅靠理论课不能支撑实践。 她随便选了两个点成像。 热成像仪上显现出效果图,蓝黄绿色的S形成像。 红色或白色才是高温区域,蓝色绿色等是低温区域。 明书枕盲目地去找其他点。 一旁的明书砚皱皱眉,看工具包里有没有遮光板。 幸好,这次明书枕工具备得齐全,一个折叠的遮光板被压在工具包最下面。 头顶的白炽灯亮着大光圈,十分影响成像效果。 明书砚没说话,拿过遮光板来撑开,挡住白炽灯的光线。 “?”明书枕看着头上的阴影,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这一细节。 她讪讪看了明书砚一眼,感觉自己今天错误百出。 明书砚懂她的心思,瞥她一眼:“第一次没经验很正常。” “嗯。”明书枕小心翼翼点头,但看老大的表情,一脸严肃,似乎并没起到什么安慰的效果,反而负罪感更深了。 最终的检测结果是墙体中多处红色高温区,经得李飞远同意,明书枕拿记号笔在这几个问题点画了标记。 因为李飞远一直催着二人离开,明书枕快速收拾了工具包,跟明书砚出了李飞远家。 “看不出来啊,李飞远还有个儿子。”到了车里,明书枕嘟囔了一句。 明书砚看她一眼,没有接茬。 她从小独惯了,不习惯这样的闲聊。 “嗯。”但还是想回应的,明书砚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明书枕注意不到这些。 她坐在副驾,迎着窗外的晨光,两个人驶回公司。 “多出来的这几个小时算是加班,你去找财务开条子。” “以后上门检测自己多留点心,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下次墙体拆除时候,我跟你一块过来。” “还有……” 明书枕认真看着开车的明书砚,听她嘱咐自己,等着她的下文。 明书砚眨眨眼,罕见地顿住了。 正好碰上红灯,车子停下,明书砚转头看向明书枕:“我们现在,算熟了吧?” “啊?”明书枕没愣过来,脖子梗着,不可置信看着主驾驶的人。 这话从这位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算啊。”明书枕机械地捣了捣头。 “嗯。”明书砚放心地回过头来,认真看着前方红绿灯的秒数。 “要不要加微信?”她又突然转过头来。 “要、啊。”明书枕终于从混沌里走出来。 明书砚想跟自己做朋友吗,但又会不会是自己多想,她只是为了方便下次上门检测,两个人总要有个联系方式嘛。 她扫了明书砚的二维码,认真备注了自己的姓名,“明书枕,荷包满”。 扫二维码时“叮”的一声,明书砚听得愉悦,心情也舒畅起来。 这个时间,太阳才出来不久,光线柔和,金光灿灿照着人眼瞳颜色浅了不少。 明书砚拿出墨镜戴上,发丝挽在耳后。 不知道是不是明书枕错觉,她感觉明书砚嘴角一直翘着。 到了公司,明书枕和明书砚一起下车。 明书砚没有把车开到车库去,直接停在了大楼前。 车身线条流畅,银闪的颜色在阳光下格外梦幻。 前台可明鹏一看到这银色,就知道是老大来公司了。 她整了整工装,笔直站在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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