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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仅仅是妈妈一个眼神,却让她泪流满面。 母女二人拥抱痛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 终于,她们的情绪稳定下来。 冰淇淋也已经有些化了。 但这是女儿费心思送到自己面前的东西,叶蕙蓉还是珍惜而又小心地品尝了。 “好吃。” 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以此来表示自己真的很喜欢。 “妈妈喜欢吗?”乔以沐的眼睛瞬间有了光亮:“我朋友说这叫冰淇淋,这是她们自己做的食物,如果你觉得好吃,改天我再去请求她们帮我做一份。” 尽管她和文心董荨她们并不是真正的朋友。 但她也许可以花钱,无论多么高昂的价格……乔以沐在心底默默想道。 其实相比于这份新奇的食物,叶蕙蓉更好奇女儿口中的朋友是“她们”,她的记忆很混乱,她只记得女儿的身边只有钟思雨一个朋友。 但是现在也许女儿有了新的朋友。 这是一件很好的事,叶蕙蓉很希望女儿能够有更多的朋友,有自己的生活和喜欢做的事。 叶蕙蓉试探性地问道:“是思雨吗?” 乔以沐摇了摇头,顿了两秒,略显迟疑道:“是……新认识的朋友。” 果然像自己猜测的那样,叶蕙蓉欣慰而开心地笑了:“我的沐沐有了新朋友,真好。” 叶蕙蓉难得清醒这么一次,她不停地问乔以沐关于自己的事情,事无巨细,女儿工生活里各种小事她都好奇,都想知道。 乔以沐不会拒绝妈妈的要求,妈妈想知道什么,她就说什么。 她坐在妈妈的身边,将头放在妈妈的腿上。 妈妈温暖而干燥的手一下下轻抚着她的头发。 这一刻的幸福太难得,乔以沐只想让时间慢一点走,再慢一点走。 只可惜叶蕙蓉的这次清醒依旧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很快她又开始发疯了,她再次忘了自己的女儿,像对待陌生人一样戒备,歇斯底里地尖叫。 她紧紧地将自己和乔云溪的相册集抱在怀里,敌对地看着乔以沐,随手拿起来桌子上的玻璃杯往她的身上砸。 “你这个贱人,从我家滚出去!云溪说过她永远只喜欢我一个人,她明明说过的,都怪你勾引了她,都怪你!” 每次发病的时候,叶蕙蓉都会无差别攻击身边的人,尤其是Omega。 那玻璃杯正巧砸在乔以沐额头的位置,眨眼间她那里便流下一条血红的痕迹。 乔以沐早已经习惯了这幅场景,她回到房间,从钟思雨给她的药箱里找到镇定剂还有药剂。 找到机会近身注射。 这样,叶蕙蓉才终于得以镇定下来,并很快开始陷入沉睡。 乔以沐小心翼翼将她抱回卧室。 叶蕙蓉瘦弱得体重已经不足九十斤,哪怕是一个Omega也能将她轻而易举抱起来。 看着躺在床上的妈妈,即使闭着双眼,也难掩憔悴的睡颜。乔以沐握成拳头的手握了很久,终于,她没忍住狠狠砸了一下床。 “妈妈,你究竟爱那个人什么?” 她不明白。 已经两年过去了。 甚至神智都不清醒了。 为什么妈妈还是始终忘不掉一个人渣。 力感席卷了整颗心脏。 永远信奉只要努力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的乔以沐,第一次感到无所适从。 沉默流淌在卧室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乔以沐摘下眼镜轻轻擦了一下眼角,恢复理智。 她轻手轻脚走出房间,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 碎片扎破了手指上的皮肤,乔以沐却第一时间只觉得厌恶。 她太恨乔云溪了,恨到甚至厌恶自己身体里留了一半和她相同的血。 …… 次日一早。 门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文心正在做饭。 董荨原本是有一个很早的生物钟的,但是因为文心喜欢睡懒觉,且每次陷入深度睡眠后都会不自觉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她的身上。 早晨睁开眼睛面对这一幕的董荨也常常不好意思喊醒睡的正酣的文心,甚至动也不敢动。 她不得不再闭上双眼睡一个回笼觉。 就这样,一段时后,董荨的生物钟成功被调成从早上6点顺延到了8点。 文心在做饭走不开,去开门的是董荨。她打开门看到来到来人有些惊讶,但还是出于礼貌先给人打了个招呼:“乔医生。” 猜到对方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董荨先把人请了进来。 在厨房里忙活的文心是个好奇宝宝,探着头往外看了一眼后,也立即热情道:“早啊,乔医生!正好马上做好饭了,和我们一起吃早餐吧!” 按照原来世界的习惯,通常见面都会问一下吃过饭了吗?但是这个世界的人根本没有吃饭这一说。不必问就知道肯定没吃,文心直接就邀请乔以沐一起吃饭了。 乔以沐对文心的印象就是一个性格阴鸷暴力的渣A,加上对整个A群体的刻板印象,她先入为主且理所当然的认为之前的小蛋糕和冰淇淋都是董荨做的。 因此当亲眼看到文心本人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她是有一瞬间尴尬的。 因为她来这里就是想和董荨谈一谈购买食物的事情。 也许是想到自己之前对文心的态度实在说不上好,还有一瞬间涌出来的复杂的自己也理不清楚的情绪,意识到谈的对象变成了文心,乔以沐忽然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继续按照原来的设想进行了。 “乔医生……您来是有什么事吗?”董荨问。 “没什么事,只是想感谢一下你们昨天送的冰淇淋,我妈妈很喜欢。” 乔以沐的脸上有一瞬间不自然,但很快调整过来,她语气如常地道谢:“这是上次节日我们单位发的海洋馆的门票,我工作太忙了没有时间去,送给你们吧。” 董荨能感受出来乔以沐清冷疏离的性格,也能理解对方不愿意平白接受好意的心情,因此她没有推辞,接过了那两张票。 “谢谢,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我来就是想给你们送票,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两个人都是话少的人,说完之后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客厅里诡异地安静了几秒,略显尴尬。 乔以沐起身正准备离开。 厨房那边,文心刚打发好奶泡,做好榛果拿铁。紧接着就风风火火跑到客厅,拦住了乔以沐。 “乔医生,来都来了,就在这儿顺道吃个早餐吧。” 文心虽然社恐,但是莫名对乔以沐的态度很热情。 旁边的董荨无声看了她一眼。 文心的注意力却都在海洋馆的门票上,她的眼睛一亮。 正愁现在夏季户外没什么好玩的呢,海洋馆倒是一个好去处。 乔医生真是个好人。 就是有点太客气了。 只不过是几个冰淇淋球而已,乔医生紧接着今天早上就送来了门票,像是这种海洋馆的门票价格一般也不会很便宜,价钱都可以做一桶冰淇淋了。 尤其是没想到搬家之后还能这么凑巧遇到熟人,她们刚搬过来面对陌生的环境或许有很多事需要麻烦问乔以沐,文心的心里是很想和乔以沐保持良好邻居关系的。 在文心的坚持下,乔以沐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文心还是第一次对谁表现出这么大的热情,一旁的董荨又看了她好几眼,轻轻抿了下唇。 文心傻乎乎的都没有发现。 今天早晨因为睡懒觉多睡了20分钟,没有时间再去做复杂的早餐,文心就简单做了糖心玉子烧三明治,材料都是现成做好的,乔以沐留下来,也只不过是多排列组合出来一个三明治而已。 三明治再配上榛果拿铁,还有一个简单的太阳花煎蛋。 这种配置可以说是文心和董荨日常中比较简单的早餐了。 当然,简单是基于材料提前准备好的前提下,比如做三明治用的面包,果酱,奶油……这些东西很多都是文心提前做好存起来的。 这个世界毕竟是一个美食文化没落的世界,很多文心需要的材料都没有卖的,只能自己做。 虽然有点小小麻烦,但是还可以接受。 乔以沐坐在餐桌前,默默吃饭,无论是糖心玉子烧三明治,还是榛果拿铁,都……很美味。 即使是最最简单的煎蛋,也拥有着营养液无法媲美的独属于自己的口感。 她看着餐盘里的食物若有所思。 文心照例已经开始想下一顿吃什么了。 她征求董荨的意见。 “午餐吃米线怎么样?正好冰箱里还有一些虾没有消耗,再做几个清爽的小菜。” 说着文心看了一下时间:“唔现在已经九点了,要是中午不是很饿我们可以稍微晚一点点吃饭。” 董荨同意,但是隔了几秒,她又轻声问:"可以配个煎饼果子吗?" 自从有天早上文心给做了煎饼果子之后,董荨便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她是真的喜欢吃煎饼果子,每隔两三天吃一次都不觉得腻。 每次文心做好端到餐桌上,董荨看着煎饼果子眼底的光都更亮了。 董荨好不容易又多了一个特别喜欢的东西,文心当然是选择纵容,甚至又开启了夸夸模式:“煎饼果子外酥里嫩,搭配米线口感更加丰富,董荨你简直太会吃了,我们今天中午就吃这个。” 董荨难得轻轻笑了一下,虽然唇边的扬起来的弧度看起来很微小。 一直沉默的乔以沐却突然问道:“你们每天都这样吃吗?” “当然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一天三顿都要吃好吃饱,身体才能健康啊。” 文心还记得自己以前生病的时候,很多东西想吃都是不被允许的,到了后期根本什么东西都吃不下。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副健康还胃口好的身体,当然不能亏待自己的胃了。 乔以沐听完之后目光不自觉放在了董荨身上。 董荨现在相比于两三个月前变化非常大,她的头发黑亮而有光泽,脸颊红润,气色很好,就连身上也明显圆润了一些。 与乔以沐第一次在医院里见到董荨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她甚至看不出来董荨是一个重度抑郁患者。 乔以沐想,她或许真的对文心有一些偏见,就目前看来,这几个月来她确实把自己的伴侣养得很好。 想到这里,乔以沐忽然下定了某种决心,她对着文心道:“你们家的一日三餐可以多做一份吗?我觉得你做的食物都非常好吃,价格方面随便你来提。我知道我的要求或许有些冒昧……” 乔以沐很少像现在这一刻对别人提出明知冒昧的请求,但是为了母亲,她可以不在意一切。 她的要求平白给文心带来了负担。 乔以沐已经做好了会被拒绝的准备。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文心已经爽快地给出了答案。 “对不起,一日三餐恐怕是不行的。” 文心带着歉意拒绝了。 多做一个人的饭听起来和做起来都很简单,但是实际上会有很多问题。她每次做饭之前都会和董荨商量吃什么,做的每顿饭都是兼顾了两个人的口味,保证每个人都能吃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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