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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得有点过火了。 董开松不用想就知道是下属在拍自己的马屁刻意说好话。 所以他心里也并没有当真,觉得董荨真的能有多少长进。 “哪家的千金?” 董开松又追问道。 他是个习惯了权衡利弊的人,看到董荨的表情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当下想的就是他女儿帮朋友的忙能带来什么样的利益置换。 “是网友,你不认识。” 董荨回答完这句话之后,他表情立刻就淡了下来。 “董荨,你长大了。” 董开松沉吟了一下,无边框眼镜后面的眼神看起来缺乏温度:“成年人做事之前都会想想成本和收益,你帮助一个素未谋面的网友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 董荨没再多费口舌,转身就走。 董开松不帮忙是意料之内的反应,所以她并没有多少愤怒的情绪。这条路走不通,她马上就选择放弃,并开始想别的路子。 …… 又是一天工作日。 上班之前,董荨习惯性给自己的工位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文心。 找蝴蝶:【开始上班了。】 手机震动了两下,文心秒回消息。 温馨:【姐姐上班辛苦啦!】 找蝴蝶:【不辛苦,工作很轻松。】 找蝴蝶:【晚上下班之后我们一起打排位吗?】 温馨:【好~】 “……” 结束这次短促的聊天之后,文心看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看到游戏两个字,秀气的眉不自觉蹙起来。 一开始董荨和文心说好的是付费陪玩。 后面两个人处成好朋友之后,文心就不想再收钱了。 董姐姐人真的很好,表面上自己是那个陪玩给雇主提供情绪价值,但是后面慢慢的,很多时候都是她在说话,董姐姐在倾听。 尤其是自己有时候emo的时候,都是董姐姐在安慰她,她给她的情绪价值其实更多。 而且她们已经是朋友了,她又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拿朋友的钱? 文心早就表达过自己这个想法,但是董荨还是坚持给文心转账,并且她是直接转到支O宝里。 如果文心转回去,董荨只会双倍再转过来。 一套操作下来给文心整得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可是心里的压力一直都在。 文心还是觉得应该和董荨说清楚。 晚上打完游戏,她们打了一会儿电话聊天。 文心找机会又和董荨说起了这件事。 “姐姐,我知道你是想帮我现在的生活好过一点,但是无论如何我不可以这样拿你的钱,就算你很有钱,我也不能心安理得地就去接受。” 文心顿了顿,她的声调在电话里听起来有些低落:“我不想你可怜我……” “没有可怜你!” 董荨下意识否认,然后沉默了两秒,才继续道:“心心,我从没有可怜你……对不起,给你造成压力了,如果这样会让你心里好受一些的话,我会照做的。” 文心听到她那么说,几乎立刻松了一口气。 “嗯嗯!谢天谢地!姐姐你终于想通了!” 她在电话外面狠狠点了两下头,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活力:“我们是朋友嘛,朋友就要按照朋友的相处模式呀,总感觉夹杂着金钱关系不太好。” “嗯,你说得有道理。” 董荨对着电话应和道,目光却落在自己桌子上已经整理好的医生资料上。 没关系的,这每天的几千块钱本来也发挥的作用不是很大,何必让文心难受呢? 不管怎么样,她不会让她出事的。 …… 文心如愿以偿和董荨之间建立了纯粹的友情关系。 董荨终于不再给她转钱了,但是她开始经常给她买一些东西,好在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小东西。有毛绒玩具,简约笔记可爱的小勺子,水杯……甚至还有她自己买来觉得好用的水果刀。 董荨每次的借口都是:“不小心多买了一份,寄给你。” 而且这次文心不好再拒绝了。 因为董荨会说:“送朋友小礼物很正常吧?” 文心其实也挺高兴的,每天拆快递都会有一种开盲盒的快乐,谁也不知道今天董荨会给她寄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小东西。 她还收到了很多董荨手工做的东西,钩织的可爱小包,钥匙扣…… 文心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董荨这么好的人,而自己很幸运地和这么好的人成了朋友。 文心感动之余,也在尽力回馈这一份好。 她也会经常给董荨寄一些东西,比如自己亲手做的小饼干,还有她很喜欢看的漫画书…… 董荨的公司距离自己家不是很远,在一个区,文心偶尔还会叫跑腿给她送自己做的饭。 文心第一次给董荨送自己做的午餐的时候,董荨一整个上午从收到消息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宁,一会儿看一下手机,生怕自己收不到文心的餐。 她终于吃到了文心亲手做的食物。 记忆里看过很多次的,她却永远触不可及的东西。 味道比她想象得还要好。 那天董荨很认真地把饭菜都吃完了。 找蝴蝶:【很好吃,喜欢!】 温馨:【嘿嘿!我还担心送过去会变凉味道打折扣呢……】 温馨:【姐姐喜欢就好!】 温馨:【我下次再给你做别的!】 …… 她们的关系已经变得很亲密了,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可以说是进度感人。 但是董荨却觉得远远不够。 文心是很有礼貌,也很有边界和分寸感的人。 她明明没有很多耐心,却不得不克制着慢慢接近文心,伪装成一个温柔知心姐姐的样子。 不可以急。 会容易把她吓跑的…… 数个日日夜夜,董荨都在独自阴暗地告诫自己这一点。 但她偶尔还是忍不住想要发泄。 …… — 文心发现自己的电脑被黑客入侵了。 她睡觉算是比较死的。 如果不是在某个晚上她做了个噩梦,惊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的房间里有光,文心大概永远不会发现有个黑客凌晨三点在自己的电脑上发疯。 她当时迷迷瞪瞪睁开眼,看到自己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白色字体,满屏的[喜欢],差点没被吓晕过去。 惊魂未定之下,她强忍着想要尖叫的冲动赶紧拔了电源。 后来这个黑客就不装了。 只要电源还在,ta白天的时候也会在自己的电脑上打一些疯言疯语的字幕。 [你今天很漂亮,我在超市看到你了] [你想要那个小孩手里的气球吗?我抢过来放在你家门口了] [不可以吃两支冰激凌] [为什么让那只肥橘猫卧在你腿上?] [不要对陌生人笑得那么好看,很危险] [亲爱的,你喜欢茉莉花吗?我送你好不好?] [为什么不报警?我在骚扰你,遇到这种情况你应该告诉自己的父母和朋友] [晚安] [如果你爱我就好了] [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 [如果你爱我,我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求你了] 遇到变态了…… 这是文心第一个念头。 她当天就去报了警。 但是警察以及专业技术人员过来检查电脑却一无所获,什么记录都找不到。他们也给她的电脑装了杀毒软件,但是没用。 这个黑客手段很高明。 而且很神奇的,电脑永远只在自己单独在家的时候才会失灵,闪烁那些密密麻麻的白字。 警察也没办法找到罪魁祸首,只能建议她尽量不使用电脑。 文心把电脑电源拔掉,这才总算是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但是后面她又在白天的时候给电脑插上了电源。 因为她有点想知道这个视奸自己的人是谁。 文心的交际圈真的小的不能再小了。 她平时出门的活动区域也就只有小区里,超市,以及家附近的公园…… 疑,这个黑客就躲在这些场合的人群中。 会是谁呢? 莫名其妙盯上了自己。 在发觉这个黑客每天只会在她的电脑屏幕上疯狂地发一些发疯的字幕,而从头到尾都没有做出什么具有实际威胁的举动……ta甚至都没有打过一句威胁的文字,大多时候都是在求她爱她…… 疯子。 怕父母担心,文心没敢告诉他们,但是她却把自己遇到的惊悚事件全部告诉了董荨。 “你……害怕吗?”电话里董荨的声音很轻很轻,显得有些飘渺。 “不害怕,我电脑上什么都没有。这个黑客侵入我的电脑也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因为她电脑上什么都没有,嘻嘻。 文心本来就不是很擅长玩电脑,她的电脑只是用来玩游戏和看电影的。她玩不了操作复杂的游戏,而且很抠门,要花钱的游戏她也不玩,通常只在网页上就玩一点7O7O免费小游戏。 “……”董荨被气笑了:“你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电脑,而是你自己。你是笨蛋吗?你被坏人盯上了!万一她后面伤害你怎么办?” “emmm……” 文心沉吟了几秒。 “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感觉这个黑客不会伤害我呢。” 董荨听见这话更是差点被气到心梗。 因为“董姐姐”的形象必须完美无瑕,负面的情绪就无处发泄,偏偏心底藏着的恶魔迫切想要表达欲望。 所以她像是人格分裂一样,在文心面前扮演着两个角色。 董荨从记忆里知道文心睡觉沉,所以才肆无忌惮在凌晨两三点失眠时入侵她的电脑,发泄情绪。 后来被发现了,她索性也就摆烂了。 董荨想好了的。 她只是吓一吓文心,然后立刻收手。 这样明面上的自己或许就有机会去往文心的身边保护她。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文心对坏人这么没有戒心,甚至还纵容! 董荨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爆哭] 今天上了一整天课,晚上还开了会,没空写更新,只能拖到半夜写。 还有篇论文没改,明天中午前要交给导师,这两天忙飞了…… 第 79 章 4 文心去医院例行复查,妈妈特意请假陪着她一起来的。 夏芳女士在外面打拼生活的时候永远像是一只意气风发的母狮子,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每次陪着女儿来医院看病,她都控制不住两只手颤抖,生怕从医生嘴里听到一些自己不愿意听到的话。 这次也一样,从走进医院那一刻开始,夏芳就已经开始忍不住腿软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壮镇定地对文心说:“没事的,没事的,心心不怕,妈妈陪着你呢。”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文心,还是在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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