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门弟子们无论想办什么事,都得从外门管事的手底下过,自主权利其实并不大。 无论是月例,还是领取任务的任务堂,亦或是核对任务,发放贡献点。 都有管事坐镇,而想要好的待遇,就要打点下。 外门弟子月例本就少,就算能打点,也就是芝麻点东西,当不得什么大用。 而对于外门弟子来说,这管事的人一多,要打点的就变多了。 弟子们自然不会高兴,虽然不高兴,但谁也不会傻到表现出来,因此对这位新来的谢管事,却仍旧笑脸相迎。 只是这位管事有些奇怪,他似乎和他们的外门首席季临渊不和,几次三番地让季临渊难堪。 本来在门口接待前来观礼的修士这等活儿是怎么轮也轮不到季临渊的。 宗门大会期间,接待的人都是从好看点的杂役,或者外门战败的弟子们中挑选。 还没到门派交流的日子,门派内的大会,观礼的大多是些散修或者小门派的修士,是来学习的。 杂役和外门有空闲时间,不用备战下一日大比的外门弟子的身份已经足够。 但在宗门大会的第四天,季临渊却与一个杂役弟子御剑行在宗门防御大阵的门口迎接。 那杂役弟子自然听过季临渊的大名。 这会儿站在季临渊身边,颇有些难以置信 。 “季师兄不是已经进入第二轮比试了吗?怎么还会来这守着?” 季临渊朝他笑了下,淡然道:“今日没有我的比试,守着便守着罢。” 杂役被晃了眼,心说这外门首席果然和传言一样,对谁都温和有礼,一点儿架子都没有,昨日和内门弟子比试也是,虽是外门对内门,但季临渊丝毫不怯,还是那般温柔的模样。 只不过那剑法是一点儿不温柔,几剑就分出了输赢,大大给外门长了脸。 原本那杂役弟子说话还有点小心,话说到最后已然声音大了很多。 “那管事的,真是的!我看他就是嫉妒季师兄你,季师兄你别管!等你升到内门拜了师尊,日后他肯定不敢拿你如何。” “你知道那新来的管事?” 季临渊问。 杂役弟子愤愤不平:“知道,谁不知道他呀?!谢管事昨日才来,今日就大刀阔斧的。” 自从谢明远来了外门,短短一两天,杂役本就艰难的日子是越发艰难了,原本杂役的灵田只需上缴六成的灵稻。 今早才颁布了新令,杂役弟子的灵田,灵稻要上交七成。 谢明远一个人都要吃一成,胃口之大,堪比饕餮。 季临渊也跟着皱眉,有些烦心但却又不得不容忍地叹了口气,握剑的手隐隐爆出青筋。 杂役弟子看在眼里,不由更加愤恨,为季临渊抱不平。 “师兄比我更惨,我想杀了他的心都有,可惜我只是五灵根而已,现在也才练气一层,怕是连谢管事的体都破不了。” 季临渊提醒道:“隔墙有耳,毕竟是外门长老。” 杂役猛得反应过来,感谢地看季临渊,赶忙抿着嘴点头。 谢管事一来,就怨声载道,这事儿内门不可能不知道,不过现在宗门大会期间,掌门和内门长老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是谢明远太过分了,等宗门大会一过,调回内门便是。 但其他弟子若是得罪了外门长老,可没什么活路。 季临渊在宗门第四日,是一点儿都没空下来,他甚至发现练功房都不让他进了。 那守门的弟子也很无奈,季临渊向来人缘好,守门弟子与他无冤无仇的,根本没必要这样,只能给无奈地给季临渊一点提示。 “季师兄,你,你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或者你在宗门大会上风采过剩,挡了谁的道了?” 季临渊有点失落,转而又想起什么,硬生生把失落吞下去了。 守门弟子一看就明白季临渊这是想起了什么,劝道:“季师兄,您平日一向对我们很照顾,我也不愿见您这样,要不,您还是去找找当事人吧。” 季临渊一张脸都饱受被摧残,但又不想认输的倔强,最后,他浑身松懈下来,认命地点头。 守门弟子见他这样,心下不由心疼。 虽然有些话不能明说,但守门弟子却是知道是谁下的命令。 他人微言轻,毫无办法,甚至就连自己也身在其中,只不过比被针对的季临渊好得多。 * 外门的天空,今日没有星星。 季临渊穿着斗笠走进了新任管事的临时院子。 谢明远乍一看门口的人,浑身黑,穿着斗笠只能看到一点下巴,谢明远还以为是有人行刺来了,连忙摸着飞剑上的传信符,整个人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在了红木椅子后。 来人低头,声音低沉沙哑,似乎是大吼过喉咙坏掉了感觉。 “谢管事,你到底想如何,我不过就是一个外门弟子,也值得你如此对待?” 一听这声音,谢明远还没认出来,但一听这话,谢明远俨然有了猜测。 “季临渊?” 季临渊声音低哑地嗯了声,抬手把帽檐放下来,原本只能看见一点的下颌,完整的露出来,眼眶还有些红。 谢管事这才直起身子,被季临渊吓到的事实让他更为恼怒。 他轻蔑地笑了声。 虽然赢了第一场,但总归还在外门,还在外门就越不过他去,他谢明远就是这外门的天。 有掌门在,谁也拿他没办法。 昨日说得有多正直激昂,今日还不是得偷偷躲起来哭?! 所以说,蝼蚁在坚持什么呢? 早就听话不就好了吗? 谢明远袖子一抬,继续坐在了他原本躲在背后的红木椅上。 谢明远装模作样道:“外门首席到底在说什么?你我无冤无仇的。” 季临渊苦笑:“是,那么,谢管事到底要什么?” “很简单,我不是说过吗?你那个修奴很好,我想让他伺候我几日,你把他送于我,等宗门大会结束后,我可以带着你在掌门面前面见几句,要知道,除了那几个不出世长老之外,南宫掌门可是六壬仙宗明面上的第一,有多少人想在他得一个弟子之名。” “一个修奴换一个掌门之徒,季临渊,你不亏。” 谢明远笃定道。 季临渊神情仍然很坚持,没有一点迟疑。 “谢管事,阿初与弟子,真的不同,我喜欢他,便从不把他当做是一个修奴。” 谢明远自然打听到了季临渊对沈之初的特别,这份特别已经超越了普通的主仆关系。 但越是特别,谢明远就越想得到,看看沈之初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此刻听到季临渊说,谢明远也不急,他胜券在握道。 “喜欢不能当饭吃,但掌门弟子可以。” 季临渊仍然皱着眉,他像是决定了什么般,狠狠闭上眼,再睁开。 谢明远满心以为季临渊妥协了,但季临渊说出的却毫不相干。 “谢管事,阿初,弟子绝对不能给你,但弟子有另外的东西给你,你一定会喜欢,弟子只有一个要求,从此之后,你要放过阿初,也不能再针对我。” 季临渊一副舍不得的心痛模样。 谢明远皱眉不爽:“我一个筑基期看得上......” 谢明远话还没说完,季临渊又开口。 “百年份的草药百株以上,以及火系妖兽幼崽,还应该在孕育中。” 季临渊的声音心痛得难以复加,有些艰难的提出条件。 谢明远猛得眼一瞪,他猛然挥手把门关上,神色严肃地问:“你说得是真的?知道骗我会怎么样吗?” 季临渊无奈:“谢管事可前去一看便知,我说得是真是假。” 谢明远狐疑:“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个都价值连城了,你会舍得说出来?” 季临渊苦笑,随即坚定道:“与阿初相比,这些都是身外之物,送与谢管事又何妨?” 谢明远想到了传唤的弟子所言。 传了三四个,每一个都说季临渊对那个修奴情根深种,百般呵护。 那可是走哪里都带着,一刻也不得闲。 如此,倒是和季临渊如今的所作所为合上了。 谢明远哈哈大笑,他在身上作用几下,笼在他身上的录音符黯然失色。 他拿起飞剑,想了想,又换了另外一本飞剑,这才对季临渊说。 “若你当真带我找到这个地方,我可以放过那个修奴。” “但你若是骗我,那修奴我肯定要把他的玩死!而你,也会被逐出宗门!” 区区一个修奴,如何能比得上修为呢? 他才不会像季临渊这么傻,资源和玩物都不知道选什么? 爱? 季临渊的爱可真是贵。 季临渊得了一个承诺,脸上紧绷的神色放松些许,他提醒道:“谢管事,资源珍贵,这一路上被有心之人看到就不好了。” 谢明远赞赏地看了季临渊一眼,披上和季临渊一样的黑色斗笠。 两人均是一身黑衣,一出门就被夜色吞没了。 季临渊跟在身后,帽檐遮住了他的脸,只能看到露出的唇角牵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 谢明远,还是和当年一样。
第21章 外门的魔鬼崖很是出名。 这里葬身了很多外门弟子,整个山崖垂直向下,崖上挂满了树藤,一不小心摔下去,抓都抓不住。 是以魔鬼崖都荒废好久了,大家都很忌讳。 然而六壬仙宗宗门大会的第四日,宗门大比第二日的晚上。 夜色中,却有两道疾驰的身影从外门赫赫有名的魔鬼崖上一跃而下。 谢明远本来还将信将疑地跟着,直到看到季临渊目的性十分明确地朝某个地方而去,然后精准地在满是树藤的崖上找到一个看起来和别的地方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位置,消失在谢明远面前。 谢明远迟疑片刻,跟了进去。 越过大约半尺厚的树藤,谢明远看到的景象让他打开眼界。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高级灵草。 每一颗,都比他如今全部的身家价值都高。 谢明远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推开走在前面的季临渊,走近了一步。 他不动声色地撕了身上最后一张宗门符箓,脸色不可遏制地洋溢着疯狂的喜悦。 他发达了! 他谢明远今日终于发达了! 有了这些灵草,他绝不会止步于筑基巅峰,结丹元婴都不再是梦! 说什么他资质有限,谢明远是看南宫柘这老家伙是想过河拆桥,只不过还没有撕破脸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老天有眼!!” 谢明远给洞口下了隔音禁制,随即疯狂大笑,他疯狂地趴在地上,无法抑制地咧开嘴,神色贪婪地细细观察起满山洞的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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