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么想的,在和阿拉贡切磋闲聊时也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阿拉贡低头笑了笑,其实他也很怀疑莱戈拉斯的作战能力,但他不会像博罗米尔一样说出来,一来是他不习惯背后讲究别人,二来是莱戈拉斯正好路过这里,他敢打赌他听到了博罗米尔对他的评论,于是有了一种看热闹的心态。 博罗米尔有些尴尬,本质上他还是个很质朴的战士,也知道背后讲究别人不太好,于是他挠了挠头,说:“啊,莱戈拉斯,以后我们就是同伴了,不要总一个人待着,一起熟悉一下嘛。” 莱戈拉斯没有再披着那件金褐色的斗篷,而是穿着一件有着精美刺绣的淡蓝色丝衫,外面罩着一件过腰的绿褐相间的短袖外衫,被设计成很独特的树叶形状,非常符合他的身材与气质,纤细的腰身被皮带勾勒出完美的线条,护臂和靴子形状像重叠的树叶,上面有植物的饰纹。武器是弓和箭囊,还有两把华丽的小精灵匕首,被横过胸前的皮带固定在身后,很是利落。 当莱戈拉斯走下台阶时,浅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阿拉贡和博罗米尔觉得这个小精灵真是——总之对他的战斗力持保留态度。 “不了,我还有事,你们继续玩儿吧。”莱戈拉斯的脸上没有任何的不悦,只是非常有礼貌地朝两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委婉地拒绝了博罗米尔的建议,离开了。 没看成热闹,阿拉贡耸了耸肩,说:“他肯定听到了,精灵的耳朵比人类好使得多。” “那不是重点!”博罗米尔不满地说,“他说让我们继续玩儿,我们在玩儿吗?不过是个小孩子,那口气就好像长辈似的。”天知道他几乎把这个小精灵当成了刚刚长大的孩子。 “小孩子?”阿拉贡笑着说,“让我想想啊,把咱们俩的年龄加到一起,然后再翻十倍,估计差不多能比你口中的小孩子——莱戈拉斯的年龄大。” “……”博罗米尔小声嘟哝了一句,“精灵真是一种恐怖的生物。” …… “嗨,比尔博!”葛罗茵热情地伸出双臂拥抱住比尔博巴金斯,要知道他们有六十年不见了。 “葛罗茵!哈哈——,已经六十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老态龙钟的比尔博笑着和他拥抱。 葛罗茵叹息着说:“是啊,这是我儿子金雳,当初我们一起探险时,他还是个孩子,转眼我们都老了——” “唉——”比尔博也不无唏嘘,“当年咱们几个一起探险,如今也没剩下几人了,我想没有变化的也只有他了。” “没有变化?哦,当然,他怎么会有变化,他可是精灵。”葛罗茵很不自在,他想起了六十年前闯入幽暗密林时,被莱戈拉斯带着侍卫当场抓住关进了木精灵监狱,那是一段他不好意思对儿子提起的经历。 金雳插嘴问:“精灵?父亲,你和精灵打过交道?” “嗯,是啊——”葛罗茵闷闷地承认,一抬眼看到莱戈拉斯正从窗外的小径路过,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连忙叫住了他。 “嗨,莱戈拉斯,请你过来一下!”葛罗茵大声地打招呼。 金雳扶额呻吟道:“噢——,一路上我都要和那个精灵小子相处,现在就不能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吗,父亲?”他一点儿都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根本不怕被那个精灵听到,实际上他觉得就算是耳语,这么近的距离下也别想瞒过精灵的耳朵。 莱戈拉斯停住脚步,朝这边望了望,稍稍迟疑了一下,走了过来,朝几人点了点头,说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比尔博也显得很不自在,葛罗茵其实也没舒服多少,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指着金雳说:“这是我儿子金雳。” “我想,我们已经认识了。”莱戈拉斯说。 “不是,”葛罗茵强自镇定地说,“我是说,你不觉得我们父子俩长得很像吗?” 莱戈拉斯的目光在两位矮人中间扫了两眼,赞同说:“是的,确实很像,我想就算初次见面,也不难推断出你们之间有血缘关系。” “可六十年前你却没有看出来。”葛罗茵高傲地抬起头,说,“我以为精灵的目光都很锐利。”他可没有忘记六十年前,这个小精灵对着他家人的雕刻形象说,他儿子金雳像个变异妖怪,等知道是他儿子后,带着一丝惊讶和顽皮的挑眉动作,让葛罗茵气得牙根痒痒。 金雳很奇怪,六十年前他还是个孩子,也根本没见过莱戈拉斯,这话从何说起? 莱戈拉斯想了想,眼里透露出一丝顽皮的笑意,他说:“我想我确实该为六十年前的话道歉,因为当时的我见识有限,不但不知道女矮人会长胡子,更不知道那么小的矮人小孩也会长胡子。” “……”葛罗茵觉得听了莱戈拉斯的道歉后,心里更不舒服了:不但是女人,连小孩都长胡子,你又在嘲笑我们矮人了吗? 金雳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去看精灵,虽然他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但——反正总没好事。 莱戈拉斯微笑着说:“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葛罗茵,比尔博。很遗憾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再见。” 当莱戈拉斯离开后,金雳才问父亲:“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葛罗茵却不想再提起了,因为他不得不承认刚才自己有点不讲理,六十年过去了,又是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再说其他看过雕刻的人也有认不出来的,他无法总为这件事和精灵过不去。 “嗨嗨,你们两个小捣蛋鬼,在吵什么?”比尔博制止了梅里和皮聘的争论。 梅里和皮聘是两个非常活跃的小哈比人,此时头上沾着几片树叶,正争执不下,比尔博的插入让两人仿佛找到了救星。 “比尔博?弗罗多、山姆,你们也在太好了!”梅里高兴地说,“我和皮聘正在争论到底哪个精灵最好看,我觉得是那个来自幽暗密林的莱戈拉斯,皮聘却说是暮星公主阿尔温,可他唯一的理由是阿尔温是女精灵,你们觉得呢?” 皮聘说:“当然是阿尔温,女精灵都比男精灵好看,就像女人一定比男人好看一样,根本都不用比。” “这和性别无关!”梅里强调,“美丽是不分性别的,你的反对理由太可笑!” 比尔博头痛地摇着头,决定不参与这场无聊的辩论,弗罗多笑着说:“性别不同确实不好放在一起比较,不过你们争论这个又有什么用呢,反正都比我们好看就是了。” “是啊,”山姆也说,“别为了这个伤了你们之间的友谊。” “友谊?才不会呢!”皮聘自信满满地说。 “是啊,我和皮聘最好了!”梅里说着,照着皮聘的脸颊“啪叽”亲了一口。 “你这家伙真是的!”皮聘叫道。 经过几天的休整与探路等准备工作,终于到了要出发的那天早上。没有什么热闹的场面,一切都是悄然进行,来送行的有埃隆领主和他的女儿阿尔温,还有几位精灵,其他就是各族的其他代表们了。 “持戒者准备出发到末日火山,”埃隆宣布道,“与他一起同行的各位,不受任何誓言、任何约定的约束,随时可以中途离开。” 远征队里没有人说话,凝重执着的神态却说明了一切——他们一定会坚持到最后! 阿拉贡看向阿尔温的眼里充满了温柔,他想他不得不离开了,这样也好,没有希望就不要抱着希望,并且他有自己的路要走,那条路是艰难的,充满血腥的,他不确定能活到最后。 “再会了,请坚持你们的目的。”埃隆深沉地说,“愿全体精灵与人类,还有自由之民的祝福跟随着你们。” 阿拉贡微微低头行了个精灵礼,眼角的余光看到只有自己和莱戈拉斯在行礼,还真是个很有修养的小精灵呢! 终于开始踏上征程,灰袍甘道夫宣布道:“远征队等待持戒者启程!” 弗罗多对未来的惶恐终于让他不知所措,他蹒跚地踏过瑞文戴尔的精灵之门,看到通往未知的道路,心里止不住的恐慌与茫然,幸好甘道夫始终站在他的身后。 “甘道夫,”弗罗多轻声问,“魔多是往左还是往右?”他不认识路啊。 “往左。”甘道夫回答。 阿拉贡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阿尔温一眼,露出一个沧桑的微笑,离开了……
第4章 艰苦的征程 美丽的瑞文戴尔慢慢消失在身后,远征队正式踏上了征程。 对哈比人来说,也许最初的行程还有几分兴奋,但没多久他们就发现那是很枯燥而艰苦的。疲累的身体,崎岖的道路,严酷的气候,还有总是无法及时补充的给养,有时为了避开半兽人的追踪,甚至还会连夜赶路,只有吃饭时才能稍作休息,实际上就连这也经常会被打断或忽略。 十多天后,除了稍作休整时,远征队伍已经没有人肯轻易说话。阿拉贡是游侠,独自一人在恶劣的环境中风餐露宿,对他而言很平常,而这一次他也觉得有点疲惫了,但幸好他并不无聊,因为他可以观察这些将要同生共死的同伴们。 甘道夫,睿智的巫师,苍老的躯壳下隐含着巨大的力量,是整个队伍的灵魂与领袖。 博罗米尔,是个有些狂傲但热诚的战士,与梅里和皮聘两个小哈比人打得火热,可以成为一个忠诚的伙伴,如果没有魔戒的话。 弗罗多,他担负的责任最重,所以总是心事重重,幸好有忠心的山姆陪伴他。 矮人金雳,鲁莽暴躁,但非常热心,与精灵互相看不顺眼,但对哈比人照顾有加,也是个好伙伴。 梅里和皮聘,一对儿淘气鬼,总是有很多鬼点子,就连阿拉贡自己也被捉弄过,但心肠很好,大家都喜欢他们俩,也为整支队伍带来了一丝活跃气氛。 最后是精灵莱戈拉斯,阿拉贡承认他这次看走眼了,因为他严重低估了这位过于俊美的小精灵,从最开始精灵加入时,阿拉贡就暗暗怀疑过他的作战能力,以及高贵优雅的精灵能否适应严苛的野外环境,而事实证明精灵不但适应的很好,并且比其他人,甚至是做了几十年游侠的自己,更能适应野外生存。 精灵的身体纤长但绝不纤弱,轻灵柔韧得不可思议,修长灵活的四肢刚健有力,充满爆发力,并能以惊人的轻盈敏捷,灵巧地行走于最崎岖的山路上,精力充沛最是不知疲倦,有多少个夜晚,别人都累得摊到在地沉睡不起,阿拉贡却发现精灵在为大家坚持站岗。 这就是种族优势吧?阿拉贡感概地想,拄着头望着站在高处、隐藏于黑暗中瞭望远方的精灵,那双清澈纯净的双眸中,闪耀着璀璨的星光。 还有,他总是安安静静的很少说话,总是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或后面,担负起耳目的作用,阿拉贡曾经不止一次惊讶与他的精灵之眼,好几次都避开了半兽人的巡逻追踪,当然这也引得矮人金雳的不满,因为旅程过于枯燥,他很想砍几个半兽人解解闷,于是在言语上有些抱怨,而精灵只是好脾气地倾听,然后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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