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深深看了陈圆圆一眼,沉声道,“不要自取其辱。” 陈圆圆:“???东家不好了,新人把我们拜拜都害傻了!” “……”沈万三再次感受到这个道观的微妙,但是有赵公明坐镇在此,沈万三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把之前对鳌拜的说辞讲了一遍。 鳌拜听着沈万三对香火毫不在意的表述,心再次被扎了一遍,不禁责怪陈圆圆:“你非要问。” “你傻啊!”陈圆圆恨铁不成钢,从牙缝里挤字儿,“东家做的香火能跟别的香火一样吗?你以为你是怎么成为摄青鬼的!孝庄和苏麻是有俩七相和尚供着了,你看容儿不也吃着咱们东家的香?但凡那老头识货,脸皮够厚,回头还不是蹭香火。” 青阳早就习惯新人入观的闹腾了,这时候自顾自地将香火摆出来,招呼大家吃饭:“拜拜,把你兄弟们喊来啦!尤其是帮忙的几位,多加香火!” 阴兵们就踏实很多,不求吃多、藏私房香,只求每顿吃饱,听青阳一招呼,都欢呼着拥挤过来了。青阳利索地帮忙把香点好,大家就围坐在空中吃。 “……”沈万三嗅嗅鼻子,神色里闪出些异样,“咦,这香……” 不修到那个境界,是品不出香好的。 同样都是香火,鳌拜吃起来只觉得平淡无奇,还不如葱油大虾,却不想想,这香也是用来供三清、五灵公的,如果是差香,这些神明怎么会吃得津津有味。陈圆圆就是看透这一层,又观察到鳌拜成为摄青鬼,才笃定东家做的香火与众不同。 沈万三本来还像个活人一样,特地变出个拐棍,像模像样地“站”在地上,这时候却情不自禁地飘起来了,眼睛虽然看不见,单靠嗅觉也能对准阴兵手里的香火:“这位大兄弟……能让老朽尝尝吗?” 沈万三是个发须苍白的老爷子样貌,看着大概九十来岁,眼框的两个血窟窿更是可怜。能被青阳挑中留下的阴兵,心性都不差,虽然不舍,但还是分了一根出去:“就尝一口噢!” “唔唔。”沈万三胡乱点头,然后对准香火,深吸一口气—— 这口气可够长,阴兵大兄弟眼睁睁看着自己还有大半的香火,刷的一下就燃到底了,然后老头儿打了个饱嗝儿。 阴兵:“……” 阴兵:“…………” “东家!!”陈圆圆一直盯着沈万三呢,此时抓住把柄一样大声喊起来,“新老头欺负阴兵大兄弟啊!你看都要把人家大兄弟欺负哭了!” 阴兵:“??” 不是,哭也不至于,但气还是有点气的。阴兵站起身,不高兴地想要和老爷子评理,刚要开口,就震惊地瞧见,对方眼框的血窟窿,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最终睁开一双睿智、精明的琥珀色眼睛。 沈万三比阴兵还要震惊,他还当自己的眼瞎是不可逆的,没想到单是一根——不,是大半根香火,就足以让他重获视觉。 沈万三的心态顿时变了,千思万绪从心头转过,等青阳匆匆赶过来时,他眼泪哗的一下就流出来了,满脸悲恸:“呜呜!” “??”阴兵大惊失色,“你这老爷子,我没打算讹你,你可不要反过来讹我啊!” “不是。”沈万三伤心地说,“只是一想到道长未来要飞升,一时情难自已……”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道长飞升了,而他还留在下头修鬼仙。 那这香岂不是只能吃不到百年呜呜呜呜! 事实证明,沈万三识货,脸皮也够厚,不过人家并不像陈圆圆那样抠,而是很大方地表示,日后帮小东家理财,不需要任何报酬,只要给多多多的香火即可。 青阳不得不提醒有点疯魔的老爷子:“香是好香,但也不能多吃啊!” 你这一副要趁我没飞升前,赶紧吃够本的紧迫感是哪里来的? 沈万三流泪:“我要争取一下……” 青阳:“啊?” 沈万三:“争取一下赶在小东家你飞升前,也修成鬼仙。” 青阳:“……” 算了,他这个要争取在死之前飞升的也没立场教育沈老爷子。 孝庄、陈圆圆、沈万三三位管账的齐聚一堂,最终商定,青福酒楼仍然归陈圆圆管,孝庄打理春盛酒楼以及道观内务,至于总账以及未来其他分店等营生,就由沈万三一手包办了。 陈圆圆听说决定的时候恨不能在地上打滚:“但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青阳:“这句你好像以前就说过。” 陈圆圆倔强地道:“说过又怎么了!仍然能很好地总结现在的局面!老太太,新来的老头都把你总账抢了,难道你就一点想法没有吗?” 孝庄淡淡道:“沈老先生能一手建立沈家,又带起亢家,他的能力,我们还有什么好质疑的?而且这也是好事。” ……她终于可以每天都泡在春盛酒楼里肝外观了哈哈! “……”青阳一眼就看出老太太掩盖在淡定神情下,对于肝到投胎的向往,无言以对地扭头对苏麻喇姑道,“姑姑,我知道现在你替换拜拜负责清扫道观很忙,但也记得每天要去请老太太按时回观哦。” 老太太现在也太解放天性了,越发地不克制,这才几个月就已经彻底变成网瘾奶奶。 苏麻喇姑沉稳地说:“会的。倒是东家,您说的铜像怎么还不换哪?” 青阳的性格,一向是有什么打算,提前跟大家宣扬一下,然后一有钱,立马雷厉风行的办。可这次回来,连账务的分工都安排好了,都没见东家安排铜像的事。 青阳陷入沉默:“……” 对啊,铜像。 算了,答应都答应了,而且这也是个机会吧,等主殿的神像更换完,重新请一次神试试。 青阳想着,把铜像的准备一道安排了,又抱起一部分余钱,离开道观。 小金坠儿已经化回小金身,安置在殿中,这几个鬼还有的吵,正方便他一个人去干事。 来到张老爷子院落前,绝明正帮张老爷子洗脚,俩人都是老头样貌,青阳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进的是哪家互助养老院:“……大师。” 绝明骤然听到魔鬼的声音,差点把老大爷脚给扔了:“……小友啊,找老衲何事?不会又要扣钱吧?” “谁要扣你钱,我来送钱的。”青阳把钱匣子放在桌上,往西屋里头探头探脑,“绝心这开悟也太久了,该不会蹭不上这一波造像?” 绝明:“小友你刚刚说什么?” 青阳缩回脖子:“我说绝心开悟的——” “前一句。”绝明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青阳,打断。 “?”青阳道,“我不是来扣钱的,我是来送钱的?” 绝明瞬间露出机警的表情,以最快的速度把张大爷脚放下,挡在人前,架势都摆开了:“小友!你仿佛中邪了!待老衲替你检查一番!” 青阳:“???” 青阳:“呸!你才中邪。” “你们大老远的过来帮忙,我又不是光会薅羊毛的。”青阳指指桌上的钱匣子,“这些借你们先用着,里头有些银票,应该足够你们把这里重新修葺一番,塑个像样的佛像了。现在已经是十月,时间很快的,等入冬再修就来不及了,别让张大爷吃苦。” 绝明的神情这才放松一些,但还是抱有几分警惕,伸手想拉住青阳劝说:“还是让老衲替小友看看吧,以防万一。” “以防你个头啊!”青阳狂闪,“你擦脚的毛巾还没丢!” 小窄巷一向是有热闹必看的,绝明和青阳就这么拉扯几下,就从各个屋里冒出一个个八卦的脑袋: “咋回事咋回事?” “不知道啊!我早发现咱们巷子多了两个和尚,还是青阳大师自个儿带来安置下的。还以为两边有什么关系呢,这怎么打起来了。” “嘘!你们没看到吗?桌上那匣子银票!是青阳大师带来,给这俩和尚造寺庙的。” 众人:“……??” 道士捐钱造寺庙?到底是道士心不诚,还是和尚是卧底? “保成啊,朕听说你从秦淮回来,带了不少道经?朕这些天太忙了,都没来看看。”康熙从张鹏翮处回府邸,眉梢带着喜意走进太子院落,就被满地归类的道经挡住了去路,“……这也太多了。” 康熙不得不跳格子一样艰难行走,推门进了太子书房,发觉更多,胤礽正坐在书桌前,眯缝着眼睛,用一种完全看不懂你在讲什么屁话的表情看着手中道经。 “保成,你在看什么呢?”康熙也好久没在胤礽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了,也就是小时候胤礽刚识字时,才这么做过,一颗慈父之心顿时滚烫,“有什么不懂的,我来看看。” 胤礽这才有了反应,带着几分惊慌地站起来:“皇阿玛!您怎么来了。” 康熙笑道:“你猜怎么着?刚刚张爱卿跟朕说,之前银库点错了数目,才显得捉襟见肘,其实里头还有这个数。” 胤礽看着康熙比划的手势,大吃一惊:“这都抵得上江南富商全部家产了吧!” “不。不是江南富商,是山西亢家。”康熙拿起胤礽放下的道经,“朕早就盯着亢家了,今早收到传报,亢家主宅被一把火烧得干净,人却无一伤亡。只是私库中的银两、粮食,都被火烧毁了。你说巧不巧?亢家的银两、粮食没了,赈灾、筑坝的银库里,却多了一笔之前没清点到的钱粮。” 康熙点点道经:“不知道是不是又是青阳大师的手笔啊……” 偌大一个亢家,说烧就烧,说没就没了。 康熙在喜悦之余,还是颇为忌惮的。但想到青阳大师曾说的话,估计是亢家没犯阳间的律法,却犯了阴间的忌讳,大师这才出手。难怪他总觉得亢家发家奇怪,却始终查不出把柄,原来问题不在人身上,而在鬼身上。 康熙将注意力拉回到道经上,在胤礽身边坐下,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实:“朕年少时也读过这本,不如朕来替保成讲解?” 在这一刻,康熙是完全不知道,自家保成读道经,是为了写入道申请书,踢开太子的位置,奔着成仙去的,不然康熙怎么也不可能亲手助力。 他还一厢情愿地想:保成一定是在大师那里碰了壁吧!但为了给朕分忧,所以借来了这么多道经,一个人研读,决定要攻克大师。保成这么孝顺,朕怎么能不帮忙呢? “……”胤礽默默看了康熙一眼,露出一个青阳招牌式乖巧微笑,“多谢皇阿玛。” 这可能就是天助我也吧。 康熙对照着经书解释了几句,脑筋突然一动:“——等等。” 对啊! 保成这法子是个好法子,想要表现诚心,当然先要证明了解。 康熙心思一转:“你大哥、三弟、九弟和大师也有交情,朕叫他们一块来,跟你一起来学道经。” 朕虽日理万机,分身乏术,但四个儿子总有一个能攻克大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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