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y头脑一热，身体比思想先做出了反应。他走到Malfoy面前伸出手，“很好地让我误解了。”他说道，露出一个有些自我挫败的笑容。
Malfoy对他眨了好几次眼，他迷惑的脸真的是很值得了，Harry决定。然后Malfoy伸出手跟他握上。他的力量有些犹豫，Harry能感觉到他的手在轻微颤抖。他自己的手则是坚定而温暖的，还有点点汗水。
他看着Malfoy的表情变了。他的笑容可以说是歉意的，却又闪过一丝洋洋得意。他耸耸肩，“就是用了一些我的保留方法，Potter。”
“下次我不会再犹豫了。”
Malfoy的眼睛里闪过挑衅的神色。
他们松开了手，Malfoy舔舔嘴唇，退后了几步。Zabini和Parkinson看起来没有刚刚那么高兴了。
Snape清清嗓子：“多么可爱啊。”他嘲弄道。但下句话他就在指导学生们分成三人一组，练习一些防御性魔咒了。
他们分散开来，做着布置下来的任务——Harry，Ron，Hermione一起，Malfoy退回到他的那群人中——Harry听着Snape说的话，做好他要求的每件事，就像他第一次施出完整的守护神咒时一样。即使在他跳出画框出现在Harry正右方，把Harry吓得半死的时候。
这都不重要。这仍然是他在霍格沃兹上过的最好的一堂课。他的整个身体因为和Malfoy决斗而酸痛，但他感觉自己可以一直这样做下去——也很乐意一直这样做下去。
当Snape宣布下课的时候，Harry感到异常兴奋。其他人都推门出去，而他大步走到教室前方。
“教授，”他叫住了准备回到画框里的Snape，“教授，我能跟您说几句话吗？”
“我的办公室在周二和周五的三点到六点开放，Potter先生。希望你注意到这一点。”
“呃，好的，教授。当然了。”Harry说道，有些泄气。
但Snape又一次停下了去往画框中的步伐。他转过头看着他的肩膀，没有直接对上Harry的眼睛。“今天的努力很勇敢，Potter。”他说。这之后，他走了，留下一幅空空的画布。
Harry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凝视着Snape曾经停留过的那片区域。
*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飞逝，即使Harry还是做着只穿衬衫和袜子上课的梦——还有某个人反复地在他耳边喃喃私语——这仍然是他过的最好的一年。
然而，八年级的学生太忙碌了，无暇去享受生活。Hermione、Ron和他到现在为止还只见了Hagrid一次，但Hagrid只是兴奋而激动地向他们展示他最新破壳的火螃蟹们（它们孵出来之后一直在尖叫），Harry不太想再去Hagrid那儿了，除非他转而饲养一些不那么刺激的物种。
Harry也根本没有去霍格莫德，但他们之中有些人去过了——只是因为他们能去。他全部精力都放在学习上面，这挺重要的，而他乐在其中。他再也不用因为Voldemort在他脑海里乱窜而提心吊胆，现在单纯地享受学习的过程对他来说真是太好了。
但Harry已经为第一次定期的霍格莫德之行做好了准备。空气中流动着期待和调皮的味道，大部分谈话的中心都围绕在如何尽快地喝醉这个问题上。
刚到下午，他们就出发了。前一天晚上才下过雨，空气新鲜而干净。一切闻起来都带着松木的清香，Harry深吸入一口气。
他整个下午都跟Ron和Hermione一块儿，在各个商店里闲逛，享受着惬意的时光。这一天飞快地过去，Harry看时间时惊讶地发现居然已经日暮西沉了。
“有人想要坐下来喝一杯吗？”他问道。
他们最后来到了三把扫帚，对靠壁炉那张桌子上的人挥了挥手，很多他们的朋友们早就坐在那儿了。Harry注意到Malfoy和他的那伙人坐在旁边的桌子上。Zabini因为Parkinson说的某些事情而咯咯笑了起来，但Malfoy只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他的手指轻抚着玻璃杯沿。
“Harry！”Seamus在一片喧闹中大声叫道，而听到这句话，Malfoy看了过来。
Harry跟他的朋友们打着招呼，同时又瞥了一眼斯莱特林们坐的那张桌子，但这次的时候，Malfoy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这儿了。
喝酒环节开始了，火焰威士忌、火焰威士忌、火焰威士忌，一些苹果白兰地，还有红葡萄朗姆酒作为调剂。Hermione尝试了一种蒲公英红酒，她还没喝完一杯，就隐隐约约有醉的迹象了。没有人幻影移形、飞走，或者不被察觉地飞路走掉。他们全都正值青春年华，这还是第一次他们所有人坐在一起，只为了一个单纯的喝醉的目的。
这是校长的噩梦，也是酒保的天堂。
两杯火焰威士忌下肚，Harry感到放松不少，正在慢慢品着第三杯。Seamus和Dean好像搞了一个什么竞赛，直到Seamus仓皇地冲向厕所才停下来。他回来之后把酒换成了黄油啤酒，而Dean大声宣告着他的胜利，又干下一杯火焰威士忌。事实上，他给整张桌子上的人都买了一杯酒。
“他们也要来！”Dean大着舌头说，把他的加隆递给Goldstein和Ron，他们接过钱去拿酒了，鉴于他只能靠在墙上，一点都动不了了。
“他们是谁？”Ron问。
“他们！”Dean对Malfoy的那张桌子指了指，“那些人！”他打了个酒嗝。
Blaise看起来怀疑他的话，“你要给我们每个人买酒，Thomas？”他斜眼看着Dean，“你是在开玩笑吗？”
Dean极其令人瞩目地哼了一声，“呃，是的，但不包括你，可怜的小Zabini。还是说……你怕了？”他大半个身子向前倾，对着Zabini的方向朦胧地眨了眨眼。
这引起了Malfoy的兴趣。他来回看着Blaise和Dean，最终目光落在Harry身上。
Harry耸耸肩。
Malfoy舔了舔嘴唇，清了清嗓子，说道：“他没有试图给你下毒，Blaise。不是吗，Potter？”
Harry对他眨眨眼，“呃，对呀，我是说，如果他本来打算这样做，现在也没有机会了。”
“看到了吗？”Malfoy抬了抬手，好像给一切下了定论，然后又落下来放回到桌子上。
Harry发现自己的目光越过一切，落在Malfoy优雅的手指上，它们正抚摸着木质桌子上的一个结。落在他的手腕和那里生长的苍白毛发上。他坐在椅子上向后靠的方式，他的长腿在他面前伸展开来。Harry缓慢地眨眼，凝视着Malfoy上好的黑色羊毛裤子。
Ron和Goldstein回来了，还带着许多自己悬在半空中的酒瓶，这打断了Harry微醺的想入非非。
“好的。”Blaise说道，“谢了。”
“谢谢啦。”Millicent在桌角说。
Pansy颇有气势地笑了笑。
Malfoy拿起他的杯子，向Dean的方向举了举，“干杯。”接着他的目光转到Harry身上，再次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Harry感到他的脊柱灼热地燃烧着。
很明显，他喝醉了，完全醉了。这个距离下，Draco Malfoy看上去不那么像一个不可一世的混蛋了。而这只是……威士忌带来的幻觉。
这只是……数学。就只是算术，简单纯粹。一些过量的威士忌，加上Malfoy不再是混蛋，等于一个人脊柱里燃烧的热度。
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当他和Cho Chang亲吻的时候——当他和Ginny约会的时候。像那种感觉。而除了这些，他现在还感到了滚烫的温度、剧烈的烧灼。但他的脊柱绝对受到了他们之间距离的影响，不是吗？
更不要说他们三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了。Cho和Ginny有，但不包括Malfoy。好吧，除去他们都打魁地奇这一点。可能这就是原因，魁地奇，Harry想念魁地奇。这可能是唯一说得通的理由了，也许吧。Malfoy看上去可能有些像Veela，坐在那儿，整个人都是金色的，放松地说些像“干杯”和“看到了吗？”这样无意义的话，但他只是Malfoy。并且他还在Harry的视线正前方，Harry还喝醉了，还想念着魁地奇。
绝对是这样。
这不代表Harry是同性恋，也不是说这是一件不好的事。他只是不是同性恋而已。
Draco Malfoy就在他的视线正前方，他正在舔嘴唇，对Bulstrode的笑话笑了起来。他的手指抚摸着头发，那些指节下的头发结实而柔顺。他的指甲非常干净，指节真的特别好看，有力而优雅。Harry想象它们包裹住紧张不安的金色飞贼，小心翼翼地不把柔软的翅膀弄伤，然后——
“Harry James Potter！”Hermione大声喊道，看上去像是叫了他三四次了。
“啊？”他问道，对她扬起眉毛。而现在扬起眉毛对他来说都变得很沉重。
“挪个位置，可以吗？Ginny来了。”
“噢，”他说，“嗨，Gin，Nee。嗨，Ginny。”
“嗨，Harry。”她说道，温柔地笑着，那是个很棒的笑容。
“给我的小妹妹来杯黄油啤酒怎么样！”Ron大声叫道。
“哦很好，你个混账。”Ginny生气的说，“他们现在真的要给我端过来了。”
“我给你买了杯苹果白兰地。”Neville说道，解除了杯子上的伪装咒。
一个明亮的笑容点亮了她的脸。
“该走啦，哥们。”Goldstein悄声说。
的确，这真是种特别的浪漫。Ron默默的狂怒着。
Ginny坐在Neville身边，倾身去亲吻他。
Malfoy的目光落到了Harry身上。Harry花了大概五秒钟朦胧地看着那个傻瓜才搞明白：Malfoy不知道他和Ginny已经分手了。
Harry后知后觉地向他竖起大拇指，非常完美，一点都不傻。Malfoy的眉毛疑惑地皱了起来。
好吧。竖大拇指？这蠢透了。Harry的手落下来，放在大腿上。
Harry把他的威士忌推得远远的，猛喝了几口水杯里的水。Hermione坚持他们应该手边都有水喝，现在他真的感激她，因为水尤其甘甜，润滑了他因为威士忌而火烧一样的喉咙。
“你们都有时间吗？”Millicent突然大喊道。
“呃，我们能听到你的话。”Pansy说。
“十点半了。”Luna说。
“妈的！我们得回去了！”Seamus猛地站起来，他的椅子撞到Neville的上，又直直冲向Dean，最后反弹回地板上。
走回去的路清爽又完美。Harry感觉自己的思想又回到了他的脑子里，这才是它们该待的地方。他的手插在兜里，走在Ron和Hermione后面，他们的手挽在一起，轻微地摇晃着。
他们成功地在门禁前十分钟回到了城堡里，但在上三层的台阶时被几幅画像呵斥要安静。然后他们走（有些人是跌跌撞撞的）到公共休息室外的走廊处。
“生吃鼻涕虫。”Goldstein说道。
Hannah Abbot和另外两个拉文克劳女孩儿还在勤奋地学习，当他们涌进来的时候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他们还在说话谈笑，一些人打起了嗝。壁炉因为魔法熊熊燃烧起来。但在大家还没能舒服地坐下或是回房间之前，Dean站在一个凳子上，发表了他的宣言。
“嘿，伙计们。我有一个绝妙的主意。”
一片寂静，每个人都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想要什么，一个声音洪亮？”Pansy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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