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塔听着尼诺第不知道多少次灌一口酒,然后嘟囔:“我其实很想跟上去的,但是巴登最近也不太平,雷尔那家伙也没法让人放心……” 萝塔知道他很想跟着哥哥去出差,但显然低估了老男人的絮絮叨叨,脑海中关于尼诺的那些成熟而稳重的男人形象简直要崩塌,忍不住把他的酒杯收了:“尼诺,其实你可以跟着吉恩去的,现在没有那么危险,你这样等吉恩交了女朋友你才肯有所行动吧。” 和萝塔说开了以后,萝塔显然对撮合两人——或者说,对撺掇尼诺追人跃跃欲试,经常会说出各种鼓励性的话。 尼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萝塔。” 萝塔尝了一口甜点:“这个好吃,一会儿给雷尔带一块儿……话说回来,没有你的指点,哥哥买回来的特产味道难吃好多,我应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把你带过去的。”她笑了一声,做了决定。 尼诺扶额:“无论是我还是他,现在关心的都是你,雷尔最近也没什么时间,交给其他人我也不放心,反倒是我一身清闲。” “尼诺,追人没有你这样子的。”萝塔很是严肃地对他说道,“还有,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和店长已经很熟了,你在这里喝啤酒是会被赶出去的。” 尼诺笑着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想要回酒杯的意图被扼死胎中。怪不得先看出来的是萝塔,相识了这么多年,萝塔也算是最了解他的人之一了。 至于雷尔的“告密”,尼诺最后还是没有和萝塔说。 吉恩现在正在比拉区。 让人难以相信,连传统的斯维茨都在逐渐发生着变化,比拉区却产生了一点不大不小的麻烦。 吉恩围上围巾,想起上一次正是在这个地方,把尼诺的背后身份揪了出来——想想尼诺那时候的表情,就又是无奈又是有点生气。对于尼诺的隐瞒,他是真的无所谓,谁知道尼诺居然小心翼翼到不敢在他面前出现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尼诺其实就是个胆小鬼。 他下榻的酒店离区政府还有一点距离,部员开车来接。虽然距离上一次来访时间很近,但任职人员不同,吉恩还是听了一堆兴奋而充满了新奇和信心的宣言。 算了,有信心也好。 比拉区虽然天气寒冷,却同样是个让人能够感觉到温暖的地方。下了车,吉恩扶了扶自己的帽子,忍不住点了一支烟。 他突然不着边际地想,还是有点可惜,没有尼诺,他不知道该买什么特产最好——上一次去的地方已经被他忘记了,想要描述商品的模样,却因为记忆模糊以及描述不清而难以找到,为此还被部下善意地嘲笑了一句。 实在有失副课长的尊严。 吉恩忍不住想尼诺那家伙居然没有跟来。 想到尼诺,就忍不住想到那天的梦来。其实惊醒的时候,吉恩就把梦境忘了大半,况且做梦而已,本来就是虚幻的表现,不必放在心上。然而吉恩却没办法忘记。他暗自唾弃了一下,觉得自己大惊小怪。 不知是不是屋子里太过温暖,从外面猛地进了屋,帽子围巾都还没脱下来,吉恩的脸上冒出来一片红晕。 旁边的人问他:“副课长?现在可以把帽子摘了,屋子里面还是比较热的,尽量保持温度平衡的话,还是摘了帽子和围巾吧。” 吉恩显然知道,因为每一次来比拉区,部员都会这样告诉他。不过显然每一个部员也都知道,吉恩副课长从来不会记住这件事情,所以每一次他们都得叮嘱一声。 吉恩点点头,摘下帽子以后仍然维持着严肃的姿态。他可没忘了到这里出差到底是为了什么。 尼诺伸手抓了一下,抓住了一只手。他其实并不太擅长于将感情流露于表面,然而内心确实是雀跃的,便忍不住将那只手扣在了自己心口上,觉得自己心跳都快了。 咚——咚——咚—— 皮肤下的血液欢欣地流动,鼓点般的心跳声仿佛从心口一路向上窜进了脑海,胸膛上是一片炽热的感觉。 他终于迫不及待地想要说出一句话。那句他旁敲侧击用了很多种代替的方法说过的话,那句被掩藏在“我已经乐在其中了”、“那个时候已经和你有约在先了”之类的话背后的话,那句不知道多少次把对方灌醉了以后从唇边溜走的话。 对面的人的笑不常见,却总是扣在他的心弦上。尤其对他笑起来的时候总是那么软,让人实在难以按捺。 尼诺突然睁开了眼睛。 窗帘被拉上,没有开灯,外面下着雨,屋内本来色调也是暗沉的。尼诺一醒来,有种半夜的感觉。 他看了看表,已经早上九点钟了。 昨天似乎喝的有点多,萝塔叫了雷尔把他送回家。 尼诺扶了扶额,自己也有被人送回家的一天。他起来泡了杯咖啡,将深色的窗帘拉开。虽然外面也不亮,但好歹是有点光的。 尼诺没有开灯。灯光太亮了,太容易把刚醒来的微妙气氛打破。 就好像惊醒之时,惶然不知何地的感觉将梦中的美好气氛摧毁了个遍一样。 太煞风景。 但是迟早得清醒。 萝塔这几天的花式撺掇大概是起到了一点作用的,又或许是这个房子实在是太过冷清,孤独感堆积起来以后让尼诺有了一点勇气。 他觉得自己应该下定决心。 灌了一杯没加糖的咖啡,尼诺终于觉得清醒了,到客厅里把灯打开,把报纸摊开放在桌子上,打开了电视。
“截至当地时间8点,比拉区暴雪所造成的列车滞留旅客数量已经达一千余人次;同时雪崩事件已经由ACCA接手相关救援及善后工作……” 尼诺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下一话:烈酒带来的温暖与迷茫 “不是我在身边就总是遇到危险,” “真是的,” “让人怎么能放心的了?”
第4章 烈酒带来的温暖与迷茫 尼诺联系上了吉恩,对方滞留在了车站,和总部联系以后发现并不需要急着赶回巴登,于是决定继续在比拉区待一段时间,顺便为雪崩善后的工作搭把手。 尼诺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萝塔,然后又给吉恩打了过去:“我说你这家伙,也太不让人放心了,我会从海路上岸去找你,阿本德从佩西区回来了,他和雷尔会照顾好萝塔的。” “喂,尼诺,我在这边待着也没什么危险可言了,雪已经在变小了,过几天列车就会恢复运营,你现在从海路走,也只会很危险。”吉恩颇不赞同地拒绝了他的想法。 尼诺气笑了:“随时都有再次雪崩的可能,你要去帮忙善后,你说这是没什么危险?吉恩,你对危险是不是有什么偏见?” “难道你乘船过来就没有危险了?”吉恩也因为他的难以沟通而产生了一点怒气,“好好看着萝塔吧,等我回去。”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虽说挂了电话的一瞬间,他便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但盯着壁炉里的火焰发了会儿呆,还是没有拨回去。他不再联系,尼诺就会知道他的态度,最终也会顺从地在巴登等他,而不是以身犯险、非要赶着这一天两天前来比拉区。 吉恩点了一支烟,把窗户开了一条小小的缝。 冷风吹进来,让他头脑清醒了一下,拿着手机翻来覆去把玩了好半天。 还是没有发出短信或者打个电话。 四天以后,吉恩登上了回程的列车。放好手提箱,他先给萝塔打了个电话,然后给尼诺打了过去,那边的背景音有点杂,不过不算太吵,吉恩调侃道:“现在几点了,你是在酒吧还是夜店?” 尼诺罕见地打了个酒嗝:“酒……酒吧。你回来了?” “刚上车,抽根烟就到巴登了。”吉恩说完,听不到对面的回复,犹豫了一下,还是示弱又示好地问,“来接我?” 尼诺一边笑一边问他:“喝成这样了怎么接你,应该你来接我吧?” 吉恩一边站起来走到车厢连接处,一边腾出手拿了支烟,叼在嘴里,含糊着道:“唔,好。” 至于在哪个酒吧,不需要问他也知道。不会有第二个的。 吉恩挂了电话,点了烟,吸了一口,视线转移到了外面。列车刚刚开始起步,外面的景色仍然是白皑皑的一片,不过还算是有人气。他的目光开始放空。 慢吞吞地抽完一整根烟,列车也缓缓靠站停下。 萝塔正和雷尔在外头玩——阿本德也去了,据说是要对雷尔的品行进行一番考察。看来他也已经看出了双向的端倪。 吉恩对此倒确实不反感,自认识阿本德或者说欧鲁起,他对那个人的评价始终很高——除了他以一幅冷漠的态度要求尼诺尽快去将意外去世的父亲留下的、可能会暴露公主一家人的遗物回收的时候。 想想尼诺描述中白发男人的性情,吉恩又觉得这确实是阿本德能做的出来的事情。毕竟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公主更重要的了。 吉恩拿着手提箱下了火车,下意识地又要点支烟,想了想这段时间萝塔和尼诺的双重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还是没有把烟盒拿出来。 酒吧比家还要远,吉恩于是先回了家一趟,将手提箱放下,脱了制服外套的一瞬间,他突然小小地“啊”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忘记买特产了……” 没有尼诺真是什么都不行。 吉恩翻了翻衣柜,之前洗的衣服已经全都整整齐齐地挂了回来。一想到这些事等萝塔走了以后就都得自己来做,吉恩就觉得颇为头疼。 不如把尼诺叫过来?尼诺不是每次一来,都乐意做饭做家务的么。吉恩心想。 比拉区的气温骤降和雪崩不是区域性的,整个王国都有着大面积降温的天气,巴登区自然也在内。吉恩在比拉区穿得厚,回来了竟然也不觉得热,可见巴登的气温已经很低。 他最后穿了件加绒的白衬衫,套了件米色的毛线衫——这件衣服是萝塔挑的,参考了他的高中制服。那天正好是他和尼诺买完衣服回来,萝塔兴致颇高地准备欣赏一下,然后被打击到了,决定给他们两个挑几件合适的。 萝塔说:“虽然很多人都说学校制服太难看了,但是相比于你们买的衣服,还是穿这个吧。” 两个毫无原则宠着萝塔的老男人当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各自把衬衫和米色毛线衫捧到了衣柜的食物链顶层——直到萝塔又拽着他们出去逛了几次,买了不同的衣服回来。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吉恩突然回忆起了高中时候的感觉,还是穿了这套,最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又拿了件比较正式的黑外套。 他拿了车钥匙往外走。 虽然不太符合大家的想象,吉恩平时也一直是步行、搭别人的车,但他确实有一辆自己的车,也可以开,只是车技不算好,比新手好那么一点点的程度。 相比于开车,他更享受一边走一边抽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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