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那座全都是高级咒灵的大楼再次碰见,他单手抱着一个昏迷的男孩,看得见左边眼睛变成了淡淡的紫色,全是奇异的纹路。
再后来,便是五条悟看见的那样了,他独自一人击败特级咒灵,哮喘再次发作,昏迷至今。 五条悟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瞬移的能力,紫色的巨人,四溢的雷电。 早早在当年带两个孩子去禅院家时,他就发现了佐助不同常人。 但他当时只以为是天与咒缚的变种,比如有极强的体术能力之类的,反正关于天与咒缚的记载并不多,有什么变异也不奇怪。 毕竟禅院家的咒灵应该也不是很强,顶了天二级,凭体术与之战斗是能够胜利的,再加上那个叫真依的小女孩应该也帮了忙。 而当年现场似乎也仅仅有灼烧痕迹,上面全是诅咒的气息,并看不出来是佐助做的。 而佐助不愿意对他坦白,五条悟还以为或许是男孩的自尊心之类的,所以后面佐助在剑道上天赋异禀,他也没有觉得奇怪,还感慨过不愧是那个禅院甚尔的儿子。 结果,现在才发现,完全不是这样吗? 所以当时,佐助偷偷跑去津美纪病房,也是因为自己有点什么特别的能力,而不仅仅是因为想要逞强吗? 五条悟很难得地感觉自己的思绪陷入了一片混乱,可能是这几天脑袋运转过头,他连维持无下限术式都感觉有些累人,不由得抚了抚额头。 看着自己几个学生担忧的神色,他勉强挤了个笑出来:“没关系的哦,老师会好好处理的,相信老师吧!” 然后他想了想,忽然记起了一个自以为特别好的消息,立马要对几个学生说:“我们家的两个小孩马上要升高中啦!这几天办了手续,你们就要有学弟了哦~” 原本惠已经是确定入学了的,五条悟还想过要不要问佐助想不想入学高专,毕竟按照他原来对佐助的猜想,仅仅是体术能力,或许是不需要成为咒术师的,佐助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兴趣。 但如今,佐助在新宿闹了这么大一桩事,那些烂橘子一个个全都知道了。 十五岁,独自祓除特级咒灵,那些高层知道了不懂什么表情。 还是禅院甚尔的儿子。 他们绝不会轻易罢休……说不定还要追责佐助这么多年的隐瞒。 即使有他在,如果放任佐助去普通高中,说不定还是会有危险。 还不如就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于是,五条悟以最快的速度帮佐助办完了升学手续,只等来年四月让兄弟俩一起去高专。 不知道禅院家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烦人的反应,五条悟揉了揉眼,看了看时间,直起身对自己的学生说:“校长那边在等我,我先走了,” 又想了想,叮嘱道:“你们明天也差不多该回学校了,如果今天佐助醒了,就让惠和我说一声。” 三人一熊猫齐声答应了。 黄昏即将落幕了。 鎏金似的阳光照了进来,没有窗帘阻碍,均匀地涂抹在雪白的墙上、雪白的床上。 与床上皮肤雪白的少年身上。 床边,伏黑惠垂着眼,发呆似的看他弟弟的手。 手指微微屈起,柔软的,纤细的,看起来不怎么像练剑道的,太脆弱了,几乎有些透明。 让人看到,便想到疾病,想到残缺。 想到死亡。 爱总能让人想到死。 此时这只白得要命的手正静静躺在自己的手心里,惠小心翼翼地握了握,却听见了一声浅浅的咳嗽。 他猛地抬起头,正好撞上佐助睁开眼睛,一边变回了安静的黑色,另一边却是淡淡的紫色。 这紫色提醒伏黑惠:不是梦啊,佐助偷偷跑到新宿,不是自己的臆想啊。 但他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伏黑惠静静看了看自己弟弟纯净的黑眼睛,一言不发,只是抽出了自己的手,倒了杯温水过去,看着佐助一点一点把它喝完。 然后他才开口: “怎么回事。” 佐助张了张嘴,他才醒来,意识还停留在两天之前,所以没有回答惠的问题,很艰难地说:“……现在几号了?” “26号了,你昏迷了两天。” “你之前跟我说,自己不需要保护。” “最后就是把自己折腾上医院吗。” 佐助沉默了,他垂下了眼,没有回答惠的质问。 “烟火大会那次,隐瞒的事,就是这个吗。” “……你发现了啊。” 惠皱起了眉:“你演技多烂,自己不知道吗?” “说的也是呢,对,就是这个。”佐助猛然看向他哥哥,睁大了眼睛:“我就是隐瞒了这件事,我看得见诅咒,我也可以祓除咒灵——” “为什么不跟我说呢。”面对佐助的焦躁,惠只是淡淡地用这么一句话噎了回去。 佐助张着嘴,许久都没说出话。 他看着惠那双绿色的眼睛,那份熟悉的恐惧又悄悄升了上来。 如鲠在喉,把他坦白的冲动全部抑制下去,化成心里永远解不开的结。 最后是惠先来牵他的手,看起来格外难过:“佐助,我不会生气你隐瞒我做什么事,我只会生气你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什么看不看得见咒灵,能不能祓除诅咒,我一点都不在乎,我也不想知道为什么。” “你明明知道,我永远只在乎你本人。” 佐助睫毛扑闪一下,勉力将自己撑了起来,凑了过去,抱住了他的哥哥。 “……对不起。” “我只是想去看看,津美纪被诅咒了,我很心急,我想知道诅咒是什么样的……” “那你有想过我吗?” 惠的绿眼睛应该是明亮的,快乐的,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溢满了痛苦与悲伤。 “如果你受到了什么伤害,我该怎么办?” 佐助默默地揪紧了惠身后的衣服,将头埋在他的肩窝里。 现在,他只想用拥抱,来稍微安慰一下崩溃的兄长,再以此表示些许歉意。 真的对不起。 佐助用身体,传达了他心里最深的感受。 在惠给五条悟打电话通知佐助醒来之后,佐助终于鼓起了勇气,想跟他哥哥说清楚。 说自己五岁才来到这里,没有五岁之前的记忆,曾经是一个忍者,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但不在这个世界…… 但惠阻止了他。 素来冷淡的伏黑哥眼神复杂,看着自己的弟弟苍白的脸色,感到十分心疼,他说:“瞒了这么久,很累吧,是什么无论如何都不想说的事吧。” “如果是绝对不想说的事,那就不用说了。” “我早就说了,我对这些事情不在乎,没有咒力也能祓除咒灵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 “为难的话,任性一点也没关系。” “五条先生那边,我去说,我不会让任何人拿这件事阻拦你。” 听到这些话的那瞬间,六岁之后再也没有哭泣过的少年,有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了下去。 伏黑佐助来到这个世界整整九年,终于在夕阳之中哽咽了,为他的隐瞒,为他的懦弱。 更为他的兄长。 正当病房里陷入了悲情又温暖的氛围时,房门被“啪”地打开了。 从门外面伸出来一对软软的耳朵。 病房内的两人:…… 佐助火速拿脸蹭了蹭自己的手,把泪水全部蹭了上去,感觉自己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异常了,才镇定地看了过去。 之前在新宿遇见的一人一熊猫走了进来,后边还跟着一个黑发的少年,还有个女孩子,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眼熟。 是在哪里见过吗?看起来着实有几分熟悉…… 那只熊猫先凑了过来,跟他说:“哟!” 佐助:……我跟你很熟吗? “那个男孩呢?”佐助单刀直入,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熊猫跟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没有问题,我已经送到警局了哦!” 狗卷也在旁边跟着点头:“太芥。” 佐助松了口气,然后看向另外两个陌生人。 黑发的那个,应该就是五条悟之前提过的,被最强诅咒附身的少年。 大概是察觉到他打量的视线,乙骨朝他笑了笑:“我是乙骨忧太,五条老师的学生。” “禅院真希。” 这个特殊的姓氏让佐助不由得侧目了,仔细看了看扎着高马尾的少女,久远的记忆忽然从脑海深处翻了上来。 第一次直面诅咒,哭泣的女孩,寂静的后山。 是她吗? 看到少女因为自己长久的凝视微微皱起了眉,佐助收回了视线。 惠站起身来朝来人示意,说:“已经没事了,我也跟五条先生说过了。” 熊猫松了口气:“这就好,如果他因为我不在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会良心不安。” 惠深有同感地点头:“幸好最后没出什么事……” “说起来,伏黑君是怎么找到弟弟君的呢?”乙骨面露疑惑:“就连五条老师都没有伏黑君发现的速度快。” “玉犬记得佐助的气味,”惠想了想,又说:“是五条先生回家找我,把我带来了新宿,我才找到佐助的,主要还是拜托了五条先生。” 那个人难得靠谱了一回呢。四个一年级在心里这么感慨道。 “但新宿怎么会突然出现了这种级别的诅咒?”惠如此问道。 “啊……这是保密事项,但伏黑你已经跟着悟出过任务了吧,好像他还在帮你申请二级的评定,”熊猫挠了挠头:“其实是有一个诅咒师闹事,进攻了新宿和京都,放了很多诅咒出来。” 惠皱起眉:“顺利解决了吗?” “那必须的,悟已经顺利搞定了!” “五条老师这几天都在忙后续处理的事项。”乙骨叹了口气。 “鲑鱼!” 佐助懒得再听下去,抬起头,用询问的眼神直直地看这帮人来找他到底是有什么事。 乙骨温柔地说:“我们听说你独自祓除了特级咒灵,真的十分厉害,”他有一双沉静的黑眼睛,看人时显得十分温顺:“你没有事真的太好了。” “谢谢,”佐助僵硬地回道:“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那四个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儿,狗卷忽然说了句什么,熊猫才一拍掌,看着他说:“悟没有跟你们说吗?” “明年四月,你们就是我们的学弟了哦?” “作为学长,当然要来看望一下昏迷的学弟啦!” 伏黑惠和伏黑佐助一起瞪大了眼。 “……你说什么?!” 12月31号,被医生判定身体没有大碍的佐助终于可以出院了。 按照他自己的感觉,他醒了的那一天就可以走,昏迷估计只是因为查克拉消耗殆尽,再加上突然犯病导致的,其实没受到什么伤。 但惠幽幽地看着他,眼神里面全是控诉。 因为实在是干了太多对不起惠的事情,正感到十分心虚,佐助只好把“想出院”吞进了肚子里,憋屈地多待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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