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他死了,死在十四岁生辰那晚!” 乐岩寺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站立着,比起其余高层的如临大敌,他冷静的异常:“他活着。” “乐岩寺你没有获知其意图就罢了!不要危言耸听!” “我们亲眼看着津岛家的人将他的尸|首|葬进墓棺!” “断不会有差池。” 乐岩寺艰难地直了直背脊,苍老嘶哑的声音在这宛若灵柩般冷暗的空间响彻:“诸位当真认为所做之事天衣无缝?” “……什么意思?” 乐岩寺发出叹息。 鉴于津岛家过于低调,各大世家见过“津岛修治”的人极少,乐岩寺正巧属于“极少”中的一份子。 年迈老者至今仍记得清晰,那张稚嫩的面容上,没有孩童的天真无邪、没有孩童的不谙世事。 清浅的笑颜里,只有似是脱离了人世间一般的空洞与虚无。流淌在那双鸢眼最深处的,也尽是对人世间的不为所动。 孩童用着上帝视角,冷眼旁观他们的虚情与假意,宛如在看早已看过了成千上万次的小丑表演般,神情寡淡又倦怠。 虚伪的人们费尽气力、挖空心思戴好的漂亮面具,竟然被一个幼童看穿看透…… 乐岩寺对那时的感受记忆犹新。 被那孩子注视时,他的内心仿佛被摸不着看不见的虚无怪兽窥探了个彻底,自身沦为沧海一粟的颤栗感,甚至使他爆|发出了崩溃般的颤抖。 乐岩寺闭眼一叹,结束这诞生于电|光石|火间的回忆。 他说:“瞒天过海容易,瞒他,难。” 津岛修治。 这个名字的出现,注定使许多人彻夜难眠。 而五条悟,绝对是对那个名字抱持着最大期待的那一个。 五条悟行动力max,说了要尽快与监察官见一面,第二天八点半钟就瞬移到来高楼林立的市中心。 城市中心的确热闹,响彻在耳旁的人声鼎沸车笛鸣响,听在五条悟耳里,就仿佛一锅煮沸的水,聒噪又吵人。 五条悟摘掉眼罩,在衣兜里掏出圆框墨镜戴上。他没有直接找去雅叙园酒店,而是凭着直觉在酒店周边走动。 终于,在湖景公园中,五条悟看见了内务省派遣的监察官——传说中的津岛修治。 穿着砂色风衣的少年,顶着一头蓬松的黑色乱发,外露的脖颈和半截双臂都缠满了绷带,身形单薄的让人难过。 看上去宛若一个开了线露出棉花、一阵缝缝补补后被人丢弃的旧娃娃。 ……津岛修治啊。 五条悟看着那道身影,在心中默念出这个熟悉也陌生的名字。 当年,盛势的津岛家实在过于低调,鲜少出现在人前。也因此,他从未有机会与被奉为“传说”的津岛修治见上一面。
想到这,五条悟扶额,他当初可惨啦,没少被人拿去和相差十岁的小屁孩比较来着。 五条悟抬起手食指推了下墨镜,笑着上前,没走几步,他的脚步突然停滞。 视线中,独自坐在长椅上的少年,面对着湖泊,像是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唇角清浅的笑容毫无意义,仿佛只是习惯使然。目光也是空洞的,凝望着一片虚无。 近在咫尺的人们的热闹,完全无法同化少年,连靠近也做不到。少年像是被一道无形无影的屏障起来,将他与世界分割开来…… 少年看上去…… 仿佛不存在。 这一刻,五条悟产生了一种错觉:他被自己的“六眼”欺骗了。正被“六眼”映照的,根本不是人世间应存在之人。 呼吸凝滞了一瞬,五条悟难得的有些踌躇,站在原地纠结了一张俊脸。 就在这时,五条悟看见那双空洞的鸢色眸子突然对准了自己。 “……” 那双眸子方才凝视虚无一点,现在凝视他,他好像也在那眼睛里融化成了一片虚无。 好在少年只看了一会就移开了视线,五条悟暗自舒了口气。 太宰治移开目光,面朝湖泊,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如果这是一片海就好了。”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嗓音,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五条悟顺着对方的话说:“你喜欢海?” “我的一个朋友喜欢,想要有一栋临海的房子,可以看着海面写书。” “你那位朋友的愿望实现了?”五条悟依旧顺着少年的话题聊天。 “嘛,算是实现了吧。”太宰治浅浅的笑了下,接着望向白发青年道:“没记错的话,你是五条悟,五条先生。” 少年的话题太过跳脱,五条悟顿了顿,才略诧异地挑起眉问:“你认识我?” “我是监察官嘛。”太宰治弯下了眸子:“五条先生是特地来找我的?” “没错呦!”五条悟笑眯眯地上前,在距离少年两步远的位置停下,他摊开双手道:“没办法,因一个名字就令许多人彻夜难眠的人,实在太叫我好奇啦。” 闻言,太宰治扬起脸,半虚着鸢色眸子看着面前满脸笑意的青年:“这样说的话,五条先生也是“彻夜难眠”的一员咯?” 五条悟推了推墨镜:“你可以这么认为。” “私下接触内务省派遣的监察官……” 太宰治翘起唇角,视线越过高高大大的男人望去,乐岩寺身边的侍从正站在那里、满面的惊疑不定。 “会被找麻烦的吧?” 啪嗒!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我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轻飘飘地瞥了眼他,太宰治站起来,紧了紧手腕的绷带,迈开步子从高大的男人身边掠过。 撒肩而过时,黑发少年歪过头、上挑着视线对白发青年弯了弯眸子,薄唇翕动溢出话语:“不错的计谋。” 五条悟站在原地,抬手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微微一笑。
第3章 行吧,我尽快习惯。 所谓计谋,重点并不在于高明与否,只看是否有效。 五条悟小小的计谋显然颇具成效。 至少,得知[五条悟同津岛修治私下接触]的消息后,咒术师高层满脑子都是:“最令我们忌惮的两个人竟然联手了?”这样的想法。 光是想想,高层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徒然脆弱起来,根本无法承受这般压力。 ——五条悟的目的就在于此。 既牵连了太宰治摘不干净,又令高层深感恐慌。 与这个目的相比,是否真的联手了这件事,在五条悟搞清楚内务省派太宰治入驻咒术界的目的前,暂时没有那么重要。 于是,面对“津岛修治”本就不具备任何优势的咒术师高层,更是仿佛已被逼到必须俯首帖耳的地步。 不过,他们终究是咒术师高层,思想僵化、迂腐、贪婪。 手握着先祖们打拼得来的荣耀、和小辈们拼了性命护住的荣光,同时看不上年轻一辈,又矛盾的忌惮并极力阻止年轻一辈的崛起。 不遗余力的向众人演绎着讨人嫌的老东西是个什么样子,宛若范本般摆在这里,供人参考。 指望他们俯首帖耳,不如指望他们原地暴|毙来得实在。 “敢问,内务省派遣“津岛”监察官入驻咒术界是何缘由?” [津岛]两字被念得极重。 高层深深恐惧着“津岛修治”,也不愿在这种局面下同“津岛修治”发生冲突,却又不甘心,于是便用这种方式挤兑人。 他们并不怕此举会激怒他。 说到底“津岛修治”与他们之间最大的仇恨是[灭|门津岛家]这件事。 只要他们咬死不知情、没做过,他就拿他们没办法。 太宰治怎会猜不出他们的想法,毕竟是人就需要一块遮|羞|布。 他摊开手掌说:“当然是给腐朽的咒术界提供帮助啊。” 看着映在一扇扇障子门上气到发抖的影子,太宰治相当轻松的笑了:“随着能力者们的涌现,各个体系都有了相对应的法|律|条文、以及职|能|部门。” “我们自……” 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太宰治继续说:“以异能者体系举例,异能者使用异能有规范。异能者违规|犯|罪时,有特务科及对应的|军|警|处理。” “够了!” 太宰治不理会这声呵斥:“咒术师没有类似体系。但,据我所知,去年的乙骨忧太、最近的虎杖悠仁,他们被判以了死|刑|。请问,你们是依据哪条条文为依据给出的判罚呢?” “津岛修治!” “咒术界有咒术界的处理方式。” “咒术界的事情容不得他人指摘!” 高层再也无法忍耐,久居高位骤然被冒犯的愤怒取代了对“津岛修治”的恐惧。 ……真是遗憾,太过接近权利,总会令一些人误以为自己切实地掌握了权利,殊不知不过是镜花岁月梦一场。 太宰治闭了闭眼,好似他们蠢的令他不忍直视,尽管他根本看不到他们。 “一切没有在内务省备案、并通过备案的能力体系中的判罚,都属[私|刑]。” 太宰治耸了耸肩:“我很善良的提醒你们,内务省已决意将咒术师纳入体系,这一点容不得各位反对呢。” 映在一扇扇障子门上的影子,突然不见了踪影,紧接着传出窃窃私语声。 哦,到了智商重|灾|区们交换意见的时间了。 太宰治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等着他们讨论结束。 五分钟后—— “内务省的意思我们明白了,给我们些时日,我们会在近期向内务省提交备案申请。” 这种大人糊弄小朋友说“有时间就带你出去玩”的托辞,太宰治听了只想笑。 他摊了摊手:“各位以为内务省派遣监察官的意义在哪里?抱歉哦,我的任务就是代表内务省亲自搜集备案材料呢。” “不可……!” 高层想反对,可话语未尽,他们突然感受到危险。出自本能的危机感,使他们的话音戛然而止。 透过障子门的缝隙,目光接触到太宰治脸上的笑容,他们就如同被割|掉|了舌头,再也挤不出半句话来了。 然而,讽刺的是,太宰治脸上的笑容,清浅且算得上柔和,明明一点都不可怕。 唯有……那双鸢色的眼瞳猝然间失去没了所有温度,正从最深开始,一层一层地凝结成冰。 这一刻,咒术师高层被唤醒了人类最古老而又最强烈的情感——恐惧。 太宰治歪过头,笑问:“各位同意了,对吗?” 拒绝了侍从驱车送离的提议,太宰治走了几步,又偏过头去,平静地望了眼这个宛如墓穴般,透着一股子掩住鼻子都挡不住的腐烂味道的地方。 “呦!” 懒洋洋的话音在一片寂静中突兀的响彻。 太宰治循着声音转身,只见两小时前刚见过面的五条悟、正环着手臂身体放松地倚着一面墙,看见他望过去了,徐徐露出一个应景的笑容。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五条悟那双腿又长又直,明显被锻炼的很好的身材、就算被咒高制服包裹着也遮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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