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丢下的他们像往常一样,恶劣地咒骂。 亮光从大开的门前洒落进来,最前方的一个青木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嫉恨的眼神微微停滞,怔愣片刻。 在他的指腹上,是冰凉的他从未察觉的泪。 寒冷刺骨。 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自觉问床边的青木:“那…那个在我家里的青木……” 我眼前的青木露出哀怨的神色,让我硬生生吞下了剩下的话。 我:“抱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道歉。 青木叹了口气,他捧起我的脸,额头抵住我的额头。 “诗绪里……不是答应过我吗?不要在意[我]的死亡——不要产生任何的情绪,不要想,再怎么样,这也算是[我]的生存方式。” 我的嘴唇颤抖片刻,抿起。 是的,千万不要产生多余的怜悯,徒增烦恼罢了。 也许死亡的青木会分成几个人,又让我如何“满足”我的愧疚同情呢? 或者说,青木引起的死亡事件不是常人可以阻止的,最好靠近都别靠近的。 青木笑道:“而且那个赝品才不会在意死亡。他一看见你有怜悯,就只会伪装着利用。” 我抛去繁杂的心情,嗯了一声。 他依恋地吻上我的唇,撬开,蛇一样纠缠。 青木柔韧的身体缠上来,与我一同躺在卧室的床上。 等一吻结束,我脑袋昏昏的,缓了片刻才恢复。 “……对了,输入我身体的血——真的任何时候都不会同化我吗?它只是一滩血,应该没有记忆感情吧?” 青木很不高兴我再次提起另一个赝品,哼哼唧唧片刻才慢吞吞道:“当然不会啊诗绪里,它巴不得待在你身体里,才不会杀了你。” “……哈?什么叫巴不得待在我身体里?” 别吓我啊!! 活物一般的描述差点让我当场腿软。 青木:“它是不是让诗绪里你变得昏昏沉沉过?也就这点儿作用了。诗绪里你拒绝它这样做,它也会听话。不过是摇尾巴的血而已。” 他的眼眸露出些冷冽。 我弱弱问道:“…那它都有生命了,能把它取出来吗?” ……一想到它是活的,我就毛骨悚然。 “但是它的思考能力有限,仅凭本能行事罢了。它在诗绪里的……”青木似乎很厌恶说出那几个字,“身体里,能听诗绪里的话已经是极限,让它出来……它可能本能上不想。” “你看诗绪里,”青木突然皱起眉抱怨道,“那些仿制品,就连血都是那么卑鄙那么愚蠢!千万不要再想他们,他们那些人,最会不知身份的得寸进尺,真是卑劣。” 我抽了抽嘴角:“……”很想说你是在自我介绍吗。 “不过……”青木想了想,笑道,“如果是我的话,诗绪里一旦流血,我才不会让诗绪里真正的血流出来,再怎么不情愿也要自己出来顶替。” 他一脸的得意表情,仿佛自己已经那么做了,高出其他青木一大截。 我若有所思:“这样啊。” 我推开他,下床。 走进厨房,青木叫着诗绪里诗绪里你去哪里啊带上我啊,亦步亦趋地跟上来。 我深呼口气,接了杯水,壮着胆子用水果刀在指腹上划出一道口子,血珠立刻涌出。 青木赶过来,惊住,急忙要握住我的手腕伸舌舔住止血,我阻止了他。 青木的脸色一瞬间变差,声音也阴沉无比:“诗绪里……根本不需要为了它受伤的。它真是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不是……” 我眼眶因为疼痛湿润了,但忍住了没掉眼泪,认真地看着他。 “我只是有点害怕……抱歉。” “为什么说抱歉啊?” “…因为这不是代表不相信你吗?抱歉,在我身体里活着这件事还是很恐怖,很害怕……”我说道。 “诗绪里,你就应该这么做啊!”青木看了看我的指腹,又对上我的视线,眼尾流淌出些微的恶念,“那种东西……留在身体里的确很恶心……诗绪里却用了伤害自己的办法……真的是太善良太慈悲了……” 他眼睛比我还快地流下眼泪,泪眼婆娑地注视,一派被感动哭的模样。
“而且诗绪里你已经放任它留在身体里十二个小时三十分钟,真的……对它太好了。它就应该感激涕零,别说害你了,诗绪里把它当成宠物奴、隶都行啊!” 我:“不至于……” 指腹的血珠没有滴下,反而凝固了片刻,须臾之间,一串更加鲜红的血缓慢地流出,滴落进水杯中。 它似乎很不情愿,却又不想让少女本来的血液流失哪怕一滴,只能自己先出来顶替,红色很快将清水浸染。 我感受到我的伤口的疼痛感在反常理的减弱,但它并不能让我痊愈,只能减少痛感——话说,感受不到疼痛,这不是更危险了吗? 我害怕它没有完全出来,小声道:“你快出来吧。” 青木不悦地从我身后抱住,头搁在我的肩颈处,轻轻地舔吻我的侧颈。 血液果然又出来了一点。 伤口没再流血。 血珠起初只是将一杯清水染上一些红色,到最后,那杯水已经红如血稠,不像是被稀释过的。 “啵啵” 忽然,两个泡在水面爆出。 青木立刻神色难看地伸手将它全部倒入水槽中。 我都没反应过来,杯子就空了。 我:“……” 夜晚,我也理清楚了我昏倒后的事情,未同化完全的死者被发现,警察逮捕了那五人,应该不会再放过他们,隔壁的阿姨也在医院住院,并无大碍。 我看着我的指腹。 白天细小的划痕现在居然愈合了。 青木黏过来,嫉妒道:“这有什么。诗绪里你吃掉我的肉才是真正的自愈呢,只有诗绪里你才有的……” 我愣愣地盯着完好的指腹,问道:“还有什么作用?” “……”青木一顿,亲了亲我的唇,黑色眸里的情绪在灯光下浮浮沉沉,声音宛如从地狱爬上的鬼,在诱人靠近。 “不断死亡,就是永葆青春。” 然后永远在一起。 “……”我们的呼吸在交缠,我仰着头与他对视,半晌,开口:“……你不会让我死的,对吧?你答应过的。我也绝不会吃你。” 青木安安静静地蹭蹭我的侧脸。 从喉咙里轻轻的嗯了一声,像撒娇的猫。 “当然了诗绪里。” 黏糊糊的腔调,下一秒就骤然变得阴暗稠晦。 “一想到你的死亡,” 那双眼睛变得无神,那温暖的身体变得冰凉,那柔软可爱的皮肤变得僵硬。 “我就……”他忽的迷茫一瞬,朝我一笑,“我也不知道,完全想象不出来呢。” “诗绪里诗绪里诗绪里。”青木开始蹭我的侧脸,然后亲吻,无比的粘人。 他的泪痣在微弯的眼眸下散发着蛊惑人心的欲望,他的眼底又酝酿着深沉的黑暗,但那个吻,既黏人,沾染着情、欲,又带着溢出来的怜爱。 糜烂的香,萦绕在周身。
第58章 当亲吻愈发漫长,口腔内的技巧全部用上,一遍又一遍后就会变得麻木,但青木很擅长用细微的小动作延长这股快、感。 等我扯住他的耳朵,他感受到我的态度,恋恋不舍地离开,唇瓣湿润有水光,眼眸微眯含着未到的春天,绯红蔓延在眼尾。 他陷入情、欲的样子看起来比我还严重。 他的喘息也并非那些男人那样粗俗或者故意的低低的性感,而是一种绵绵无尽的、犹如枝上桃花的艳、猫撒娇的软、精怪一样的勾人。 我的身体在因为加重的呼吸而微微起伏,他的声音听得我耳朵红,我自认我的呼吸声还是挺正常的,跟跑完长跑测试差不多。 但青木舔了舔唇,倾身再次覆盖过来,如玉的耳靠近我的胸口,似乎在听我的声音。 我:“……” 我强行憋住,差点岔气。 “诗绪里,每次亲完你都软软的。”他笑道,说的话我也不是太懂。 眼看他还要贴我的胸口,我推开他的头:“干嘛,别随意靠近女生的胸口懂不懂?” “为什么?” “……”我闭口无言,不想理这个活在自己世界里,对生理知识无法理解的人。 “我知道了,”青木眼睑微微一动,眼睫便如蝴蝶轻挥了一下翅膀,簌簌的痒人,眉欢眼笑,“是因为胸口里面藏有心脏,很重要。” “……哦。”我说的是表面。 “那就是因为这里很舒服,诗绪里会受不了。”他说到了表面,却一脸自得,毫不怀疑自己技巧的学习速度。 “……滚。” 我脑袋有点昏,室内太闷,坐了一会儿我就出去在后院站了站,青木寸步不离地跟着,即便是在空间小的屋子,也是一直跟随。 我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低头,后院墙角那个小小的土堆在黑夜里安安静静的伫立,我回想起当初才知道青木死亡后的感受——只能说恍如隔世,已经回忆不清那时候的心情。 青木毫无欣赏夜景的兴趣,他见我看了,也有样学样抬头看了一眼,便索然无味地扭过头继续盯我。 我被盯得都习惯了,无视青木视线已然成了一项技能。 土堆上坑坑洼洼,我突发奇想,指了指那堆土,诚实地告诉他:“青木,那其实是我为你建的墓。” “墓?”他怔了怔,思索了片刻才看向那堆草率至极的土堆。 他认真地看了半晌,道:“空间那么大,诗绪里是土葬派呢。” “你不喜欢土葬?” “才不要,蛆虫蚯蚓什么的……而且腐烂的肉很丑陋。” “唔……的确,我也讨厌土葬。更倾向于火化吧。” “……”青木瞥我一眼,没说话。 “那里面是你的衣服和头发——诶,不过你以前真的留长发吗?你活了这么长,难道是古代的时候留的?”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发型,男性脑袋中间会剃出空白长条的形状,总觉得不符合青木的形象呢…… 青木饶有兴趣道:“诗绪里你要看吗?” “这还能看吗?” “当然了,不过是幻想勾引罢了。” 他连使人脑海中响起“杀了富江”的暗示话语都可以做到——自然,只是偶尔,他兴致一起,就喜欢看那些人崩溃的表情和烂到泥土里的人生罢了,更多的时候是他们自发被勾起的恶念杀意。 “???”我有点好奇了,“怎么做?” 青木似乎受不了我睁着眼睛仰头注视着他的模样,禁不住喜爱地低头亲了亲我的唇,然后用手捧住我的脸,那双暗沉的黑眸牢牢禁锢住我的目光。 他的眼睛,在此刻就仿若一个神秘的星空,散发出比以往强烈千百倍的吸引力。 有一根若隐若现的线,在我们之间围绕,我第一次感受到他对于别人的魔性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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