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包拯接过书盒子,放在地上算是矮墩,便让公孙策坐下,公孙策盯着地上的书盒子,心里有些犹豫,包拯很是不屑那些把书当做宝的读书人,常说一句话,“书是死的,人是活的。” 看吧,就是现在,“坐!书可不懂馄饨好不好吃。”包拯看着公孙策一脸犹豫,淡淡开口。 听着这话,公孙策一愣,随即笑了出声,便大大方方的坐下。心头甚是可乐,看着从书盒里抽出书,又坐到书盒上,认真翻看着的包拯,觉得重生回来真好,这样的包拯可是他没有见过的。 吃着馄饨,记忆里那种清淡美味的味道,公孙策不由眯起眼睛看着天,彩霞满天,真好。又看了眼旁边五官端正,肤色黝黑,专心看书的人,心头安宁,看了眼手中筷子夹着的馄饨,起了丝捉弄之意,便伸过去,笑眯眯道,“乖,张嘴。” 他本想看着脸色一僵,加深肤色的脸,却没想—— 包拯侧头看了他一眼,嘴一张,大口咬下,咀嚼了一下,慢慢吞咽后,才淡淡开口,“不错。”又补充道,“味道淡了点。” 又瞥了眼他手里的碗,“吃完了?那我们走吧。”将碗拿过,便走过街,还给了馄饨老板。 而公孙策在僵化后,终于慢慢回过神,心头有些郁卒,上辈子那么古板严肃的人原来年少的时候也会这一套? 将碗还给老板后,转头看着提着书盒子的眉眼间还残留着郁卒的公孙策,包拯心头一笑。 走过去,将书盒子拿过,便打头先走。 公孙策依然慢吞吞的跟在身后,时不时停下脚步,看着四周,挑着摊子的小贩,路边或者关门,或者吆喝着的酒家,庐州里的护城河缓缓流淌,河畔的扶柳风中摇曳。 有时淡淡一笑,有时凝望身前与自己总是保持两步距离的包拯,心头甚是平和。 到了庐州府衙。 包拯回头,将手中公孙策的书盒子递过去,“到了。” 公孙策抬头一看,心里甚是怀念,又转头看了眼拱手准备作别的包拯,微笑,“要不,进来坐坐?” 包拯缓缓摇头,“改日再来拜访。” 公孙策点头,知道包拯还得回去帮他的嫂娘做事,就拱手作别,目送包拯离去,他才转身走进府衙。 一进府衙,公孙策便有些急切的朝后堂走去,他想见见那三十年未见的爹娘,刚走几步,便听见身后已经三十年未曾听过的声音,“策儿!” 公孙策身子下意识一僵,随即努力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和情绪,才慢慢转身,看着身后一脸慈爱笑容的爹和娘亲,他缓缓露出笑容,“爹!娘!” ********************* 桌上,公孙一家人安静的吃着饭,虽然很安静,可公孙夫人时不时的给公孙策添菜夹肉,倒也甚是温馨。
看着公孙夫人不正常的苍白脸色和慈爱的笑容,公孙策心里甚是难受。 此时,娘亲的病还未到药石无用的地步,公孙策想,或许他可以改变。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中堂闲聊了一会,公孙策便劝着娘亲回去休息。 待只剩下他们爷俩,公孙策开口问道,“爹,娘的病........” 一提妻子的病,公孙正心头烦闷,“哎,那些个大夫都说一样的话,什么休养呀养神呀!哎!都是些没用的废物!” 公孙策心头思量着,此时,自己不能暴露自身的本事,而恩师,上辈子自己是三年后才遇到恩师,才学了一身的医术,这世,或许,自己可以提前? 若能请到恩师,娘亲绝对可以健健康康的! 公孙策心头想定了,便抬眼看向公孙正,想着,该怎么跟爹说,好让爹派人去寻访恩师,可者一抬眼,却见公孙正眉宇深锁。 不由一愣,“爹,怎么了?可是今日府衙有什么事让您烦心了?” 公孙正嗯了一声,轻叹一声,“今日有人来告状,说媳妇下药害死了公婆。本来罪证确凿,可这媳妇口口声声的冤枉啊!说她给公婆喝的是治病的药,不是□□,而那仵作也真是,一会说那公婆嘴里的确是□□,一会又说不敢肯定什么的!哎!” 公孙策思量了一下,举凡下毒者绝不会用□□,因为那太明显了,而且□□也不是随便可以买到的。 正欲开口说想去看看,可公孙正却站了起来,烦躁挥手,“哎,这事跟你说了也没用!你好好读书吧!”说罢,便转身走出了正堂。 公孙策看着公孙正的背影,心头想,好吧。那我去读书,嗯。晚上,再去看看。要是自己看不出来,就请未来的包青天包大人出马好了。 公孙策心头甚是可乐的想着,笑眯眯的起身,回房了。 ******************************* 晚上,公孙策来停尸房了。 不过,身后跟着一人。 无语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人肤色本来就黝黑,此刻虽说有手上的烛火,可看上去还是很黑,除了那个月亮因为银白,所以有些亮,瞄了眼那月亮,其实吧,公孙策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包拯他平常晚上走夜路的时候,是不是常会看到那些飘来飘去的??有没有跟那些飘飘聊过天?飘飘可不可怕?可上辈子,这个问题他不敢问,默,包青天大人的威严其实他公孙先生也挺怕来着,本想等死时再问的,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看到难得一见的面瘫严肃古板的包大人抽嘴角的一幕....... “看够了吗?”包拯背负双手,淡淡问道。 公孙策回神,一僵,转身,“这里就是停尸房了。”心里默默低语,出糗了! 包拯看了眼扭头避开自己视线的公孙策,虽然看不见表情但也猜测到肯定是很尴尬,心头又是一笑,大步上前,推开停尸房的门。 看了看从方捕头那里顺来的仵作登记用的本子,数了数,才在悬挂着“叁”的布条的木板那里停下。 “是这位了。”公孙策将手中的灯笼烛火移过去方便包拯查看。便安静下来。 说起验尸什么的,包拯才是高手,他,不过是跟随多年,又有医术在身,才能勉强一拼,包拯不懂医术,可他懂得观察,是谋杀或自杀,包拯有时下的判断比他尸检还快还准。 包拯验尸时十分专注,公孙策常怀疑,此时若有人架把刀在包拯身上,包拯怕也不知吧。包拯验尸时,总是从上到下仔细的,缓慢的看一遍,这案子死了两个人,一老翁一老妇。包拯先看老翁,他从上到下,先缓慢仔细的看了一遍,验尸时,有时,忽然会从死者身上拿出一些总会被忽略的小东西,比如说,现在,公孙策将手上早已捏着的帕子摊开递了过去,包拯没有抬头,随手放下,公孙策定睛一看,是小小的蓝色绢丝。 从上到下看完了,才观察局部,比如说手,包拯轻轻拿起老翁的手,眯眼看了一会,才放下,又走到老妇一边,同样抓起手,看了一会,才放下,然后,才慢慢起身。 “是下毒。”包拯淡淡道,接过公孙策的灯笼,“你看看吧。” 公孙策心头有些犹豫,他若尸检,必定得专业一点,可一专业就会暴露出一些东西,在包拯面前,他可没把握能自圆其说。 罢了。重生的秘密无论如何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哪怕是包拯。 便缓缓摇头,“我又不懂。” 包拯抬眼,“我以为你懂。” 公孙策一愣。 包拯拿过公孙策手中的手帕,一边看着,一边漫不经心道,“刚刚,你好像知道我会用到手帕,拿灯笼照着的时候,你也好像知道我会看哪里一样。” 公孙策心头冷汗,这些小动作他竟然能看出?不,他怎么就注意到了? “我不知道你要看那里,只是,你动了,所以,我把灯笼也移了移。”公孙策一脸呆愣,同时,很无辜的看着包拯,心头期盼,我的包大人呀,您可千万别追着这些小动作了。 这是上辈子的招式,在包青天包大人心情特不好要处罚偷懒的开封府衙役,而他公孙先生受无辜衙役所托,装作去责骂衙役实在帮忙开脱的时候,用的招式,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瞪眼的包大人,然后,包大人就会投降........ 只是,这对少年版的包大人有用吗?公孙策心头忐忑。 包拯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清清亮亮的眼眸里装载着的无辜,缓缓扭头,轻咳一声,“公孙大人判案了吗?” 公孙策心里松了口气,同时双手合十,他明儿个就去拜拜!谢天谢地谢菩萨! “还没,爹说这案子也很蹊跷。”他忙说着。 包拯嗯了一声,走出停尸房,公孙策急忙跟上。 寂静的夜里,洒着月光,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府衙安静的前堂。 “你不问?”忽然,包拯低声开口。 公孙策一愣,有些迷茫眨眼,“问什么?” 包拯盯着公孙策半晌,直盯得公孙策又一次毛骨悚然,才开口,“你都这样的吗?谁来停尸房你都给谁开门?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来?为什么要看那卢氏公婆的尸体?”语气里不自觉有些质问。 公孙策一愣,随即很是无辜,“那是因为你是包拯呀。” 包拯一怔,沉默,才转身走了几步,后又忍不住开口,“你才认识我一天而已,就这么信我?” 公孙策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你可以相信。” 包拯回头,见那月光下的清雅文秀的少年,笑容透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信赖。
第3章 □□记(中) 两人正欲离开,突然一声低喝响起,声音颇为威吓,“什么人!” 公孙策和包拯同时一怔,这个时间还有衙役巡视吗? 待突然亮起的灯火直直的照向两人,接着灯火,公孙策看清这声低喝的来人,心头不由一沉,沈良? 公孙策记得,此时的沈良刚刚来到府衙不久,他还是一名捕快,可是很快,短短两三年间,他便直升为捕头了,和陆云两人被爹所倚重,沈良武功高强,为人爽快义气,和包拯因为破案而结识并成为好朋友。 那时,自己因为被好事者常常拿来和包拯比较,比较得多了,他纵然脾性温良,也难免少年好胜,与包拯之间虽然不是争锋相对,可也疏离冷淡得很。直至高丽太子案告发,他和包拯才渐渐熟识起来,而,也因为这高丽太子案,沈良,这位包拯曾经的好友,来自契丹的奸细才被揭发了出来……想起当初,沈良和小艾之间的那段情深缘浅的悲情,公孙策心里忍不住轻轻一叹。 “公子?”对面的沈良看清人后,不由一怔。这么晚了,这府尹的公子怎么还在这里游荡? 公孙策收拾起心里的唏嘘,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和包拯并肩,低声说道,“沈大哥,这是我同窗好友包拯,包拯,这是沈良沈大哥。” 因为“沈大哥”这个突兀的称呼,沈良一怔,他虽然来了府衙有些日子,但和庐州府尹的这位唯一的公子可是没什么接触,怎么今儿个这么近乎?沈良不由心头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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