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瑾脱下外套坐到他旁边,“怎么选这里?” “别家的酒比不上它的烈。而且我一直向往这样的地方。”仲谋说,“很自由。” 几张旧木桌被拼在一起,在看热闹起哄的旁观者组成的人墙里,围桌坐着几个赌博和斗酒的男人。仲谋举着杯子喝了一大口酒,指着吵闹的人群笑说,“我们也赌一把怎样?” “你想怎么赌?” “你从那群人里随便挑一个,我来和他比掰腕子。如果我赢了今晚你就陪我。”仲谋暧昧的伸手去拉他的衣领,贴到他耳边说,“我要怎样你都得听我的。” 公瑾托着腮望着他笑,“行,就那个。”他指向人群里手上有疤的男人。 “一点也不肯放水啊。”仲谋瞄了眼那人手臂上纠结的肌肉,嘀咕道,“就算你自己上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仲谋,男人要想依靠力量去争夺目标,总会遇上几个强大的对手。”公瑾说。即使隐藏得再好,他的眼神里偶尔还是会显出属于军人的戾气。 “一言为定。”仲谋站起来走到人群中,对手背上有疤的男人比了个手势。在人群的包围圈里,他们坐到桌子两侧捋起袖子,将手掌交握,把手臂对到一起。那人的手臂足有仲谋的两倍粗,肌肉上暴突的血管像一根根细绳,有看热闹的人噗地笑出声。公瑾站在那人身后,抱着手臂看着他们。 仲谋坐上这个桌子前就知道,他不是伤疤男的对手。很显然。在喧闹的叫喊中,手臂渐渐向他这边歪倒。陡然一声尖啸在人群里炸响,几乎所有人都捂起耳朵企图逃开这要将耳膜刺破的声浪。也是在这一瞬间,仲谋猛地将手臂压向另一边,那人的手背撞到桌上。那人呆愣地看向他,惊异于刺耳的噪音对他竟没有一点影响。 公瑾捂着额头,整张脸都没有血色,似乎相当不舒服。仲谋赶紧冲过去扶他,“怎么了?” “头痛,没事。”公瑾扶着头低声问,“你从哪里弄来的声波弹?” “不是声波弹。我用通讯器录的,不会伤到人。”仲谋无辜地眨眼,悄悄说,“这还是你给我的灵感。” 公瑾脸色苍白地说,“你做的没错。” 仲谋觉得公瑾整个人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手掌冷得没一点温度,而且一直冒冷汗。公瑾说想先找个地方休息会,晚些再坐飞行器回去。对于声波弹的声音会让公瑾有这么大反应,仲谋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他们找到最近的旅店落脚,公瑾从浴室出来才恢复了一点温度。仲谋让公瑾坐床上,把房间里的毛毯全裹到公瑾身上,把他包得像个端午节粽子,然后准备了一大壶热水。热水和毛毯都弄好他才稍微安心,倒了杯水给他递过去。 “我没事。”公瑾从毛毯里伸出手接过杯子,“你先休息,等会我送你回去。”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夜。”仲谋说。 公瑾抬起头望着他,仲谋的脸腾地像要烧着了,“嗯……我是说你也很累了,我没别的意思。” “我们明天。”公瑾放下杯子,把他的一只手握到手里,“答应你的我不会食言。” “嗯。”仲谋点点头,用另一只手摸摸脸,企图让它降点温。 等仲谋洗漱好公瑾已经睡着了,他坐到公瑾床边,用手指描绘他眉眼的轮廓,又亲了亲他的额角和耳际,然后躺到自己床上拉好毯子,准备做个美梦。
第8章
仲谋将电子显示器放到子布的书桌上,“我查过,公瑾是十一月去巴丘的,此前他都在柴桑。” 子布维持着敲键盘的姿势,半天没动。 “你不想说点什么?”仲谋坐到子布桌前的靠椅上。 “是,他在柴桑。” “为什么告诉我他一月就走了?” 子布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他抿了抿嘴,“仲谋,是你让我这么说的。” “还想骗我?你们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仲谋压低了声音逼问。 *** 仲谋大步从参谋部出来,坐到车前位,打开通讯器对幼平吩咐道,“为我准备一架民用穿梭机,我现在要去南阳。” 南阳不属于江东地界,从空间跃迁门走大概需要两小时。此时柴桑已是正午,不到深夜恐怕赶不回来。仲谋本想用通讯器告诉公瑾,但通讯器不能跨星系使用,他只好用穿梭机上的信号台拨公瑾的留言机,“公瑾,我是仲谋。”说完第一句他才听到留言开始的嘀嘀声,挫败地吐出一口气,“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午夜才能回柴桑。” 南阳是个有着美丽绿色大气层的农业行星,仲谋循着子布给他的地址找到一处简朴的居所,开门的是个拿着笔的老人。“请问张医生在吗?” “孩子,我已经很多年不接病人了。”老人按了按耳朵里的助音器。 “一个朋友让我来的,是您本家,他叫张子布。” 老人怔了怔,仔仔细细地打量仲谋,“我想起来了。你是子布带来的那个孩子。” “你见过我?什么时候?” “就在一年前。”老人让到门边,对仲谋说,“进来坐吧。” 屋里和外面一样简陋,弥漫着药味。 “我记得那天比平时热,手术开始前你一个人蹲在手术室外面对着信号发送装置不停地拨某个人的留言机,说了很多话,哭得很厉害。”老人用安慰式的口吻说,“孩子,没什么需要不好意思的。我做过几千例这种手术,我见过的病人里你已经算很冷静了。” “我不记得做过什么手术。” “这样很好。”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忘记烦恼,才能过新的生活。” “我做的是消除记忆的手术吗?”仲谋问,握成拳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动。 “只消除了一部分。” *** 穿梭机回到柴桑的时间比预想中早,天还没全黑,傍晚的天空是橘红色。 “公瑾,我想见你。”仲谋打开通讯器,贴着通讯器的话筒轻声说。 “我在指挥部,这边有个例会,不会太久。” 仲谋坐在指挥部的控制中心里等公瑾,控制中心的人早已下班离开,所有仪器都已关闭,只亮着几盏巡视灯。他等了很久公瑾才过来。 公瑾走到他身边,撑着一侧的控制台,低头望着他。 仲谋从椅子上站起来,死死地抱住他。 公瑾笑着问,“我们去哪?” 仲谋猛地咬住他的嘴唇,一只手搂着他的肩膀,另一只伸进他的外套里,隔着衬衫在心脏的位置抚摸,公瑾的体温比一般人高,仲谋手底下匀称结实的肌理和有力的心跳都是滚烫的。公瑾靠着控制台,他将公瑾向后推。公瑾的手向后撑在钢化玻璃的边沿,“不能在这里。” “你答应我的。”仲谋眼睛都红了,他猛地地把公瑾压到冰冷的控制台上,跻身到他两腿中间,狠狠地在他的脖颈上啃咬,使劲拉扯他的衣服,嘣地拉掉了衣扣。 公瑾一把抓住他的手,皱着眉问,“非要在这里?” “公瑾,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仲谋拨开他的手,哑着声音说。
第9章
深夜仲谋开着飞行器载公瑾到前晚住过的旅馆,他不想回人来人往耳目众多的总督府,也不愿去公瑾家,他只想找个能和公瑾安静地呆在一起的地方。路上公瑾一直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在控制中心里他有点激动,不小心伤到了公瑾,心里难受得不行。可公瑾坚持说没事,随军打仗大伤小伤早就习惯了。沐浴后公瑾显然累了,躺到床上半天没动静。仲谋摸索着拥住他温暖的身体,公瑾身上有淡淡的浴液香味。他太想念肌肤相贴的悸动,忍不住去解公瑾的衣扣。只是触碰着温热干燥的皮肤,他突然就有了冲动。他贪心地想再贴近些,越贴近越被欲望撩拨得火烧火燎地痛。 “公瑾……”仲谋低声唤他,呼吸急促,脸上就要烧起来。 公瑾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身体向他身边挪了挪。 得到默许,仲谋便低着头拉公瑾的衣服。 事后他与公瑾相拥,胸口挨着他的胸口,听他越渐平稳的呼吸。手掌抚过他汗湿的背脊,腿贴着他的大腿内侧,仍觉得他们还不够接近。他想就这样和他腻在一起,不管昼夜晨昏,缠绕厮磨,融为一体。忘记了他们的身份,也不去管明天。 第二天子明来总督府拿参加军事会议的成员名单,他脚步轻快地踏着书房的地毯,看上去神清气爽。而仲谋由于一晚没睡,顶着两个黑眼圈。 子明故作神秘地凑过来:“您是不是问过我中将有没情人?” “好像是。”仲谋打了个呵欠。 “我确认过了,他绝对有。” 仲谋猛地坐起来。“谁发现的?” “谁都看得见啊,那些机械性紫斑。” “什么?” “这都不知道,”子明指了指脖子,又指了指手腕,脸上写着:您不是学识很渊博? 仲谋咳了两声。他低着头看看手腕,上面戴着个通讯器。 正式的军事会议在两周后举行,这次会议厅坐满了人。会议开始前,仲谋看了看到场的各军指挥官。第二舰队多是跟着父亲一路过来的老将,第三舰队则以大哥提拔的年轻军官为主。 “这次召集各位的主要目的是第一舰队的重整计划。”仲谋说。 在场的许多人都显得十分惊讶,就连公瑾都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我的和大哥的直属部队以及孙家一系的部队整编到第一舰队,边防和禁卫军从第一舰队分离出来。”仲谋指着显示屏上的舰队部署图说,“我需要的是可随时调动的舰队,而不是一个摆设。” “总督大人需要这支舰队做什么?” “征讨黄祖。” “如果总督大人的目的是黄祖,我们已有的两支舰队战力充足,为什么还要重组第一舰队?”表示疑问的是第二舰队的黄公覆少将。 “对付黄祖足够,要和曹袁两家对抗还远远不够。”公瑾说。 “曹孟德正忙着对付袁本初的两个儿子,恐怕没时间顾及江东。”下面有人说。 “等到他顾及江东就晚了。”仲谋摇了摇头。 会后仲谋让子明单独留下,起初随意闲聊几句,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才将手上的调令递给他。 “调我到第一舰队?”子明翻了翻委任书,将信将疑地问。 “对。第一舰队重整后由你担任舰队副司令。” “和我在第三舰队有区别?” “没什么区别。”仲谋双手交叉,惬意地靠到椅背上,“除了过去你是公瑾的副官,现在你是我的副官。” 子明犹豫了一会,“中将知道吗?” “我会告诉他。”仲谋说,“新的第一舰队需要一个有经验的指挥官,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有问题吗?” “没问题。”子明抿了抿嘴,“我什么时候去第一舰队指挥部报到?”
“下周,你可以尽情享受整整一周的欢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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