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女果然也不是人类。
见他们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还从他们身上感觉到敌意后，冰上凛歪头皱了皱鼻尖,从几人的身上收回视线，撇了撇嘴道：“算了，我自己去找。”反正她感觉到五条悟就算在这附近了。
只是继续往前走的话就是京都府立咒术高专了吧……
这几个学生似乎就是这所学校的高中生。
不过,五条悟会在那里吗？
见她似乎不是要挑事的样子,几人心里顿时升起一阵疑惑感。
这个少女只是单纯想要寻找五条悟吗？
完完全全没感觉到哪怕一丝的恶意……
不，这个少女可是特级咒灵，怎么可能会对他们咒术师没有怀有恶意。
想到这点,几个京都府立咒术高专生们立刻做出作战的准备。为首的东堂葵挖了挖耳朵，喊住转身就想离开的少女。
“喂,你过来就只是为了找那家伙？”
听闻这话,冰上凛立刻停下来，微扭头看向他，冷淡清澈见底的紫眸对上那双充满警惕和探究的眼睛，在几人的注视下轻轻颔首。
“对。”
“啧。”东堂葵底底啧了声,让身旁的几个伙伴后退到安全的距离，双手拉扯住制服衣领，稍微使力，浑身肌肉瞬间争破制服,露出那身结实充满力量的身体，“我可没有放走送上门猎物的习惯。”
他负责对付这柔弱看不出任何底细的少女，至于后面那头特级咒灵则交给其他人。
“？”
这种话……还是第一次听到。
凛愣怔了下,指着自己再次重复他的话，眼神里透着一丝迷茫：“猎物？说我吗？”她撇了撇嘴，视线下意识滑落到东堂葵的暴露在空气里的肉身,然后陷入了沉默。
“你是特级咒灵对吧？”东堂葵想起之前曾在涩谷事件里遇见过的强大拥有智慧的特级咒灵，眸色瞬间凝起来，曾和它们交过手的他无比清楚这类特级到底有多难缠和棘手。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两个特级活下去。
顺便还得从她的口中挖到有用的资料才行。
“特级咒灵全都是我的猎物”东堂葵摆好作战的姿势，眼里燃烧起熊熊烈焰，心里的战意已经开始沸腾了，迫不及待就想和这个特级咒灵交战，“在交战之前，你叫什么名字？”
“……”
这个男人莫名其妙。
“冰上凛。”
“东堂葵即将打败你的男人。”
一阵夜风吹来，泛起丝丝凉意。
凛掀眸朝特级咒灵递了个眼神，清脆宛如银铃般的声音随风吹散，“不行哦，你不能动。”
“刚诞生的特级非常脆弱”
更何况她还想把这只特级送给五条悟玩，现在还不能直接弄死它。
所以，这些咒术高专生全由她来解决就行了。
冰上凛转身看向他们，在昏黄灯光照射下，她的脸一半隐匿在阴影里，看不真切。下一秒，便见她竖立起一根食指，在他们的目光注视下直接开出自己的大招。
“领域展开无限归一。”
“？！”
京都府立咒术高专生们瞳孔蓦然轻颤。
风轻吹过，发丝晃动间，仿佛有无数肉眼看不见的细线以着极速包围起这片空间。星辰点缀整个夜空，月亮高挂在天空上，白云顺着清风飘动，看似什么都没有变化，然而他们敏锐感觉到空气里隐藏着的强大危机感。
就好像他们正身处在危险的陷阱里，稍微一动，便可能全军覆没。
“别动不然我便吸干你们的咒力。”冰上凛收回手，拂起额前遮挡住视线的碎发，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清浅的弧度，“这不是你们意味的失去咒力可以等待恢复哦”
“是永久性失去咒力，这意味着你们会从咒术师变成普通人类。”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在空中点了两下，模拟出从咒术师掉落到人类的距离，等同于从天堂坠落到地狱。
“……”
空气刹那间陷入一片死寂。
禅院真依深吸一口气，手搭在腰间的木仓支上，眸色不善凝视冰上凛，冷笑一声：“你说我就得相信吗……”
然而，心底里却没有几分把握。
这种完全看不见没有任何变化的领域还是第一次遇上。
“那我便杀掉你吧”冰上凛丝毫不在乎禅院真希的挑衅，朝她歪头露出灿烂的笑容，还不忘对她解释着自己的领域，“你不会有任何感觉，最终会因为被我榨干咒力和生命力而砰一声化为尘埃哦”
“其实不疼，你甚至不会意识到自己死了。”
只是，他们却能无比敏锐的感应到生命力和咒力的流逝。
几人脸色黑得难看。
“真依，别唠叨那些无意义的话。”东堂葵侧身挡在了他们几人的面前，对他们吩咐道：“你们去解决掉那个咒灵，小心注意点她的领域。”
在摸透这个少女的领域之前，他们不能坐以待毙，总得想办法干掉这两头特级咒灵。
凛默默在心里思索片刻，说要杀掉他们是不可能的，先不说这几人和五条悟有任何关系，单是那个禅院真依估计就和真希有关系，都是动不了的人类。
“那么”
她刚决定要如何收拾这几个高中生的时候，空气里突然泛起涟漪，紧接着，一只大手自来熟的搂过她那纤细的腰肢，耳边响起男人熟悉磁性的嗓音。
“哟，大家晚上好啊！”
五条悟抬起手朝对面的几个高专生打招呼后，立刻转头看向身旁已经长高到他胸口上的少女，拉下眼罩露出那双璀璨夺目的冰蓝眸子，心里的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称呼。
“凛。”
“……”
是五条悟。
他竟然来了！
几个高专生们面面相窥，看到这一幕，他们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听说这家伙有个收养的特级咒灵妹妹，该不会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女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或许也能说得通她为何没直接出手干掉他们。
只是……
看到站在一起的兄妹，除了东堂葵之外，其余几人的嘴角都遏制不住抽搐。
“悟。”
冰上凛转头看向那张相隔将近一个月没见过的童颜俊脸，长又卷的睫毛微动，墨黑的眸子倒映出他的样子，感觉到搂在腰间的大手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后，她下意识抿起唇。
“硝子说我长大了。”
“诶诶诶？”
冷不丁听到这话，五条悟瞬间愣怔了几秒。
所以呢？
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男女有别，你不能再对我这么亲昵。”凛很果断扒拉开腰间的大手，掀眸扫了他一眼，见五条悟整个人傻眼后，小脸上瞬间露出笑容，“硝子说兄妹不能这样哦。”
虽然也不知道家入硝子为何会在她沉睡的时候唠叨这些，不过她可全都记下来了。
她和五条悟是兄妹，按照人类的规矩而言，他们的态度似乎过于亲密了，虽然五条悟由于不明的原因没有让她冠上五条的姓氏。
五条悟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垂眸看向身旁格外认真的少女，眉头轻轻拧起，心底里泛起一丝轻微得近乎于无的愠怒，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凛察觉不出他的心思，对于人类的感情，她始终不是很了解，不过见他似乎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凛无奈叹口气，踮起脚尖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瓜，软糯哄道：“没关系呀，我还是会陪着悟。”
“唔……直到悟不再需要我的那天。”
到了那种时刻，大概就是她离开咒术界的时间了。
“胡说些什么。”五条悟眉头一皱，屈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嘴角弧度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滑3厘米，压下心里那抹不愉快，他转头扫向东堂葵等人，“你们可以走了。”
趁着他现在还能控制得住自己心情的时候。
这气氛莫名就变得奇怪起来了。
京都府立高专的几人对视一眼后，立刻决定不参与这两兄妹的事，毕竟他们看起来就像是要打起来了。
离开前，东堂葵斜睨了冰上凛一眼，扔下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开。
“下次，我们再打过。”
等他们全都走完后，柏油路上瞬间安静下来。
昏黄灯光笼罩在两人的身上。
五条悟转身看向身旁的少女，大手轻搭在她的脑袋上，稍微凑上去，距离近得几乎可以感觉到对方喷洒在脸上的鼻息。
“凛，我不喜欢这话哦”
凛微抬眸看过去，冷不丁看入那双冰蓝的眸子里，仿佛看到了他眸底里涌动的无尽暗流和愠怒。
不喜欢吗？
她微微皱眉，小手下意识捉住他的衣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五条悟的错误想法。
“悟是人类，你会生老病死。”
“而我不会经历这些。”
她倘若无觉五条悟渐渐沉下来的脸，继续说道：“除非悟将我杀死，或则是我遇到其他强大的敌人。”
可是特级咒灵之间非常少会发生内斗。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浮现的不悦，脸上一片冰冷，大脑却无比清楚的知道她说得没错。
是他自己忘记了这点。
五条悟和冰上凛之间始终隔着一个物种。
“悟，你不用伤心”冰上凛忽然伸手揪住五条悟冰冷的脸蛋，上前在他下巴上亲了口，“我会一直陪伴你，直到你死亡为止。”
这是她在世界里唯一最亲近的人，虽然她搞不懂人类复杂的情绪，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以妹妹的身份陪伴着五条悟，替他清扫到挡在眼前的障碍。
第87章
五条悟脸色徒然一变,冰蓝色的眸子越渐深邃骇人，脸上阴沉似有暴风雨来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双眸死死地盯住她，那眼神仿佛要穿透她整个人，将她隐藏在心底里的想法全都挖出来。
听见这种话,他心里的怒火越烧越烈,几乎快将他燃烧殆尽一般，一点都不感到开心！
什么叫做陪伴他直到死亡？
仅是因为他捡了她回来，所以她才想着以这种方法来报答他？
还有,仅凭家入硝子的一句话就远离他？
这算什么破事？
五条悟差点气极反笑，顿觉血压一阵飙升,他今天怕不是得给这个小家伙气死。
“悟？”冰上凛歪歪头,敏锐意识他在不开心，只是她不知道五条悟到底为了什么事而不高兴。她想了想后，上前捉住他的衣袖，朝他露出甜甜的笑容：“放心,百年以后无论你在不在都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类。”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直至我的死亡。”
这是她所能够给出最重的承诺，如果连这话也不行的话，她是真的束手无策了,完全搞不懂五条悟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生气。
人类的情绪果然还是太复杂了。
“……”
啪嗒。
脑袋里清晰传来理智线断裂的声音，五条悟眼底染上一抹寒意，唇角紧抿成一条笔直的线,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他深吸了好几口气要压下心里翻涌的怒火，深深凝视她一眼后,猝然转身瞬息间消失在原地，速度快得冰上凛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瞧着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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