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隐迦夜垂着眼睛不作为,少年的身板不是很宽,比起她在记忆里接触过的二十多岁的男性,少年的身子骨有点瘦。 双手揽着对方的腰,把脸贴近对方的胸口,不死川实弥感觉到万隐迦夜偏凉的体温,呼吸都差点没了。 “你知道吗,实弥……”她的声音贴着他的胸口。 不死川实弥的指尖有点颤抖,可又不得不强制自己平静下来,不想叫对方尴尬:“……” “这次真的很对不起。” 不死川实弥:“迦夜小姐……” “我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啊,真是叫人讨厌……要是锖兔哥知道了……呼——” 不死川实弥不知道对方说的‘她’是谁,也不知道她的兄长那个叫‘锖兔’的人怎么想,可是当时对方确确实实是一手推开了她,从那只被称为‘鬼’的手里救了自己。 所以啊,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如果仅仅就这样的话。 少年看了看女孩子的脑袋,轻轻将手盖在上面,顺着发根滑下去。 “可是你知道吗,所谓恶有恶报就是我这样了,我自知不是好人,所以从来不奢求好报……” 白发少年越听,越觉得她需要的其实只是一片安稳的地方。 他将自己的浅色的袖子盖在年轻姑娘的身上,遮住吉原花街撩人眼乱的妖魔鬼怪,给她这一片安心的黑暗。 “你不用抱歉,也不必还我了,从这以后,咱们两清,你也不要再来吉原了……我们都没有办法从她的手里逃出去。”万隐迦夜闷闷地说。 “……她,是夫人吗?” 不死川轻声问。 “嗯。”他感觉到她轻轻点头。 “如果——”不死川实弥的手指绕着她的头发:“‘逃’——的话……” 不死川没说完,就被他腰上的一双手越发紧地勒住:“逃不走。” 说的也是呢,怎么就轻易地能逃走了? 少年人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彩,窗子上的帷幔轻轻被风吹开,偌大个圆月的光竟然比不上这灯火通明的花街一分一毫,更别说这精心被人准备的,在万隐迦夜的屋子里满是熏香跟灯的屋子。 两个年轻的人在这屋子里,躲避着外边长者深渊巨口的世界,万隐迦夜在很久以后才微微抬起头,她的视线顺着少年人刚刚长出来的喉结往上,停在对方黑色的眼睛上,轻轻松了手。 “别人要是问起你,你就说——我后腰有颗痣。”她坦白地告诉他,也顾不上对方脸上又要升起来的薄粉,就利落地松了手,搬来了水跟梳妆台子上的香水。 万隐迦夜将香水喷在对方的脸上,然后不由分说地扯乱少年的衣领,把水洒在对方的身体上跟脸上,装出一副大汗淋漓的样子。 不死川也理解了她的意思,想起最开始的那个亲吻,“迦夜小姐……” 万隐迦夜以为他是不愿意,将自己的头发揉乱了点,抹花自己脸上的妆。 “为了你,也为了我……请忍耐一下吧,我一会赶你出去,你一定要骂我不识好歹,然后直接离开。” 她说完,就仰着头看他,少年哪里不懂人道,可是要是一个姑娘家,对这些东西还如此熟练,一时间有些沉默,可最后还是点头应下。 看对方答应,万隐小姐终于笑了,这笑容晃花了不死川实弥的眼睛,看不清——她突然走过来,紧接着不死川便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跟肩上便留下几个没有破口的牙印,浅浅的,小心翼翼。 “不死川先生,谢谢你——” ‘啪!’ ‘咣!’ ………… …… 女人的叫骂从里面传出来,那声音很凶,尖锐又刺耳,被忘八大人吩咐在楼下伺候的侍女一呆,便看见一抹白从里面被人踹了出来,这是刚才被刻意引进去给新造的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模样也算周正。 侍女赶着往上边走,正好跟脸上挨了一巴掌,又冷硬着脸色的少年对上,对方恶狠狠的视线叫她没来得及看清便被恐吓走。 侍女按着忘八大人的吩咐,也只看清了少年扯回衣口,被盖在底下的胭脂印跟牙印。 赶忙跑上去,去问平日里连笑都是很轻的少女,之间对方裹着外衣,冷着脸的样子——还别说,这位冷着脸,竟然比蕨姬大人更加叫人不敢直视。 “小姐大人!怎、怎么了?” “没事!滚出去!别烦我!” 这是第一次,跟忘八大人几分像的大小姐生气。 外人看来,可见都是让刚才的人欺负了,她便建议:“小姐大人,要不要……” “别多管闲事,我说出去——没听见吗?” 小姑娘一愣,低着头退了出去:“是……” 好像这件事并没有被很多人知道,这个侍女也在一个月以后在京极屋里消失了身影,伺候万隐迦夜的小姑娘也换了个人。 对于她将不死川实弥赶走的事,她对花子小姐也只是说,厌了。 花子小姐对此没有多说什么,后来也就不再管她,不过偶尔她还是能听见她的母亲想法设法让她知道的消息——关于不死川实弥。 比如对方一家被狼咬死,就剩下他跟自己的弟弟,然后不死川实弥本身又在同日消失不见。 比如没找到他们母亲,竹枝的尸体,怀疑是被狼叼走吃掉。 对此,万隐迦夜不发表任何言论。 她只每日坐在房间里看书,每月写上一封信,传出去给义勇跟锖兔,每月也收到那边传回来的信,署名也一般都是锖兔。 偶尔她也得到花子小姐的应允,被人陪着可以晚上出去玩,但是万隐迦夜却对此兴趣不大。 说来奇怪,万隐迦夜自从变成鬼,没碰过一次人血。她有些特殊的情况,也不过是每次睡,都是三天起步,十天十五天或者一个月都是有的。 万隐迦夜钟情于睡觉,有时候她都想,自己要是直接睡死过去就好了。 如果一直睡过去,也应该会幸福的。
第六十四章 三年后。 “三萬!” “碰!” “别动,胡了……” 偶尔便能从京极屋顶上的楼里听见这样的声音,这是从外边新传过来的游戏,自流入吉原,也成了散茶一流的女人白日里的消遣。 不过这还不算,倘若也是在吉原女人们之间流传倒也算了,关键这能类似于赌的游戏被前两年新上来的忘八看上眼。 每隔三五日或一月半月的,便在京极屋扬屋的顶上,跟老板玩上一回,从日没到第二日日出,皆为游戏时间。 想参与的客人无论男女都要付出大量的金钱去参加竞选,价高者得。 先有老板坐庄,由竞价者付出的资金做底,均分为四份,作为筹码。到第二日的太阳稍过屋顶房檐的时候,游戏结束,又或者庄家先一步输完筹码,也是为游戏结束的一种标志。 这么说来,无论如何,这老板的牌技或者运气如何,都不会亏——因为在这牌局里她除了得了个乐子,别的什么都没有付出。 这游戏,说白了,也就是老板找乐子随意设下的东西。可偏偏这东西一推广出去,却遭到了世人的热烈吹捧,原因无他——这新老板传说比花魁还要漂亮。 这样的流言叫蕨姬不喜,可也没什么办法。 她也曾想给这新来的一个教训,可却被白白揍了一顿,再加上当时她的头头鬼舞辻无惨也不想理万隐迦夜这个失败品,根本没有下任何指令,她也没了哥哥的帮衬。 想也是,成了鬼的万隐迦夜能逼的上三与上五对她没法子,上六自然也是。 这三年下来,反倒是激励了喜欢存储食物的蕨姬,完全存不住粮食,而且下手还更多了。 不过这些人口失踪的消息从来都是花子小姐自己拦下,而万隐迦夜那边没见过一丁半点。 说起花子小姐,两年前起,便将这吉原的事物慢慢交给万隐迦夜,也正式宣布住在顶楼的这位不是什么新的‘振袖新造’而是新的老板。
万隐迦夜对此坦然接受,可不接受,又有什么办法?那是她母亲亲手捧过来叫她收下的东西。 人有了不愉快,也容易在微小的生活方面放纵自己。比如她重新找人花重金用木料金银跟宝石做了新的烟杆,还迷上了麻将这种东西。 一开始都是醒了就找楼里的人找人玩一晚上,后来跟散茶玩遍了,万隐小姐才利用自己的名声设了那种吸引人的局子。 既带动店里的流量,也满足了自己的爱好,一举两得。 只是没想到,吉原三大花楼之一的麻将局子被人将近年来逐渐飙升的人口失踪的案子联系在了一块。 万隐迦夜自被她的母亲圈起来,连乌鸦也不要了,别说联系产屋敷那边。也就更不知道她曾经打牌的人里也有乔装打扮过的猎鬼人。 蕨姬懒得跟万隐迦夜讲话,就自己收拾干净,同时也乐得这些强大的人来增强自己的力量。所以虽然她不爽他人说这小妮子的美丽超过自己,可实打实的利益摆在跟前,她哥哥都说叫她冷静。 对这些暗流,万隐迦夜都一无所知。 她只带着面具,穿着漂亮的衣服,夹着价值连城的烟杆子,每个晚上打打牌而已。 可就算这样,她的美名也能流传出去,最具有标志性的合该是万隐小姐的金面具跟烟杆子。 这样的外貌特征被写进了情报里,然后一并被送进了要探查这件事的柱的手上。黑发蓝眼的青年打开手里的信纸,一目十行地给自己的新搭档念过一遍,却招来对方的质问。 “喂!等一下,你说哪?!”新成为柱的青年皱起眉毛,他的脑子里闪过几年前那些模糊又难堪的画面:“京极屋??吉原??” 他的柱级第一个任务的搭档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眸子很冷淡地看着对面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新的风柱没说话,“没有。” “那我继续了。” 富冈义勇觉得莫名其妙,“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找到鬼,并杀掉鬼。鉴于大量的失踪人口都逛过吉原,而且都参与过京极屋麻将局的竞价,里面也有竞价成功者,所以要从京极屋的老板那里入手。” “废话真多,说直接的。” 富冈义勇继续往下看,“拿到入场券,接触老板,这个女人是鬼的机会很大。” 按照往常,计划订了就需要按照上边的去走就可以,但是这个新上来的柱却并没有这么走,他倒是质疑起来:“除了走这条路,就没有别的接触老板的机会了?” “据情报,没有。” 万隐迦夜很少见人,这也是她可以控制过的结果。 “……”不死川实弥陷入沉默,“啊——是嘛!那就走吧。” 从这边去东京府,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富冈义勇将东西放下,然后抽出了书桌上的一封封好的信,放进了衣服里面的口袋中。 穿着白衣的不死川本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他只是眼神凶了一点,可是等他将视线从外头的叶子上挪开以后,偶然撇过自己的新搭档,才突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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