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说得好像你会有什麽变化一样。”晃到沙发边坐下,顺带着把越前拉过来坐在身边,葬仪屋笑了笑,道:“找你过来喝杯茶,还不快去泡茶?要最好的那一种。” 先屏退了还在科室中的其他死神,哈维从柜子里拿出一盒巧克力塞给越前,然后对葬仪屋笑骂道:“谁知道你要喝哪一种,口味一天一变的,自己过来选吧。” 嘿嘿低笑两声,对越前叮嘱了两句,葬仪屋起身随哈维一起走向茶水间。他知道老友有话要说,正好他也有事想问,毕竟比起处于退休状态很少来派遣协会的他,哈维可能知道的要比他多。 果然,才一关上茶水间的门,哈维脸上的笑容就立刻不见了,压低声音对葬仪屋道:“那个男孩是怎麽回事,灵魂不完整还活着,是你动了手脚吗?” 面对老友的疑问,葬仪屋难得的苦笑了一下,懒懒靠在桌子边,道:“我要知道,就不来问你了。”稍微顿了顿,他又问:“图书馆里的死神剧场被动过了吗?” “你以爲管理科那帮家伙会吃饱了没事干?”嘲弄的看了葬仪屋一眼,哈维立刻就明白对方爲什麽这麽问了。眉心一蹙,他带着一丝不确定,试探着问:“找不到?” “嗯,找不到,就连最下面早死绝了的那些家伙的我都翻过了。”回答的同时堵死了哈维可能继续问出的问题,葬仪屋似乎有点烦躁,拨着长长的刘海,咬牙道:“难得我想干点以权谋私的事,居然还下不了手。” 好笑又好气的看着正大光明说着要干坏事还一脸无所谓的葬仪屋,哈维道:“修,你老毛病又犯了吗?明明知道人类的生命太短暂陪不了我们太久,你还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爲着这句话,葬仪屋沉默了片刻,突然抬头认真看着老朋友,道:“我要他。” 清楚知道葬仪屋那些过往的,除了哈维再找不出第二个,所以面对这样的回答,他第一次收敛了笑容,默立了好一会儿才道:“一个灵魂不完整的人,随时都可能出现意外。修,到时候你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痛苦,值得吗?” “没什麽值不值得,他值得就可以了。”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葬仪屋很快回答之后又道:“既然你也不知道原因,那我暂时就不深究了,免得自寻烦恼。先出去了,不然龙马会怀疑的。” 在葬仪屋即将跨出茶水间的前一刻,哈维叫住了他,想了想道:“我想到一个可能,虽然自己都没办法相信,但还是告诉你吧。如果他没有死神剧场,很可能他根本就不属这里。” 放在门上的手微微一紧,葬仪屋回头看看眉眼紧蹙的老友,突然发出一声极轻的笑,道:“死神穿梭于各个世界的能力不是没有,不过就是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罢了。如果需要,我到不介意尝试一下。”说完,他又笑了一声,很轻松的道:“如果我不在了,你不要太想我。” 望着大步离去的背影,哈维久久站在原地,又过了很久才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修……你真是……疯子……”
第26章 那个死神(9) 在确定事情暂时无法解决之后,葬仪屋反倒是彻底放松了,每天除了继续那些古怪的爱好之外,其余时间都和越前厮混在一起,日子过得倒也十分满意。不过,他很快就满意不起来了,因爲死神派遣协会管理科的人找上门来了。 来的还是威廉·T·史皮尔斯,他给葬仪屋带来了一个回收灵魂的任务,理由是虽然葬仪屋已经退休,但在伦敦即将有大量灵魂需要回收而死神数量又不足的情况下,顶级死神也不能置身事外。如果葬仪屋回绝,他们将追究他把退休时应该归还的死神镰刀据爲己有的事情。 和顶级死神不情不愿接受派遣任务极度不爽的心情不同,一同听完威廉的来意的越前倒是兴奋得要死,缠着葬仪屋说什麽都要跟着去看看。幷且,他的理由很冠冕堂皇,无法让人拒绝:“既然你要我陪着你,那就不应该丢下我,不然你就是在骗我。” 找不到任何措辞可以反驳的情况下,葬仪屋咳声叹气的打发了威廉,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带着越前出发了。其实,这时候离约定的午夜12点还有一段时间,因此越前不得不好奇这家伙爲什麽突然又这麽积极了,想来想去恐怕只有一种可能性,问:“是不是被你偷走的死神镰刀很值钱,所以你才要这麽努力的干活进行赔偿?” “小东西……在你心里,能不能对我的评价稍微正面一点?”对越前,葬仪屋很多时候是又爱又恨的,恨就恨在那张完全没有遮拦的嘴上,损人的话经常是说得一本正经,煞有其事。轻叹了口气,弯腰把纤细的身体打横抱入怀中,在腾空而起的同时他正色道:“我们去见一见伯爵。” “伯爵?他不是去巴黎参加万国博览会了吗?现在去找他做什麽?”耳畔传来呼呼的风声,越前乖乖伸手抱住葬仪屋的脖子,终于不拿话去刺激对方了。毕竟在这云雾缭绕的高空,他可没有任何本钱去跟葬仪屋较劲,还是安分一点比较好。 爲着这句话,葬仪屋俊美的面孔微微一沉,沉默了片刻之后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他淡淡的道:“作爲他祖母的老朋友,去尽最后一次心,至于救不救得了他,那就不是我能保证的事了。” 怎麽看都觉得葬仪屋唇角的那抹笑里隐含着悲凉,越前张了张嘴,却什麽都没说,只是乖巧的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他是很想问一个爲什麽的,但有的事情来龙去脉他幷不了解,很难去评判到底谁对谁错。而且他觉得,对方需要的就是他什麽都不问就好。 脸颊边传来的温度让葬仪屋觉得温暖,忍不住把脸更紧的贴了过去,轻声笑道:“这次你倒是学乖了,知道我不想说也就不问了啊,小东西。伯爵不是你最看重的人吗?” “伯爵是我最看重的人,因爲他救过我的命,所以一定要还他这份情。不过这是我的事,我干嘛要拖着你帮我一起还?”越前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骄傲和倔强,就仿佛在告诉对方,这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所以有什麽决定也不用考虑我。 短短的交谈间,葬仪屋已出现在了海面上空。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但凭借着出色的目力,他还是一眼就找到了夏尔所在的那艘船,那艘距离伦敦港口还有一段距离的船。回头看看被笼罩在似血晚霞中的伦敦城,那种隐隐透出的死气让他冷冷的勾了勾唇角,在暮色掩盖下悄然落到船尾。 “伯爵不会在货舱里吧?”见葬仪屋熟门熟路的朝甲板最底层的货舱走,越前跟在他身后像做贼似的四下张望,压低嗓音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一只手指轻轻压在越前嘴唇上,搂着他闪身躲进货物当中的缝隙,葬仪屋指了指前面示意他看。结果,就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一个纤细熟悉的身影正戒备的四下张望,明显就是在躲躲藏藏。对满脸疑惑的越前笑了笑,葬仪屋慢慢伸出手搭在夏尔肩上,幷在他受惊回头的同时嘿嘿笑道:“捕获伯爵。” “葬仪屋?越前?”没想到会在船上遇到两人,夏尔愕然瞪大宝石蓝的眼眸,刚想问点什麽,可惜肚子里传出的咕噜声搞得他非常尴尬,平时不苟言笑的面孔也泛出微微的红。 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罐狗骨头饼干,葬仪屋递过去,又在夏尔伸手要拿的时候缩了回来自己拿了一根慢条斯理的嚼着,结果腰上挨了越前狠狠一掐。一把抢过饼干罐子递给夏尔,琥珀色的猫眼微挑着朝葬仪屋瞪去,越前的意思很明显,让他不要在关键时候发神经。做完这些,越前也不说话,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的货箱上。 夏尔仿佛是饿狠了,拿着饼干拼命的往嘴里塞,暂时无暇去追问爲什麽两人会出现在这里。看着他这副可怜又狼狈的样子,葬仪屋唇角抽了抽,坐在越前身边,用那种惯有的古怪语调轻笑道:“说起来,小生也真是可怜,被威廉那个家伙强迫着要干活,说是伦敦方面人手不够。”
“伦敦方面?”听到这个敏感的字眼,夏尔进食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抬头困惑的看了葬仪屋一眼,发现眼前的死神笑得陌生又冷淡。 “是啊,因爲伦敦今晚有大量的灵魂需要回收,所以连我都必须出动呢。”隔着长长的刘海注视陡然浮起错愕的宝蓝眼眸,葬仪屋脸上挂着事不关己的笑,说完这一句后就不开口了,一径在旁边哼着强调古怪的小曲。 一种强烈的糟糕到极点的感觉充斥在夏尔心头,因爲他明白,死神嘴里平淡无奇的回收大量灵魂,就意味着无数人的死亡,而他直觉这事和自己有着非比寻常的联系。就在他还想追问点什麽的同时,甲板上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音里充满了焦急、紧张、震惊。 听到这纷乱嘈杂的声音,夏尔猛的起身快步朝甲板跑去,而他身后的越前也跳下货箱跟着追了出去。至于葬仪屋,他仍是一副不紧不慢,事不关己的样子,慢悠悠的跟在他们身后,唇角挂着的,还是一抹淡漠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哟,已经开始了啊。” 挤过甲板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当夏尔挤到船舷边时,立即就看到暮色中的伦敦城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一片火海。熊熊燃烧着的烈火染红了天际,虽然还隔着很远一段距离,他似乎已能感觉到那种扑面而来的灼热。 在浑身僵硬的夏尔身后吹了一声轻佻的口哨,葬仪屋咧嘴笑道:“这搞得可真是相当夸张啊,小生差不多也该过去了。” “等等!”见葬仪屋搂了越前就朝船尾走,夏尔连忙出声叫住他,沉声问:“爲什麽你会出现在这里?” “因爲,我和伯爵有某种缘分哦,所以想来告诉你一件事。”慢慢转过头去,目光在有几分熟悉的面孔上流连了片刻,葬仪屋唇角高高扬起,说出的却是一句极其残酷的话:“伯爵,你很快就要死了哦。” 没给夏尔继续追问的机会,葬仪屋搂着同样在这令人震惊的消息里愕然瞪大双眼的越前,跃上漆黑一片的夜空,转眼就不见了踪影。直到快抵达伦敦城了,扑面而来的热度和跳跃的火光终于让越前回过神来,一把揪住葬仪屋的衣领急切问道:“你那句话是什麽意思?爲什麽伯爵很快会死?” 鲜少没有配合越前表现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搂着他的手微微紧了紧,葬仪屋眯眼朝伦敦城的某处看过去,轻笑着道:“小东西,我是死神,从一个人脸上看出死气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哦。” “不要说得和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一样!伯爵的祖母不是你很重要的一个人吗?”快被葬仪屋无所谓的表情气死了,越前抓着他的衣领用力一拉,咬牙怒道:“你怎麽可以眼睁睁看着伯爵去死?又干嘛专门跑过去告诉他这件事?” “即使是死神也有做不到的事,我去告诉他就是因爲他是克劳迪娅·凡多姆海恩的孙子。而且……”抱着越前缓缓降落到一个火势还未蔓延过来的偏僻小巷里,捧住满面怒容的精致面孔深深吻住他,葬仪屋气息不稳的低笑道:“小东西,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偏心一点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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