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灯摇摇晃晃地亮起来,那个“夜/生活丰富多彩”的FBI点着一支烟,斜倚着墙,从出神的思考中回过神来,绿色的眸子扫了她一眼。
“大哥。” “去吃晚饭?”
“对头。” “吃完饭来我这一趟,有事要谈。” “晓得嘞。”
对话简洁得让人惊叹,语气也平淡得让人讶异。 偏偏两个人都觉得没什么问题,一个若无其事地走下楼,另一个点起另一根烟。
对于荀榕来说,“习惯”不过是几个小时的事情。 和那个浑身散发着冷酷暴戾的FBI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她就觉得习惯了,连对话方式也习惯了。
赤井秀一在黑暗的楼道里又待了一会儿,刚要回房间,楼道灯亮起来。 他有点无语地看着走上楼梯的荀榕。
手里提着便利店买的便当,明显没来得及吃饭。 脖子上挂着用耳机线串起来的钥匙。 明明出去的时候像是刚洗过澡的样子,这会儿却变得灰头土脸,黑色t恤上甚至还沾上了蛛网。
“出什么事了?”他问道。 荀榕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答:“在便利店的时候老板娘说最近经常丢东西,我就顺便帮忙把监控摄像头的角度调了一下,老板娘提到仓库的监控也想要调一下角度,所以我就去了仓库,仓库里很久没清扫了,又不小心被绊了一跤,所以……” “所以我需要再去冲个澡才能赴约了。”
“不急,吃完饭再来。”赤井秀一扔下一句话,转身走出了楼梯间,荀榕跟着走出去。 作为FBI,虽说是临时加塞进来的半吊子FBI,居然能被绊一跤,离谱。
赤井秀一回到房间。 取出他的AWM.338Lap Mag狙/击步/枪,退弹,确保弹/仓和枪/囊中没有子弹,拆下/枪/管,取出清洁剂,开始日常的/枪/支维护。 大概二十分钟过后,他将清洁、组装完成的步/枪重新放回去。 这时正好传来敲门声。
他起身,给荀榕开了门。 荀榕一边走进屋,一边看着赤井秀一脑袋上的针织帽皱起眉头,在桌前坐下,她终于忍不住道:“大哥,你听我一句劝,不要一直戴着帽子,会秃的。”
赤井秀一:“……”
荀榕继续道:“额头还会捂出痘痘痱子什么的。” 来自老年人的忠告,真的。
赤井秀一冷冷抛下一句:“管好你自己。” 上司的事情少管。
“明天八点,三号点,有任务。” “哦我这就要上阵了是吧?”荀榕有点兴奋起来,憨憨笑容逐渐扩大。
“别抱太大期待,Gin说你只适合做后勤,所以这次任务应该是有搭档的。”赤井秀一道。
荀榕“呵呵”笑:“后勤不后勤的我是没所谓啦,最主要的是我有工资了。” 毕竟现在是领双份工资的人了。
赤井:“明天七点搭我的车,下次自己坐公交车过去。” 他盯住她的眼睛:“小心说话。” “好嘞。”
———— 次日清晨。 赤井秀一正想敲隔壁602的门,却发现门根本是虚掩着的。 怎么回事?他皱起眉头,推开门。 他环视一圈,屋子里并没有外人侵入的迹象。
卫生间门开着,吸顶灯明亮柔和的光线在门外投射出一方光源。
赤井秀一犹豫了一下,不放心地过去看。 走到卫生间门口,他呼吸一滞: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手里拿着把大剪刀,正往自己眼睛里怼!
他迈开大步,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紧接着夺过剪刀来,厉声道:“你在做什么?!”
娃娃脸姑娘松了一口气:“哦哦,原来是你啊,吓我一跳。”
“我问你在做什么?”赤井秀一对她不咸不淡的反应显然有点恼火。
荀榕一脸无辜,愣是没明白为什么对方有些火气上头的原因,一本正经地解释:“有根眼睫毛太长,可能毛囊支撑不住重量所以下垂了,挡住我视线了,所以准备拿把剪刀剪掉。”
赤井秀一拿着剪刀,一时竟不知道回什么。 他把剪刀扔在洗手台上:“你最好快点,八点钟到达的命令不会忘了吧?”
荀榕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请消一消火气嘛,我有分寸的。” 末了,又笑着补充道:“哦对了,我不仅在/枪/械上专业,理发什么的也是杠杠的,你要是有需要可以找我,还省钱。”
赤井秀一睨了她一眼,倚在门框上:“快点。” 理发和剪睫毛能一样吗?
荀榕笑呵呵地再次拿起剪刀。 不过这次任务确实有点艰巨,刚搬过来,家里还没有小剪刀,只有这把大剪刀,而且因为那根睫毛是下垂的,所以一闭眼就很难下手,要睁着眼把剪刀往眼球旁边怼,还真有点慌呢。
虽然如此想着,眉头也皱了起来,荀榕依然一副“我很沉稳”的样子,对着镜子睁大眼,握着大剪刀往眼睛旁边试探。
赤井秀一实在忍不了,再次夺过她的剪刀:“我来!” 即使知道对方或许有点天赋,但是对着镜子、一只眼睛观察的情况下,还想用这么大的一把剪刀进行如此难度的动作,不要命了吗?
“右眼是吧?” “对。”
赤井秀一凑近看,确实有一根眼睫毛长长地垂着,正挡在深棕色瞳孔前面。 他用手指轻轻托起那根睫毛,吩咐道:“闭眼。”
见荀榕只闭上了右眼,他忍不住提高了一点音量:“两只眼睛都闭上!”
剪刀那么大,难保一不小心戳到,居然还敢只闭一只眼睛。
“哦,不好意思啦,年轻人消消火消消火……”荀榕道,乖乖地闭上双眼。 没想到她的上司火气不是一般的大。
“咔擦”,剪刀轻轻合上,托在手指上的睫毛被剪掉了一小半。
“剪了一小半,我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赤井秀一“啪”地把剪刀扔在了洗手台上。 谁知道FBI的王牌/狙/击/手居然有一天在给下属剪睫毛呢,离谱。
荀榕真诚地给这位王牌/狙/击手道谢:“谢谢大哥咯!要是你下次有需要也可以叫我。”
赤井秀一:“……” 觉得眼睫毛挡住了视线的这种人估计不多,反正他肯定不会是。
“你怎么不关门?”他想起虚掩着的门,语气不免有些冷硬。
荀榕把他扔在洗手台上的大剪刀放回原处:“本来是要出门了的,结果老觉得视线受阻,想着时间还早,所以就转头回卫生间了,大概率是忘记关门了。”
“……下次记得关门,六楼不止住了我们,还有603、604。”
所以他到底给自己塞了一个什么样的下属? 当时在机场觉得她有做卧底天分的他怕不是眼瘸。 照目前情况看来,这家伙危险系数确实高,尤其在拆家和使自己陷入危险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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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会偏日常向,毕竟要对得起标签上的“甜文”俩字。 各位要是有什么要求可以在评论区提出,我会根据情况接受(比如多一点某某的镜头、多一点事业线或者其他什么的) 另外,因为偏日常向,所以我也会根据情况接受点梗。 请不要吝啬地留言~ - 感谢在2021-05-11 01:40:07~2021-05-13 04:1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小熊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章 ===============
“摸排场地?”荀榕一头雾水地被塞进了保时捷356A车后座。 “对,别问了,你已经问了三遍了。”伏特加没好气地回答,“砰”一声关上车门。 “砰”,琴酒坐进驾驶室,嘴里叼着烟,“再问踢出去!”
荀榕忽略不计地张望了一下保时捷车内,赞许地点点头:座椅保养得不错,区区老爷车还挺有范儿。 不过实在不明白组织的脑回路,军/械/专家用来摸排场地什么的,总觉得大材小用了呢——这就是赤井说的“后勤”吗?
黑色保时捷“轰轰”启动。 琴酒无意中看了一眼后视镜。 后座那个娃娃脸新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卫衣兜帽靠在车座上,弯着眼睛弯着嘴巴,脸上带着迷之微笑,双手还抱着一个假面超人保温杯。 他皱起眉:“你笑什么?”
荀榕猛然被cue,还来不及收敛脸上的笑容:“我就是有点激动,第一次光明正大去做坏事。”
琴酒/伏特加:……
“关键是第一次做任务就和Gin和伏特加做搭档,还有Gin亲力亲为做司机,待遇真是太棒了。”某人仍带着不知天高地厚的笑容继续道。 她之前以为只是和小喽啰一起去巡逻什么的呢。
伏特加“咳咳”清咳几声,用眼神疯狂示意荀榕。
“新来的那个谁。” 他记不得那个谁叫什么名字,好像是“Yong”又好像是“You”又好像是“Yu”。 呵,谁有空记这种人的名字!要不是看在要替组织培养后勤力量的份上,他第一个不会同意这个有着奇怪品位的女人坐上他的爱车。
还把他当司机?新来的真是一个比一个狂,一个比一个垃圾。 ——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恐怖了。
“你、最、好、别、不、知、好、歹。”琴酒嘴里含着烟,用极慢的语气缓缓警告道。
荀榕疑惑地皱眉:“等等Gin,你刚刚说了啥?语速太慢了中间有一段没连起来。” 只学了一年日语的家伙有几样不拿手的:太快的语速或太慢的语速、嘴里含着东西含含糊糊的吐词、太高的音调如尖叫、或太低的音调如故作高深压低语气。 很可惜,琴酒的一句话里,语速、吐词、音调都踩雷了。
Gin:……他辛辛苦苦酝酿的恐怖气氛、慑人眼神和阴沉语气。 伏特加:……不知好歹实锤了。
见车里忽然一阵诡异的沉默,荀榕连忙摆手:“没事没事,当我没问,既然Gin不想重复,这样看来那必定是不重要的话了。”
此话一出,气氛更加诡异了。 琴酒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表盘上指针乱转,窗外风声呼呼大了起来。
不重要的话,居然说是不重要的话,滚犊子!迟早有一天要/杀/了她!
车速一快,荀榕这个平常就有些温吞吞的家伙有些着慌,忍不住开口:“呐,恕我冒昧,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这条路好像限速八十码的样子。” 这一脚油门下去,代价是从罚款到进看守所到蹲大牢不等,三思啊Gin!
“冒、昧?”琴酒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 今天不想发火,不想对女人发火,更不想对新来的发火,但是为什么就是这么想发火呢?关键一腔怒火还没处发。
荀榕正要开口,伏特加及时阻止了她:“You,你最好闭嘴。” 可以申请把这个新人扔出去喂老虎吗?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终于到了约定好和那个企业家见面的地方,伏特加下车的时候悄悄松了口气:没有在公路上发生/枪/击/案真是太幸运了,果然老大还是心疼他的爱车。 不过从此他也有对照组了呢,这下不会被老大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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