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默苍离脸色丝毫未变。 “于我而言你也是天下之一。”漆宴孤鸣也收了玩笑姿态,“我无法左右你的决定,但别指望我不会插手你的选择。” “孤斐堇,那是我的事。” “是你欠我一条命。” ………………………………………………… 一遇上默苍离其他的事情都得靠边站,镇魔龙脉断裂导致的问题可不止是魔世通道开启。 只是眼下。 漆宴孤鸣一手按在苗疆祖传王骨狼王爪上,一手提溜起幽灵魔刀。 “大祭司是个聪明人,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假颁遗诏可是死罪。”苗疆大祭司也不是什么固执的人,只是心有顾忌。 “那么我们赌一把如何?倘若急着登基的人是北竞王,大祭司就将遗诏拿出,倘若是苍狼,那便是最好的结果。非是我逼你,王权之争只是白白损耗苗疆战力罢了,想来大祭司也不会愿意看见。” “你意欲如何。”大祭司瞥了眼倒在一边地上的阴九玄。 大祭司的小动作漆宴孤鸣看在眼里,因色浅而显得凉薄的眼一动,“比如传位于北竞王,封启晏孤鸣为摄政王。” “这。”这样的回答完全出乎大祭司意料之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可是稳定苗疆局势最好的办法之一。”漆宴孤鸣抹过幽灵魔刀凹凸不平的刀身,接着挥刀将祭台斩断,各种法器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既然是之一,便还有其他办法。” “让一年后的苍狼继位。”漆宴孤鸣唇角一勾。 “什么意思?” 漆宴孤鸣随手将幽灵魔刀插在地砖缝隙之间:“字面上的意思,大祭司照完说的去做就好了,否则你这个国师之位都难保。” 漆宴孤鸣心底嗤笑一声,不论大祭司听不听话,他都已经给出了提醒。如大祭司这般的老人物,大多只信自己的判断。 笔在他手上,就看这位能知未来的大祭司会选择谁了。现在的情形就像是一只盅里养蛊,谁咬死谁呢? 大祭司自然没有去写什么传位遗诏且不说先王的性格会不会留下遗诏,在只有一个王储的情况下本就没有留下遗诏的必要。 这只是一个提议。以及一个王储未死的消息。 “苗疆不止一个王储。” “大祭司这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吗?谁都知道先王只有苍狼王子一个苗嗣。”女暴君哼笑一声。
“女暴君。”竞日孤鸣发出警告,又看向大祭司,“一个十多年前就被除名的王储?” 女暴君面色阴沉地盯着大祭司。被针对的大祭司面色沉稳,八风不动:“确实,先王驾崩前这位王子确实已被除名。但如今先王驾崩,遗诏生效。” “什么遗诏!”女暴君的嗓音一瞬间极其尖锐刺耳。 “自然是恢复大王子启晏孤鸣苗疆王子身份的遗诏。”漆宴孤鸣从殿外踏入走至王座之前,“祖王叔惊喜吗?” 虽然出现了一下计划外的状况,没想到颢穹孤鸣居然会无视祸星之名留下这样的诏书的竞日孤鸣脸上竟然还能露出欣慰的微笑。 “侄孙能回归苗疆,小王自然是,欣喜呀。” “想听听遗诏怎么写的吗?祖王叔。”漆宴孤鸣脸上亦是虚假的微笑。 苗疆王权更迭荒唐开局,荒唐结束。哪怕北竞王再不甘心,遗诏面前他若是还想要那张完美的面皮就必须忍下来,去探查证明遗诏为假的证据。 “多谢大祭司。”漆宴孤鸣揉了揉手腕略显漫不经心地说,“遗诏方面……” “这就是先王的遗诏。”大祭司看了站在王座前却未坐下的漆宴孤鸣说道。 “你说什么?” “这便是先王的遗愿。”大祭司又重复了一遍同样的意思。 漆宴孤鸣脸色变了,但顾忌大祭司在场只能先挥手让他回去,“送大祭司回祭司坛。” 大祭司又看了漆宴孤鸣一眼,拱手告退:“也请摄政王,节哀。” 宽敞的宫殿在大祭司离开后寂静了许久,直到竞日孤鸣出现。 “好手段。孤王确实没想到你能让颢穹心软。”竞日孤鸣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祖王叔三寸不烂之舌巧取代苗王之位,果然令人佩服。” “比不得孤王的好侄孙。” 漆宴孤鸣背对着他,“区区摄政王之位?” “仅是区区摄政王之位?苗疆的兵权也握在了你的手中,孤王这个代苗王可是没剩下什么。”竞日孤鸣依然笑着,只是笑中带刺。 “我说过,你不能动苍狼。” 竞日孤鸣走到王座前坐下:“没有杀得你和苍狼确实是孤王最大的失误,但一切还没有定论。比如,孤王的小苍狼会恨孤王还是恨你这个见死不救的王兄呢。” 漆宴孤鸣垂眸对上竞日孤鸣的双眼,视线相对。 “不牢祖王叔费心,就是祖王叔不是代苗王了,本王依然是苗疆摄政王。”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大纲和实际总是会出现圆不回去问题。啧。
☆、第五十章
王权没有完全落到谁的手中,一切就没有结束。整个苗疆此时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寻找到真正的王储苍越孤鸣。 哪怕北竞王的辈分再高,摄政王手上的筹码再多,在苍越孤鸣没有真的死亡之前,代苗王终究只是代苗王,摄政王也只能是摄政王。 “宿宿,中原灵界如何。” “你的阵法还在,不过撑不了多久了,。”宿君仍是一团雾气一般的状态。 “我不指望能撑三天,只要撤离那三百里的居民就行。”漆宴孤鸣五指搭在木盒上轻轻敲击,扣出奇怪的音律。 “你不该留在苗疆。” “在中原在苗疆都一样,要随我去万里边城修复地脉吗?” “这不会大材小用?” “何为大材何为小用,万卷书是王骨中最适合用来修复地脉的了。”漆宴孤鸣忽然停下手指上的动作,指尖落在盒子的锁头处。 “真是遗憾啊,比起冕主,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你。”宿君说道,雾气如同人摇头一般左右晃动。 漆宴孤鸣顿时一窒,哭笑不得:“往好了想,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吧。” “可不可怕可不是我一人说的,人只能和人成为朋友。”宿君整团雾气降了下来,落在漆宴孤鸣眼前,“就比如说你在这张脸给我的压力就没有之间那张那么大。” “既然宿君这么喜欢这张脸,不如帮我去照顾一下苍越孤鸣?” “苗疆王子,我倒是不知道门主真的对苗疆王子起了兄弟情,真是委实令人吃惊。” “那么宿君可是有意帮我这个小忙?”漆宴孤鸣笑了一声,将一团雾气推开几许。 “我不如祈祷你们早一日解决魔世。”宿君雌雄模辩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却又仿佛之间有着千万重的距离。 万里边城。 苗疆大祭司早已等待多时,虽然魔世入侵还没有显现出很大的伤害里,但是镇魔龙脉的破损也是事实。倘若不修补,谁能够预料到未来魔世战力全数到来之时,人世还有能力对抗。 漆宴孤鸣手中抱着匣子从边城的一段走来,而与此同时大祭司面前的王骨开始微微颤动。 “嗯?大祭司的速度倒是比我预料得快的多。”漆宴孤鸣眸光扫过桌上的三件王骨。 “这三件王骨是北竞王派人送来的。”大祭司却是摇了摇头。 “竞日孤鸣?这就有意思了。那么默苍离来过苗疆了?”漆宴孤鸣眯起眼睛笑了起来,“真是可惜。” “可惜?王爷认识那位默苍离先生。” “自然是认识的。既然这里已经有了其他的王骨,那么我也该去中原赴约。” “在此之前,我请求王爷一件事。” “嗯?如果是为了苍狼,我的人会保证他的安全。但现在还不是他回来的时候。” 罪海七恶牢。 长剑出鞘的剑鸣声撕裂了牢笼之中的鬼哭狼嚎,哑黑色的锦衣破开飞扬的灰土落到两方人马之间。 奚霏舟徐徐将手中长剑横到了眼前,隔着窄窄的剑身所看到的一切如同被一刀斩断的绝命路。 “好久不见了苍狼王子。这一次你又是这么狼狈。” “是你。是王兄。”苍越孤鸣浑身一震,先前一遍一遍在脑海中回荡的话再一次回响开来。 长剑挽了一个剑花落到身侧,奚霏舟脸上还是如出一辙的玩世不恭:“接下来这段时间,闭上眼睛吧,小王子。” “什么?你是什么人。”不曾见过奚霏舟的雨音霜浑身戒备,只觉得眼前这突然出现的人可怕非常,明明是调笑一般的语气却透着寒意。 “在下儒家一溪斐舟奚霏舟。”奚霏舟抱剑行了礼,“霜姑娘,风间公子久仰。师叔的意思很简单,只是要小王子活着,仅此而已。” “哼,既然是摄政王的人,为何不一同杀了苍狼王子免除后患。”苏厉尖锐的声线响起,企图将突然多出的敌人拉到己方阵营。 “这个嘛……”奚霏舟眯了下眼睛转过身看向三人中的其中一人。 银色的剑光在眼前一瞬乍现,下一瞬便是血色弥散眼前,奚霏舟手中剑挽起剑花反手背至身后。 “师叔要的从来不是苗疆王位呀。诶呀,忽然手滑了一下,失礼失礼,在下应该先知会一声才是。” “你,真是欺人太甚。”突来一剑在苏厉脸上留下了极深的一道痕迹,汩汩而出的鲜血止都止不住。 “一个两个借着他人面孔招摇过市,一个败絮其中妄为人,真当是三个废物废而不自知。哈,我这样是不是把师叔也骂进去了,幸好幸好。” “在哪里自说什么大话。”貂玉青怒气直冲,此人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大话啊……”奚霏舟脸上依旧笑眯眯,反倒显得更加诡异。寒光再次如月光乍现,这一次落下便没有收回,貂玉青咽喉忽然出现一道血痕,尸体倒落倒地之时那颗人头才从脖颈的断裂处分离。 奚霏舟将剑尖偏移了一个角度:“儒家人最将信用了。那么下一个是你吗?虽是人却与画皮鬼无异的家伙。” “这是什么剑法。” “哦,我们儒家最初级的剑法,你可以叫它未艾剑法,取名自大学之道,方兴未艾。”奚霏舟以剑尖做笔草草地勾勒了一个圆。“真是,在下好歹也是未来的六君子之一,讲点君子之道,一对一不好吗?” 苏厉,渡江卿左右围攻而来,奚霏舟面上突然出现一次遗憾,原本握在左手的剑换到右手。 “轻敌只存在于彼此实力在同一水准上。” 剑起剑落落地人头, “你让他逃了。”风间始不解。 奚霏舟晃了下头,从袖中抽出一帕布开始擦拭剑身粘上的血液。“为什么要追?” “可他是北竞王的人啊?” “北竞王的人就要杀吗?”奚霏舟收剑入鞘,转过身来看向三人,“能少杀人时便少杀,因为一旦到了真的需要杀人的时候,谁都不知道自己手上会有多少的鲜血。好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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