檎没有马上回覆,而是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而后在空中吐了一个桃子的图案:「是的,您一直都这样穿。住在桃源乡的尊贵大人,小店承蒙您的关照良久。妲己小姐也很想念您……。」 您后面本来应该接『的钱』,但檎体贴的没将那两个字说出口。 「妲己?是说商朝纣王的那个皇后吗?」 白泽略感吃惊,想不到在这地狱里居然还有传说中的人物,不晓得生得美不美还真想见识一下,不过刚刚好像还听见另外一个有点介意的关键字? 「是啊,妲己小姐的美貌举世无双祸国殃民。有空的话请务必来小店坐坐,小店将会蓬荜生辉。」 祸国殃民用在这不会有点不祥吗?白泽嘴角有些抽搐。但他更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总觉得对自己来说非常重要。 「那…桃源乡又是哪儿呢?」 就在檎准备开口时,一旁传来呼唤白泽的声音。 「白、白泽大人!」白色的卷毛风尘仆仆地跑来他跟前,气喘吁吁地拉住白泽的衣袖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大王等您很久了,请您尽快前往居酒屋接鬼灯大人回房。」 见白泽一个不留神就被人拉跑,檎留在原地发出「哎呀哎呀」的声音,搔搔头似乎有点困扰『千载难逢』的贵客就这样被拉跑了。 的确是千载没错,毕竟时光流转也已过了千年。 只是…过了千年了这个白泽大人跟鬼灯大人之间还是这样剪不断理还乱啊?檎歪头露出一个意义深远的笑容。 想起当初那个地狱第一辅佐官好几次借公务破门而入打扰妲己跟白泽大人的好事,把他们店里的红牌请出门就算了,还借用她的房间这样那样的那段往事。至于为什么知道他们在里头这样那样,当然是因为他有『不小心』撞见过。 况且每次他们闹腾过后,负责收拾残局的总是他。一屋子的狼藉,想到就头疼。虽然鬼灯大人每次都会播赔偿款下来给他们,但每次都这么破坏力惊人也十分让人难以消受。 有一次那个幼稚的辅佐官大人还下令强制在整条花街家家户户的大门都贴上『白泽与狗禁止入内』的字样,害他们都做不得生意,也气得白泽大人哇哇大叫,最后还是给拖进房里这样那样了。 檎觉得观察他们两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这两个人活的岁数应该都比自己老,但在感情这方面实在表现得比幼稚园的儿童还不如啊。思及此,他吐出一个穿着围兜兜的白泽跟鬼灯图案的烟圈,越来越佩服自己的『造圈能力』,居然这么传神啊。他忍不住笑出来。 而另一头的白泽正左右为难的在阎魔大王一脸期待的凝视下,尝试搬运被宽大衣物遮住而看似很瘦其实意外沉重的鬼灯。 白泽在心里咒骂着那些没敢上前帮忙,只在一旁袖手旁观看他吃力搬运的鬼卒们。而且大王还小声的交待千万不能吵醒人,害他比平时花更多的功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用对付姑娘的各种温柔手段才让那个男人保持沉睡不被惊动。 他用手穿过鬼灯的腋下,让那个正在暴睡的人得以靠在自己的肩上。光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累得他满头大汗。 现场静悄悄的没人敢吭声,最好连呼吸的声音都免了以免吵醒沉睡中的鬼,那将会是非常可怕的事! 就在白泽以为自己会死在搬运鬼灯回房的途中,啊,虽然他已经死了没错。总之一个鬼卒在他将鬼灯安置在肩上时进来小声报告:「大王,那个…胧车已经准备好了。」 原来阎魔大王也不是毫无准备的嘛。白泽略为感激地看了那位一点威严感都没有的大王一眼,好像忘了就是眼前这个胡子大叔害他必须来众合地狱一趟接回他的鬼畜上司。 他将鬼灯安置进胧车内,然后趁机转头询问了是否能帮他安排一个个人居所,并且贴心表明跟人合住也无所谓,只要室友是个妹子他完全没问题!最主要还是他不想继续跟面瘫上司一起住在那个充满奇怪摆设的房间里。 「呃…白泽君,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你先把鬼灯君带回阎魔厅吧!」 总不好说房间的事情不是他安排的吧?幸好白泽君还是跟之前一样有点傻气,他才得以一下子就把他呼咙过去。跟阎魔大王不熟的白泽君哪里知道这是大王最标准的推托之词,喜孜孜地搭着胧车回阎魔厅去了。 怎么觉得这两个人过了几千年了,脑袋还是都没有长大,完全跟自身的年龄不相符啊!阎魔大王觉得自己就像是忧心忡忡小孩子长不大的老父亲。他张着圆圆的大眼睛目送着胧车离开,慢慢变成天边的小点后叹了一口气。 白泽请胧车停在那片金鱼草田旁的空地,离他们的房间比较近。虽然他实在对那个面无表情的生物没有什么好感。他们在车子经过时发出了巨大的『喔葛啊~~』的意义不明的声音,白泽有点担心吵醒那只沉睡中的鬼,低头一看睡在他大腿上的男人却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刚刚为了让他在摇晃的车里睡得舒服点,没想太多就让他枕在膝上,现在想想好像太便宜这个恶鬼上司了。他还活着的时候也没享受过女孩子给他这种待遇,想不到死后倒是给人白躺了大腿。 白泽见他睡得那么熟,突然有点想伸出手来夹夹他的鼻尖,看看他会不会直接就没了呼吸。不过感觉会被痛扁一顿,想到先前擦过耳际虎虎生风的狼牙棒威力就觉得脖颈一凉,所以想归想最后还是悻悻然地作罢。 待胧车停靠后,他咬牙切齿地用肩膀将那只鬼撑起,维持先前倚靠在他肩膀的姿态摇摇晃晃地回到房间里头。那家伙在这么颠簸崎岖的路途上居然没有一丝转醒,亏他平常还总叫他猪,结果自己睡起来不是更像猪嘛! 而且被吵醒了还会暴走的样子,搞得整个地狱没人敢叫他起床还得派他当替死鬼,简直暴君。 白泽在内心里拼命抱怨着他的上司,一边将他甩上床。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松口气时,甩得太用力一个重心不稳跟着倒在床上,刚好鬼灯的身躯沉沉地压了上来。那只恶鬼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害他险些把刚才在大殿上偷吃的女孩子们送的小点心给全吐出来。 白泽头疼地垂眼看向压在自己的身上熊抱的上司,不知该庆幸他还勾得着被子盖住两人,还是该哭说若是有人进来看见了自己脸面往哪搁? 这下子进退维谷了。 就在他手忙脚乱地要拉被子盖住他们时,鬼灯的眼睛突然张开一条缝隙,他俯视着在他身下冒冷汗的白泽,呼唤出声。 「白泽……。」 那是,褪去冷冽的视线。就像冬日的阳光破开阴霾后照射在肌肤上的温暖般,柔和而珍视的目光。 比起之前看见的,他对一子二子露出的神情有过之而无不及。突如其来的,有种心悸的感觉从心头席卷而来。 然后,轻柔的吻落了下来,伴随着桃花酒的味道,那是像棉花糖一样让人几乎快化开的吻。 白泽眯着眼看着面前接近零距离的容颜,他发现自己记得这个触感。就在他内心一阵慌乱想着要怎么办时,就看见那只鬼又干脆地闭上眼睛。不,不如说根本一开始就是睡昏头了。 浑蛋! 他看着趴在他身上发出匀称呼吸声,明显进入冬眠状态的鬼,内心一阵中日夹杂的怒骂。如果不是白泽太怕吵醒他之后会被痛扁,他已经把这个浑蛋踢下床了! 还有,那个心跳可不可以不要再跳那么快?白泽腾出一只手来遮住自己通红的脸,怎么搞的不过就是一个吻。 又不是没跟女孩子亲过,为什么会心跳如擂鼓?
第6章 脸色好糟糕。 白泽从鬼灯温热的怀里抬起头,摸了摸他的脸颊。 一早醒过来后发现鬼灯不知何时变成躺在身边环抱着自己的姿态,不但自己的脸靠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上,双脚还纠缠在一起。 敢情是把他当成人体暖炉了?白泽嘴角微微抽搐,虽然觉得各种别扭不过也没办法,对方无论是睡着还是醒着的蛮力跟重量都是他没办法比拟的。再加上对方似乎做了恶梦,浑身一直溢出冷汗,嘴里不知喃喃念着什么。 白泽努力地竖起耳朵倾听,却怎么样也听不清楚。只听见勉强听见几个破碎的气音而已,似乎是在喊着谁的名字。 尽管鬼灯对他的态度一直很凶恶,但医者本心更何况他本来就个性温和没什么脾气。更何况在对方似乎很痛苦,频频梦呓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他都是担心大过于私人恩怨。他用指尖拨开鬼灯的发丝,露出他沁满薄汗的额际用衣袖擦了擦,顺便好奇地偷摸了下他的鬼角。 他原以为像这样冷冰冰的人永远也不会感到痛苦,没想到那人却躺在身边带着悲苦的神情梦呓着。 莫不是生病了吧? 白泽有点想要起身去准备药材,却碍于鬼灯抱得很紧无法动弹,连脉搏都是他勉力地背过手去,而后克难地抓住紧箍自己的那双大手去量的。他开始觉得或许他的上司上辈子是一只无尾熊,现在才会把他当棵尤加利树熊抱。 「打扰了。」 就在他烦恼着该怎么把这家伙搬开的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而后就打开一条缝隙探出头来。是一个长得很古风的美少年,应该说有点跑错棚了,为什么现代还会有像这样浮世绘风格的人啊。 来人的视线正好跟被环抱的白泽对上眼,迅速地上下扫视了一下昏暗室内的状况,看见纠缠在一起的脚、衣衫不整还有靠得很近的脸之后,露出一副婆婆撞见睡晚了的新婚夫妇在床上lovelove后余韵犹存,一脸体恤媳妇又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呃,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晚点再来。」 白泽看那个人一副要退出去的样子,急得用最低音量吼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还不快把我从这只面瘫无尾熊的怀里拉出来!」 于是在那个奇怪的古风青年的协助下,白泽终于得以从那只面瘫无尾熊的钳制中脱困而出。 「谢谢!差点以为要被他压死在棉被里了。」他一脸感激地望着那位协助者,这才想起还没问来者的姓名:「呃……请问你是?」 「白泽大人,我是桃太郎。」 「那以后我就叫你桃(tao)太郎君如何?」 或许是因为这人自然地散发出一种和善气息的缘故,他对桃太郎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听见熟悉的昵称,桃太郎不觉莞尔:「白泽大人还是没变呢。」 他们就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一样,不小心就聊了起来。 「欸?所以你是来自那个桃源乡吗?难怪之前没在地狱看过你。」白泽坐在椅子上歪头看着站在床边的古风青年:「之前我有从一个叫檎的人那里听过桃源乡的事情,他说我以前住在那儿。」 「是的,桃源乡四季如春,比起地狱终年炎热及熔岩的景色来说,的确是个好地方。」桃太郎避开过去的事,这点程度的技巧带过话题他还是会的,虽然还是有点别扭:「白泽大人会想要回……呃,去桃源乡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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