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
她在后面跟了一句。
“现在……啊我什么都没有说！”听到她的声音的齐藤迅速反应了过来自己的翻车，并以微笑试图着蒙混过关，好在侦探社听八卦的其他人还在，依旧是义值最高的国木田转移了话题。
索性桑返也未曾生气，只拿着菜单熟练的敲了下齐藤的脑袋，看他痛的跳脚后，对侦探社有些兴趣的她便在一旁坐了下来，听起了故事。
说到某件事时，见钱眼开的她迅速被转移了注意力。
“已经是七十万元了哦，关于太宰过去职业的猜测的悬赏。”
“公务员？”她问服务员要了加两勺糖的咖啡后，试探着做着猜测，但看着齐藤的表情，她迅速否定了自己，“模特？”
他的风衣实在充满了招人的气质。桑返每次见着他不好好穿衣服的样子，就想要帮他脱掉。
“拿出你的想象力，风间，”齐藤提示她，“你可以再大胆点。”
于是她认真的想了想：“不愿意继承家产又或者不愿意接受家族联姻的大家族的霸道总裁继承人？三观端正不愿意与黑恶势力同流合污的黑道大少爷？远道而来求同存异身负家仇国恨卧薪尝胆的邻国小王子？”
……
齐藤：“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她三连否认，坚决不承认自己的阅读审美，反而是偏了偏头，对着去点单的太宰的背影抿唇笑了一下，“只是觉得太宰先生那样的人，一定有个复杂到兵荒马乱的过去。”
*
国木田埋完单回来的时候，太宰正趴在桌上歪着脑袋喝咖啡。加了两勺糖的咖啡的苦味已经被覆盖大半，但他的脸色却好像有被苦到。
虽然没说什么话，国木田却直白的感觉到了，眼前的人可能不太高兴。
“难得看到你这个样子，”他晃了晃手里的本子，“怎么，今天自杀又失败了？”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啦，”太宰回想着她难受的表情，“最主要的是，今天原本是想和小桑返搞好关系的，但我好像搞砸了。”
国木田独步的第一个反应是“你也有今天。”
毕竟认识到现在，好像上到88下到8岁，只要当事人的性别为女，对于太宰的好感基本就很高，侦探社还一度有过“太宰情书焚烧事件”。因此他真的难得看到他因为女性吃瘪的样子。
于是国木田在那瞬间决定把桑返加入友好交往的列表。
“你打算怎么办？”他随口问道。
“还没想好。”太宰叹了口气，“我偷听了你们的谈话，发现暂时好像没什么地方能投其所好。”
……
大概也只有太宰，能这么一脸平静又理所当然的说这种犯罪的话。
国木田：【/脏话屏蔽/】
第10章 命运
在那之后又过了一天。
做完一天工作后的临睡之前，桑返摸出了手机，翻看着她的中间人发给她的邮件。
她在灰色地带做的并不仅仅是复仇的生意，事实上她最初进入这个圈子是因为她的技术。
武器改造。
她擅长这个东西。
只是她当时年纪尚小，怕不被信任想瞒着身份，于是齐藤为她介绍了中间人伊藤根川。
对方的工作就是为她筛选合适的合作对象，而她与另一方并不会有所接触，等到了时间，根川自然会约下地点与方法从她这里获得物品。
这么多年来的愉快合作足以让她信任他的选择，即便是她已经成年的现在，她依旧没打算过甩开这个合作伙伴。
也是因为长久的交情，他知道她的性格不会乱猜忌，但为了以防万一，有什么事他依旧会第一时间告诉她，好让她有心理准备。
而眼下就是这样的“意外”。
【你上一个单子出了点事。】
【什么事？】
桑返回复道。
【这单子是别人转给我的，结果那家伙收了钱，谎造了顾客的身份，违反了你的规矩——钱是收到了，也是一开始的价格，但武器已经被拿走，我后续会想想办法，总不会让你吃亏，只是武器可能真的追不回来了。】
桑返的规矩，是不卖横滨之外，不卖穷凶极恶，不卖言而无信。
根川说能追究，想来这个顾客是最前者的情况。
【你解决就好，我相信你，到时候事情解决了再告诉我一声，不用时时汇报进度，我最近接了新工作，大概会很忙。】
她没多问情况，只是回复了一句。
收到她的回信的伊藤根川点了点头，感慨了一句她真是通情达理，然后在屏幕之上，敲打下了需要追究的当事人的名字。
【久世真希】
*
桑返是在约定的地点不远处的箱子边捡到的太宰治。他正一本正经的用手臂丈量着箱子的长宽比，像是在考虑能不能把自己塞进这狭窄的距离，然后用这种方式自杀。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这个场景，但每一次，她依旧会想要深深的，深深的叹一口气。
心里只想打人。
“这会给人造成麻烦的，太宰先生，”桑返说道，“现在垃圾分类这么麻烦，你也不想在死后让收垃圾的人烦恼你是什么垃圾吧？”
”这样说话太伤人心了，小桑返，”大概是被她的话给带出了情绪，他从箱子旁边退了几步，站到了她的边上，脸上的笑容爽朗又明快，“而且你今天迟到了哦。”
“有一些别的事，”她立刻承认错误，“对不起。”
他们今天依旧是巡逻调查的任务，久世真希与那个人的事已经汇报了上去，在结果出来之前，他们做的是日常的工作。
街道很长，阳光正好，桑返踩着他的影子，望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他第一次自杀的时候。
那是他们某次任务调查完的返途中，他们经过了一座车水马龙的桥。桥下是碧色的湖水，昏黄的日光垂下，水面粼粼地反烁着好看的颜色，微风吹过，漾着波澜。
他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桑返险些因为这急刹车撞上去，好在她及时反应了过来停住了脚步。
她注意到他似乎在远望着什么，但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中所能见到的只有碧水与连绵的青草，亦或是橙色的日落。
他在看什么？
她皱了皱眉，想要开口问他怎么不再往前走，没想到他忽然掰住了桥边的护栏，借着力道爬到了上面，他迎着风半蹲着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跳下去。
桑返的心脏被吓到飞一般的跳动了起来，鼓噪的恍若要跳出她的身体，她在那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子里手册子的尖叫以及短暂的日子里与太宰的相处日常只汇聚成了唯一的一句话，反反复复的聒噪着她的思考能力：不能让这个人死掉，要救他！
她冲了上去。
在他掉下去之前，她从背后抱住了他。
“不要！”她的嗓音都在颤抖，双手用的力道更是使劲，她常面不见日光的手腕衬着他的风衣颜色更是苍白，抬起的脸上满是慌乱。
——看起来就像是情郎要自杀，而她在挽救。
大抵是因为动静闹的太大，来往的行人也被看热闹的天性驱使着围了过来。
风裹狭着他的风衣略过她的眼角，桑返被这种物理攻击刺激的眼睛发痒，于是她才开了口说了话，便十分巧合的掉下了眼泪。
而被牢牢抱住了腰，且其实并非想自杀只是准备看看这个地方的自杀可能性的太宰治就这么被拽了回来。
他一惯的宗旨是自杀归自杀，但绝不能给其他人造成麻烦，刚刚他也是看到周围没什么行人才想到了跳河这个清新爽朗又简单的方法，却没想回头的时候看到了她满脸的泪痕。
因为他要寻死，所以她吓哭了么？
他还记得她惊慌失措的“不要死”。
太宰治在这个时候只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奇怪的意味，却并未深想这个问题。
他并不知道未来他的自杀将再无成功的可能，因为他不愿意因为自杀给人造成麻烦，桑返却会因为他的死哭泣。
女人的眼泪，是最“麻烦”的东西。
第11章 就算
久世真希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上面镂刻着好看的、燃烧着零碎的火焰的烈鸟花纹，他时而将它点亮起来，又很快熄灭，有细碎的火星在他的手指间闪烁着，像要烧起来，于是他最终合上了盖子，将一切归于沉寂。
他的心情并不好，事实上，他刚刚接到了消息，说是某个人出现在了他的交易现场，并很有可能看到了他的交易过程以及交易对象——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来横滨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捞一笔。若是提前暴露出了真实目的，他接下来的事会很难办。
“能确定下来那个人是谁么？”
他平静的问道。
“这个应该可以。”站在他身边的下属赶忙点点头，“同我们汇报这个消息的是我们新收纳的同伴，他好像是从上一个组织中险而又险的逃出来的，因为直面过那种恐怖的场景，所以他把那个人的脸记得很清楚。”
“是谁？”久世真希问道。
“据说那个人的名字是……太宰治。”
*
在侦探社与万事屋为了各种线索奔走调查的途中，“万众期待”的三木真一总算清醒了过来。
他醒的很不凑巧，睁眼的时候负责保护他的宫泽贤治正好把一个凑到他眼前的杀手丢了出去，而那刀口离他的心脏只有寸余，他吓的差点失禁。
众人将眼下的现状告诉了他，且包括但不限于桑返曾看到的，久世曾与三木家族的客户有私底下的接触。
听到这话的真一顿时激动了起来。
“一定是那个家伙！一定是！”
他与无数的普通人一样，虽然爱钱财，爱美人，但更爱的，一定是与自己忧戚相关的东西。
当他发现再扮演着那样不配合的反派角色，不止他家族的生意要受影响，自己的地位要受到威胁，更有生命的忧患后，他自然不再死犟着不肯交代详情。
“是谁？”
“三木芳佳！”
他斩钉截铁。
三木家族现任的统领者的确是三木真一，但他没有孩子，虽然家里的长老们催着他结婚，并为他安排征婚，但按照他换女友的速度，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一个怀上的，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其实没有生育能力。
也因此，有不少人盯上了他的位置，毕竟他很有可能不会有后代。
而三木芳佳就是这些“狂蜂浪蝶”中的一员。
虽然名字有些女气，但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芳佳是真一父亲一个亲戚的孩子，关系并不算太近，但商业上的天赋很不错，最重要的是他比真一年轻很多，不少人都说，如果真一没有孩子，那么下一个被推上位的三木家主一定是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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