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忍不住抱紧自己有些发颤的身子,强迫自己将眼泪收回。 他不傻,他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当晚发生过什么,虽然他没有记忆,可进入在酒吧的那一刻,喝下那杯被下了料的酒时,他是清醒的。第二天在医院醒来,身上、腰上满是青紫色的掐痕,肩膀上的咬痕,大腿根部都是暗红色的斑点,还有后方不时传来的疼痛感,昨晚到底发生过什么,都已经不言而喻了。 黎胡见他这样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连忙开口解释道:“你误会了,敖丙!那天晚上没有别人,是李哪吒,也只有李哪吒。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你已经陷入昏迷状态了,那个,那个畜生他刚要……哎呀,反正,总之,你是清白的!” 敖丙听完他的话,当场愣住了。 满脑子都是他说的那句 “那天晚上没有别人,是李哪吒”。 敖丙不知不觉将脑中的话说了出来,黎胡点了点头,语音肯定回答道:“对,就是他,中年老狗!” 敖丙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里非常的激动,开心又有些惶恐的又问了一遍:“真的是哪吒?不是其他人?你没骗我?” 黎胡狠狠的点了点头:“对,我没骗你。” 敖丙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心情瞬间明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真好,真好,是哪吒! 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下来。 不对,他在骗我,那不是哪吒。哪吒在那方面的事情上,从来不会像虐待般的对待自己。他从来都是非常的温柔,自己有任何不舒服不适应,他都会停下来或者是不做。自己的身上也从来没有过那么多青紫色的掐痕,身体也不觉得那么的疼痛…… 敖丙此刻面如土色,身体开始摇摆不定,神志不清的自言自语道:“你在骗我,你是在骗我,对吗?你只是想找个借口来安慰我。哪吒很温柔的,他不会那么对我的,你是在骗我,骗我……” 黎胡吓得惊慌失色,连忙按下急救铃,将敖丙放倒在床上。门外的哪吒听到铃声,立刻闯了进来,看到这情形立刻吼道:“怎么回事儿?他又受到什么刺激了?你刚才和他说什么了!!!” 黎胡一边将床边的呼吸器拉下罩在敖丙的鼻子上,一边让的护士去取一些微量的镇定剂过来,语气异常的嫌弃:“少他妈的废话,还不是你这个败家老爷们害得,看到你就烦,滚一边去,别挡道。” 哪吒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急忙让开位置,让护士过来做急救,屋里乱成一片……。 列舜来到黎胡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哪吒像条失落的小狗一样,垂头丧气的窝在沙发上,黎胡吐沫横飞的正指着他开骂。 列舜挑眉问:“这又是上演的哪出戏啊?”走向哪吒,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他。 哪吒黯然无神的接过资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敖丙说不是我。” 列舜听得是一头雾水:“谁能给我翻译下?”眼睛看向黎胡。 黎胡冲着哪吒冷哼一声,简短的说了下刚才的事情。列舜听完嘴角一抽,真想送他两个字:活该! 黎胡仍然愤愤不平:“我那天晚上走的时候说什么了,你有听进去了吗!我让敖丙节制点,就没说你吗!” 哪吒小声的反驳道:“你没说啊……” 黎胡拍案而起:“还敢顶嘴!都说了让你也节制点,因为你还没好,你根本就没听进去!” 列舜插口道:“哪吒怎么了?他生病了?” 黎胡没好气的看着哪吒说道:“对,生病了,精神病!” 列舜心想,得,这是在气头上呢,先甭问了。 医者父母心,虽然哪吒总是骂黎胡“庸医”,可该有的职业素养,黎胡一样都不少。苦口婆心的在那里说了快两个小时了,哪吒都要快被说哭了,他向列舜抛去一个“求救”的目光,然后双手合十,点了点头。 列舜对着哪吒伸出五指,哪吒眼神凶狠、咬牙切齿的用嘴型说“趁火打劫”。列舜用眼神表示:你自己看着办。哪吒无奈,狠狠的点了点头。 列舜轻咳一声:“行了狐狸,先不说这个中年老狗了。我们先说正事儿,正事儿要紧。” 被骂中年老狗还要硬撑着微笑的哪吒道:“对,正事儿要紧,正事儿要紧。” 黎胡用眼神对哪吒说:这次先放过你!然后也做到了沙发上。 列舜将资料份成了三个部分,放在茶几上。 第一部分,自然是敖丙要的离婚协议书。第二部分是关于彭文瑜的调查情况。第三部分是酒吧里遇到的那个男子和酒店大堂经理的调查情况。 列舜指了指第一部分:“这个就不用说了,那天虽然没有和你讲完,但大概的意思你都懂。虽然它不会生效,可离婚需要去离婚登记处,那个地方是无法造假的。敖丙现在是铁了心的想要和你离婚,即使你现在不同意,以后敖丙也会用诉讼这样的手段来处理,到时候会更麻烦。” 然后指了指第二部分:“这是关于彭文瑜的调查报告。彭文瑜,今年二十一岁,高中辍学,父母离异。十八岁开始出来混,后来因为沾染了赌博的恶习,借了一大笔钱,还不上,借于自己有些姿色,就把非常干脆的把自己给卖了。之前一直在NNS会所的KTV里上班,前段时间跳槽到了LT会所。”说道这里,列舜停顿了一下,问哪吒:“你对这个NNS会所有没有印象。” 哪吒沉思片刻:“有些记不清了。不过不倒是对这个LT会所有印象,就是在这里遇到了彭文瑜这个傻逼。” 列舜表情严肃的说:“你最好回想起来,你有没有去过这个会所,有没有在里面遇到过谁或碰到过什么事情。” 哪吒问:“有什么关联吗?” 列舜回答:“有。彭文瑜之前欠了很大一笔债务,他需要一直在NNS会所里呆着直到死。可前段时间他的债务全部还清,据他同事听说,好像是有人资助,并且将他带到了环境更好的LT会所里上班。三个月前,你在LT会所里被他纠缠。一个月后,彻底消失在你的视线。” 列舜敲了敲桌子:“这里,需要注意的有三点,第一:是谁资助了他?第二:他为什么纠缠你?第三:他又为什么忽然消失。” 哪吒刚要说话,列舜又继续道:“抛去上面的这些。这是今天我刚拿到的关于彭文瑜资金流动方面的调查。这条,半年前他得到一笔巨款,然后资金进行了转移。这应该是他将钱提出来还债了,也就是他离开NNS会所的时间。再看这几条,他开始有了持续稳定的收入,也就是说四个月前,他开始在LT会所上班。而在两个月前,他几乎每天都有一笔2000元的金额入账。这是他消失在你视线中的时间。一直到上个星期,也就是敖丙出事的那天,他除了这笔2000元的金额之外,还有一笔5万元的金额入账。而敖丙之前曾经说过,他每天都会接到彭文瑜打来的电话。” 列舜自述道“这说明了什么呢?” 哪吒语气阴仄冰冷的一字一句道:“有人在背后算计我和敖丙……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黎胡此刻也非常的不爽,开口问:“关于那晚在酒吧里的男人和大堂经理呢?” 列舜先指了指那个男人:“赵天行,二十八岁,二十岁辍学,擅长偷鸡摸狗,所里的常客。前几年朋友介绍有份好工作,于是就去LT会所里面当了针对女性的王子。可偏偏是个同□□好者,无奈周围都是女人,只能在会所里寻觅。四个月前,一眼就瞄上来LT上班的彭文瑜,两个人就这样勾搭在了一起。两个人都不是省心的主,赵天行天天留恋温柔乡,彭文瑜夜夜潇洒酒廊中。赵天行在所里交代说,上个星期,彭文瑜说要介绍个极品给他认识,约他在Lost Lover酒吧见……后面的你也看到了。” 哪吒紧紧握住拳头,语气凶狠的问:“那大堂经理呢?也和彭文瑜有关?” 列舜推了推眼镜说“哦,和彭文瑜没什么关系,倒是和这个赵天行有点关系。据他自己交代,赵天行平时总爱带不同的女人来这里过夜,每次都让他预留那个房间,因为他在里面安放了很多摄像头,用来威胁、勒索、贩卖用,事成之后给他三成,作为封口费。但那天他却带了个男的,而且一看状态就不太对劲,当班的服务生还要报警,他就有些惊魂不定。后来我们又找了过去,即使你亮明身份他还要多加阻拦,所以他也就暴露了。” 列舜说完后,屋里的气氛略显的有些沉重,大家都没有再开口。 哪吒花了好久才将内心的怒火压了下来,转头问黎胡:“如果我将这事情告诉敖丙,以他目前的状况,他能承受得住吗?” 黎胡思考了下:“说实话,我觉得我承受不住。现在只要提起那天晚上和彭文瑜这几个字,他就做出剧烈的应激反应,甚至提到你,他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现在在他的心里就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哪吒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发酸:“那你的建议呢?” 黎胡语气有些沉重,委婉道:“让他先静静,等你找到那个作始佣者,将所有的证据摊开给他看,到时候他自然就会解开心结。” 哪吒红着眼问向列舜:“那你的意见……?” 列舜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也有些不忍,但还是点了点头。 哪吒颤抖着拿着笔,抽出那张离婚协议书,死命的咬着上唇,用力的签下了他的名字。 他扔下笔,双手捂住了脸,肩膀抽动了起来,泪水透过指缝,滴落在纸上,氲湿了字迹……
☆、晚安,我的小饼饼
三天后 黎胡站在病房门口恭喜道“恭喜出院。” 敖丙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行李,抬头微笑道:“谢谢黎医生。” 黎胡走过去问:“需要帮忙吗?” 敖丙摇了摇头:“就几件衣服而已,已经收拾好了。” 黎胡环视下四周,思考了半响,婉转的开口劝道:“敖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想太多,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一定就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要相信你的心,它会指引你走上最正确的路,千万不要迷失你的心。” 敖丙知道他这是话里有话,不方便说明。 可他此时却无力去深思这里面隐藏的话究竟如何了,他现在觉得自己的思维非常的迟缓,每日都很疲劳,可能真的应了医生的诊断——中度抑郁症。 那天昏迷后,心理医生私下单独为他做了一个测试,结果很不理想。诊断书中写明,他已经有了一些厌世的倾向,再不将潜在深处的抑郁情绪挖出来,就可能真的生出腐朽的根茎了…… 敖丙知道那所谓“深处的抑郁情绪”到底是什么,可他却又是那么的不舍…… “梆梆”两声,敞开的门前出现了一个身影。褶皱的黑色西服,有些凌乱的短发,额头浮着一层细汗,眼底略显青黑。
最近几日,哪吒都是这样不修边幅的出现在敖丙的眼前,忙碌又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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