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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笑了一声，快步离开候车大厅，乘坐出租马车返回了水仙花街。 然后，他躲在对面房屋的阴影里，望着自家的大门，几次想要过去，都无法逾越那宽阔的街道。 ...... 马戏团内，班森和梅丽莎沉默地观看着各种表演。 一个涂着红黄白等各色油彩的小丑跑了过来，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束花，一束塞维亚菊。 这束花凑到了梅丽莎和班森眼前，颜色金黄，象征着快乐。 梅丽莎抬起眼帘，看见那张涂满红黄白等各色油彩，嘴角高高翘起的脸上，固定着一个快乐的笑容，浮夸的笑容，滑稽的笑容。 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梅丽莎用额头抵住桌沿，嚎啕大哭。 班森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只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哽咽。 不少人开始偷偷抹眼泪。 从现在起，信徒不会再为他们的神灵而哭泣。 仅仅是为一个被命运所操纵的、无家可归的旅人。 ————— tbc. ● 诡秘之主● 克莱恩
第2章 呜！ 汽笛的轰鸣声回荡在站台每个角落。 提着与体型不太相称的夸张皮箱，克莱恩走下列车，踏上了鲁恩王国首都贝克兰德地面。 看着哥哥毫无征兆地拐弯，看着他身后的窃贼表情呆滞地摸了个空，梅丽莎揉着有些红肿的眼睛，突然破涕为笑。 真傻！她暗自对自己说了一句。 为什么要哭呢？ 本以为早已死去的亲人，正在世界其它地方活蹦乱跳啊！ 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搬入新家后的第二天，克莱恩就进入报局，为自己订了一个月的小广告。 “夏洛克.莫里亚蒂，擅长处理各种事物的私家侦探，收费合理，严格遵守保密原则......” 罗塞尔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啧啧声。 “爸爸，这个名字在你们那个时代，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想知道吗？”罗塞尔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故作神秘地停顿了一秒，“商业机密！” 我要是说出来，你们不就知道我抄的是哪本书了吗？ 纵使生活发生剧变，周一下午的塔罗会还是照常举行。隐匿在层层灰雾中，没人能看出这位“愚者”的感慨与自嘲。 这一次，克莱恩提出用“献祭”和“赐予”的方式帮助塔罗会交易物品。 “嘿，这么快就开始发展快递业务了？居然还是包邮！你们塔罗会的福利真不错......” 虽然有些听不懂这位大帝在说什么，但是发觉自己的每一次交易，都由“愚者”先生在背后手动操作，忙进忙出，奥黛丽突然有了一丝想笑的冲动。 佛尔思无比怀念有人帮忙中转的时光。自从“愚者”沉睡后，具备“旅行”能力的她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新一任”物品运输媒介。虽然也会收到一些报酬，但她显然还是更愿意瘫在家里。 很快，大侦探就接到了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桩委托——找猫。 ...... “你怎么知道它在橱柜里？” “这就是推理。” “唉，老周，你应该庆幸福尔摩斯不是真人......否则他一定会冲出棺材去揍你......” 找到发明家雷帕德，克莱恩提出了简化版脚踏车的构想，并投资一百镑作为启动资金，占据了35％的股份。 “呵呵，又被他给捡漏了......” “‘愚者’先生居然拥有脚踏车公司的股份！这么说来，我收购的那10％股份是来自......呃，他还用唐泰斯的身份，自己帮自己抬价......”奥黛丽突然有所明悟，发觉自己的金钱，似乎兜兜转转，总能到“愚者”先生手上。 “我就是‘塔罗会’的最大股东！”她眼睛发亮地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 出于保密原则，克莱恩拒绝了黑帮的委托，遭到对方的报复性攻击。 虽然成功反杀敌人，初来乍到的可怜侦探也因此被卷入了因蒂斯大使的阴谋。 “警官，有歹徒袭击我！” “在搏斗里，我不小心刺死了他！” ...... “你的信仰是什么？” “蒸汽与机械之神。”克莱恩毫不犹豫地在胸前画出三角圣徽。 黑夜女神眨了眨眼睛。 伦纳德摇头叹息：“这家伙，真的完全没有身为邪神的自觉..... ” “嘿嘿......难怪你们‘塔罗会’的人，一个一个地，都身兼数职，”安德森状似随意地看了眼阿尔杰，“毕竟，连你们老大自己都是三家，不，多家信徒......” A先生的非凡聚会上，疑似被“邪灵”缠身的休请来“太阳”途径的非凡者进行净化。 温暖明亮的光芒化作潮水，将两人淹没。 ...... 与此同时，莱斯警察局内，克莱恩正和一帮小偷醉鬼挤在长条凳上。他有所感应般看了眼手背，疑惑地咕哝了一句： “谁这么好心，知道我刚才有点冷......” 在一片轻笑声中，休整个人呆在了椅子上。 “那次净化不仅没起效，我还帮‘愚者’先生在警察局洗了个日光浴......” 被保释出来后，出于安全考虑，克莱恩动用了一切能想到的保命手段：隐藏非凡者身份寻找保镖，在塔罗会上颁布任务，购买“倾听者”的耳朵，将其带入灰雾之上占卜...... “这件物品的来源。” 很快，他的血管爆开，青筋脱离身体，蔓延成滑腻的，邪恶的触手，就连源堡宫殿也出现了少许腐蚀迹象。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直视“永恒烈阳”还掺杂着意外成分，那么这一次，明显是在主动招惹啊！ “连‘真实造物主’都难逃黑手，哈哈哈......”威尔.昂赛汀显得颇为幸灾乐祸。 “真是越来越熟练了，”伦纳德微微一愣，旋即失笑道，“那家伙是不是已经把所有序列0都看了一遍？不知道他醒来后，会有多少真神上门讨债......” 在塔罗会暗中操纵下，极光会A先生收取一万镑，成功刺杀贝克朗大使。 有了保镖莎伦的协助，克莱恩扔出“污秽之语”符咒，“秘偶大使”罗萨戈惨叫倒地。 ...... 排除掉隐藏的威胁，大侦探夏洛克的事业终于步入正轨。 第二天，他拎着相机，出门捉奸。 虽然“黑夜女神”非常贴心地做了处理，但是看着床上扭动的两团模糊物体，众人依旧觉得十分辣眼睛。 “喂，这算什么......” “哈哈哈哈，老周啊，你的画风怎么变得这么快！” 塔罗会再次刷新了对自家BOSS下限的认知。 “这就是贫穷的压力吗......‘愚者’先生真的很缺钱，早知道我当初就多献祭一些......” 灰雾之上，古老宫殿内。 克莱恩手握罗萨戈的“全黑之眼”，微笑着看向对面的假人：“欢迎你，新的成员，你想抽哪张塔罗牌？” 对面假人抬手摸了摸下巴，嘶哑笑道：“世界！我选‘世界’这张牌！” 罗塞尔用手抱着肚子，笑得浑身抽搐，嘴里念叨着什么“小号”、“我懂”之类的单词。 一片尴尬的气氛中，塔罗会全体面容狰狞。 倒不是因为得知真相后有多失望多不适，现在的他们只是单纯地想笑，又觉得不能让“愚者”先生太没面子。 毕竟已经见识了对方诸多奇妙“操作”，他们最初的震惊、恐惧等情绪很难继续保持。 “怪不得‘世界’会找我借‘心魇蜡烛’，这么看来，他不精神分裂反而不正常......” 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奥黛丽隐隐松了一口气。 她之前还有些担心，“愚者”先生公开这些，会让其他成员心存不满，尤其是“隐者”女士和“倒吊人”先生。现在看来，他们二位状态十分良好，除了偶尔会陷入思想斗争，大致还是能够接受这一切。 “嗯，只要能把‘愚者’先生当成朋友看待，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善良，非常可爱的人......只是有点爱开玩笑......” 新一次塔罗会上，克莱恩利用“世界”的身份，成功完成了几笔交易，并发布了搜集破落贵族资料的委托。 ...... 临近结束时，“世界”沉哑问道：“我想知道因蒂斯的索伦家族是否还有高序列的强者。” 见无人回应，“愚者”只好轻敲桌沿：“这个问题，我来回答......” 在单独交流的环境里，他和自己的小号默默对视着。 场面再次变得极度尴尬。 呼......莎伦微微侧头，似乎终于控制不住表情。 隐隐传来笑到打嗝的声音，不用说，那是伦纳德。 佛尔思僵硬地看向休，嘴巴一张，问出了那个困扰了她很久的问题： “你说，愚者先生如果醒了，是会选择把我们处理掉，还是把他自己处理掉？” 休想了想，认真答道：“大概都会。”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煤气路灯昏黄的光晕中，出租马车微微颠簸着，划开贝克兰德浑浊的空气，穿行于一条又一条街道，木质的车轮嘎吱作响。 在俱乐部蹭饭，射击，参加非凡者聚会，在律师朋友家蹭饭，打桌球，零零碎碎接一些委托......侦探夏洛克明面上的生活充实且惬意。 ...... 然而，不知为何，在某些特定情况下，他的嘴角会翘起夸张的弧度。 ...... “你肯定很想念多丽丝太太吧？” 他聊天般对身边的黑猫喃喃着。 “于尔根律师今天没有回家，你自己一只猫是不是很孤单，很难受，觉得没有归宿感，觉得很累很疲惫......” 说着说着，他声音渐低，直至无声。 失去了唯一的归属，孤身漂泊在偌大繁华的城市，他远远凝望着再也回不去的家，在值夜者的目光中东躲西藏，将真实的自我亲手埋葬。 他再也无法坦然说出自己的名字。 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只能倚仗自身隐患无穷的特殊，一笔一划刻下名为“复仇”的字样。 ...... 红月照耀的晚上，一道穿灰蓝制服的身影，常常游荡在东区的街头，游荡在停尸间，游荡在墓地。 如同阴魂不散的幽灵。 ...... 终于，他伪装成记者，推开了工人协会的大门，瞳孔骤缩，身体微微颤抖。 他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 下水道内，兰尔乌斯的脑袋皮球般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红的白的一片。 戴着小丑面具的男子淡漠地看着这一幕，不知过了多久，他突地伏下了腰背。 “哈哈哈，哈哈哈......” 他上接不接下气地笑着，笑得比哭得还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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