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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什木执掌了很多原初碎片。 原初碎片是世界的重要构成，当他们于一方土地时，能将这个区域固定在一个时区不断轮回。 就像是那怎么也除不尽的魔神残渣。 但海什木动用碎片用以防御，保全自己的安全却也画地为牢，而且这与提瓦特大陆连接的乌龟壳并非无懈可击，只要用足够的力量，连带着这片空间一同割舍废弃就行。 当然，这显然会打破法涅斯设置的罩壳，是会引发神降的恶劣行为，但是—— 海什木就是那罩壳没有护住这个世界的证明，这是天空岛的第一重失职。 天理分明见过海什木，却放走了海什木，这是天空岛的第二重失职。 放任海什木卷土重来，将目标锁住了璃月，这是天空岛的第三重失职。 既然失职，那帮忙收拾他们自己搞出的烂摊子，完全是他们必须去做的分内之事。 “天动万象。” 巨陨如流星撞地，却在瞬间被吞噬得无影无踪，刚好赶到的众人瞳孔震颤，正难以置信帝君的攻击竟被无声无息化解，却倏地听到嗡鸣一声，四维空间仿佛化作平面，处于最中间二人的身段甚至扭曲重影。 根本不是陨石被什么吸收。 而是他一击就撕开了空间。 混沌的缺口隐约可见世外满天飞星，红色的枷锁瞬间锁向了摩拉克斯，黑金色的光芒交锋，天理于此刻降临，身侧维系者后退，抬高的武器在一句“退下”后化为长鞭缩入掌心。 “摩拉克斯，作为契约之神，你要做率先违约的那人吗？”天理对上了收枪于掌的摩拉克斯，身后的空洞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修复，修补的区域在迅速地从白茫茫演变。 “我为你尘世执政，而你也当庇护这方世界一切。”岩石的纹路开启护盾庇护了接近身边的众仙，摩拉克斯语气不变，“让世界之外的存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你的规则，这就是你许诺的保证？” “无礼的僭越者，你怎敢对我主——” 天理拦下了恼怒上前的维系者：“不要动手，是我先入为主了。” 维系者的动作停下，而天理在侧身之时看向身后被她及时庇护所以没有卷入世外之天的两人。 她时常沉睡，对世界的掌控并非无极限的强大，当摩拉克斯破坏了庇护大陆的罩壳，她惊醒的第一时间，便以为摩拉克斯也要践踏规则，引入深渊禁忌。 她当然会本能阻止，还保下了被波及的此世之人。 对话进行到这里，天理已经意识到摩拉克斯的目的是抹杀沾染深渊的变数，所谓漏洞能被她很快填补，而她所要做的，不过是帮这世界、帮摩拉克斯解决眼前的存在而已。 “又见面了，天理。”海什木很自然地和天理打了招呼。 他的声音终于拉回了璃月其他人和维系者原本停在天理和摩拉克斯身上的视线，众仙瞳孔一缩，这时候竟庆幸起若陀因避免磨损而陷入沉睡、没能前来。 但即使最容易受影响的家伙不在，这边他们的心境也还是跌宕起伏。 曾经海什木的小迷妹应达已经作为夜叉成为火鼠大将，时隔数百年的第一次见面，她终于清晰看到了海什木的改变。 和曾经的梦之魔神一样，比曾经的梦之魔神更为恶劣…… 她的心境前所未有的平静，将过去的温暖吞吃殆尽，只是眼神如火盯住了海什木，在无尽的杀意之下分出的唯一心神也是为了亲友。 奇怪。应达想着。闻到了金鹏的气味，怎么没看到金鹏。 “……你没死。”天理黑白分明的瞳仁倒影着海什木比在须弥时更混沌的身影，“我确认当时世界上再无你的痕迹。” “藏到另一条时间线去了。”海什木漫不经心回答，“提瓦特有无数轮回，就算你抹杀了现世还有未来我存在的所有可能，但只要过去的轮回中有我，我就可以诞生。” 他看着天理熟悉的脸。 无论见到多少次，还是会因为她与派蒙酷似的脸而惊叹。 但是，又觉得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海什木弯着眼睛：“何必呢？既然一切都为了最终的圆满，那么，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你已经牺牲了数以万计个世界，又何必在乎这很快会成为过去式的现世？” 新生，毁灭，新生。 天理在轮回中让世界成长改变，而她也确实做到了。 这个世界在变得越来越好，终有一天能达到她最终期待的局面。 那些已死的旧世界，不过是最终新世界的燃料。 黄金国度陨落又如何；当新世界开始，会有新的赤王，在黄沙之中铸城。 初代树王不再存在又如何；当新世界开始，会有新的须弥城，称为智慧之邦。 他从旧世界走出，见证七国战乱，所有人不得好死；他回到自己的世界，窥探勇者的一路高歌，世界不是因他改变，而是被旅行者见证着最好的结局。 天理以向导之名，邀请世外之人观赏此世的美好。 当现世配得上这一切的颠沛流离，母神终究放开世界的限制，让提瓦特以最好的起点去寻找自己的未来。 她会抹去旧世界和自己的存在，让新生的自己与世界欢愉。 真是高尚，真是无私到令人垂泪。 但在最终成功之前，谁知道真正的新世界是什么样的？ 她有无尽模拟世界的本领，她精益求精的美好，会不会最终连旅行者所在的世界都无法满足？ 这场不断轮回的闹剧，从未让人看见过尽头。 而他绝不希望自己生活的那个世界成为轻飘飘的历史，甚至是不存在的历史，那他即使返回，也不过做一场目睹世界走到尽头的自欺欺人的美梦。 那就做那个编写命运的人。 让世界的轮回就此终止，足下的土地，便是新世界。 天理都需要用轮回才能达成圆满的世界，他自然不可能仅凭一人就将这里装潢得犹如世外桃源。 那就让深渊，改造得此地再承受不住下一个轮回。 让这方土地，在腐烂的朽木上诞生属于他们自己的新生。 赢了，心满意足。 输了，也不过让这错误的世界被新世界覆盖，他的错误，不会给新世界带来任何影响。 “我的规则，是让他们慢慢变好；是他们此世可以做到的最好。”天理平静地看着海什木，“而你在拉这个世界堕入深渊，你来到了过去，又怎么保证你的未来就是这个世界的未来？” “未来之人说在过去见到我。”海什木语气轻缓，“这新世界的主人，是不是你还不一定呢。” 轰！ 天理的脸色一变。 海什木相当自然地移步让开，露出了身后近乎被黑气覆盖的夜叉。 看到对方的瞬间，除摩拉克斯之外的璃月众人齐齐色变。 四位夜叉更是失了该有的冷静。 “金鹏！！！” 尼伯龙根的竖瞳在空间缝隙中出现。 业障遮掩的深渊之力扭曲成幼龙对上了真正的第二王座的视线，咧开嘴，喷吐出了微弱的龙息。 唯有这一刻那些人才清醒意识到—— 让摩拉克斯打破屏障，让天理降临此地，不过是为了将被驱逐的深渊恶龙招惹而来，重现曾经堪比天崩地裂的恐怖战争。 这个世界本就不再稳定。 否则，天理不会下放尘世权柄让执政代为维护，不会终日于天空岛沉眠，不会错过很多本可以阻止的事情。 世界遭不住再一次的昏天灭地。 复仇的恶龙撞破了阻拦他归家的护栏，归家的瞬间，他的目光中映出了沾染深渊气息最为严重的金鹏和海什木，还有那非自然诞生却和他一样混合了深渊和多龙王元素的深渊幼龙。 “两个祭品。”海什木将手压在了夜叉的肩膀上，那本能将长尾绕于金鹏脖颈的幼龙绷紧了身子，“吃了吧。” 夜叉在数百年内解决了无数魔神残渣的混乱，见证了原初碎片一次又一次的悲鸣，那常伴于身的深渊之力，记住了此世的气息，也记住了此世之人对世界的憎恨愤怒。 能让尼伯龙根在战败退离时，随时锁定这方被天理屏蔽的世界，卷土重来。 能让尼伯龙根吸收此世更多生命对世界对天理的憎恶，带着强烈的愿望胜利。 天理的攻势已经卷上。 尼伯龙根神龙摆尾硬扛一击，毫不犹豫朝着海什木的方向咬杀而去。 他同样认出了这个人类，曾经从他手下救下仙灵的人类，但如今对方却投向了深渊，甚至召唤了他这个敌人。 无所谓，他完全不关心人类的状况。 祭品他要食用，而献祭者——那些本该龙族拥有的权柄他也要了！ 王座之战不是魔神能插手的级别。 这方土地也幸亏天理扭曲了时空才方得喘息。 但他们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尼伯龙根再大涨力量。 尤其是熟悉的同伴不知道为何…… 长箭从海什木的胸口洞穿而出，扎进了尼伯龙根的右眼。 他在哀嚎之中暴怒，而当他意识到，那原本被视作囊中之物的盘中餐，也被瞬息夺取，更是吼叫得气急败坏。 摩拉克斯放下弓箭。 拎着海什木过来的若陀对上了璃月众仙的视线，扯了扯嘴角。 “醒了？”摩拉克斯问，他并不意外在此时看到若陀，毕竟天理出现不一定让岩龙产生兴趣，但是深渊之龙就不一样了。 若陀绝对会惊醒前来。 “哈，再不醒我就真的连海什木这家伙的尸体都看不到了。”若陀这话说得毫不客气。 “那你杀了他，把他尸体带回去吧。”摩拉克斯平静道，“他只能是一具尸体。”
第161章 161 “天理都杀不了我。”海什木想推开若陀的手，一推没推动，他瞥了一眼若陀又将手重新放下，“只要过去的我存在，我便能一直抵达现在。” “你要杀了我吗，若陀？” 海什木的声音甚至略带笑意。 他仿佛笃定了若陀不可能动手。 而确实，若陀在他质问出口的瞬间收紧了他肩膀的力道，似乎想说什么。 但在此之前—— “我杀了你！”应达猛地扑上去，“你怎么敢这么对金鹏！” 被同时带走的幼龙刹那开嗓，远处的尼伯龙根一尾扫来，摩拉克斯眼疾手快敞开了护盾，一瞬间带着所有人移动到了战场上距离原地最远的斜对面。 为了避免大陆受到进一步的破坏，天理将此方天地禁锢。 在她输赢之前，没有其他人可以再进来，这里的任何生灵都不可能再出去。 旁观战斗同样需要付出代价。 在对面战斗的双方，不将注意力集中到他们身上的情况下，摩拉克斯能保住所有人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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