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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种角度来说，枫丹的子民们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人性。 “但我们与人类不一样。” “人类没有诞生的原罪，而枫丹人天生背负着血缘的诅咒，哪怕是水神的权柄也无法真正的将你们转化为人类。” “你们生来是纯水精灵，生来拥有着水之眷属的身份，哪怕遗忘，你们的本能也在亲近着水元素的力量。” “神明之上的规则蔑视着我们，要将一切倒转回原点，我没有资格评价上一任水神的做法，因为这是所有纯水精灵内心的愿望，但我作为现任水神，我将行驶我的权柄，在灭国的危难前，在命运的洪流中，在规则的注视下，恳请你们将水的力量借给我。” “以整个枫丹作为舞台，让至高席位和提瓦特大陆见证我们的表演，我们是枫丹的主人，唯有我们自己能决定我们的命运。” 芙宁娜少有的认真。 但在一片空茫的寂寞中，她顿了顿，又补充说明：“当然，如果不乐意也没关系，我有办法熬过这一次危机，有办法让一切恢复原状，我自己就是最好的演员……” 但是，枫丹人笑了起来。 “我们可是枫丹，枫丹最著名的不就是表演和审判吗？” “能做主演谁要当观众啊？” “太棒了！我还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要出演这么棒的演出呢！观众还是整个提瓦特大陆！” “水神大人，我们愿意！” 枫丹前所未有的团结。 芙宁娜似乎都怔了一下，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她的轻笑。 冰镜中的画面转移，里面的主人公替换成了那维莱特的身影，而背景集中在了梅洛彼得堡。 拿梅洛彼得堡做先锋，自然不会只有拿它当挡箭牌这一个作用。 异空间也有它的主人，打倒这些敌人，就能瓦解空间的力量。 担心异空间的守护者会造成枫丹不必要的损失，所以海什木先把结实的梅洛彼得堡放进来，把敌人集中了过去。 如今就麻烦那维莱特一波带走了。 芙宁娜也在场，她坐在高处，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稿子，在时间到点的情况下，对牵制异空间敌人的那维莱特打了一个手势，那维莱特会意，原本刻意的势均力敌，立马变成单方面碾压的战役。 在同一时间，所有人的眼前都仿佛出现了一块屏幕，碎裂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远方的风景重新变回提瓦特大陆的模样。 水平线以极快的速度上涨。 “现在，所有人听我指挥，用水元素形成屏障把自己的身体包裹起来……” 枫丹歌剧院里，芙卡洛斯睁开了眼睛，真正的水神从谕示裁定枢机中走出，而仆人早已带着一众亲信等在了那里。 “地形变化，所以来得有些迟。”仆人冲着芙卡洛斯微微颔首，表达歉意。 “不，你们来得正是时候。”芙卡洛斯认真地说道，“感谢愚人众的雪中送炭，那么，稍微往后退一点。” 仆人果断带着自己的人撤离到了安全的地方。 芙卡洛斯闭上眼睛，充盈的水元素在身侧涌动，一股无形的力量以她为中心，在顷刻之间蔓延到了枫丹的各个区域。 属于神明的权柄将所有流动的水域汇聚，原始胎海之水被不断压缩，最终汇聚成了一滴深蓝色的水珠，巨鲸在干涸的陆地上扭曲尖叫，贪婪注视着它只需要一口就可吞下的毕生所求，哪怕在无水之地，哪怕陷入了瘫痪，它不可小觑的力量仍然驱动着它腾身扑去，发誓要将原始胎海的力量彻底吞噬。 叮—— 有什么东西无声改变了。 谕示裁定枢机五百年来的力量化作达摩克利斯剑将神座摧毁，那维莱特出现在了高空之上，原始胎海化作的水滴在掌心旋转，巨鲸的身影被迫停滞，凄厉的尖叫被那维莱特隔绝，可怖的元素之力要将吞星之鲸彻底瓦解。 空间被撕裂。 白发红瞳的少女对上了那维莱特的视线，两人仿佛在一瞬间交锋数次，却在下一秒默契行动，前者直接抄起巨鲸丢进了空间裂缝，后者挥手的水元素重新化作江河把枫丹的空洞填补完全。 而达达利亚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惊讶地叫出来：“师傅？！” 那少女正是他的师傅，丝柯克。 仿佛听到了这一声响，丝柯克扭头看来，充当中介的镜子崩裂破碎，海什木不在意地挥手挡掉飞溅的碎屑，下一秒还在上空的丝柯克和那维莱特都出现在了他们两个人的面前。 “好久不见。”丝柯克神色冷淡地冲着达达利亚点头，然后将目光转移到海什木身上。 达达利亚下意识拦在了海什木的面前。 丝柯克眨了眨眼，看了看海什木，又看了看达达利亚，哑然：“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这位，何况能把枫丹搅和成这样的角色，还用得着你护？” 达达利亚讪笑着让开。 那维莱特注视着丝柯克：“你看了多久？”不然不会知道枫丹如今的事态是海什木引导。 丝柯克语气平静：“刚来，但整个枫丹就他事不关己像个过客，又和我徒弟站在最佳观影席位，猜猜就能猜到了。” 那维莱特不置可否。 “你手中的原始胎海之水准备怎么处理？”丝柯克询问。 她理所当然的态度让那维莱特微微皱眉：“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但结果很显然，这种东西，自然会被好好保管。 “给他。”丝柯克指了指海什木，“现在的原始胎海对提瓦特大陆没有太多的用途，只是做最后的手段，他更需要。” 没想到会被这么说的海什木微微拧眉，扫了一眼都看过来的那维莱特和达达利亚，说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需要它。” “你需要。”丝柯克笃定，“总有一天你会回到自己的故地，它的作用和世界树一样重要。” 海什木的瞳孔收缩，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丝柯克，目光又转移到了那维莱特的身上。 “如果你需要……”那维莱特慢慢出声。 “说不定我日后会借用，现在的话，还是你保管比较好。”海什木摇了摇头，让那维莱特把原始胎海精华收好。 达达利亚一脸状况之外：“不是，师父你认识海什木？他要原始胎海干什么？怎么还和世界树有关啊？虽然他的确出身须弥……” 丝柯克瞥了一眼达达利亚，撇撇嘴：“蠢徒弟。” 她转过身去：“回去记得做三百个深蹲，再见。” 达达利亚连挽留的声音都没有发出，丝柯克便撕开空间离开了，她来的时候很匆忙，走的时候更是不打招呼。 海什木拍了拍达达利亚的肩膀，然后看向那维莱特，那维莱特把他们两个先送到了欧庇克莱歌剧院，在那里海什木第一次见到了水神芙卡洛斯的形态。 现在的芙卡洛斯用的身体已经是愚人众打造的神躯了，海什木确定她适应良好就放心了，仆人在一旁神色微妙，但达达利亚主动跟她搭话询问原始胎海和世界树的事情，仆人看向海什木的目光又变了。 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原始胎海这种大杀器……那可是胜过神之心的存在。 不愧是博士，永远不做亏本买卖，而且手段又高明了不少，枫丹整个都被当做他实验台了枫丹人还有水神都要感谢他呢。 海什木自然不知道仆人又在给他脑补什么东西了，他只是看着那维莱特把芙宁娜带过来，时隔五百年的再见以及疑似重担的放下，让芙宁娜整个人都轻松不少，看到芙卡洛斯的第一时间就眼神亮晶晶地扑到了芙卡洛斯怀里。 芙卡洛斯笑着接住芙宁娜，但却说：“预言还没有结束。” 芙宁娜的动作一顿，茫然地抬头看着芙卡洛斯，芙卡洛斯摸了摸她的脑袋，委托那维莱特把枫丹人尽可能地召集到欧庇克莱歌剧院，她要说明一些事情。 战后也的确该做个总结。 芙宁娜准备把一切都还给芙卡洛斯去做一个自由的人，但是芙卡洛斯让芙宁娜暂时坐在象征神明的席位上，等到枫丹的子民陆陆续续汇聚于此，他们见证了芙卡洛斯和芙宁娜的同时出现。 不可谓不震惊。 但是芙卡洛斯接下来的话才是最让人震惊的。 她交代了自己曾经想要针对预言的措施，说自己分离出芙宁娜这一人性化身，试图欺瞒高天之上的存在。 她没有做过一天的神明，将重担分给了被诅咒长生的人类芙宁娜，让对方忍受了漫长的孤寂和折磨，也欺骗了那维莱特，算计了那维莱特想要让对方掌握水龙权柄后赦免枫丹人的原罪。 但海什木的到来让她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她将拯救自己的机会让给枫丹人本身，也给予他们选择自己是否成为人类亦或者是纯水精灵的办法，站在审判台上，作为被审判者聆听包括那维莱特、芙宁娜在内的枫丹人的判决。 此时的审判者，是枫丹子民。 而他们可以审判神明。 人们笑了。 “芙卡洛斯大人，您和芙宁娜大人一样了不起。” “我愿意做纯水精灵！” “您当然有罪，但您不是已经赎罪了吗？放弃神明的位置哎，我都不知道这有多么痛苦！” “我们枫丹是正义的国度，连神明也一视同仁，能看到这样的演出，我已经死而无憾啦！” 谕示裁定枢机将民意传达。 芙卡洛斯正式被剥夺神位，但她会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继续她的工作，好好尝一尝司法治国的痛苦。 毕竟她一天也没当过神嘛，现在虽然没有神了，但众望所归，她还是枫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维莱特的水龙王身份公布，他更具有水龙的权柄，枫丹人并不觉得没有神明统治的枫丹低人一等，别的不说，璃月不也是人治吗？而且他们现在还有水龙王作为最高审判长，这说出去多有排面！ 那维莱特也没有把枫丹人的原罪赦免，反正枫丹人当纯水精灵还能在纯水精灵和人之间切换，和真正的人类也没有生殖隔离，只要那维莱特把原始胎海好好地守住，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至于芙宁娜，判决落下的那一刻，她在曾经的神座上无声流泪。 芙卡洛斯微微侧头，冲她弯了眼睛，张合嘴唇做出的口型只有对面的芙宁娜能够看见看懂：“预言，结束了。” 芙宁娜也笑了起来。 从今往后，她彻底自由了。 她本来的打算是游历提瓦特大陆，但如今她准备暂时留在枫丹。 在单独相处的时候，芙宁娜告诉还有些愧疚的芙卡洛斯，她从未恨过芙卡洛斯，她很高兴自己能帮到芙卡洛斯，这五百年来的演出，有过泪水，有过孤独，有过悲伤，但如今都凝结成了欢愉的果实。 “我很了不起的，这世界上有谁和我一样有能力扮演五百年神明不被发现呢？这可是超厉害的履历！”芙宁娜拍着自己的胸脯笑嘻嘻的，“我呀，要筹备最棒的剧团，写最棒的剧本，当最厉害的演员，总有一天我的名字将传唱到提瓦特大陆的各个角落，我会是当之无愧的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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