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仁王轻轻击掌:“接发球各打完一局以后,你们更换前后场。还有,毛利,注意一下,双打场地的边界控制和单打场地的边界控制不太一样,你击球的落点不太稳。” 毛利先应了一声,才小声说:“对手也反应不过来。” “你打得不好,和对手实力不够没有关系。”仁王轻描淡写道,“打不入流对手时,我还要夸奖你打得很好吗?6-0的比分也不能证明什么,你得和你自己本身做比较。” 毛利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 但更委屈的其实是他们的对手。再回到球场上,他们的对手心态已经不够稳定了。原本在看到毛利时,他们就有些自我怀疑。此时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就更是失去斗志了。 因银华去年也没晋级全国大赛,就算看了《网球周刊》知道一些消息,也不熟悉毛利,只是从旁观者的议论中得知这大概是个挺出名的选手。他们反而更在意真田。情报告诉他们真田是一年级就成为副部长的人,还是靠打败了前任部长和副部长这种方式上位的。 立海大的生存环境真的好恶劣!有这种一年生存在真是太可怕了! 这种想法,让他们几局之后,发现对手其实是在实验战术,还更换前后场位置时,并没觉得被看低,而是觉得,他们也能作为实验战术的“测试对手”,那说明他们的实力还看得过去。 也只有中学联赛能给仁王这样大幅度调整战术的空间了。正式的双打比赛,理论上是不能这样不断更换站位的。 双打二发挥出色,双打一给人的冲击感反而没有双打二那么强了。归根结底,真田和毛利本身的单打能力太出色了。毛利的身份,加上真田一年生的事实,又给他们两人增添上了不一样的光环。比较起来,双打一出场的鹤守与宇佐见,在双打技巧和默契度上是远胜双打二的,可他们的个人实力要弱一些,又没有额外的“故事”,以至于银华的选手在对战他们时还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鹤守有些生气:“什么啊,明明是我们领先,他们被压制得无法得分,但为什么有种被小瞧了的感觉?” 宇佐见只是沉默着拍了拍鹤守的背。 和双打二一样,对鹤守与宇佐见的指导,也是针对他们本身。仁王对双打的理解角度不太一样,他寻找到的破绽也格外不同。有时候鹤守都惊讶于,居然还能从这样的角度理解问题。开阔视野的同时,每次都轻声说出问题的仁王给了鹤守非常大的压力。他总觉得教练对他一直不满意。 要做到什么程度才可以呢?有时候他会思考这个问题。宇佐见这时候就会在旁边,用陪伴来安慰他,不管他想要怎么加练都陪着。一段时间下来,鹤守确实也发现自己和宇佐见的默契在增加,实力的增速也远超之前的大半年。 这就是教练的目的吧,他想。 单打三出赛的是幸村。 听说过立海大“变革事件”的观赛人,都忍不住去看这个看上去有些纤细,并不凶悍的一年生,现在立海大的部长。 是怎样的人呢?实力到了什么程度呢?狄堂又为什么没做抵抗就直接让出了部长的位置呢? 这些疑问,在幸村比赛进行时就全部消失了。观赛的人哑口无言,是根本说不出话。前两场他们还能相互议论,或者记下值得注意的关键点,可这场比赛,幸村的表现让他们失去了最基本的反应能力。 太强了,太有冲击性了,不管是披着外套上场,从头到尾外套都没落地这件事,还是带着微笑却每一球都狠狠砸在最合适的位置,用稳定得可怕的基本功得分这件事。 很明显这位一年生部长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他没怎么出汗,发带一动不动,外套还挂在肩头,跑动时微微后扬。有些人怀疑外套是不是被缝在肩膀上,但动作比较大时外套确实稍微下滑了,又在击球结束后被幸村拉上来。所以事实就是,外套只是披着,而银华的出赛选手连让幸村的外套落地都做不到。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神仙?! 只有仁王“看”到了,幸村确实没有把外套缝在肩膀上,但他用精神力稍微固定了一下。没有用太多,大概是因为做抬手居高这种动作时,外套一动不动就太像被缝上了,没有真实感,所以幸村只稍微做了固定,让外套能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滑动。 为了保证自己的“形象”做这种效果,真可爱呢。仁王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辫子。 绝对的完胜,没有丢掉一分。或者说,是每一球都是直接得分了,自己的发球局全部直落,对手的发球局在回击后同样得分。到后来银华的单打三选手连续双发失误,是直视幸村就会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的程度。 他强撑着打完比赛,腿一软就跪倒在地。幸村走到网前时,这位选手惊恐地抬起头。 幸村有些伤脑筋:“还有赛后礼仪要做呢。” 而且他很凶吗?他明明很温柔啊。 银华的选手崩溃着抖着腿和手,勉强用手和幸村的手碰了一下,就转身冲向了自己的队伍,然后在碰到队友时号啕大哭。这场面镇住了所有人,包括立海大的正选们,和观赛的其他人。 幸村也瞳孔震动了。 他转身回到教练椅旁,还保持着自己的姿态。仁王看出他有些慌张,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心点,比赛赢了。” “但是,那个……”幸村微微侧头。 而仁王按住了他的肩膀,加重语气:“那是他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幸村做了什么吗?仔细想想什么都没做。没有精神力招数,也没有后来幸村开发出来的“灭五感”,甚至比赛时打法完全以基本功为准,没有用太多刁钻技巧,正反手的击球都非常稳健。被这样的幸村打败,不反省自己实力太差,反而精神崩溃,这绝对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 仁王完全偏心地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他带着立海大的正选们和银华的选手做赛后问候,银华的教练本来想说什么,却被仁王的姿态镇住,最终什么都没说,甚至以一个颇为恭敬的姿势去和仁王握手了。 这就是竞技体育。 仁王带着立海大的选手穿过球场,没理会还在场外的其他观众,径直朝着另一个半区的场地去。他在路上用有些悠然的语调,对自己的球员们说:“在竞技体育的领域,胜利才是最有说服力的东西。努力,汗水,这都不重要。如果打输了比赛,却诉说自己有多努力,那只会被别人当做是推诿责任,是借口。” “打赢比赛开心吗?”仁王说,“记住这种感觉。站在赛场上最初的动力就是想要赢。不会有比打赢比赛更快乐的事了。” “因为打赢比赛而快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说着,提醒道,“把对手打得很惨,自己却很开心,这是正常的。不要认为这不正常,也不要被开口控诉的对手道德绑架。” “教练。”柳刚才速记了很多资料,此时摸着自己笔记本的封皮,语调有些微妙,“您这么说是因为刚才对手的表现吗?但是那个对手什么都没说……” “他哭了不是吗?”仁王道,“你们以后说不定会经常遇到被你们打哭的对手。” 柳:“……” “这很正常,因为你们很强。”仁王说,“你们不用因此产生心理负担。” “您只是担心幸村会产生愧疚心理吧。”狄堂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震惊的同时也想起了刚才幸村和仁王的互动。 他半开玩笑地,用夸张的语气说:“如果早知道幸村会因为这种事愧疚,那我当初打输了比赛,应该也在他面前哭一场的。” “如果你能哭的出来的话。”仁王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那就变成战术的一种了。” 不仅被教练用言语安慰,还得到了前辈的安慰,幸村有些哭笑不得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抬头看着仁王:“教练,这是有些多余的担心。我不会因此而愧疚的。”
第33章 青学困境 仁王带着立海大的一行人,到达下半区比赛场地时,冰帝和青学的比赛正进行到一半。 两场双打中,青学赢了一场输了一场。龙崎教练简单的战术还是会的,她也知道冰帝双打一很强,自然安排了田忌赛马,将青学最强的双打安排在了双打二。但实际上这场比赛是苦战,宍户和向日差一点就赢了,在场边的龙崎教练不由得感叹后生可畏。 “还好没有输给一年生。”青学的双打二说出了这样的话。 在队伍里的手冢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们一眼。 大和注意到手冢的视线,挡了一下,按住了手冢的肩膀。 原本手冢是没有参加正选选拔赛的资格的,但冰帝和立海大今年部长都是一年生的消息传来,在青学也引起了不小的议论。再加上大和看好,手冢和大石还是参加了关东大赛前的第二次正选选拔赛,也都进了正选名单。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就是被看好的下一任部长和副部长——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在网球部的处境会好。 龙崎教练在很年轻的时候教导过越前南次郎,自那以后的执教理念就是让学生自己管理自己,因为她明白的事实,是有天赋的人按照自己的步调成长就足够了,别人的教导有时候甚至是妨碍。 她只维持网球部表面的和平,不去干涉网球部内部学生们的矛盾。 大和在尽力护着手冢和大石,可大和自己身上有伤,表现得不如预期,于是威望也就有些摇摇欲坠。 部长管不住,副部长说不上话,正选们自行其是,这就是现在的青学网球部。 单打三的比赛,冰帝一方出赛的忍足打赢了青学的单打三。上场比赛的三年生脸色不太好,因对手是一年生并且他还输了。有些迁怒的他瞪了一眼队伍里的两个一年生。手冢不为所动,而刚才和前辈一起上场打了双打一却惨败的大石则缩了缩脖子。 到单打三结束,输了两场,赢了一场,和赛前的预计一样,接下来就是单打二了。大和看向手冢。 这次大和力保手冢在这个位置上场。双打田忌赛马的策略是他和龙崎教练一起定的,认为青学应该是能赢一场的。在这个前提下,单打二是重要的比赛胜负手。那么,只有手冢能够胜任这个位置。 其实球队里的其他正选更想让手冢去打迹部,大概也有一种,“让两个一年生打了试试看”的意思。大和知道他们都不认为手冢会打赢迹部,仅仅是因为迹部“是被看好的一年生,哪怕前辈们退部80%,冰帝的教练也还是让他继续当部长”,这种不管怎么思考逻辑都不够严密的理由。 大和相信,如果手冢和迹部打比赛,手冢会赢的。可青学撑得到单打一吗? 他自己打得过古坚吗? 心知自己的伤势比表面要重,这几场比赛都在强撑的大和,对比赛的结果不抱希望。所以他宁愿让手冢去打单打二,他觉得手冢能打赢古坚。而自己,如果赢了,青学会赢,如果输了,那么青学失败的责任也该由他这个部长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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