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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端正的坐在意识海里，双脚并拢，膝盖挨着膝盖，还用双手捂住嘴，确保不会发出一丝声音。 透过布鲁斯的目光看过去，布鲁西看到那个男人已经拦下了小白领，他手里多出了一把匕首，这会儿正在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着什么。 离的有点远，布鲁斯只能看到他蠕动的嘴唇。 “我们需要在课程里加上唇语这一项。” 布鲁斯很轻的说着。 布鲁西点头，然后小小声的回道：“没错，它会很有用。” 学会唇语，布鲁斯就不需要靠那么近也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这能有效规避很多危险。 虽然布鲁西还想象不到布鲁斯能遇到什么危险。 “不要伤害我，我会把钱包交出来的！” 一声嘹亮的男高音打破了夜晚的寂静，看起来惊慌到不行的小白领，一边叫一边拉他公文包的拉链。 “你TM闭嘴！” 抢劫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要是引来了警察那也是个麻烦。 不，他不怕被关起来，警察局一日游而已，但被警察黑吃黑就很郁闷了。 男人想到上上次打劫，却反被路过的警察摘了桃子，就很气。 “再叫，老子捅了你！” 小白领生的文文弱弱，瘦高的体形毫无震慑力，那种麻杆一样的手腕，男人有自信一个打十个。 “小心点，别手滑，真捅到了怎么办？” 看着刀尖距离自己又近了一分，小白领停下发抖，他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指点的语气。 “连把木仓都没有，还学人出来抢劫，而且兄弟你这眼光也不行啊，抢到我头上来了，刚出来混的吧！还有，你竟然不直接夺走我的包，还给我时间让我把包打开，看，这就是后果。” 从公文包里拿出木仓，小白领麻利的上膛，并在劫匪僵硬的身形中，把木仓管对准了他的脑袋。 “...布鲁斯，你还是先不要出去了。” 布鲁西小声建议，这个反转不在乖小孩的预料之中，布鲁西瞪大眼，颇有种追悬疑电影的感觉。 布鲁斯也被上了一课，他缩回脚，抱着手，深深觉得他对这座城市的认识远远不够。 受害者转眼变成加害者，布鲁斯抿着嘴。 这就是托马斯爱着的城市吗？ “布鲁斯，虽然你没有发现他的伪装，没有能看穿他的真面目，也没料到他有木仓，但你能站在这里，还这么冷静的思考，你已经很有勇气了，你超棒的！” “如果是我，我肯定做不到！” 布鲁西努力给布鲁斯打气加油，他一点不想看到布鲁斯失落的表情。 “...唔...” 布鲁斯从托马斯拉着他的手，用充满希望的语气介绍着哥谭的变化里抽身出来。 面罩下他表情奇怪的发了个气音，表示自己有被安慰到。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会做得更好的！” “恩。” 布鲁斯放缓表情，焦虑这次是真的有被安抚到。 我们。 这个词，听着就充满希望和未来。 在这边的角落里温馨的冒泡时，外面，小白领已经完成了他的反杀。 搜刮净了可怜的抢劫犯身上仅有的几美分，小白领狠狠给了男人一脚，然后在对方痛苦的倒地哀嚎时，绕过他快步朝前走去。 布鲁斯目送那个哼着小调的瘦高男人走远，这才从隐身的地方走出来，他慢慢的接近那个还倒在地上，并双手捂着腹部的抢劫犯。 一直生活优渥的布鲁斯从没闻到过这种难闻的味道，腥臊伴随着馊臭的气味从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 这就是哥谭底层的人，你不能要求他还保持卫生。 忍受着反胃的刺激，布鲁斯在男人抬头的时候，问了他一个问题。 “这是你第几次抢劫别人？” 很难说布鲁斯对于抢劫犯会不会抱有特殊的，更为深刻的恨意。 这个话题即使是布鲁西，他也不会去讨论。 或者说，正因为是对着从心底觉得愧疚的布鲁西，布鲁斯才更不可能去和他讨论这个话题。 他一直在避免一切会引发布鲁西难过的事。 反而是布鲁西其实并不介意想起托马斯和玛莎，他们曾经有过那么美好的回忆，提起来，也只会记得最温暖和快乐的那部分。 这是布鲁西和布鲁斯还没有彼此坦诚的最柔软的地方。 他们没有商量，却不约而同的做了同样的努力——避免对方受到伤害。 “什么？小兔崽子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发现布鲁斯的身高只有那么一点后，男人由慌张变成了愤怒。 抢人不成反被抢，男人正是愤怒的无处发泄的时候，更何况想到自己的惨样被个小兔崽子看到，更让他气愤。 打不过刚才那个瘦麻杆，难道他还不能揍这个小孩一顿出出气吗？ “你这身衣服不错，看来我明天的早餐有着落了。” 男人命令布鲁斯把衣服脱下来，并打算即使他听话也要打几拳出出气。 回答男人的是重重一脚。 布鲁斯原地一个小跳，经过专业测试，他瞬间爆发的力量已经不弱于一个成年男子，更何况布鲁斯是照准男人刚刚手捂住的地方狠踢的。 他在刚刚扮猪吃虎的小白领踢到的地方来了个二连击。 毫无防备的男人再次倒下了。 他痛苦的在地上翻滚，一瞬间尖锐的疼痛完全击倒了他。 “回答我的问题。” 布鲁斯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但效果一般，他还没到变声期，这会儿声音正是清亮亮的童音。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抢劫！” 只是一脚，可不会让哥谭的老油条屈服，疼完又是一条好汉。 阿尔弗雷德在后面对于小少爷的逼供手段报以微笑。 逼供上的学问，布鲁斯少爷还有的学呢。 第一次的探索没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但布鲁斯还是有收获的。 这个连有惊无险都算不上的一晚，让他发现了自己很多的不足之处。 回到韦恩庄园，换下衣服，布鲁斯坐在书桌前，对着摊开的笔记本思考。 他一条条记下需要改正和学习的方向。 他的阅历太少，眼光不行。P.S.他没有发现白领的伪装，没有能看穿他的真面目，也没料到他有木仓。 他的唇语课要提上日程。 他完全不会逼供。这对布鲁斯是门新鲜的课程。 而最重要的是。 “布鲁西，我从没接触过那样的人。他很脏、很臭，甚至他都不确定明天有没有早饭，我不能理解那样的生活，他都被我打了，却还不愿意回答一个问题，他到底在想什么？” 困惑的皱起眉头，布鲁斯执着的想找到一个答案。 “不知道，他可能太饿了，所以想抢钱买吃的？我又没有被饿到过，管家先生的小牛排很好吃，焗龙虾也很棒，还有小甜饼特别香...啊，我是说，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布鲁西说着说着发现自己跑题了，他赶紧把话盘回来。 “对，我从没饿过肚子，没有感受到饥饿的感觉，所以我不会了解他们的想法。” 布鲁斯若有所思。 “我们能下去吃点东西吗，我好像有点饿。” 布鲁西提醒布鲁斯该进食了。 布鲁西只是个意识体，一般来说他感觉到饿，那完全是身体传达给他的错觉。 布鲁斯还在想没有饿过肚子这件事，这有点为难。 ‘要怎么在不饿到布鲁西的情况下、体验到饥饿，他的小布鲁西没有义务陪他一起挨饿。’ 这个问题一直到布鲁斯打算离开哥谭的时候，都没有想到两全其美的方法。 他的疼痛就是布鲁西的疼痛，他的饥饿就是布鲁西的饥饿，他要做的事根本不可能不给布鲁西带来伤害。 两年的时间，或许只是让布鲁斯更深切的明白，他究竟有多软弱无力。 ‘我想要做很多，但后来我发现，其实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只是学会了怎么让事情变得更糟。’
第6章 布鲁斯在十二岁生日过后没多久，就计划了游历。 这倒不是托大，他身形比同龄人要高大健壮的多，打眼看去说是十四五岁也不会有人怀疑。 而两年的训练让布鲁斯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只要不刻意往危险的地方钻，哪怕只有一个人，安全上也能自顾。 更何况布鲁斯只是为了增长见闻外加学习武术而游历，他还真没准备现在就往黑暗地带钻。 他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某种意义上拖家带口的布鲁斯，在做事前已经学会先考虑自身安全的问题。 而阿尔弗雷德除了给他的小少爷准备好外出的必备品外，就只能表示支持： “我会看好韦恩庄园，在这里等待布鲁斯少爷回来。” 韦恩庄园的主人只会是布鲁斯·韦恩。 “还有布鲁西。” 布鲁斯接过阿尔弗雷德手中的行礼，也接过他的话。 管家沉默了一瞬，但表情没有露出惊讶。 在布鲁斯坦言他有最好的伙伴，不需要其他玩伴；或者在有一天‘布鲁斯’带着腼腆的笑容乖乖的询问能不能多吃一块小甜饼的时候；还有布鲁斯偶尔会在独处时微微点头或者突然露出笑容，就好像在和一个看不到的人亲密交谈时... 阿尔弗雷德就已经在脑子里预测过这种情况。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小少爷身上发生了某种神奇的变化。 只要这种变化对布鲁斯没有坏处，阿尔弗雷德又能有什么理由去反对呢。 在见证布鲁斯少爷的精神状态一天天好转，焦虑减轻，脸上的笑容重新出现后。 阿尔弗雷德想，他需要见见‘布鲁西’小少爷。 “我能见见布鲁西少爷吗？作为管家，连他的小少爷都没有正式问候过，这可不像话。” 布鲁斯盯着阿尔弗雷德看了看，即使他有把握阿尔弗雷德不会把布鲁西当做疾病，但这样没有一点质疑的接纳无疑还是让布鲁斯由衷的高兴。 布鲁西有点紧张，他在意识里转圈圈，像一只不知所措的猫咪。 他能感觉到布鲁斯的鼓励和支持，哪怕他并没有说出口，但他们早就不需要依靠语言来传达心意。 布鲁西慢慢的从意识海出来。 布鲁斯则退进意识海。 他们仿佛擦肩而过，但交换的一瞬间，他们也并没能看到对方。 “管家先生，我是布鲁西。” 布鲁西睁着蓝宝石一样的眼睛，他笑的很甜，是那种你绝对无法拒绝的笑容。 十二岁的孩子，轮廓远不如成年后硬朗，他还带着软和的少年气息，笑起来却已经能预测到日后惊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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