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首领,你扔下文件不管还不带一个护卫的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不会是以为过了暗杀最频繁的那段时间后、现在那些家伙就放弃了把你这个碍事的港黑首领干掉的想法了吧?」 一回到首领室,迎接太宰的不是身为秘书的小银沉静的身影,而是很明显因为他一声不吭人就突然消失而感到不悦的矮个子干部,他瞪向太宰的眼神除了凶恶之外并没有太多基于关心而有的担忧,低沉的声音如果不知情的人听了只觉得他说这句话更像是威吓──这点同样和太宰印象中他世界的中也差不多,在他成为首领后、不、或许是最开始由于跳过了正常培养搭档基础信赖的过程而从来没有过好态度,看他的眼神总是像是看一个讨厌的人多过需要守护的同伴,但即使如此,职责所迫他仍是好好保护了太宰的身生安全直到太宰主动结束自己的一生为止。 所以太宰倒也没什么不满的,毕竟他的世界的中也在他篡位之后就只称呼他首领、不再直呼他的名字了,他也自知自己与对方现实中确实没太多美好到会令他顾念旧情的相处回忆,不过基于种种原因,他也某种程度上纵容了中也偶尔对『首领』来说不算特别尊敬的态度与口吻,此时被责备般地一回来就被质问了这么一段话,基于本来就没把只是虚假复制品的中也本来就不怎么放上眼里的太宰也同样没有生气,他只是一边脱下到底来说还是穿不习惯、偏浅色的西装外套,一边往休息室那边走并不轻不重地回了一句: 「既然还记着我是首领,那中也也应该知道我地决定你没有多嘴的余地吧。对了,怎么忽然来这里了?最近没什么需要你特地要亲自汇报的事务才对。」 印象里刚才大略扫过文件中没什么结果重要到需要中也亲自来首领是见最讨厌的他的大事,太宰随口问了一句,并有些心不在焉地把领带给解了下来,并思考着等下懒得替换衣服了、要不要直接套上黑外套与外衣之后就算解除变装算了。 「哈!?你在说什么,不来这里我怎么贴身保护你,我也就是中午临时有事离开一下,不要讲得好像我平时都没遵守职责到处乱跑一样啊!」 但中也有些暴躁且不爽的回答让太宰被打断了走神的思维,他停下脚步,转头仔细凝视着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的中也,缓缓复述了中也的话: 「──贴身保护我?在这种没有他人觐见也不需要外出的时候?」 大概是懒得再说什么了,中也这次没回话,而是一脸『你突然确认这种事情干嘛啊』的有点不爽但对于太宰说的事情算是默认的无言凝视的神情。 但这种事情当然不正常。 干部之所以能成为干部就是本身除了武力之外有能力替首领分担重要工作的能耐才有资格获取这样的高层职位,让干部做什么全日首领护卫的就算不是秉持最优解的森鸥外以及被森鸥外教导过的太宰,就连早已被遗忘在历史的尘埃的前前代首领也没干过这种过于浪费的蠢事──正因为首领不应该轻易出现在险地而绝大多数时候需要坐镇在本部,才需要有做为首领代表的干部外出去一些重要但还没重要到需要首领亲临、而且具有不小风险的地点处理各种重大的事务,当首领待在黑手党本部时,护卫自有专门职位的人去负责,而非是属于干部该承担的职责。 会出现让干部特地出现在首领室充当首领护卫的情况只有两种──当首领必须要与有一定出事机率、且如果危险发生时很显然不是普通的护卫能够应付的风险存在的觐见对象时,或者是首领与会面的对象的谈话是属于不能轻易被权限不够的成员知晓的秘密会谈的时候,才需要有足够级别且超规格武力的干部充当临时护卫守护首领的安全。 所以即使带着某种恶趣味将中也提为最高干部、并在所有首领需要外出时或是与被认为不完全安全的对象会谈时都刻意带着对方让对方憋着一股气保护他,但实际上放得权因为最高干部的名头而比正常干部更多的情况下,中也权限中需要处理的事情无疑就更加繁多,往外跑的时候并不在少数,把对方困在首领室里当护卫什么的并不可能不说,实际上太宰和中也能够见面并有对话与相处的时候反倒很少──普通的事情中也处理完毕后也就是交上来一份报告的事情,亲自见面报告的事情也只有少部分影响比较重大的业务,真要说相处的时间,反而是需要随时替首领传递讯息并时常随侍在一旁待命的小银和太宰待在同个空间的时间更长,也因此四年下来他和中也还是依旧那种除了职责之外别无私情的冷淡关系,因为他们本质上本来与彼此碰面的次数与时间就很少,以前还是可以打打闹闹的少年时期又因为得到书的那件事而结束得太仓促而显得过于短暂,导致现在只有对职务上的责任心以及不容许自己的职业履历上有汙点的自尊心更多于其余私情、导致或许微妙地有些疏离的关系。 事实上,太宰很怀疑如果不是工作上有必要碰面,中也是半点也不想要看到他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两人间交流机会少除了他因为过度扩张而理所当然扔给中也处理的大量工作以外,也有这点他个人心中倾向的原因在内──所以就算太宰也知道要适可而止,就算想捉弄中也也不会干出把对方拘在首领室全天护卫他的决定,更不用说在中也能替分担很多对外的工作的情况下,他这样做等于自主加重自己的工作量,他又不是傻了,当然不会干出这种连前前代首领老糊涂时都不做的傻事。 我还纳闷着怎么港黑的扭曲都严重到把首领休息室变成那样了,但感觉看其他人似乎状态还算正常──原来是扭曲变化在这种细节上啊。 太宰思忖着,若有所思的在脑中盘点可能哪些地方会被扭曲力量改变,而与此同时中也似乎起了疑心,他有些危险地眯起了眼,声音比起刚才勉强还能当作是提醒的对话来说低得更像是威吓: 「我说你啊、从刚刚起就净说一些早该知道的事情──你不会是冒牌货吧?」 而从见面时的那个毫不打招呼的飞踢就知道,不管哪的世界的中也从来都不是动口不动手而是只要觉得有必要都是先动手再说的性格,他话说到一半就突袭般地猛然冲了过来用力抓住了太宰的手腕就要把他往地上摔制伏他──而他对中也的了解就算没有来自书中其他书页的记忆也相当深刻,他早有预料地借力打力地反倒扯着中也和他一起倒下,从外人看来两人或许就像是默契地进行了一个意义不明但看起来非常俐落的双人翻跟斗。 而这么一翻之后就变成两个人都一起摔到了地上,不过中也并没有接着继续缠斗──或许是接触后发现异能消失而从人间失格这个难以复制的效果而察觉自己搞错了,也可能是如太宰所猜测的,他与本世界太宰治以外的人进行肢体接触也能够解除扭曲力量对于人格以及思考逻辑的歪曲,原先被扔掉的智商终于被塞回他小小的脑袋之后,他也意识到了太宰刚才所察觉到的荒谬。 太宰看中也脸上表情僵住还一阵青一阵白、似乎对于自己怎么蠢到对于自己担当全日护卫这种事情怎么从没觉得不对这点震惊到有些怀疑人生般的脸色,猜测十之八九是因为后者,看中也八成正常了又没继续对他纠缠不休,太宰也没有趁胜追击地与对方缠斗下去,而是从地板上坐起来,凉凉地问了一句: 「清醒了吗?」 「……你有把握解决这种异状吧?首领。」 最后冷静了些但脸色变得很难看的中也同样坐了起来,可能是他的记忆中也有首领太宰疑似中招而有各种古怪行径的记忆,由于人间失格的运作除了死亡以外无法停止,他没猜测这或许是精神类异能的效果或是如何,只是调整了下有些歪掉的帽子,沉声问道,并直直地盯着太宰没被绷带遮住的眼眸。 「那当然。中也你就去做正常来说你该做的事情吧──注意可疑人物,别再次失智了。」 就和中也没问太宰他是否知道什么内情一样,太宰同样也没有进行解释的打算,他只是一如往常般微笑了一下,这么说着,并若无其事地在话语最后挖苦了一句。 中也冷哼了一声,虽然碍于上下属的身分以及他确实没有发现异状地就莫名其妙地栽了,他没有回嘴,但这并不妨碍他恶狠狠地瞪了太宰一眼,也懒得多说什么了,他起身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没再提什么愚蠢的全日贴身护卫这类的事情。 5 太宰换回了他曾穿了四年、刻意模仿森鸥外作为首领时的那套装着打扮,坐在首领办公桌那儿手拖着下巴百赖无聊地凝视着熟悉的景色。 由于实在不想批改文件,而小银似乎是在得到他停止与织田作之助相关的任何事物的命令之后就立刻着手去联系相关人员进行处理了,在总是不自觉就闹出不小动静的中也离开后,首领室又恢复了他熟悉的死寂。 偶尔他会觉得自从他上位并以他的想法整顿港口黑手党后,作为本部的五栋大楼就像是埋葬着包含他在内的所有人的寂静陵墓一样──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沉默。 这样的寂静并非他越是扩大港黑的势力范围越是森严的守备带来的影响,而是像是被深渊所吞噬、或是察觉到太宰越发强盛的威势之中包含的死亡气息般没有活力与生机的静谧──所有人本能地畏惧着、本能的将自我藏在刻意不流露情绪的扑克脸之下,越来越少人在工作时间提及除此之外的话题,而这种事务性的交流则让气氛更加冰冷,而待在其中的人们也越发缄默。 所以太宰在即使心知他与中也不可能像是他在书中看过的无数世界那样彼此嫌弃但又有微妙默契的搭档,他也清楚在那之后他对于所有可能诞生羁绊的人的情感都被破坏殆尽、只留下理性客观的认知了,他说实话也算不上对中也有多少情谊,但他仍是默许中也偶尔抛开职位该有的恭谨语气而宣泄情绪的吵闹声响,就如同他纵容了敦偶尔对他雏鸟效应产生的依赖而不自觉中没掌握好的距离感──只有中也仍把他强烈的情绪泄漏出来、只有敦偶尔孩子般下意识对身边大人的依赖而有的些许亲昵,才让他觉得宛如坟墓的港口黑手党还有一点点仍让他记得自己还是活着的人类、而非会喘气的死人的温度。 虽然太宰现在是真的死了,只是被强行从死亡的怀抱中被挖了出来,但他活着时能忍受并待了长达四年之多的港黑首领室,反到现在待了没多久就开始有些不耐烦继续待在这里了,他现在也确实没了把自己囚禁在这之中般长时间待着的理由了──很快就无聊到对熟悉到令他生厌的首领室丧失停留兴致的他索性又回休息室换了另一套样式更普通、但仍是以黑白色调为主的便服,并把那条鲜红的围巾塞在随便的什么地方后,就又顺着只有极少数高层才知道的密道又再次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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