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先笑着对他示意:“好久不见,织田作。” ……? 似乎没看见他的诧异反应,转身询问,侧歪着身子,任谁来也只会说那语气堪称温柔无比。 “大衣你还穿吗?”棕发青年轻轻说道:“我有点冷。” 那个冷脸的男人没立刻回答,手指在对方大衣领口上摩挲两下。 漫不经心道:“你穿吧。” “我去外面等你。” 这是,秀恩爱的情侣? 等男人走后许久,织田作问:“如果没听错,你刚刚说好久不见对吧。” 他很迷惑:“我们不是第一次见吗?” 太宰治沉默一会,又笑起来:“是第一次见面。” “我第一次来这家酒馆,第一次来这里喝酒,也是第一次与你见面。” 织田作并不信任他,因此没动桌上的酒杯。 昨天被剥好的蟹肉,也是像这样静静躺在桌上。 太宰治忽而起了兴致一般:“昨天,我去处理了一枚哑弹。” 他笑得开心极了,抹去浑身的冷漠一样,看起来比这个年纪还要年轻:“很不容易,但我做到了,当时,我就在想,无论如何,我都要告诉你一声的。” …… 琴酒对他人的谈话内容并不感兴趣,他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做的。 等待时间,司机和他聊天。 听说在太宰治手下工作很多年,性格很爽朗,大大方方,值得信任。 “您和boss在一起多久了?” 琴酒:“我们没在一起。” “我懂我懂,是不是boss惹您生气了。”想到此,他感慨:“我妻子也这样,一生气起来都要说不认识我。” 琴酒:“……” 这都什么和什么。 琴酒面无表情:“不,我的意思是,我们根本不是情侣。” “我和太宰治认识总共不到两天。” 他嘲讽地勾起嘴角:“您觉得我们要怎么在一起。” 这回,轮到司机惊讶,他特意回头,确认一遍又一遍,总之,琴酒觉得那眼神怪怪的。 “可是您……呃……您应该是说笑的吧,毕竟您的照片相框就放在首领办公室里,从首领上任就在那了。” “但凡进过首领办公室的人,都知道首领有一个爱人,绿眼睛,银色长头发,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他说起陈年往事语气还有些怀念:“那时候,首领常常嚷嚷着要去自杀,一提起您的名字首领立刻就不去了。” “打捞队可喜欢这个方法。” 说完许久,久到神经大条的司机大哥都意识到了车里改变的氛围。 他正准备回头,听见后座上的人问他: “太宰治说,我叫什么?” 他先是愣一下,很快笑着回答。 “黑泽阵。” “首领说,他爱人的名字是黑泽阵。” …… 在聊了许久后,织田作觉得此次谈判总要有结果。 至少不能失败而归。 于是他拿起作为老搭档的枪,枪口对准太宰治,这把枪,就算他闭眼睛也能射中目标。 “你是黑暗的制造者,是整个港口Mafia的老大,我不能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如果这场见面是一场阴谋,不然我无法救出芥川。” “这个老大不是我想当的。”太宰治无可奈何的叹息:“就算想杀我,也别用这把枪啊。” 16岁,那是所有事情都还有转机的时间,他避开织田作,故意使其厌恶港.黑,诱导他加入武侦社。 17岁,他当上干部,收留芥川的妹妹银,将敦带回□□。 18岁,他设计让森鸥外假死,歼灭mimic。 19岁,他手握大权,将乌莲丸耶所带领的组织一举击毁,当时得到高层干部所有人的反对,但他一意孤行。 22岁,他诱导芥川与敦发生战斗。 做首领,他没觉得够格,但在借用书捏造出来合并后的世界里,他已经尽最大能力。 也是在今年,节日刚过,他与黑泽阵见面。 在与每一位故人见面时他满心复杂,他有时也少见迷茫,常常坐在首领办公室里看着交替的日升月落。 他有些孤独。 本是想再拖一些时间,等到所有事情有所了断时再去和黑泽阵见面。 但太宰治太想念他了。 明明信得过的属下每日都会汇报黑泽阵的近况,但他还是非常想念。 思念成疾。 相亲。 这种玩笑到底谁会信呀。 太宰治心中觉得好笑,但却下意识地寻着黑泽阵的踪迹。 太宰治可以接受黑泽阵不认识他,他可以接受黑泽阵用陌生的目光打量他,他也能接受黑泽阵不相信他处处警惕他。 就算黑泽阵某一天会爱上别人。 他也能释怀。 明明是这样想的,但是在那一天,他忽然的,连自己都没能思考的,将目的地定在了另一个方向。 于是,他们再度见面。 在长久的对峙中,太宰治说道:“我之所以来,是为了和你道别,人活一生,到最后连个值得道别的人都没有,岂不是太可悲了。” “无论你相信与否,我不会害你的,我设下的局,都是为了所有人好。” 对着曾经的友人,他说:“这应该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我要走了。” “走之前,能允许我一个奢望吗,别在这家店开枪,剩下,哪个地方都无所谓。” 织田作沉默许久,自己都不懂为什么,缓缓把枪放下。 于是,太宰治发自内心的笑起来:“谢谢。” “再见。” 他苦恼地质问他自己的多次失言。 “再也不见。” “织田作。”
第51章 琴酒只是 等太宰治从酒馆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琴酒靠在一旁,修长的手指夹了根烟,树影婆娑,轻佻着双眸,朦胧的烟雾模糊着侧脸轮廓。 太宰治出来。 琴酒抬眼。 “聊完了?” 太宰治啊了一声,随即弯弯眼睛:“见完老朋友了。” 他喝了点酒,不太多,不至于醉过去,但是飘洒的气息都是热的。 琴酒:“接下来去哪?” 在询问他的意见。 很主动的。 察觉到这点的太宰治有些得意,又想起身上搭着的有着男人气息的外套,心情更好。 “不知道。”太宰治悠悠地,没什么语调。 他本来就不是个主动的人,挑起话题也非他擅长。 总归是笑一下吧。 可扯了扯嘴角,竟一下没笑起来。 他常常喝酒,尤其在独自处在港.黑大楼的夜晚里,他常常拎过身后酒柜里的威士忌,拿出一个垫子,浅酌一杯。 后来,望着格外明亮的月亮,他没由来的,起了喝红酒的念头。 两种酒,完全不是一个风格,他总觉得后者不合他意。 但那天晚上,他喝了许久。 一杯接一杯。 就像那天一样的冲动,太宰治把视线放在琴酒夹着烟的左手上。 琴酒,是个左撇子。 他忽然道:“你带我走吧。” “去你想去的地方,我跟着你去。” 是说愣了愣也好,还是恍惚也罢,太宰治自己是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迷茫状态,表情、神态,那感觉就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像是快哭了。 但眸底是空的。 空荡荡地。 琴酒烟瘾很重,大多数一根烟抽完,但他现在把烟头摁灭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你让司机把车钥匙给我。” “我带你走。” 太宰治听见琴酒这样说。 * 是一个拍卖场所,琴酒都没多言,直接以最高价竞拍回自己的保时捷。 换车,拿钥匙,取车。 几个动作全程不过几分钟。 太宰治坐在保时捷里,看着琴酒把安全带扣上:“你怎么不把别的车都买回来。” 身披着大衣,满脸新奇,停车场的灯光莹莹照在他脸上。 不光是车,太宰治给他的那几张卡,把这里买下来都不为过。 琴酒余光分他一眼,也可能是在看倒车镜。 “用它。” “习惯了。” “其他的。”琴酒哼笑,“没所谓。” 太宰治理解:“念旧。” 琴酒顿了一下,这几天中唯一地反常抛回话题。 “我要是喜欢一个东西,我能一直喜欢。” 他望着愣住的太宰治:“别的,我都不要。” 刹车,倒车。 尖耸的红褐色屋顶,内庭式与围柱结合,黑色大理石铺平,四周墙壁在地毯上投下暗沉阴影。 看着很复古的一个地方。 谁能想,也是一个酒馆。 服务员轻车熟路地打着招呼:“还是原来的老地方吗?” 琴酒点头示意。 太宰治飞速嘟囔了一句,虽然琴酒没听清,但不妨碍他猜到原句。 “原来和小蛞蝓喝酒的地方就是这里啊。” 那是谁? 是中原中也。 恍然想起老友名字时,还有些大梦初醒。 这是真实写照,至少琴酒现在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是做了一场大梦,全身飘飘的,有种植物人复健的感觉,身体始终在运转,但是意识刚刚回来。 再想起陈年往事,可不就是大梦初醒。 也许是有所契机,又或者是从苏醒后世界格外的一马平川,按时运转。 他想起了世界复苏之前的全部事情。 起因,是从太宰治送他回来的那天夜晚,他因太宰治回去调查生平,却无意识翻到了自己的档案记录。 论电子,他更胜一筹。 结果,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他的记忆是从十六岁开始,之前的仿佛被人刻意抹去,之后的则是被太宰治营造出来的温情世界蒙蔽。 所有的,包括为组织做事——他看见了太宰治满心迁怒地毁掉了组织。 毕竟,他曾经在那里痛痛快快地死了一次。 以现在的琴酒绝对不会做,但十八岁的自己的确为了一个人甘心赴死。 傻缺。 他评价道。 结果,翻到之前世界的记录。 画面正好停留于太宰治从高空一跃而下的画面。 带着他那被森鸥外赠予的、令人发笑的红围巾。 并无一丝悔意。 倒像是蓄谋已久。 曾经祝他死后无人收尸、自己游走在世界边缘的太宰治也曾为他殉情。 那样的热烈、自由。 原本就扯不清他们的关系,现在更是像毛线团一样撕扯不开。 估计,几辈子都算不清了。 也傻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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