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瑶这才不顾形象冲出门去,众位家主也都不好再继续坐着,跟着他一起涌向金陵台长阶 还隔着一道墙,就听见秦愫嘶声裂肺的哭声,和侍女忙忙唤她的声音“夫人,夫人醒醒” 众人绕过墙壁,只见苏涉拿剑制住一个满面潮红尤自争辩的人“不是我,不是我,是他自己撞上来的,不关我的事……” 金光瑶顾不得听他说什么,看了一眼哭晕过去的秦愫,眼光便定在长阶底下那个滚下去摔得血肉模糊的小小身影上 “阿松!”金光瑶泪如泉涌,连滚带爬从长阶上跑下去抱他 是啊,孩子,这道长阶摔下来有多痛,阿爹怎么会不知道?你还这么小,这么软的身体,哪里经得住?傍晚还握着我的手,此时已经冰冷满是血污,纵然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纵然你出生就是个错误,但你仍然是我的孩子呀,只愿你来生托生在一个好人家,只愿你再也不要遇上我这样的父亲…… 金光瑶心里像被生生掏出一个洞,他轻轻柔柔抱起那个已经没有知觉的孩子,似是害怕弄疼他,脸上泪水怎么也控制不住
第49章 追凶1 长阶上顿时闹成一团 哭声,问责声,辩解声,议论声…… 聂怀桑适才跟着众人一起过来,此刻却犯了难。他心里本是有疑的:大哥死了,结果仙督一事便被重提,而且人选直指金光瑶,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如果说大哥之死谁得利最多,不就是这位已然将仙督之位收入囊中的敛芳尊吗?可是,那死了的也的的确确是他的儿子啊,难道他会狠到因为仙督之位牵连自己的孩子吗? 聂怀桑尤自想着这些事其中关节,忽见一身着金星雪浪袍的年轻男子轻声唤他“聂宗主” 聂怀桑回神看他,只觉眼熟,似是哪里见过,才要问时,便听见那人轻声道“戚总领传信,清河生变,宗主速回” 聂怀桑眉头一跳,他自出门来从云深不知处到金陵台已经快五日未回清河,这个时候传信,想必是大事。聂怀桑看一眼金光瑶,此时已然顾不上他,便请那人将自己离去的消息告知金光瑶,一个人匆匆离去了 来至清河,沿途早有弟子等他,见他来了,便匆匆上来行礼道“宗主,戚总领命我等在这里接应宗主,宗主不必回不净世,戚总领在行路岭等您” 聂怀桑心下生疑“行路岭?”倒也不耽搁,匆匆赶过去了 只见弟子们都守在石堡外面,想必戚猛一个人在里面等他,聂怀桑壮起胆子低头进去,果然戚猛神色悲痛跪在聂明玦打开的棺木前 “戚大哥?”聂怀桑轻声唤道 “宗主,宗主他……”戚猛见他来了,猛抬头忍着泪说话,可又像是悲痛得说不出来,哽咽住了 聂怀桑第一次见他这样,挪过去看开着的棺木,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惊呼一声往后栽过去 “大哥,大哥的尸体怎么会?”聂怀桑跌坐在地上,似是不相信一样问自己 “宗主”戚猛已经过来扶他了,扶着他的胳膊咬着牙道“宗主,此事过于骇人听闻,所以先不要声张” 聂怀桑哆哆嗦嗦问道“几时,几时发现的?” 戚猛压低声音道“一个时辰前” 聂怀桑仍旧颤抖着问“究竟是谁?如此丧心病狂?” 戚猛低声道“属下无能,一点线索也没有,只能先封锁消息,派人叫宗主回来” 聂怀桑定定神,大着胆子走过去,只见棺木里原来安放的聂明玦的尸体早已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具用布缝的尸体人偶,人偶脸上画的五官和肚子上贴着的生辰八字分明就是聂明玦的,但此刻却被肢解成数块,只露出肢解处布料的毛絮和里面填充的棉花…… 那人偶的惨状,聂怀桑看一眼便汗毛倒立,他双脚颤抖,用手扶着棺材才勉强站稳,一股冰冷的恨意和无来由的害怕一股脑涌上来 这个人究竟跟大哥有什么深仇大恨,大哥都已经死了,死状也痛苦至极,为什么他还不满足,还要将大哥的尸体拿走,换成这个被碎不堪的人偶?还是,他是要警告自己不要继续追查,毕竟行路岭上他尚能来去自如,取自己的性命不是易如反掌? 戚猛见他只是颤抖不说话,以为吓坏他了,忙上来轻声唤道“宗主” 聂怀桑面无表情看他,示意他继续说,戚猛道“宗主,行路岭一带本设有屏障,所以往常派的巡视人员不多,这才没有及时发现” 聂怀桑恨恨道“如此说便是熟悉我聂氏行路岭秘密的人” “可是宗主下葬当日能随我们来行路岭的却没有外人”戚猛若有所思道,半晌像是反应过来道“宗主,宗主意思是说,说我们清河,有内鬼?” 聂怀桑慢慢镇定下来,低声道“只是猜测” 戚猛点头道“如此,不如先将此事压下,把身边清理干净再做打算,至于宗主的尸体,未免打草惊蛇,只派人秘密搜寻” 聂怀桑想了一会,确实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便点头同意。两人将棺材重新盖好,出行路岭往不净世去了 回了不净世,聂怀桑方才从惊怒中回神过来,他脑中迅速闪过这几天发生的事,苦想这其中关联 戚猛见他沉思,低声问道“宗主,您此去可有收获?” 聂怀桑沮丧摇头道“本来我甚是怀疑他,大哥之死他受益最多,几乎登临仙督,可今日金陵台上,他亲生的儿子丧命,也因有人不服他染指仙督。若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那他儿子的命……” 若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那这位敛芳尊的狠毒当真世上无出其右,如果自己贸然出手,只怕大仇还未报,就将聂氏和自己全部搭进去了。为今之计,只能暂避锋芒,韬光养晦,慢慢追查真相 金陵台上 蓝曦臣看着眼前神思恍惚的金光瑶,温声安慰道“阿瑶,你,节哀……” 金光瑶似是失了魂魄,喏喏道“二哥,为什么,我根本没有想过做仙督,他们为什么不冲着我来,阿松,阿松他还是个孩子……” 蓝曦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纵然关系交好至此,可丧子之痛,怎么能是轻飘飘一句节哀就能揭过的“阿瑶,秦老宗主已经手刃凶徒,为阿松报了仇,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你还是好好去安慰一下金夫人,让她莫要太难过了才好” 秦愫伤心过度已经被扶回去了,听蓝曦臣这么一说,金光瑶如梦初醒的样子,道“阿愫?二哥,失陪一下” 蓝曦臣道“快去吧” 金光瑶三步并作两步回了芳菲殿,秦愫已经被灌了安神的药睡过去了,金光瑶坐床边看着她,纵使睡过去也不能安稳,蹙着眉,眼角含着泪,金光瑶心疼的理了理妻子的发丝,将一边香炉拿过来,点了一支助眠的香,穿过铜镜,来到芳菲殿的密室里 这是他经常密会苏涉薛洋,收藏一些重要东西的地方,此时密室除了苏涉和薛洋,地上还多出来一张黑色的铁桌,铁桌上赫然放着一具尸体,躺着的角度看身长体健体型匀称,生前肯定修为极高,面部七窍似有变形,手旁放置一柄长刀,不是聂明玦又是哪个 见他进来,苏涉躬身行礼,薛洋尤自围着铁桌,边转边感叹“啧,这修为,就算不用刀,这一沙包大的拳头砸下来,不死也得断几根肋骨,怪不得你怕他呢” 金光瑶不理他的揶揄,沉声问“东西呢?” 薛洋自怀里掏出一半小巧的铁块掷给他,自己忙着把玩聂明玦生前用的佩刀,道“呐,始终只有半块阴虎符的威力,而且,使用次数是有限制的,次数用完了,便会成为一块会带来血光之灾的邪物” 金光瑶反复看那块小巧的铁块,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试探着问“没什么问题吧?” 薛洋奇怪看他一眼,抢过去拿在手上,道“当然有,聂明玦修为太高,死的又太惨,我刚才试了一下,如果要强行将他尸化,只怕第一件事就是剁了你,你还要试吗?” 金光瑶不死心问他“有阴虎符也不行吗?” 薛洋悻悻道“这只有半块阴虎符的威力,尸化不成功,不但无法控制他,反而会被他所伤” 金光瑶长叹一口气,幽幽的说“那便,烧了,毁了,随便你怎么样吧,只要保证他再也别来找我就行” 薛洋一下子被说到心坎儿里似的,雀跃道“那我,就不客气啦,哈” 说着手起刀落,聂明玦的脖颈登时裂开,头颅不受力咕噜噜滚了几下滚到地上,薛洋兴奋赞了句“好刀!”接着,上肢,下肢,干脆利落五刀下去,聂明玦尸体顿时被分为六块,除去头颅滚在地上,其余几块都在铁桌上摆成诡异的形状,似是被人摆弄的玩具 薛洋笑嘻嘻看向自己的杰作,遗憾的摇头叹道“可惜啊,若是在活着的时候分尸,一刀下去血呲一下像泉一样喷出来,那才好玩儿呢” 苏涉一直冷眼看着 金光瑶等他手舞足蹈的发泄完自己的兴奋,冷声问道“结束了?碎成这样就能制服他了?” 薛洋才从嗜血的兴奋中平静下来,勾起一边唇角笑得阴阳怪气的说“哈,当然不行了,他戾气这么凶,得用个法阵压住他,尸块还得分别镇压在不同方位的阵眼里,你才能有好觉睡呀,哈哈” 金光瑶沉声问“如何摆阵?” 薛洋见他今日不同过往,心下生疑,也不理他的问话,轻笑问道“今天怎么一直哭丧个脸?怎么你爹死了?哦不对,不对,你爹死了你应该比谁都高兴才对,那是?你儿子死了?” 苏涉见他如此说话,手中难平出鞘半寸,厉声喝道“薛洋!!” 金光瑶闭眼叹气,举手示意苏涉收了剑,无奈道“如你所说,我儿子死了” 薛洋本是调笑的话,哪知竟说对了,讪讪收去笑容,凑上去道“你,你干的?” 金光瑶默认不答 薛洋向他举起右手大拇指,轻笑道“果然大手笔,佩服” 金光瑶不理会,自顾自问道“六处阵眼该设在哪?” 薛洋举起一根手指左右摆动道“不不不,五处就足够了,至于头颅吗?怎么说也是你的战利品,不小小的收藏一下??” 金光瑶愕然 薛洋高声笑起来,指着金光瑶的脸道“哈哈,你看看你,吓坏了吧?放心,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永远也别再来找你了,哈哈” 金光瑶不理会他的恶趣味,冷声问道“阵眼选在哪里?” 薛洋自知没趣,摸摸鼻子道“自然是戾气重邪气浓的地方才能压制他呀,那个常氏的鬼宅就不错,哈哈,把他戾气最重的躯干埋在那,让他每夜与常家的凶灵相斗,吓死常萍那个混蛋” 金光瑶又问“其他的呢?” 薛洋漫不经心挥一挥手,道,“无所谓啊,剩下的你看着埋吧,虽说分了尸散了魂,可聂明玦这戾气非同小可,埋得太近尸块之间会有相互的感应,最好离得远一点,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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