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本以为是聂明玦的尸体,哪知道是另一个比看到自己大哥尸体被偷出来绑在这里还要匪夷所思的真相。他脑子一下子嗡起来,惊诧到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温,温宁,吗?”聂怀桑磕巴着问道 戚猛先前下来过,自然没有他这么惊讶,但心中的谜团却越来越大越来,他沉声道“是他,是鬼将军,温宁” 聂怀桑稍稍镇定一些,可心中的惊疑和可怕却似一张铺天盖地的网不由分说向他袭来:温宁?温宁不是不夜天之前就被挫骨扬灰了吗?为什么会被人圈禁在这渺无人烟的幽暗地底?当初宣称温氏余孽被挫骨扬灰的是兰陵金氏,如今温宁未死,也是兰陵金氏的手笔?不,温宁早就死了,金氏之所以留下他是因为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将军,或许是金氏想要利用温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是。可是,为什么又有薛洋?如果兰陵金氏保薛洋是因为复原阴虎符,那么留下温宁又是因为什么?兰陵金氏究竟是要做什么,难道真要做第二个温氏祸乱天下吗? 聂怀桑心里的疑问就像平静的湖面突被荡起涟漪一样,一圈接一圈,复又相互碰撞,交杂在一起,正自想着其中关节,忽见戚猛提刀上前,聂怀桑忙拉住他问道“戚大哥,你做什么?” 戚猛心中惊异也不比他少,狠狠道“这东西邪得紧,我杀了他!” 聂怀桑拉他手臂道“他早就是个死人了,而且你不觉得一个早就该消失的人竟被好好囚禁在此,这件事本身就够邪了,这背后或许是一个更大更匪夷所思的阴谋呢” 戚猛顿住,半晌才惊讶问道“宗主是说,或许当年的不夜天也是一场阴谋?” 聂怀桑摇头道“只是猜测,当年不夜天魏兄一人可敌三千之众,最后一刻都不忘将至邪的阴虎符毁去,却为什么会在穷奇道大开杀戒?若他真要与玄门百家为敌为何偏安乱葬岗一隅几年都无动静,却在被邀请赴宴的路上开了杀戒?他驱使鬼将军杀了金子轩一下子将玄门百家对他的仇恨激至顶峰,可那是他师姐的夫婿,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这根本不合情也不合理啊?兰陵金氏对外宣称鬼将军已被挫骨扬灰,为什么又会被圈禁在这里,却又为什么这些年都没有放他出来作恶,要知道鬼将军在手,只怕无人不忌惮……” 戚猛越听越心惊,像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键冒出了头,可又不知道是哪一个,他惊诧问道“宗主的意思是……?” 聂怀桑深看他一眼,笃定道“意思就是,当年的不夜天或许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魏兄是被有意引到穷奇道去的,至于为何突然发狂,只怕要在眼前这个,这个人身上找找原因了” 说完聂怀桑大着胆子上前想去查看,适才只看清了脸,如今细看才发现,温宁整个人都被小臂粗的铁链绑在石壁上,铁链一头似乎扎在石壁里面,不知道有多深。眼睛紧闭,脸色苍白,肌肉僵硬,若不是见识过鬼将军威风,只怕没人会信这个相貌清秀的少年模样的凶尸会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狂魔。聂怀桑颤抖着在他僵硬冰冷的皮肤上一寸寸摸过去,他不知道要找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温宁身上,藏着天大的秘密 戚猛见状,上前拉住他的手道“宗主,您找什么?让我来吧” 聂怀桑也不坚持,撤下尤自颤抖的手道“也不知道找什么,但就觉得温宁身上藏着秘密” 戚猛双手齐动,摸了一阵,终于在温宁耳后停下了“咦,找到了” 聂怀桑心头一跳,果然被自己猜对了吗,他忙问“是什么?” 戚猛仔细摸了一摸,开口道“像是一枚钉子” “钉子?”聂怀桑蹙眉“钉子?这是什么邪门的阵法吗?” 戚猛手底下未停,又摸了一阵道“宗主,有,有六枚之多,只在头部,其余地方没有……”戚猛手下一顿,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宗主,这似乎是一种用利器钉入凶煞颅内用以控制其神智为自所用的邪术,名曰锁魂术。当年跟随宗主在夔州一带夜猎时有所耳闻,没想到真有此种邪术” 聂怀桑更加疑惑“锁魂术?夔州?薛洋?”正是一头雾水想不通其中关联,忽听戚猛又道“宗主,有两枚是新的,看来是时常来更换的,这两枚估计就是薛洋来换上的” 聂怀桑看向他手里,两枚黑色长钉,约有小指粗细,并无锈迹,确是新换上的,聂怀桑才要开口询问,就见石壁上挂着的锁链轻轻晃起来,碰撞出叮叮当当的细碎声响 聂怀桑吓了一跳“戚大哥,快,快钉回去,这真是用来控制鬼将军的,若被他挣脱了,只怕我们……” 戚猛见状,猛又将两枚长钉钉回原处,那铁链声响方才慢慢止息下来 “宗主,属下之见,不如我们先行离去,只派人暗中监视大梵山一带,这东西既被人放在此处,还时常前来照看,必然有所图谋”戚猛担忧的说“而且,宗主死的不明不白,尸体又不翼而飞,如今又让我们发现这个了不得的东西,只怕,只怕这其中阴谋牵涉良多,非我们聂氏一门可解” 聂怀桑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此局牵涉之广,耗时之远,非一两年而不为,若有一个人处心积虑耗时数年布局害人,只为铲除异己,当真听着都毛骨悚然 聂怀桑虽深知厉害,却又不甘心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看着他害人,无计可施吗?” 戚猛清除干净他们来过的痕迹,将聂怀桑推至洞口,道“宗主,此人已非我聂氏一家之仇,况且他向来极善伪装,若无铁证,只怕会让他巧舌如簧狡辩过去,为今之计只有暗查真相,搜集证据,寻求外援” “外援?对,曦臣哥,”聂怀桑一边往外走一边努力搜寻人选 戚猛忙拦道“不可” 聂怀桑疑惑“为何?大哥曾说,曦臣哥可信” 戚猛叹气,道“宗主有所不知,潜藏在聂氏那个内鬼,抓住了” 聂怀桑眉头一跳“是谁?”
第60章 真相2 “内鬼?是谁?”聂怀桑一直怀疑不净世有人往外传递消息,只是一直苦于抓不到人,现下戚猛说抓到了,那自然是有了眉目 “还未打草惊蛇,等宗主您的示下呢”戚猛说着将他带出了那石窟洞穴,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个名字 聂怀桑几乎跳起来“是他?居然是他?”一想到大哥行踪全被此人泄露,还配合金光瑶将大哥引到金陵台上去,聂怀桑就气得牙根痒痒“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大哥在世何曾亏待过他?竟要被这起小人这样报复!” 来至平地上,戚猛示意他轻声“宗主,此人潜藏不净世多年,根基已深,若我们莽撞行事让他察觉,只怕他狗急跳墙” 聂怀桑还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这个人,自孟瑶离开后就接任了大哥副使一职,虽无孟瑶那般玲珑手段,却也尽职尽责颇得大哥信任,怎么会? 接连发生的事让聂怀桑有些理不清头绪,他点点头道“我明白,已然被骗了这么久,最后关头,我不会莽撞坏事的,既然他现了形,便想办法让他说出真相” 略一沉吟,聂怀桑有了主意,他凑到戚猛耳边,如此这般做了一番安排,戚猛点头应是 果然第二日酉时,金光瑶派人将几具尸体送了过来,聂怀桑一贯的害怕尸体,戚总领又正好不在,他便远远站着指挥别人道“副使大哥,辛苦您一趟,就送到石堡里去封一趟吧,我看见这东西就头皮发麻,四肢僵硬,还没封好呢,我就先吓死了” 这位副使自持跟过聂明玦,劳苦功高,从来不把聂怀桑放在眼里,听他这么说,心里虽鄙夷不屑嘴上却恭敬道“是,宗主” 见他走远,聂怀桑敛去脸上笑意,冲隐在墙壁阴影里一个人点了点头 “唉,我说你们快着点行吗?天都快黑了,赶紧封好了赶紧走,这阴森森的地方谁乐意呆,都快点快点”这位赵副使本就不愿领这又脏又累的活,无奈今日戚猛不在,聂怀桑又那副德行,实在只能指望他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来了 “是,赵副使”底下的人连忙应声 “都捂好口鼻,这几具看着都是新尸,若吸了活人阳气,容易尸变,那就麻烦大了”赵副使催促道 “是” “唉,那具,那具尸体,不要乱放啊,要封在这墙壁的夹层里,你让他趴在那刀棺上做什么?”赵副使看见一个人将一具尸体按在堡内刀棺上不动,唯恐尸变,忙过去拉他 “啊,你,你……”甫一拉住那人胳膊,赵副使就被那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侧脸吓得呆住“你,聂宗主,怎么可能?” 怪不得他几乎吓死,这转过来的脸可不正是赤峰尊聂明玦的吗,他死时走火入魔七窍流血,此时正是满脸血迹,双目赤红,但不论身形还是相貌,不是聂明玦又是哪个 这聂明玦被他一拉,丢弃了手中那具尸体,僵直朝他这阳气旺盛的活人走过来,赵副使本没打算干活,自然不曾准备捂口鼻的布巾,如今又一受惊吓,呼吸已然快了许多。还不及他深想,眼前高大的身影已将他整个笼在阴影里,聂明玦喉咙发出嗬嗬的轻吼声,似是兴奋似是仇怨般一把攥住了他的脖子 似全身血液都冲上头颈,赵副使一边讨饶一边努力试图掰开他的手为自己辩解“宗主,聂宗主,冤有头债有主啊,您,您死了,不能怪我啊” 这凶尸聂明玦像是听懂了这句话,用流着血泪的双眼努力找说话的人的脸,不停歪头表示疑问 这双手实在力气大的惊人,赵副使怎么都掰不开,他不停在脑中思索着怎么逃,一边努力为自己争取时间“不是,不是我害得您啊,我就只是传了几次话而已” 凶尸似乎对答案不满意,他双手使力,赵副使觉得自己脖子快要断掉,连忙开口求饶道“我说,我说,是,是金光瑶,他授意我这么做的” 凶尸双手力气稍微松了一松,赤着双目盯着赵副使,示意他继续说“宗主,我真的只是传了几次话,大多都是您的行程安排,日常饮食什么的,小人想着您与他结为兄弟,这些告诉他也无伤大雅,哪知道,哪知道他存了害您的心啊,我若知道,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呐” “哦,对了,薛洋,薛洋来挑衅那天我才知道这事不简单,哪知道您去了趟金陵台就再也没回来。事后我也曾经问过他的,可是他说,他说,若我多嘴,就让我跟您一个下场” “宗主,您,您放过我吧,我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真的不是存心害您的……” 赵副使吓得语无伦次,不停掰掐着凶尸的手,半晌他摸了摸掐在他脖子上的手,神智突然清明起来“你,你不是聂宗主,聂宗主已经被五马分尸了,不可能是你这个样子,你是谁?” 此话一出,不论是扮聂明玦的戚猛,还是在石堡外听着的聂怀桑俱是一惊:五马分尸?戚猛不由松了手臂,赵副使见机就要逃,被戚猛后心一掌拍飞出去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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