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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州想了一下：“先说好，我不帮你谈生意。” 王杰希没有说话。 喻文州笑起来：“你真的想让我当说客？微草没有人了？” “我离开两年了，心里也没底。”王杰希坦白的说。 “好吧。”喻文州答应下来，跟他确认了日期和时间。 七分之二都算一个高估的数字，认识喻文州的人寥寥可数，大部分人只把他当做王杰希的寻常朋友。 王杰希两年前拿完大奖就跑了，这次回来竟然还能请到不少人，喻文州当然不信他人脉淡薄。他包了酒店的宴会厅，水晶灯光芒四射，大大小小的明星衣着光鲜，当真蓬荜生辉。 李轩咬着饼干和喻文州坐在角落里，压低声音说：“他让我做电影的主题曲，你想不想写？” 喻文州晃晃杯子笑了：“不是你说我半年都写不完一首歌吗。” “因为你确实没写完！”李轩一着急有点被噎住，拿过他的酒杯喝了一口才顺下去，“你那个半桶水的编辑别干上瘾了，我真怕你就这么封笔退隐。” “编辑挺有意思的。”喻文州不以为然。 “扯淡，编辑谁都能当，写歌才是你……” 李轩突然停住下话音，站起身笑着打招呼。 喻文州转过头，竟然看见黄少天和一位女士正向这边走来。 “我找了你半天，怎么躲在这里。”那位女士倒是颇为主动，看上去就不好唬弄，“喏，这就是李轩大制作。” 黄少天笑嘻嘻的伸出手：“你好你好，再找不到你她就要揪我耳朵了。” “没关系我的耳朵也疼过好几次，”李轩对答如流，握住他的手热情摇晃，“黄少新专辑卖的这么好，什么时候发第二张啊考虑一下我们呗。” 黄少天的出道专辑成绩斐然，在近几年的新人中都算难得。他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上节目的反应也快，加上网络效应，最近正站在云端。但是这其中大概有一半要归功于他身边这位经纪人，喻文州在旁边听了几句，已经推测出她的身份。 李轩的录音室在业界小有名气，黄少天一个新人，多少算是高攀。今天是王杰希的场，楚云秀不往主角身上使劲，先凭借私交来找李轩，野心显而易见。 “这位是……” “喻文州，”李轩简单的介绍，“是那个，唔，我……” “同学。”喻文州笑了一下。 “大学同学？”楚云秀有点吃惊，李轩念的是知名音乐学院，既然能出现在这里……但她却完全没有印象。 “高中的，”喻文州笑起来，“我没那么厉害。” “黄少天，”李轩从善如流的继续介绍，“你最近也经常听见他的歌吧，这位是他的经纪人，楚云秀小姐。” 喻文州看向黄少天的眼睛，笑嘻嘻的坦然而清澈。 什么也没有，就像是第一次见面。 黄少天用了Alpha的伪装剂。 喻文州礼貌的听着他们交谈，心里却再次风起云涌。 伪装剂在圈子里是很常见的东西，很多明星和公众人物都有使用。现在的社会已经没什么歧视，只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大家心照不宣。毕竟信息素这种东西，只有近距离感受到才能辨认，隔着荧幕谁知道，就算有所谓的爆料也不要紧，每个Alpha和Beta都被小道怀疑真假，吵来吵去反而最容易浑水摸鱼。 部分偶像和影星会用Alpha的伪装剂，多少能增加一些Omega的饭群。但是像黄少天这样的歌手，并不靠爱慕和八卦生存，大多会选择伪装成Beta，连发情的弱点也一并抹去。 所以这些都无所谓，真正使喻文州惊讶的是，黄少天身上Alpha的味道，竟然和自己的信息素非常相似。 伪装剂一旦使用，从艺人第一次出现在工作场合的那刻开始就无法更改。黄少天的专辑虽然刚刚发行，但他肯定至少半年前就开始参加一些通告和表演，绝不可能在遇到喻文州之后才选择的伪装剂。 他那天晚上说会选喻文州是因为他的味道，原来还有这样深的意思。 喻文州看着黄少天的侧脸，忍不住有些叹息的想笑。 他游离在边缘好几年，各种事情都见过不少，直到今天才第一次亲身体验到娱乐圈的离奇。 聊了一会，楚云秀就带着黄少天离开了。 李轩重新坐下，拿起另一块点心咬起来。喻文州看看他：“你想帮他做专辑？” “可以做。”李轩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云秀的眼光一向是……” 没话说，喻文州笑着喝了一口酒，说不定去酒吧绑个人解决发情期也是楚云秀的主意。 两个人又稀里糊涂的待了一会，喻文州放下空玻璃杯：“我去下洗手间。” “你要走啦？”李轩当然知道他，总是用这句当结束语。 喻文州点点头，李轩突然拉住他：“等会，写歌的事、” “也不能勉强，”喻文州笑了笑，“我回去找找灵感，王杰希还不知道要拍上多久。” 好吧，李轩无奈的放开手：“回去再联系。” 喻文州低调的沿着宴会厅边缘，走到距离最远的那个洗手间。 隔音很好，外面喧嚷的生意顷刻被隔绝了。 但他走进里面，却看见有人正弯腰站在洗手池旁。 听见脚步声，黄少天转过头，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笑着说：“……是你啊。” 喻文州不知道他酒量怎么样，但是现在这副模样明显是醉了。 他谨慎的扫了眼那几个敞着门的隔间。 “没有人，”黄少天突然懒洋洋的说，“你没看见我在外面摆了清洁的牌子吗。” 喻文州回想了一下：“我不记得有。” 黄少天直起身，似乎有些困惑，转而笑了一下：“我想着要摆的，看来是喝的有点多。” 他倚着洗手台，看向喻文州，似乎在等他说点什么。 喻文州笑起来，拿出钱包：“那天酒店的押金，忘记还给你了。” 黄少天没有说话。他沉默的时候，竟然有些英俊的冷淡，和不知从何而来的锋利。 喻文州突然对他这样的反差产生了强烈的兴趣。那种不可预知的反应几乎毫无止境，喻文州甚至看不出他现在在想什么。 但他明显不愿意听钱的事，于是喻文州想了想，又说：“你的香水不错。” 这次黄少天的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他开始向喻文州走过来，直到站在他的面前。 “我不喜欢化工香料的味道。”黄少天低声嘟囔，“你身上的比较好闻。” 他突然抓住喻文州的衬衫，将他推到身后冰凉的瓷砖墙上。 喻文州低哼了一声，在最后一秒抬起手，让黄少天软热的嘴唇碰到了他的手心。 黄少天似乎完全没有料到，怔了一下才抬起头：“你讨厌我？” 水迹在他脸上将干未干，衬得他更加唇红齿白，眼睛里却带着坚固的执意。 喻文州平静的说：“我不跟一夜情的对象做第二次。” 黄少天皱起眉，好像没有明白。 “只有男朋友才可以。” 喻文州耐心的解释。 两个人咫尺相对的沉默了一会，黄少天突然放开他，抬起双手表示放弃。 “好，好，”他重新笑起来，一笑又像发着光：“祝你早日找到他。” 说完黄少天就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喻文州在原地站了一会，打开水龙头。 短短两分钟之内，他拒绝了黄少天一次，然后黄少天拒绝了他一次。 真是个公平的结束。
第3章 3 3. 六个月后，黄少天发了第二张专辑。 这个时间点卡得刚好，毫无规律的热潮恢复平静，而观众对他的印象还未完全消失。楚云秀那时候压着，让他只上了一两个游戏节目，直到现在才推他去访谈类。 但是黄少天话多且碎的特点，还是一下子就在群众中推广出来。 那天喻文州不经意在电视中转到的，就是黄少天和肖时钦对谈的画面。 肖时钦这个人，长相温和诚恳，脾气也好，很容易让人失去戒心。不少八卦都是从他这被揭露的，可因为收视率高，大家又没办法拒绝。上个月刚刚加入了一个叫戴妍琦的助理主持，小姑娘年纪轻轻，胆子特别大，经常问出一些尖锐问题。听上去似乎有点唐突，肖时钦替她缓和气氛，再补上一刀，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 黄少天出道还不到一年，就敢上这个节目，也不知道楚云秀是对他太有信心，还是想硬碰硬的撕出个噱头。 喻文州将遥控器放在茶几上，放松的靠进沙发里。 “……黄少在我们学校里可受欢迎啦，最近广播每天都放你的歌。” “谢谢，谢谢，”黄少天笑嘻嘻的说，“你们新年晚会刚过吧，早知道我就去唱一首。” 戴妍琦的头发侧面编了个辫子，说话的时候那片羽毛也跟着摇晃：“我们还有明年呢！说话算话啊，我就先把这个工作谈下来了！” 黄少天眨眨眼睛：“这可说不好，万一你们明年比较喜欢苏沐橙呢？” “那就……那就合唱呗！” 到这里才算重点。 还没等黄少天说话，肖时钦适时的接回节奏：“说到这个，黄少这次的专辑，有一首跟沐澄合唱的歌，是你主动邀请她的吗？” “那当然，苏沐橙多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排队都得排两年。” “所以你是靠个人魅力插了个队？” “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黄少天停顿了一下，又笑起来，“不过后来啊我经纪人打破了我的幻想，她跟苏沐橙是闺蜜，逛街的时候买了双特别好看的鞋，一高兴就把我推销出去了。” 戴妍琦突然插嘴：“黄少你说你幻想过什么？” 黄少天理直气壮：“幻想我帅啊！” 戴妍琦还是给了一下面子，笑呵呵的说：“不幻不幻，这是事实。” “你觉得我和周泽楷哪个帅？”黄少天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戴妍琦愣了一下，索性说，“当然是周泽楷啦！” 黄少天一言不发，拉了下衣领作势要往摄影棚外走。 “哎哎哎哎……！”戴妍琦赶紧冲过去拉住他，差点跪下抱大腿，“我错啦！你帅你帅！黄少你最帅！” 黄少天突然又笑的神采奕奕，配合的坐回去：“对嘛，你在这夸周泽楷他又听不见，还不如夸夸我。” 既然如此，肖时钦顺水推舟到下一个重点：“之前有传闻说你跟周泽楷不合……” 不管是苏沐橙，还是周泽楷，黄少天都没有把话说死，嘻嘻笑笑的模糊了过去。 他倒是挺适合这个圈子的，喻文州想。 杯子里的水凉了，喻文州站起身，重新去倒了杯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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