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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降谷零手足无措地站在客厅偷偷看厨房。 幼驯染来了，他也不能一直赖在床上，而且现在……超尴尬的！ 大家一起覆灭黑衣组织，结果他竟然和琴酒搞到床上去了，这也太尴尬了。 黑泽阵在这种事情上显然要比降谷零大方，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信念，站在厨房门口指挥着诸伏景光做饭。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还更加挑嘴了。 此时此刻，心情最复杂的其实是诸伏景光。 降谷零，他从小玩到大的幼驯染，正义凛然，公安精锐，零组组长；黑泽阵，黑衣组织的top killer，还是囚禁了他好几年的罪魁祸首，当然，这样的囚禁也救了他。 这两个人怎么就突然搞到一起了？ 好吧，也不算太突然，毕竟从前段时间降谷零就和他说过对琴酒有意了，可是这也太快了吧？ 明明之前两人还是一副火山撞冰山的感觉，水火不容，突然间就相亲相爱一家人了？ 哦，也不对，貌似也不怎么相亲相爱，看着关系还蛮僵硬的。 但是……但是…… 既然僵硬就别滚到床上去啊！ “两位的红豆饭做好了。”诸伏景光故意做了红豆饭糗他们。 降谷零恹恹地喊了一声：“hiro。” 黑泽阵将两碗红豆饭都放到了降谷零那边，说道：“他一个人可以吃两碗。”然后开始为自己调制蘸蒸饺的酱料。 诸伏景光做了蒸饺，美味，但他自己却全无胃口。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又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也根本就问不出口。 终于，在沉默着过了十几分钟之后，诸伏景光终于还是开口了：“我听说涩谷地区正在核定有关同/性/恋是否合法化的卷宗，或许等过段时间就可以领证了。” “咳咳咳！”闷头吃红豆饭的降谷零瞬间被呛到了。 黑泽阵则直接回绝：“我们不领证。” “哦，那、那也好。”诸伏景光悻悻然说道：“反正只要你们自己觉得好就好，就……你们自己决定。” 但是显然，两人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达成一致。 “为什么不领证？”降谷零立刻质问。 “领证干嘛？你以为一张小小的证书就可以圈住我了？”黑泽阵不屑。 “当然圈不住你，但至少可以做个证明！” “证明什么？” “证明我们的确是恋人。” 黑泽阵皱了皱眉，问：“你是不是真想和我谈恋爱？” 降谷零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我们已经睡过了，虽然你表现的毫不在意，但你别告诉我，你真的可以毫无芥蒂的出去随便抓一个人就上/床。” 以琴酒的性格，降谷零感觉不会如此。 黑泽阵沉思片刻，严肃地说道：“我不会将你放在第一位。” 听到这话，诸伏景光十分震惊，会这样说，说明黑泽阵是真的在考虑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而不是降谷零单方面的追逐。 降谷零显然也明白这一层，露出自信的笑容，点头同样说道：“我也一样。” 黑泽阵便不再拒绝了，反正话已经告诉降谷零，对方非要和他谈恋爱的话，他也不是不能趁这段时间和他试试看。 【宿主，你又长进了耶，你该不会是真的想要和降谷零谈恋爱吧？】 【这不就是你所希望的？】 【可是宿主之前明明还很抵触……】系统不明白，为什么睡了一觉之后两人的态度都软化了？人类之间做那种事情真的有那么重要？ 黑泽阵看着降谷零，对方正开心地和诸伏景光挤眉弄眼，因为他在场没有那么热烈的庆祝，但欣喜的情绪却就连他都可以感受到。 他当然不是和对方睡了一觉就软化了态度，如果真的坚决的不想和降谷零发生什么，就算是debuff也无法逼迫他和谁睡觉。 降谷零其实人还不错。 他能力出众，长相也帅气，黑泽阵不会找一个漂亮的绣花枕头，同时对容貌的要求也很高，而且在感情上面，他实在不是擅长主动的那一方。 这样细数起来，从小到大，最符合他恋爱对象的人反而是贝尔摩德 黑泽阵在心底狠狠地嫌弃了，那是个会戏耍他还经常在先生面前告他状的女流氓，而且一个从小看着他光屁股长大的女流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对她产生什么性/趣。 而现在，各方面都符合他心意的人又多了一个降谷零。 ……虽然他是个卧底、公安以及仇敌。 “过几天，你和我去先生的墓地一趟。”黑泽阵冷冷说道。 “呃……好。”降谷零点了点头。 一旁的诸伏景光连忙给他使眼色，看黑泽阵浑身杀气的模样可不像是要带着zero见公婆，更像是要将zero在乌丸莲耶的墓前杀了祭拜他。 降谷零朝诸伏景光轻轻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他有分寸。 黑泽阵吃完饭后便回房间了，降谷零则被无情留在了房间外面接受幼驯染的询问，即便是深色的皮肤在对方一个问题一个问题之后也有了几分红晕。 黑泽阵顺着卧室中的阶梯上了屋顶，香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烟盒里面的香烟告罄，他这才拿出自己的手机艰难地拨出一通电话。 “为什么又打给我？”贝尔摩德换了在组织内公开的电话号码，却没有换掉自己的私人号码，但接到黑泽阵的电话还是十分意外。 “贝尔摩德，我……” “嗯？” “我谈了一个男朋友。”黑泽阵没了以往的强势，像每一个和父母坦白恋情的少年一般，犹豫又紧张。 贝尔摩德在电话里面传来一声轻笑，声音妩媚极了：“你也到这个年纪了啊，阿阵。” 事实上，黑泽阵的情窦初开，对于常人来说已经是迟了一些。 “我很欣慰。”远在大洋的另一端，贝尔摩德温柔地奉上祝福。
第91章 见家长 墓园 临近新年，公安越来越忙了，一向在工作上拼命三郎的降谷零却堪称离奇的请了一天的假。 降谷零和黑泽阵一大早便去买了祭拜的贡品，一起前往乌丸莲耶的墓园，黑衣组织的首领生也富贵死也富贵，风景如画的墓园中林木四季常绿，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烁着碎光，整个墓园就只有乌丸莲耶一人的墓地。 降谷零上一次来这里，是带着零组的公安一起过来的，此刻只有黑泽阵在身旁，对方又不说话，倒幽静地有点阴森了。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降谷零试探着问。 黑泽阵没有回答他，两人已经走到了乌丸莲耶的墓碑前面，他弯腰将贡品摆放整齐，又在火盆中烧了些冥纸。 一切都在安静中默默进行着，降谷零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只感觉衣服下面的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 “降谷零，你听好，我和先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黑泽阵一边烧纸一边说道：“在我有记忆的时候，是在一个贩卖人口的大船上，当时是先生救下了我。如果不是先生，我可能已经死了，所以先生不只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抚养我长大的亲人。” 这是黑泽阵第一次对外人承认他和先生的关系。 他将先生当做是亲人，所以才会忠心耿耿，因为他们之间有着比血缘更加浓郁的亲情。 降谷零愣愣地听着，以往黑泽阵做出的很多事情在此刻似乎都找到了答案。 “对不起，我不知道。” “就算你知道还是会那样做。”黑泽阵很肯定，不是他不信任降谷零，正因为他太信任降谷零，所以更相信他会不顾一切地摧毁组织。 在这方面，他们是同类人，只是有着不同的坚守。 为了各自的坚守，他们愿意抛弃其他的一切。 “我小的时候很喜欢跟在先生身边，因为他能够带给我足够的安全感，那是其他人无法给我的。”黑泽阵望着乌丸莲耶的墓碑，表情怀念：“那个时候的我还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我无法带给先生任何东西，但是先生也从来没有对我索取过。” 对于黑泽阵来说，乌丸莲耶是一个十分慈蔼的长辈，他会指着花园中的鲜花告诉他叫什么名字，也会让贝尔摩德帮他抓蝴蝶、抓蚂蚱，在组织之外的乌丸莲耶和一个普通的老人家没有什么不同。 所以，不管先生想要什么，哪怕是追求那么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黑泽阵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追随，追随，还是追随。 他愿意化为先生手中的那把刀，只要他需要；他也愿意在没有任务的休闲时光陪着先生在午后的阳光下散步，坐在摇椅上喝一杯清茶，先生想要他是什么样子的，他就可以是什么样子的。 这不是组织对他的威逼，而是他自己的甘之如饴。 所以他争宠一样地嫌弃着贝尔摩德，又在得知玛克白兰地是卧底后毫不迟疑地杀了他，在“那位先生”死后，黑泽阵送走了所有的人，却独独留下来准备了一场豪华的葬礼，是为先生送葬，也心甘情愿地准备葬送自己。 现在他还活着，是因为事情有了转机，他可以期待一下系统的能量，可以期待一下这个世界上的奇迹。 “先生，如果您泉下有知，该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他。”黑泽阵郑重其事地对着墓碑起誓：“就算降谷零走进了我的心里，但只要是您的意愿，我一定会杀死他。” 他等待着先生的复活。 到了那个时候，如果先生还是容不下降谷零，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降谷零试图为自己辩解：“喂喂，你这就……” “闭嘴。” 降谷零无奈地闭上了嘴巴，在心底长叹了口气，罢了，随他去吧，反正乌丸莲耶也不会真的再爬起来命令琴酒杀了他。 黑泽阵凝视墓碑，语气沉重地继续说道：“我也承认，我的确对这个卧底抱有好感，他足够有能力，长得也还可以，不管哪方面都很符合我的择偶标准，所以在杀死他之前，大概会稍微为他求下情吧。” 降谷零闻言翘起嘴角，嘴里却又忍不住说：“只是稍微求下情？” “这已经很难得了，你就去偷笑吧，波本。”一只手/枪，抵在了降谷零的后脑上。 降谷零脸色一变，贝尔摩德。 降谷零受制于人，黑泽阵却没有任何反应，继续说道：“我现在过得很好，说来有些不好意思，目前其实公安对我的照顾多一些。其实我之前瞒着您藏了个人，就是那个‘奇迹’的受益者苏格兰，我总觉得杀掉有些太浪费了，毕竟都已经成功洗脑，而且还没抓出他背后的人，我之前是想给您一个惊喜的。” 可惜诸伏景光的嘴巴太硬了，不管他怎么问都问不出来，现在知道了，但已经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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