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是那个无攻击性的[飞鸟集],在两个人踏上这片土地后,就会被对方发现了。 “也不确定是不是只有名字相同。虽然超想去看看他,但万一好说话的泰戈尔上司不好说话了,那就不行了……” 纪德懒散地伸了个腰。他的两位上司都很好说话,以至于作为员工的他老是在卡点踩点晚到补假旷班逃班参加罢工等一系列活动随机打卡。 然而系统判定,可没有这么好糊弄过去。纪德之前对此很是烦躁,虽然现在也是。 “先从最主要的区别,给你说吧。” 看着海源北斗目睹完日出美景的惊艳,心情愉快地走回来,纪德随意地将给他倒的白开水推给了他。 小小的透明水杯里盛着八分满的透明液体,而这些液体因为推力小幅度地晃动。虽然推力很小,但也挡不住些许水危险地快要溢出来。 看到这,白发少年本就不愉快的心情更加不愉快了。他现在想回去逃班到默尔索了,默尔索可没有这种烦躁的小事发生。 毕竟是无重力环境。 唯一的问题就是那群刻板的德国人不会同意以这种理由让自己进去。纪德百般无聊地卷了卷自己的头发,胡思乱想。 算了,德国科技院那帮疯子科学家最近在蹲自己,实在没必要特地去找麻烦。跑来巴黎抓人,可真亏他们干得出来。 国家间的同盟关系就是在这方面格外不友好。 纪德嫌弃地咂嘴。搞得自己有家都不能回,虽然他上次进家门在一年前了。 “比如说,异能继承?” 北斗满怀期待的声音唤回了纪德的意识。 白发少年轻笑,倒不是为北斗的无知:“不,从美国和德国说起来。” 这两个世界最大的差别不就明显地摆在桌子上吗? 不是过去异能出现的节点,不是未来注定发生的世界和平。 不是文艺复兴,也不是启蒙运动,更不是消失的俄罗斯一帮子超越者,而是现在依旧没有在某个领域发动国家机器的力量,以全国为范围大规模进行某个行动的德国和美国。 纪德轻轻抿了口水,看向桌上的新闻报纸和有关两国的纸质资料上堪称‘枯燥无聊’,远没有自己世界‘精彩绝伦’的操作,眼瞳里的光明晦不定。 “单论超越者的数量,两个国家都谈不上可以称得上大国,特别是现在牢牢占据综合国力第一的美国。他在异能领域相比先起的我们来说差太多了。但是即便我们可以在人数方面远超他们,也无法阻挡祂的崛起。” “在我的世界里,祂们一个现在占据了第一的王座,一个过去险些攻下整个欧洲。你应该推得出在这两个国家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重大改变吧?” 海源北斗听后本能地咽了咽口水,双手慢慢握拳。氛围瞬间让他有回到学校历史课上课的感觉。 此时纪德垂下了茂密的眼睫。他该怎么去回顾那个时期呢? 他至今依旧信仰的法兰西因为对自身实力的盲目傲慢和迂腐不变通的政策,而被侵占,被历史甩下,乃至现在都没有重回本有的地位。 “从这方面看,那时法国沦陷实在是活该。” 北斗听后,陷入了思考。他之前就很奇怪为什么。在一个文学影响异能的世界,具有诸多文豪和文学思潮的英法却如同自己世界的历史一样,在大战中失利。 在文野,是七个背叛者结束大战。但列夫那边的世界,是和正史极为相似的发展。原来主要原因不是异能出现的节点,不是外貌和性格都截然不同的异能者,而是大战时候的某件事件。 两个老牌大国错过了,而以上两个国家,又或者是更多国家抓住了这个不久即将急剧改变世界格局的‘机遇’。 纪德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起了头。色泽好像如流动的血液般的赤瞳将北斗的身影倒影其中,但是随即白发少年突兀地笑了。 在这个本来严肃的话题里。 “说实在,法国那时候不沦陷,我现在不会是法国人的。”纪德像是在和朋友闲聊般随意地讲道,“而是应该在随便哪个小国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 “哈?”从未思考过安德烈·纪德不是法国人的可能性的北斗眨了眨眼。 “法国沦陷的时候,我在中东流浪。” 纪德叹了一口气,那对他来说,是过于遥远的过去了。纪德那时一无所有,也一度怀疑自己的存在意义,终日像幽灵般浑浑噩噩地游荡在中东地区。 “我那时回国,可没想到会有现在的结果。”纪德轻描淡写地继续道,“事实证明,万事都有可能发生。” 无论是法国的沦陷,还是自己的回归,甚至包括【法兰西的原点】这个肉眼可见拥有者地位的称号未来会归属于谁,都是当时的安德烈·纪德意想不到的。 “我是为了和法兰西诀别,而回去的。” 不清楚或者只是听闻过安德烈·纪德故事的人,都会以为纪德是在知道法国沦陷后的下一秒就立刻启程回国的爱国者,说他是如同朝圣般仅凭着自己的信仰,从中东克服无数磨难,跨越了当时的天罗地网,走回沦陷法兰西战区的‘信徒’。 但仅仅只是耳闻的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位现在被法国人民乃至国际广泛推崇为【法兰西的原点】的年轻超越者,最开始心里想的是—— ‘在这最后的仗打完后,在这最后应行的路行尽后,在这最后当守的道守住后,我将舍弃与生俱有的血脉和祖国,再也不以法兰西人自居。’*2 安德烈·纪德踏上回国道路的真相就是这么荒唐。 在中东遥望西方,那个沦陷的故国,年轻的安德烈·纪德也曾坚定地宣称:‘我将以这最后一仗作为我和法兰西的彻底诀别。‘ 但这些誓言,至今没有完成。 纪德看着北斗听后不知所措的样子,满不在乎地挥手示意他不要在意,讥笑着来了句:“事实证明我就是犯贱。到头来还是没有走成。” 到头来,自己本来的打算未完成,本来的约定也没有达成。所有誓言都只是口头说说。 白发少年说话中途,不由得面目变得扭曲起来。那是他对自己的愤懑。 海源北斗突然停止了言语,他该怎么对纪德说呢? 安德烈·纪德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怜悯。他如欧洲古老骑士般披上重重地盔甲,将所有试图怜悯他安慰他的人通通拒绝在外。 但此刻,穿越者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正如安德烈·纪德最开始宣称的那样,他一直没有走出过去。 即便过往早已成为过往。
第57章 堆积泥泞的一生 “好了,不聊这个了。” 察觉到自己不知不觉说的太多,纪德暗自对自己恼怒起来了。这有什么好说的?是觉得反正这家伙都会知道,讽刺自己几句也没有问题吗! 你到底是有多糟糕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板着一张脸,内心却在疯狂嫌弃自己。白发少年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地命令道:“把刚才的说的,全部忘了。” 海源北斗在纪德说这句话的瞬间,就举起双手,一脸无辜地看着重重砸着桌面,恼羞成怒的他。 “能忘绝对忘。”虽然可能根本忘不了。 海源北斗黑瞳里静静燃烧着认真的火焰,态度看上去很认真,很严肃,很可靠地继续补充:“我绝对守口如瓶。” 徒留下纪德挣扎地捂住脸:“你这外表和行为也太有欺诈性了,不知不觉就说出来。” “我的错。” 从和纪德见面的第一时间就在尽量迁就他行动的北斗当机立断回复:“不过你要想想看,我的底子也会被你们看光的。” 这句话说出来后,海源北斗突然想到会有多少人可以对自己过去评头论足,眼瞳顿时毫无高光,整个人连魂都要飘出来了。 失忆的他只觉得莫名其妙,现在是觉得:这到底什么羞耻play啊啊啊啊啊! “你也真不容易的。”回想了北斗的情况,纪德挑了挑眉。他在奇怪的地方有了更奇怪的微妙优胜感。 好歹自己比这家伙好点吧?反正现在只要封口住他就行。 “嘛,”纪德失笑,恢复冷静,试图安慰这个知道他过去的人快要凑齐两个麻将桌的任务者:“但你想想看,这可是一换七,超划算的。” 往坏的方面说,就是:可以对你过去组队讨论,评头论足的人快可以打一场棒球赛了。 再一脑补这几个凑在一起如同华夏特有名场景‘村口的农村大妈’般的扎堆交流场面,本来魂就快飘走的北斗听了,直接就成了一具风化的雕塑。 在当前的尴尬现场,北斗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念的地方了。纪德你不会安慰,是真的可以不安慰的…… 认识到自己说法的问题所在,纪德打量完僵硬到面如死灰的海源北斗,顿时狂拍餐桌,笑出鹅叫声来:“你这真的太惨了哈哈哈……” “谢谢了。”当事人无神地看着已经被震到洒出去一大半了的水,和眼前捂住抽搐的腹部狂笑不止的白发少年,苍白无力回复:“可以的话,请拍桌子和笑的幅度小点,吵到我的眼睛和耳朵了。” 话说完,但纪德声音没有小,反而越发猖狂起来。 海源北斗(面无表情):行吧…… * 窗沿的风铃轻轻地摇动,铺着蕾丝花边桌布的餐桌上,两杯水近八分满的玻璃杯相对而立。纪德百般无聊地卷着他自来到这边世界就一直翘着,没打理好过的丝缎般的白短发,赤瞳带着一丝漠然,陷入发呆。 北斗也不清楚两个人怎么又不接着聊了。 “我该怎么说呢……”些许轻微的话语从白发异能者的口中叹息而出。自他发现到这个异能借用会出现的记忆交换情况,他就不停主动或者被动地回溯自己的过去。 他的过去满是灰暗,连同现在一并被染灰。 作为一个幼年被法兰西放弃,成年又再目睹相熟的人被法兰西抛弃后,自己被抛弃的人来说,他一生中最正确的选择本应该是以单纯地厌恶战乱的国际友人身份参加战争,取得一切可能多的功名利禄来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后,战后毅然决然地脱离那个突然从云端跌落的虚弱国家。 按过去的时间点来看,他简直就是超前发挥。幼年的他渴望会有一天自己成为无可替代的什么人物过,而长大的他一直梦想可以做出什么证明自己的事情。 他都做到了,甚至都超过预期! 接下来最需要做的,就是按预期脱离法国。这本来是极为简单的事情,法国衰弱了,祂根本阻挡不了他离开。 但,安德烈·纪德却没有做。 深究原因,纪德只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糟糕透了。那个在脱离国家的机会面前的安德烈·纪德即便从未对法国有什么正面上的好印象,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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