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朝着贝尔菲戈尔的方向拉长尾音,扬声道:“当然是把这些不可回收物烧掉——” “不准烧。”贝尔菲戈尔走过来,说,“把你火化了算了,臭青蛙。” “贝尔哥好久不见,怎么一脸——”如月时雨顿了一下,看着对方厚重的刘海,“半脸不悦的样子?” 弗兰以鬼畜电音笑起来:“哈哈哈——” 贝尔菲戈尔嘴角垮下来,说:“你离五条悟远点吧,如月时雨,你以前没这么过分的。” “给。”如月时雨将请帖递给对方,“要来喔,不然就全彭格列禁止刘海过长遮住眼睛。” 贝尔菲戈尔不可置信地扬起声音道:“哈?你威胁王子我?” 弗兰眨了眨眼睛,说:“话说前辈。” 贝尔菲戈尔烦躁道:“干什么。” “你在时雨还这么点大的时候,就说自己是王子。”弗兰往自己膝盖比划着如月时雨的身高,又指向现在的高挑青年,说,“时雨现在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是王子啊。没有长进诶。” 如月时雨看着对方的小腿长度,说:“倒也没那么小。” 贝尔菲戈尔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青蛙。王子就是王子。” “啊,也对喔,毕竟王朝都没了,只能继续当王子了。” “我杀了你。” 如月时雨立刻转身就走:“那我走啦,两位打得尽兴。” “喂,王子话还没说完呢。”贝尔菲戈尔说着甩出一把小刀,“嘻嘻,让王子看看你有多少成长!” 如月时雨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道:“下次吧。” 特制的小刀在距离如月时雨一米远时就熔化消散,火焰控制精密到几乎看不见,更像是小刀凭空消失。 贝尔菲戈尔一怔,站直身子双手插兜,安安静静地看着如月时雨走远。 弗兰幽幽道:“被完全压制了呢,前辈。” “啰嗦。”贝尔菲戈尔安静了一会,又颇感兴趣地笑说,“不过,也就是这样,我才会留在瓦利亚,去追随瓦利亚的大空。” “毕竟彭格列也好,瓦利亚也好,大空代代都是怪物呢,从各种意味上。”弗兰看着手里的请柬,感慨道,“不过硬要说的话,如月时雨才是最可怕的那个吧,毕竟外表最具有迷惑性。” 他展开请帖,艳红的山茶花随之盛开,如火又似血:“比起看似温柔,实则更温柔的沢田纲吉;又比起看似暴躁,实则更暴躁的me们的boss;遇到五条悟之后,逐渐跨过心理的一线,没了束缚的如月时雨就可怕得多了,有点白切黑的感觉。” 弗兰说着耸耸肩:“嘛,虽然本质还是温柔得吓人,天真得要命,乖得要死就是了。不过无所谓的吧,反正他也好,五条悟也好,战力都是bug级的。” 贝尔菲戈尔说道:“很少见啊,王子和你的想法不谋而合,同感。” “诶——能别这样吗,有点恶心。yue——” “嘻嘻嘻,受死吧!” 如月时雨走在顶层的走廊上,倏地后退一步,墙应声而碎,列维嵌在走廊另一边的墙上,呕出一大口血来。 他颤抖着擦了一下头上滴答滴答流下的血,问道:“bo……boss……是、是肉的火候不合您心意吗?” 不长记性啊……如月时雨想。 “VOI!你们以为瓦利亚2022的维修经费还剩多少——嗯?时雨?”斯库瓦罗把头发往后一捋,强忍怒火,降了点分贝,“你来做什么?五条悟的话在外面。” “我来送请柬。”如月时雨说着把请帖和卷纸一起放到列维身上,还是特地走了办公室的门,或者说曾经有过一扇门的方形缺口,将其中一份递给斯库瓦罗,“给。” 斯库瓦罗勾起嘴角,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噢,你小子也终于是走到这一步了。虽然有听到过风声,但还是恭喜了。” 如月时雨双手背到身后,开心道:“谢谢斯库瓦罗先生。” 然后他往旁边蹦过去,把另外一张伸向先生也要来喔!” “你胆子挺大啊。”冷哼一声,不悦地看向青年,“敢最后一个拿给我。” “越是重头戏,就越要往后放。”如月时雨笑说,“节目有压轴之分,人更是如此。” 嗤笑一声:“呵,就你最能说。” 但还是没有接过请柬,而是抽出武器,将枪口对准如月时雨,懒洋洋道:“我可没有那么好糊弄,小垃圾。” 本就心情不好,斯库瓦罗见状眉头一皱,急忙道:“喂,boss!你别——” “嘭!” 如月时雨和的刘海都一度扬起来,须臾又落下。 列维目瞪口呆到失去了反应,而斯库瓦罗在这阵难以忽视的风中张了张嘴,也终是噤了声,安安静静看着眼前正在对峙的两个人。 如月时雨的手掌正覆盖着枪口,缝隙里升起袅袅的灰色烟雾。 枪管的轻微鼓胀证明着的抵消了去。 如月时雨的唇角轻轻地挑起来,不再是少年人的俏皮,而是属于青年的悠然与自信。金色的如猫似豹的眸子,甚至染着三分挑衅的意味。然而微微上勾的眼尾却很好地中和了戾气,令其更亮也更靓。 怪物。斯库瓦罗如是想道,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背后竟被激出了细密的冷汗。 如月时雨像个失去束缚的怪物,而五条悟显然是一个始作俑者。 他不得不承认,如月时雨从小到大成长速度确实是相当快。但在经历过世界线重叠一战之后,就不再有什么大型的争斗,也同样让他们失去了判断青年成长与否的参照。 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哪怕不是全力,那也是的一枪啊。斯库瓦罗心中感叹。 不怒反笑,颇感兴趣地勾起嘴角,像是被取悦到的狮子,低吟道:“哦?” 如月时雨这才露出一如往常的乖巧笑容,将另一只手中的请帖不由分说地塞入的外套里兜中。 然后他不发一言地站直,转身离开。 只是他在转身之隙,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斯库瓦罗,嘴角的笑意暧昧不明,搞得斯库瓦罗感到莫名其妙。 直到如月时雨离开,冷哼一声将手枪收起来,沉声说了一句「收收表情吧,大垃圾」,斯库瓦罗才意识到自己嘴角的笑意。 遇到强者以后想过招的冲动,自己培养过的小孩肉眼可见的成长。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感到汗毛倒竖的快意。 他握紧了因兴奋而轻微发颤的手看向,后者正在闭目养神,可嘴角的弧度昭示着对方的好心情,里兜里的请柬也没有丢掉。说白了,比起战斗冲动,对如月时雨的认可和包容还是要更多一点。 认可也就算了,包容? 斯库瓦罗因为自己脑海中的用词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虽然但是,恶心死他了。 “大垃圾。” “哈?!” “三分熟的牛肉,拿来。” “都说了牛肉全被你砸没了啊!刚才那是最后一份了!给我等着进货啊!” 五条悟正在说着总结,倏地,一个身影如一阵风似的飞过来。 他看都不需要看,直接抬手搂住对方的腰肢一起旋转泄力,再将人好好地放到地上。 他的手倒是没有松开,五条悟好笑道:“怎么了?” “手、我的手……”如月时雨举起颤抖地左手,“吓、吓死我了!” 五条悟看着对方白皙干净的掌心,只觉得一头雾水:“嗯?怎么了?” “我、我试过空手接白刃,也试过空手接三叉戟,甚至于空手接双拐,但、但是——”如月时雨一脑袋埋到对方胸口,原地跺了跺脚,“空手接火焰子弹是第一次啊啊啊——” 五条悟顿时了然,哭笑不得地亲了一下对方的掌心,又抬起一只手与其十指相扣,安抚道:“好点了没有?” 如月时雨肉眼可见地红起来,非常戏精又娇俏地贴贴对方:“我全好了,哥哥。” 五条悟忍俊不禁:“你又开始了?” “被您这么一亲,我手都要开心地多长出一只来——” “不,不用了,不可以,达咩。” 其实话又说回来,他们两个一致觉得,去武装侦探社发请柬的那一次应该算是最紧张的。 无论是彭格列也好,高专也好,他们都算是非常熟悉。 但武装侦探社不一样。 武装侦探社对他们而言,接触点其实就是由如月时雨和织田作之助扩散开来的。 不同于对沢田纲吉等人,青年敬意虽存,俏皮不改。 如月时雨对织田作之助依然抱有敬畏感,且因分离了太久,导致保有一定程度的距离感。 织田作之助对如月时雨而言是第一个救赎,是将他从黑暗拉出来的第一人,是教他学会说话、让他逐渐变回人类的父亲。 也同样,是让他第一次感受到无力和悔恨的存在,是让他对「高大」、对「守护」产生执念般追求的存在。 但凡他再高大一点,再强大一点,能够守护到这个人的话,也许、也许——这种想法如毒素一样,不断地、无声地、不可逆地啃噬着他的心灵。 如月时雨在悔意中产生自毁倾向也是因此,保持着对生的执着也是因此。 哪怕再来一次,他将织田作之助救回来。 又哪怕织田作之助灵魂合一,拥有了所有记忆,并表示对他只有怜惜和疼爱,没有任何不满亦或憎恨。 甚至告诉他,自己对他抱有感激,感谢他能够将自己救下来。 如月时雨也很难从那份情绪中走出来。 他有多么敬爱织田作之助,多么感恩织田作之助,就有多么无法原谅自己。 可是有一个人,仿佛能读懂他心里的每一个情绪,带他学着叛逆,学着放纵,带他跳下晴空塔,带他坠入银河,带他呐喊出声。 用行动不断地告诉他,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如月时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眸子,坚定地将请柬递给织田作之助。——“这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织田作先生。” 织田作之助接过请柬,明明那么轻,又重得他不知所措,烫得他无从开口。 他自认为自己没有坂口安吾那么直白透彻,也没有太宰治那么八面玲珑,面对孩子坚定到堪称决绝的神情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记忆中的小孩是像娃娃一样的,在试着学习每一个人类情绪的小朋友。 他离开了如月时雨太久。 他张了张嘴,感慨万千,终是决定将自己的心情如实说出:“我该说什么好呢?” 如月时雨也愣住了。 两个人在武装侦探社站着大眼瞪小眼,空气顿时安静下来。 江户川乱步叼着如月时雨带来的扳手状棒棒糖,细棍被牙齿咬得上下晃了晃,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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