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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他的理论更加现实。”夏油杰顿了顿，说，“「诅咒」归根结底就是负能量的东西，它不同于「死气之火」或「异能力」这种特殊的能力，「诅咒」拥有思维。诞生于黑暗中的「诅咒」，又有多少能够成为「人类」？极少数，很显然。” 又也许，在「诅咒」和「咒灵」消失之后，他们所拥有的术式也会消失，包括异能力。 因为在「死气之火世界线」里，咒力和异能力都是不存在的事物。 这样的日子也就能走到尽头了。他想。 “但骸先生的理论有一个非常大的漏洞。”如月时雨严肃地说，“我们没有一个办法，能够将一个世界线的人传送过去。无论是技术、资源，还是人力，都不够我们这么做的。” “骸先生说这么多，但其实他所希望的就是这个世界的覆灭。只要不影响我们世界，他对这个世界便感到无所谓。”少年沉声道，“而您也一样，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在您眼里没有活着的价值。所以您和骸先生一样认为，只要彭格列能够传送少量的人——例如高专的人，或者武装侦探社的人，其实也就足够了。” “但这非常自私，说到底就是谁和我们相识，谁就能活下来。这是什么道理，这不合适。”少年在夕阳中被照射得眯了眯眼，“这太残忍了。” 他说：“如果把你们带到我们世界，成为了特异点，进而衍生出了咒力和诅咒，那普通人便是白白牺牲。同样，就算这个世界全部消失，来过这个世界的「我们」，也许又会成为特异点，衍生出咒力和诅咒。这个世界拥有那么多的不确定性，我没有办法去认同这种大成本的假想。” “纱夜姐——就是后面的女生——和我说过，人命不能被算入成本之中[1]。”少年看向夏油杰的双眸，平静地说，“骸先生举例的这么危险的事情，恕我不能接受。” 此时，少年露出的气场又有几分沢田纲吉的影子，没有上位者的傲慢，却有领头人的魄力和决绝。 他说：“我不同意。” “我说过，要带您回去。如果没有能够回去的地方，我岂不是带了个寂寞。”少年说着笑起来，带着十足的安抚性质，话语却霸道地媲美五条悟。——“您只要安静地跟我走就行了。” 五条悟叼着棒棒糖站在被摧毁得彻底的树林中，绷带下的六眼扫视周遭，场上显然是有着不同于咒力的「某种力量」。 但这份莫名的力量暂且不提，他知道这份残秽的主人，属于他的昔日挚友——夏油杰。 明天就是平安夜，正是夏油杰说要发动百鬼夜行的日子，高专和咒术上层人人自危，却没有人发出避难命令，心思非常明显。这让五条悟烦闷的心情更加焦躁起来。 “这也太猛了——”熊猫说着用脚蹭了蹭地面的灰烬，“火系能力吧，这种力量要是横扫繁华街，那可是出大问题。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悟一样拥有无下限的啊。” 他说着看向显然被落雷劈烂的树干：“还有雷系。毕竟这两天没有下雨，打雷就更不用说了。” 绷带下一直睁着眼睛巡视周围，眼睛会很干涩。 五条悟如是想着闭上眼睛，意识慢慢发散。 也许，他应该买一个眼罩一样的东西，同样能够遮光、且拥有相应的稳定性，不至于像墨镜一样，打架打到一半被甩出去。绷带确实是不太舒服，而且看起来像个做完眼部手术的患者。 眼罩应该能更好看一点？ “悟？” 熊猫的呼唤令五条悟收回发散的思绪，青年恹恹地回答道：“嗯，我听着呢。” “不，显然你没有在听。”熊猫走近青年，说，“我在问，你对这种不似咒力的能力有没有印象。不过算了，应该没有吧，如果这种特殊的力量被高层知道了，他们可不还乱套？” 可青年的回答却令他大吃一惊。 “有。”五条悟声音带着叹息，喃喃着又重复了一遍，“我有印象。” 他记忆中，拥有这种火系力量的人，且还会克制攻击范围的人，有且只有那么一个。——那么一个特殊的咒灵，戴着狐狸面具带他去吃苹果糖的少年咒灵。 那种性格的咒灵，为什么会和夏油杰打起来呢？ 他想着，后槽牙咬碎了甜腻的糖果。 【作话】 附： [1] 纱夜说人命不能算入成本，来让时雨不再计算自己生命的价值，出处：本文。
第79章 分歧 6 反正不会跌出前三。． 意外的, 夏油杰带他回去的地方并非是盘星教的地盘，而是青年另外租的一间房子。 这个二层的小房子独立于繁华的东京，坐落在偏僻的边缘被树林环绕。走进去之后就是很普通的柴米油盐, 相较于一个独居男人而言, 算是非常干净居家了。 如月时雨如是想着看向菜菜子和美美子, 心想，说成「独居男人」也许不太合适。 “二楼刚好有间客房, 你俩……”夏油杰视线在如月时雨和和泉纱夜之间徘徊，挥挥手说, “你俩随便决定吧, 反正只有一间。” 和泉纱夜趁机喊道：“我俩睡一起就好！” 如月时雨点点头, 颇为宠溺地说：“嗯, 那纱夜姐进去住吧，我睡客厅沙发就可以。” “？”和泉纱夜伸出双手表达疑惑，“你宠溺的表情和冷漠的话语非常矛盾。” 如月时雨朝夏油杰笑说：“谢谢您还借我们地方住宿。” 夏油杰满脸轻松, 说：“没事, 之后我会找五条悟算总账的。” 和泉纱夜怒而高喝：“如月时雨你没有心！行, 我自己住！你半夜可别来敲门！听到没有！” 少女喊完就蹬蹬蹬跑上二层台阶，又悄咪咪冒出一颗头期待地盯着如月时雨, 摆明了就是要如月时雨去追她。 夏油杰指了指楼梯方向：“她不用管？” “哈哈……”如月时雨干笑着摇摇头，“没事。” “有事儿！” “……” “……”夏油杰率先对两姐妹开口道：“菜菜子，美美子，陪她整理一下客房。” “哎——”两姐妹不甚高兴地拖长腔，相视着瘪了瘪嘴, 最终还是乖乖听话地走向楼梯, 扬声道, “好的——” 如月时雨眨了眨眼, 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沙发很有弹性，少年被弹得向上颠了颠，手下的皮革非常柔软干净，想来夏油杰是个挺会过日子的人。 夏油杰也没再管少年，自顾自地进了自己房间。如月时雨侧头看着窗外逐渐转黑的天，放松地将头仰靠在沙发上。 玻璃在夜晚如镜子一般反射着室内，少年安安静静地看着，突然就明白这个房子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了。 这里没有任何会暴露居住者身份的东西，例如照片，又例如其他一些什么。 如月时雨觉得胸口发酸，慢慢地闭上因一直盯着玻璃而酸痛的眼睛。 有点想念五条悟。他想。 秒针滴答作响，楼上也安静得不行，也不知道和泉纱夜有没有和菜菜子、美美子好好整理客房。 “想什么呢？” 少年睁开眼睛，与从上至下俯视他的青年相视。 青年头发随意地扎起来，穿了一身舒适的运动服，看起来像是非常居家的美院大学生。因为这种想象，如月时雨忍不住轻笑出声，被夏油杰随手赏了一个弹脑门。 少年「嗷」一声捂住脑袋，唰地蜷缩起来嘤嘤个不停，他总觉得自己听到了熟透的西瓜被敲击的声音。 如月时雨悲愤地嚎叫道：“你们高专是学过弹脑门的技巧吗，为什么一个比一个狠！” 夏油杰一边走向厨房，一边好笑道：“怎么？悟也弹你？” 如月时雨泪眼婆娑地指着自己红肿的额头，委屈巴巴道：“对啊！您看是不是肿了！绝对肿了！” 夏油杰头也不回地打开冰箱：“没肿。” 如月时雨从沙发蹦起来：“您根本没看我！” 夏油杰算了算，应该能勉强做出五人份的晚餐，说：“我也弹、悟也弹，这只能证明你欠弹。是不是？” “可恶……好有道理。”如月时雨在该承认的时候还是非常实诚，慢悠悠地走进厨房希望能帮着打打下手，“我帮您做点什么？” 青年洗了手，一边准备淘米一边问：“会做饭？” 少年本想自信满满地说他可以。但想到五十岚焰对他厨艺的嘲讽，话语到了嘴边硬生生取了个中间值：“应该。” 夏油杰挑了挑眉，把淘米的盆让出来：“试试。” 少年心里不安倍增，根本没有意识到槽点地想：糟了，这副婆家考核媳妇的戏谑表情。 不过，如月时雨还真没淘过米，他一般是负责生火烤鱼烤肉的那个。 刚才夏油杰手伸在里面少年没能看到，只能靠他看到的肘部动作去猜。 不就是淘个米吗！洗干净就是了！ 如月时雨把手洗干净，恶狠狠地把手插进装着米的盆里，竭尽全力淘米，水花四溅。 夏油杰眉毛一皱：……铁砂掌？ 少年见夏油杰没说话，骄傲地回过头，淘米的动作更加努力，震声道：“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 夏油杰恰到好处地抓住对方的胳膊，拦住少年的动作。照对方这么洗，干净倒是能洗干净，这米的口感和营养成分也别要了。 夏油杰点点头，说：“洗得很好，下次别洗了。你出去。” 如月时雨：…… 少年悲伤地退出来，看着手上粘着的几颗生米，默默地摘下来塞进嘴里啃啃。 倒也不必这么节省粮食。夏油杰想。 如月时雨的心早就飘到五条悟和五十岚焰那边。 拜启，五条先生。 我没能通过考核。 致，焰君。 求你教我做饭。 夏油杰懒得理会少年，但后者散发出来的怨念实在是重得可以形成另外一个特级咒灵。青年只好开口，给对方一个机会：“会做别的吗？比方说鸡蛋卷啊、鸡蛋羹什么的。” 少年可不就来劲儿了，愉快地打开冰箱抱出所有鸡蛋：“我会做鸡蛋卷！” 夏油杰赶紧开口打断少年：“做两份就行了，菜菜子和美美子喜欢吃。” 如月时雨听了笑起，拿出六颗鸡蛋就将剩下的重新放回冰箱：“那是因为鸡蛋卷是您做的吧，而不是因为鸡蛋卷本身有多么美味。” “少跟我打感情牌。”青年说着用下巴指了指一边，“平底锅在那，碗在下面的柜子里，自己拿。” 如月时雨小心翼翼地捧着鸡蛋走到一边，拉开柜子，碗碟按照大小有序地排列着，也能看出青年的性格确实比较严谨一点。他拿出合适的碗，一边打鸡蛋，一边问：“高中时候的五条先生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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