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获得萩原研二最多最灿烂的笑容的,理所当然的是作为萩原研二最亲密的幼驯染的松田阵平,这点连萩原研二的父母都比不上。 因为陪伴萩原研二时间最长的是松田阵平啊,而无论何时何地,萩原研二见到松田阵平的时候总会送给他最大最灿烂的笑容,开心到仿佛背景都在冒小花花。 松田阵平几乎看不见萩原研二除了装可怜以外不带笑的样子,但现在每时每刻都能看见了。 因为装在这副躯壳里的那个活泼爱笑的灵魂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副空壳,不能传递任何情绪。 松田阵平沉默了半响,欲言又止,明明有很多话想说,明明倾诉欲前所未有的强烈,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能说什么呢? 啊,真烦啊。 明明医生说了跟病人多讲讲话有助于他醒过来。 可是为什么他找不到什么话题可以聊啊?! 于是松田阵平不带一点感情,干巴巴的叙述着自己一天从醒来到现在来看他的整个过程经历。 事无巨细。 但还是因为这期间过于乏善可陈,没多久就说完了。 松田阵平默了默,决定把这些事再重复几遍。 试图水时间.jpg。 也期待着萩原研二被烦得受不了,醒来打断他的噪音污染。 可是并没有。 他还是安静的躺在那里。 日子如流水般逝去,松田阵平渐渐习惯了警视厅与医院两边跑,偶尔回回自己家的日子。 但他还是没有习惯身边空落落,世界空荡荡的感觉。 因为缺了一个人,他的世界缺了半边。 喊萩的时候再没有响应了。 想说些什么、发些什么消息的时候,又突然意识到他躺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手机在爆炸中销毁掉了,手机卡在等萩原研二醒来去补办。 如果过了时间,那就只能让它自然注销掉,等萩原研二醒来再重新办一张。 因为萩原研二还活着,所以他的手机卡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松田阵平还不至于无聊到一直给手机卡充话费,就为了给手机卡发消息排遣寂寞。 因为萩原研二没有死。 他还没有死。 他会醒的。 “年轻小哥,请问你可以帮我读一下信吗?” 在松田阵平走进医院,准备日常去看望的萩原研二的时候,一个老婆婆喊住了他。 大概五六十岁的模样,她手里拿着一封洁白的,没有任何署名的信封。 松田阵平走近,接过信封,以他的性格自然不会拒绝帮助这个小忙。 两个人自然而然的搭上了话,聊起了天,主要是老人在聊。 松田阵平其实在医院不止见过老人一次,她好像也是每天都来。 大概是某位病人的家属,毕竟每次见到老人时,她都没有穿病服,那就不会是住院的病患。 也是有亲人受伤了在住院吧。 “松田君也是有亲人受伤住院吗?我看你每天都来。” “不是亲人,是朋友,我们是幼驯染。” 松田阵平墨镜下的眼睛弯了弯,唇角扯出一抹轻浅的笑。 老婆婆恍然:“原来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啊。” “???”松田阵平惊了,不是很能理解老人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他不得不解释:“我们是纯粹的幼驯染关系,不是恋人。” “还没告白是吧。”老人露出很懂的笑容。 “……?” “我们是同性。”松田阵平无力的解释。 “同性间的爱情也值得祝福啊。” 老人看着松田阵平脸上的无语和无可奈何笑了起来。 “没有哪个‘普通’的朋友能够完全放弃自己的私人生活,一直来照看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人的,即使是幼驯染也不例外。” “因为只是朋友。” “松田君可以问问自己的心,对那个人的感情真的仅仅止步于友情吗?” 松田阵平微微皱眉,迟疑中带着一丝警惕:“你怎么知道他是……”植物人? 老人微微笑了下:“因为空间有限,医院普通单人病房隔音并不算好。” “每日的单方面谈话很显然的揭示了他的病情。” 因为大多处于单人病房的病患都是需要静养的,通常很少出现谈话声,松田阵平也就一直没有发现这一点。 毕竟隔音差是相对于走廊上的,在病房里还是基本上不会听见隔壁的声音的。 松田阵平一想到自己的车轱辘灌水话疗很可能被其他路人听到了,就很想去死一死。 社死就在一瞬间.jpg。 “我曾经做了十年的植物人,从三十五岁一觉睡到了四十五岁,我今年五十一岁。” 老人带着平和的笑意开口。 “现在病房里睡着的是我的老伴,他在三年前因为车祸也变成了植物人,好在命还在,总有一天他会像我一样醒来的。” 松田阵平微微一怔,心情陡然沉重了起来。 命运于这对夫妻太过于残忍了。 十年的等待,短暂的三年相会,又是无限期的等待。 “他等了我十年,这封信就是在那时候写的,他把那段时间所有想跟我说的话都写在了一封封的信里面,他说他要看着我把这些信都回完。” “不许浪费。” 说着说着老人带着怀念笑了起来。 “后来他睡着了,我就每天看一封,每天回一封,总想着等我回完他就醒了,或者哪天他等不及我这么磨磨唧唧的,就提前醒过来让我快点回完。” 她说:“不管怎么样,我会等他一辈子的,我相信他有一天会醒来的。” “他舍不得我。” “松田君如果感觉到寂寞的话,也可以把想对他说的话写下来,等他醒过来让他慢慢回,也算爱人间的一点小趣味呢。” 松田阵平坐在病房里想着那位老人的话。 写信吗? 也不错。 通过交谈,松田阵平自然看出来了这位老人找他帮忙念信不过是个搭话的借口,主要是想借着自己的经历来安慰他吧。 是个相当温柔良善的好人呢。 松田阵平刚想开始今天的话疗日常,就想起了“医院普通单人病房的隔音不好”。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最后压低声音,凑在萩原研二耳边继续他的车轱辘灌水话疗。 不想被其他路人听见,所以压低声音。 但希望萩原研二听见,所以凑近耳边念叨。 第二天下班,松田阵平难得没有第一时间赶去医院,他先去买了很厚很厚的几迭信纸,以及一袋信封。 信封以漆黑的夜色为底色,散落着细碎的星光,一轮明月落在信封的封口。 夜色深邃,繁星点点,月光皎洁。 萩原研二对松田阵平来说,就像月亮一样,是在黑暗中柔和的光,拉他走出噩梦的援手。 众星捧月,他这个人也像月亮一样在人群中总是焦点。 但众所周知月明星稀,月亮越皎洁的时候,天上的星星就看起来越稀落,而星星繁茂明亮的时候,是看不见月亮的。 信封上的星星就是这样繁多且明亮,所以月亮在正中央的封口处,在信封被火漆封口时,月亮也会被隐没。 就像萩原研二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 但他还存在着。 只是被封印住了而已。 小心翼翼的揭开蜡封后,明月会重新出现。 萩原研二也会苏醒重新出现的。 很有设计感的信封(肯定)。 松田阵平买下了它。 松田阵平从11月7日开始补起,每天一封,虽然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但7号那天的仿佛失去全世界的感受还历历在目。 再之后的日子,松田阵平掏出手机打开信息的草稿箱,里面放着一堆想发却不知道该发给谁的,没有收件人的短讯。 松田阵平照着里面的短讯,用回忆把这半个月的空缺填补满。 其实每封不会寄出的信封里的信件内容并没有多少,大概是对着萩原研二的耳朵把想大多数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信里面也就剩下不好意思直接说的与想当面跟清醒着的人说的话语了。 比如告白,对萩原研二有别于友情的别样感情,一种对心慕之人、对爱人、对恋人之间的感情。 在被老人点出来以后,松田阵平认认真真剖析了一番自己对幼驯染萩原研二的感情。 发现里面的成分很多也很复杂,基本上松田阵平所有正向的感情,此生最浓烈的感情都寄予在里面了。 在以往同进同出,如周遭空气一般平和存在于对方世界里的时候,松田阵平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对萩原研二的感情竟如此浓厚复杂。 在骤然失去之后,才突觉那浓烈的窒息般的痛楚如此深刻。 也因为松田阵平对萩原研二的感情太深太多也太复杂了,以至于他一直没发现这之间还掺杂着爱情。 除了友情、亲情以外还存在着爱情。 在此之前,松田阵平是从未往这方面想过的,尽管他们之间时常有些亲密的举动、暧昧的言语。 但萩原研二的个性不就是如此嘛,他们是幼驯染,他对他的行为容忍程度高一点也很正常吧。 仿佛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什么,都是可以用“幼驯染”三个字解释的。 “毕竟是幼驯染嘛,这样也没什么。” 但是细拆下来,幼驯染只是一同长大、相处时间长些的朋友而已,而朋友之间是存在着距离的,幼驯染也不过是距离更加近一点而已。 但总归心理和生活间是存在着距离的。 可他们之间的亲密程度早已超出了这个界限。 只是警校期间有着一对比他们更加黏糊的幼驯染朋友,让松田阵平完完全全忽略了这个事实问题。 其实细想一下,见过的人里除了青梅竹马已经或即将成为恋人的幼驯染,普通的同性或异性间的幼驯染完全没有他们这样黏糊亲密啊。 就算萩原研二的性格就是如此自来熟的亲昵,但是自己一直这样容忍默认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如果他对此感到不适,萩原研二完全会退一步,他一直都很有分寸感。 不管是对于异性还是同性朋友,这样毫无距离感的亲昵是他松田阵平一人的专属。 所以果然是他自己对人有非分之想,萩原研二潜意识满足自己渴求更近一点的亲密距离,才发展成这样的幼驯染关系的。 亲密到完全容不下第三个人的距离。 所以萩原研二抱怨刚交的女朋友没两天就分手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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