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太累,还是毁灭一次来得痛快。 摆烂人真一如是想。 『就是做不到。』 时间很快就到了年末,冬日寒冷,连带着人的心绪都凉了下去,今年的冬天很平静,咒术淡季不过如此,已经没有什么真一需要出马的任务,所以工作重心自然而然地就转回了禅院内部——禅院准一级以上男性术师会自动列入本家术师集团『炳』的队伍,即使作为新晋的一级术师,真一的资历也只能从末席做起。 顺带一提,『天才』的禅院直哉目前是首席,入队式的切磋上把真一揍得挺狠,然后真一顶着伤把其他人全揍了。 直哉是很麻烦,但是其他人要想踩到他头上那可另说。 真一不用反转术式自愈的原因说来也很懈怠,只因为这并非性命攸关的时刻——公开能力,公开术式固然能得到加强,但这是有限度的,并非每一次都能理所当然地得到想要的结果。 『于我,完全公开的机会一生只有一次。』 『这是我给自己立下的束缚。』 * 年关的时候,除非有紧急任务,否则作为一级旁支的真一绝对逃不过家族年会——真希和真依倒是不必,如果被问起来他完全可以直接呛“啊,那俩丫头太不起眼我给忘了,算了算了”。 偶尔几次的掉链子就要在这种场合用上,不过像之前那样把五条悟忘掉了的情况还是避免吧,真的会要命。 『不过新年就留她们两个人在这里?』 “阿尼甲阿尼甲,我们可以去新年参拜吗?” “说了多少遍别随便进我房间!今年正月一我回主宅,你们也一起。” 母亲已经被叫回去帮忙了,如果真一不把妹妹们带回去的话,新年她们就只有留在这个屋子里自生自灭——七岁还是八岁诶,能把俩孩子就这么丢屋里? “可是我们和朋友约好了……” “那就去解释清楚我们要回京都,哦当然你们死犟着要留下我也没意见,一个星期以内,钱给你们留够,你们管好自己。” 俩姐妹在那儿嘀咕了一会儿,就说她们留下——真一为她们的决定僵了一会儿,抹了把脸打开了自己的抽屉,数了数现金分成了几份,七天的伙食费,出去玩的零花钱,还有应急用的一张卡(上面有他的电话号码),各自分好,免得小孩子们一个管不住手后面几天只能喝西北风。 然后开了工坊,给她们做了一点防身用的东西,临离开的时候也给危险地带上好了锁免得她们误入,也象征性地约法三章。 别进房间,注意安全,有困难打电话。 背着筒包站在门口,感受到背后来送别的小女孩们,真一恍然被针扎成刺猬一般的不自在,也未听及她们的道别,门砰的一声关上,随即从外面库房里掏出了自行车。 『既然不用带包袱,那么行程就稍微放缓一些吧——也顺便评估一下自己的体力,五天从东京骑回京都。』 真一如此做着一时兴起的计划,一边回忆着以往坐车时的路线,一边走进了便利店买了今天路上的干粮。 了罢,又不自觉地转回了宅子,爬上屋檐打算悄悄地瞄了一眼至少要独自度过一个星期的俩小孩。 真这么做了之后他又马上蹿回自己的自行车上,怒蹬脚踏,风驰电掣地冲向了远方,心里怒吼:丫的,自生自灭吧!!!! 她们什么都没有做,没有任何应该被指责的地方。 但是即使是这样,难以言喻的心火也亦然会灼烧此身。 或许该说这就是在傲娇吧。 * 真一在禅院的存在感没那么高,即使他揍过除了家主和直哉之外的每一个术师和护卫队员(毕竟是正常切磋),硬要说他有什么鲜明的记忆点,大概是在一众糙老爷们儿中,他的清瘦和脸蛋陡然出众了起来。 其他没什么很突出的,术式并不惊艳,实力很强,但也强的普通。其他性子烂的地方么,大家都一样烂,有什么差别? 回到主宅后自然要换上那身传统的行头,男式和服,暗绿山纹羽织,以及无甚花样的袴。 十五岁的少年身姿挺拔,遥望亦有青松之姿,不可不谓之风度翩翩。 『当然,要是不在年关这个时候讨论男女之事就好了。』 真一表面笑呵呵地应承着禅院族人的往来,一边在心里怒嚎。 『老子不需要女人!!!男人也不需要!!!』
第20章 真一君进化中(十五) 禅院的庭院,比起真一在东京郊区买下的住宅大了不知多少倍,我在守岁完毕的会场工作结束以后,才得以取一挑灯笼步上回憩所的路。 那个地方,有一座桥,我在那里看到了真一,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呆着,这时候脸上总会露出一种平日里很少见过的温和,明明是冷色调的雪夜,却总能看出一种落日余晖般的温馨感。 忽然之间那色调融入了雪夜,他转过头来似乎发现了驻足许久的我,我出声问候,他轻轻回应了一声便不再搭理我。 照理说,这时候我只要礼数周全道声告别就可以退下了,但是…… “三日一早就回东京那边去吧,管事那边我会通知好。” 这句话是他看着我说的,随即转过身走到桥面上把手揣进了袖子里,与我擦肩而过走向了他住所的反方向。 “夜深露重,早些回房吧,真一少爷。” “闭嘴,不用管我。”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说来,那孩子现在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 说是新年,但也并非所有人的假期,总要借着好意象的由头去做一些这个时候不显突兀的事,今年这个任务落在了真一身上,由他带队去拜访五条家,各项缘由也很充分,伸手不打笑脸人啦,真一是五条的学弟啦,年轻人之间肯定更谈得来啦,真一亲超优秀啦。 真一只恶意满满的想,直哉也很优秀哦,让下一代家主亲自去拜访不更妙哉吗。 说到底还是为了那个有着十种影法术的孩子,家主语重心长地将“试着拉拢”的任务交给了下一代最优秀的工具人真一。 『人卖都卖了,这时候在这里贪心个什么劲。』 不过看家主也吩咐的态度也很敷衍,真一想着自己也就敷衍一下吧, 拜访,赠礼,剩下的倒也不能指望死对头家要如何宾至如归的招待,寒暄一时年轻人就不耐烦地直奔主题。 “悟先生今天不在吗?” “少爷今日自有安排。” 五条悟不在五条家,现在和十影一起不知道呆在哪里——这是真一通过五条家的言语之中推断出来的,也只打算用这一条敷衍家主交代的任务。 新年第一日就是这般,第二日的时间大部分耗在了家族内部的演武会,名义上是家族内部的咒术交流,实则又是『炳』术师集团内部的排名战——顺带,直哉不参加,理由是只有弱者才会抱团。 真一,嘴角抽搐。 他倾向一个人出任务的原因是怕被烂人背刺,但实际也不吝于组队时推队友去肉坦,毕竟有时合理的配合能够取长补短提高效率。 『就是说这里的人都是无差别的弱者么——不过,我确实是弱者就是了。』 『因此总要勉强搏力。』 『但是否是强大就可以漠视一切,我很难说,因为我可不是强者,年岁的经验告诉我的只有,如果学那种做法,迟早要被人背后一刀。』 瞧瞧,暴脾气如禅院甚一禅院扇已经对直哉亮刀了,不嫌事大的家主还很没诚心地口头教育着,哎怎么能这么说呢,给你堂兄伯伯留些面子,他们再弱也是长辈。 真一:家主,你这煽风点火的技术也是炉火纯青。 家主还很多事的问了一句:哟,真一你不生气啊? “我是挺弱的,生什么气。” 哦,当然,挑衅到他面前的另说,人弱归弱该有的脾气还得有,既然管不住自己那就要做好承担别人怒火的准备。 『我很弱你就可以踩我一脚吗?』 『那么我会告诉你你有多弱,那么我又该踩多重呀?』 现年禅院术师集团『炳』成员共计12名,刨除首席直哉不参与,余下十一人将通过战斗确定自己在这个术师集团的地位,演武会不禁用术式,因此生死由命,胜负取决于哪一方率先失去战斗能力。 真一是个过于有分寸的,只要不哔哔赖赖些他听着烦的,他还是能周旋一二再让其落败——实力允许,心情亦允许。 但凡心情不好的话,就是从卸下关节到打断腿的跨度差距叭,在此点名某渣爹。 虽说术式各有千秋,但单兵作战的能力仍然被看中,这是强大最直观的体现,没有之一。 真一是咒具使,诸武精通不仅在于行,更在于意——与同术式的拥有者相比,他的优势在于对已知咒具的透彻理解,也就是说只要是他能够理解的咒具原型的术式构成,他就能凭借自己构筑出同款。 真一能做出的咒具绝非仅附着有咒力的武器,这是他苦苦钻研所得善果。 比起只会让刀突然长出来出其不意的禅院扇不知道强上多少。 虽然有优点,但也并非无懈可击,就比如这一次演武会,他最后和禅院甚一战斗时,只是交手数十回合便主动认输。 哐哐天上拳砸得人心慌,虽然真一自认有破解的方法,但他还不打算这个时候就用那些阴招——比如巴豆那啥的嘛,容易得罪人还是不要用的好。 而且出其不意的招可不能对见过的人用第二次。 经此一役,他取得了第三席的位置,禅院扇恨铁不成钢地吼你怎么能认输呢!!!你平常死不回头的犟脾气呢!!! 直哉倒是嘲笑了一番,小男孩还是那么保守放不开啊,你倒是再撑会儿让他看看惨样啊。 真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此时,他正眼馋地看着禅院甚一那一身腱子肉,非常酸地问着,甚一哥是怎么练出来的。 年轻一代老大哥看着他那瘦瘦弱弱的身板,再看看真一老爹禅院扇,拍拍堂弟肩膀,啥也不说。 『这基因就这样,你没戏。』 真一:不对!我肯定能再壮实一点! 他想拥有徒手撕咒灵的肌肉哇!!! 少年心性如此咆哮。 * 第三日是预计回程的日子,真一先是打包把老妈安排回东京了,才慢悠悠地去和窗汇合开启新年第一单。 这是离开这里的“正途”,找到无法拒绝的借口就能离开这个并不想一直呆着的地方。 你要说堂兄弟友善吧,那也只是浮于表象,之所以现在的态度不恶劣到某种程度,是因为他在他们心里不再是弱者,不再是非人——但是真一时刻铭记“自己是弱者”这一条,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办法遗忘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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