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也太狠了吧,让女人去应付三级?真看不出来啊。” 来人不用看都知道是直哉。毕竟真一喜静,如无要事,禅院多数人是不会来赚一波他的恶感的,但直哉可没这顾忌——禅院以后都是他的,他想去哪儿去哪儿。他就是这种心态。 “老早不就在说讨厌妹妹吗?要不换成二级的咒灵群,保证连渣都不给她剩。” 真一:啧,渣滓。 嘴里啧声,真一却也不咸不淡地反驳:“那倒请直哉少爷先行做个榜样,把您头上那几个哥哥处理了怎么样?” 恨不得碍眼的人从他们自己的世界中消失,这对谁来说都是一样,只是从来不不做的原因,道德标杆是一部分,而他人的憎怨、嫉妒也会成为咒力是另一部分。 但这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最真实的理由不过是轻蔑与傲慢。 “呵,要不是老爷子护着,就那群废物能活到今天?但是真希和真依可不一样吧,女人不是你动动手指就能拿捏她们了。”他做了一个捏什么的手势。 “这不正拿捏着吗?”真一弹了弹手指。 “这叫拿捏?”他嘲笑道,状似亲密地勾搭上了真一的肩膀,“正好你上次以下犯上我还没罚你,不如这次正好我来教教你什么叫拿捏。” 『恶心死了。』 “那就见识一下吧,”哪怕心里已将人施过千般酷刑,脸皮功夫也能支持他做出一副温和的表情,“哦对了,叫个人来看着。” 一指指向真依,行至门口便叫门口的护卫进去看着,居然还得了直哉一句:没想到你会在乎她。 真一的回应是白了他一眼,并未做任何分辩,毕竟这个问题他无法给出答案。 否认可以是欲盖弥彰,若确有其事,就又是被使劲戳软肋,甚至一个不小心这软肋就给无视分寸的巨婴戳断了。 『变得坚强些吧。』 * 本来咒灵训练场这边,往来者极少。 毕竟即使是在被成为咒术御三家的禅院,能成为咒术师的人也终究是少数。 但除此之外—— 躯俱留,炳。 无天赋者,顶级术师。 其中间也夹杂着大量不上不下的禅院术师,有尚未成长不知天资的孩子,也有蹉跎数年仍不得进益的成人。 于禅院而言,都是闲人。 闲人嘛,自然每天到处晃悠,哪儿有热闹看往哪儿凑,就算这是个危险的地方。 “哟,是哪家女孩儿啊,犯什么错误了?” “扇大人家的女儿吧,和真一大人长得挺像的。” “这个咒灵是几级啊?” “喂,要来赌一赌她还能撑多久吗?” 看台上渐渐来了些零零散散的人,看台下自然只是供人娱乐的玩物—— 非术师者非人,女性只是附庸。 所有人都看着她,试图以此取乐,试图让她反抗得更精彩一些为他们献上更戏谑的剧目。 血是一针兴奋剂。 于看客,于咒灵。 真依咬紧牙关,害怕得几乎要哭出来。 『没有人会来救她。』 『若她就此死去……』 『可我不想死。』 眼泪终于还是没憋住,流进了伤口,抽痛了血肉…… 咒灵开始玩弄她了。 和上一次一样,贴得是那样的近。 唯一不同的是,武器仍紧紧地握在手心。 将咒力附着上去。 用最后的力气,把这个虚胀的恶心玩意儿,用刀一割到底—— “西内!!!” 实际上只是四级的话,是被称作只要有咒力谁都能祓除的等级,但是真依一开始一直在躲——以至于一开始就浪费了许多体力。 她脱力地跪坐在地上,向前匍匐,喉咙里一阵阵恶心,身上一阵阵火辣。 但看热闹的人并没有就此离开的意思,甚至还有人说,要是再来个咒灵就好了。 但谁都没有付诸行动,毕竟他们可没这个权限去咒灵室提一个出来,渐渐地,意识到没什么热闹的人离开了——下去玩她?虽然女人对他们来说是下人,但是那两位大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一切都结束以后,真一才姗姗来迟,看见门卫已经回到了门口,用眼神询问情况如何? “真依已经结束战斗了。” “是吗,不算意外。” 『要是这么久了连四级都做不掉,我不干得了。』 随即走入场中,他微皱眉,将咒力凝聚在眼部,果然看到了些微弱而驳杂的咒力。 有人来过,不止五个。 直接翻栏杆下去来到真依面前,真一蹲下去看她,她倔强而怨恨地看了他一眼就把头扭到了一边。 『比想象中狼狈,还受了点伤,得先把伤口上咒力的附着消除。』 真一打算直接抬手做的时候,手被真依拍开了。 他陡然有些恼怒,却也不至于发作。 “生气了?” 真依不理他。 “伤口上的咒力不处理的话会烂掉,别动。” 就算不再反抗,真一也逃不过她目光里的埋怨,两双眼睛对上之后,又迅速的分开,不知道各自是什么心思。 『做的不错,要这么夸奖一下她吗?』 『得了吧,四级都能让她受伤。』 “你。”他点了现在装模作样站在门口的门卫,没有给人一个眼神,“私放闲杂人等进入训练场,自己去领罚。” 走在回去的路上,真依落后他几步,真一回头去看的时候她仍然是一副晦暗不明的表情,颓丧而无力。 “真依。” 他觉得他还是说点什么好了。 “做得不错,辛苦了。”
第30章 真一沉默中(四) 言语具备力量。 即使只是客套话的“辛苦了”,偶尔也是能安慰到人的。 但于真依而言可能不会太一样。 情感于她,纠缠细腻。 敷衍的话虽聊胜于无,但也只如耳边风一般不会留下分毫。 * 训练不可能占到人的所有时间。 咒术之外,术师也是需要生活的。 若把真依留在禅院,那他不在的时候她随时有可能被人叫去做杂务,被其他人呼来喝去——即使有家主的特许。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真一询问了真依的想法: “要搬出去吗,这样就不用做杂务了。” “怎么突然——你想要搬出去自己搬出去不就好了?” “是我认为你这样做更好。”虽然真一也常常因为任务不在主家,但他实际上暂时还没有分家出去的打算。 反观真依,比之在躯俱留部队里磋磨体术的真希,作为现在禅院唯一一个学习咒术的女孩,她更加的招风。 但她并非由于拥有才能才被许以如此殊荣,她无法在那些平庸恶意的包围中保护好自己。 『莫要成为折花。』 这是很难,很少,几乎没有的温柔。 真一没有强求,因此这个建议被暂且搁置,只是作为相应的举措,一些等级偏低的任务他会带上真依。 这一次倒不是为了特地教学……只是单纯的觉得那地方不适合女的待,能不待最好,不行也别久待。 一级及以下,真一拥有控场保护人的能力,是以还是把人带在自己身边安心,顺带还能学一学辅助监督的工作。 真一把后面的计划安排得明明白白,虽然真依总会回几句嘴,但无法否认的是,比起姐姐她确实要听话得多,真一说什么她做什么。 累到喉咙里都是腥味的体力训练,每次都被拉上去咒灵现场奔波,每天都几乎消耗光她咒力的“积攒”——拳头大小的玻璃瓶里,那些形状奇怪的颗粒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堆到顶。 能够怨恨,能够难过的时间,只有一个人在被窝里,把自己裹作一个茧,空气稀薄,窒息感欲加增长。 如此辛苦能不能得到回报,现在未曾可知,但是身体确实十足地疲劳,仅仅只是委屈了那么会儿,就不知不觉中睡去了。 梦是美梦。 她还没有放开她的手。 她们两个人在一起,大哥也不可怕。 * 真依第一次收获成果是在十四岁,她独自一人,一把手持左轮,祓除了一只三级咒灵,正式踏入职业咒术师的门坎。 真希却彻底地离家出走,暂时不知去向。 走之前,她倒是来找过真一,真依没有出现,隔着一扇门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她想寻求真一的指导,真一以她不是术师为由拒绝了,真希固执地说她会成为术师,大声说,她能证明。 “展示你怎么用体术配合咒具进行祓除吗?那大可不必,因为这并不会改变我的态度。” “没有术式就无法称之为术师,你无法改变你的天赋。” 躯俱留部队训练她,但亦欺凌她,能进步,但在她这边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孤立无援,难更有进益。 真一曾认真地教过她体术,即使与咒术师不相干,但她确确实实地从大哥那里得到过有益于自己的东西。 他还在教真依,明明和其他人不一样…… 『到底还是看不起我。』 姐姐就这样愤然离去。 “吊车尾就是吊车尾。” 妹妹在门后如此嘲讽。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哥哥还在前面泼冷水。 “禅院没有人愿意推举你评级,我作为直系教学者因为规则也做不到推举你。要获得三级的评级,现在比较稳妥的方式就是去咒术高专结识人脉得到晋升。” 将近她们十五岁生日时,真一将她的前路摆在了她的面前,并明确地告诉她,拿到三级的评级,他能和家主交差就行。 唯一要坚持的修行就是“积攒”,这只能算是一个忠告,而非强求。 “往好处想,真希有变强,你也有进步,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唔——还是给你点奖励吧,想要什么?啊,和生日是分开的,你可以多想一个。” “随便吧。”她很无所谓道。 若是不知晓双生咒缚的含义,说不定她就请求大哥教教真希了呢。 如果她不变强,真希就只能原地踏步。 但是两年了。 真希有走多远,她有走多远,大哥有走多远,她看得太清楚了。 明明和大哥有着一样的术式,但是大哥这个年纪能做到的,她都没做到。 祓除一级,咒骸术,咒具复刻,还有术式逆转,甚至反转术式。 都追不上。 两年的积攒是两个拳头大小的玻璃瓶子,里面有着越来越细致的不规则颗粒,按大哥的说法,等学会术式逆转之后就会派上用场,也只让她平时用一个荷包携带一部分。作为后备咒力以弥补上限的不足,但她顺转都很吃力了,还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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