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展开巨大的翼,挺拔的神官整个身躯都沐浴在那耀眼无瑕的光泽里,无论现在是谁操控着那个年轻的身体,这一幕都具备让人震撼的完美。 他早已习惯他人为自己前赴后继地牺牲,却是在马哈德也离开自己时,才突然开始真正地为过去感觉到了悲伤。 白龙已经在凝聚力量,ATEM无望地闭上眼睛。 十二 “SETO,你听得见吗?你真的忘记了寄宿在你心中的希望了吗?你忘了要保护这个国家的使命了吗?你想继续以被关在心灵牢狱中的王的身份而活吗?”(注2) 他说着一些让自己感到好笑的话,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是不想放弃么?虽然演戏一向是每个当权者的必修课,但他真的不确定自己那一副痛心疾首的口气中到底含着多少真情。 自言自语是大家共有的权力——是的,真的没有人在听。 SETO感觉到自己被包围在浓稠黑暗中。 那种感觉并不坏,危机四伏,但一切可知与未知却又都披着寂静的外衣。 身为千年神器的神官,他和马哈德一样能够感受到神器中血腥绝望的情感,只不过身在这样的位置,天天拿这些情感折磨自己其实没什么必要。 路总是要走的,而且黑暗也不会因良心的自我拷问而停止扩张的脚步。 那七日,痛苦弥漫全身。 尽管事先就已经得知并服下解药,可毒素和解药在身体内的反应依然让每一寸肌肤每一根血管都如同被仇与恨洗礼过。 是的,他的确在被仇与恨洗礼。 绝望让人坚强。 年少时的理想,智慧和渴求…… 流离失所,顾自坚强,深夜的少女,盗贼点燃的火,母亲最后的呼喊。 死亡与恐惧被布施,他在那里面匍匐挣扎,最后终于可以自若地行走,失败远离他,但何日将会降临明日的荣光? 他想他的人生并不是为了残痕断壁,荒草蛛网。 那个早慧的少年驭马飞驰于18王朝的土地上,星子璀璨也难留于他猎猎飞扬的发际。 伸开双臂一路向前,就连底比斯的先王都惊诧于这个偏远村庄长大的少年身体里那足够惊艳世间的才华。 艾西斯给自己的解药,那个在外人眼里永远端庄矜持的女神官,在早已预料到马哈德死亡的前提下能够用肯定的语气对自己深爱的人说:“最后的胜利属于你。” 她对自己淡淡微笑,用无言阐述落寞。 每一个千年神器的拥有者都在被无言的痛苦折磨。 她说你可以选择不喝那杯酒,没有人能指责你什么。 “陛下会失望。” “陛下的胸襟,海纳百川。”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喝那杯酒的时候心里会充斥着久违的虔诚。 但是后来,他确定他得和某些感情永别了。 许是豪赌的因子流淌在血液里,刻意在JONOUCHI面前把酒汁滴到地面上,他突然任性地想看看那个人的反应。 艾西斯说,神明和恶魔比我们更了解如何去拯救这片土地。 恶魔与神明同行,那只是两个相对世界不同的统治观念而已。 对于阿克那丁,他第一次产生这样复杂的感情。 那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自己少数敬仰认同的前辈,一个连对待罪犯都充满仁慈的尊者,如果他对自己的培育只是因为血缘…… 母亲的守口如瓶,她是个温柔美丽的女子,笑起来像绿洲朦胧雾气里盛开的花朵。 是因为血液里满盈的骄傲与责任么? “你的父亲,已经光荣地战死沙场。” 那是至死都未曾开口的秘密,他再也分辨不出这里边的爱与怨恨到底纠葛有多深。 有谁真正不渴求父母的爱? 孩童总是无辜的。 他那几日就躺在采石场神庙的地下密室里,痛苦中不断闪现的回忆片段像破碎的蝴蝶翅膀。 艾西斯会过来,也只有她知道自己的死活。 她会告诉自己外面发生的一切,包括皇宫势力的隐秘分化,或者他居所悄然进行的暗杀。 效忠于国王并一直潜伏自己身边的无聊人士失踪了,但自己的心腹也逐一被发现惨死郊外或者神经错乱。 势均力敌的局面少不了艾西斯的协助,这一点他想他算是欠下人情了。 不同势力暗波汹涌,JONOUCHI在他离开的第二天来到艾西斯的神庙,现在安然无恙。 “听话的人活得长。”女神官笑得很漂亮。 她只能为SETO配置解药,而对于减缓痛苦的麻药,则有些诧异地看到SETO拿出了曼德拉草,混合人血与其他草药喝下。 “你的花园居然能够播下这样的种子,看来你的人缘已经好到连死人都眷顾的地步了。” “我的母亲,来自阿米特城。” 那些人形的根部在被碾碎时,艾西斯觉得心脏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地冰冷掉。 SETO的眼神也在一点一点地冰冷掉。 向四面八方绵延的青草地上,她一身素白,仿若继承了哈托尔的绝世风采。 哈托尔沾满鲜血的双手就此停步。 可是母亲,有些路一旦踏上,就是义无反顾的。 “阿玛尔纳,命运的门你可以选择不推开。”艾西斯说, “但是最终的胜利会属于你。” 她对马哈德也说过这样的话。 可SETO分辨得出什么是谎言。 如果失败,他就把失败鄙视回去。 所以他从未曾失败。 但他也总在每一次胜利后更了解胜利。 KISARA…… 往生往世的铭刻。 那个他年少时期救下的少女为自己埋下了光。 温柔的心,坚定的灵魂。 银色头发下清秀的面容,少女永远会用一种温和恬静的方式去微笑。 彼此用最温柔的蓝色相互凝视,那在棕榈树与黄金台阶的古老庭院中是怎样一种连神话都难以描述的美丽。 空气中有莲花圣洁的芬芳。 谁能看得出她已经在沙漠里独自歌唱了七年? 她说那一整个苍穹我可以给你点燃也可以为你碎裂。 因为在这个年代,传说也不过如此。 父亲? 或许真的是很让自己向往的人。 可是他为了埃及,已经战死沙场,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 而我也不是一个容器。 他并不想被任何人操纵着实现理想,哪怕那一切真的很诱人。 哪怕制造这一切的人曾经让他真真正正地钦佩过。 一念之间的万丈深渊。 何况那一切甚至换不回一个人的生命,换不回一个又一个人的生命。 所有贯彻胸腔的痛楚,白龙石板高高耸立,灵魂画面定格。 他蓝色眼睛里划过的无数道剧烈的流星。 失败从来不敢来打扰他,失败都恐惧被他鄙视回去。 这样高傲的人,束缚他?好像是很讽刺的自取灭亡。 那些黑暗中的呼喊反复回荡。 依伟大的太阳神拉之名,赐我召唤的力量。 我在此询问。 世上和王相称的灵魂啊,你们的灵魂现在何处!是何人! 在此将和王相称的灵魂。 献给至高无上的神。 祈求给予我等神威。 神明啊,请倾听我们的呼唤。 请把你的无上荣耀, 在我们的面前展现出英姿吧!(注3) 统领神明的人,若你是真正的强者…… 白色的龙出现。 艾西斯说,仅仅是光还不够。 他在心灵的枷锁中挣扎着站起来。那条路越走越孤独。 除了光,谁干净而关切的眼神可以代替血海深仇?他除了埋下光,还曾经种下过什么? SETO扬起了笑,冷冰冰的。 那个声音在回应他:我们才是神! 光芒出现。 ATEM睁开眼睛的时候,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出现,那个人已然胜利。 他看到白龙正一点点变为光尘进入SETO的身体里。 那么强大的精灵,此时此刻却连自己都感受到了她寂寞而深沉的温柔。 白龙的守护,马哈德的信念,那些执着并不是千年神器所能操控的,他们是属于灵魂属于心的精灵,只为主人的意志义无反顾。 阿克那丁在光中彻底消亡,SETO好像从一场噩梦中匆匆苏醒过来般努力睁开了眼睛,唇边有轻轻收回的冷笑。 冷冽而璀璨,有最光华的生命甘愿为一颗高贵的心成为祭品。 在那一片深深的蓝色里,他终于,为了某种信仰,彻底地,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话语略微僵硬,却也只能强迫自己镇定。 那些曾经出现于生命中的人们和曾经属于他们的故事……时间会证明我的心。 ATEM一直盯着SETO,他总觉得那双蓝洌的美丽眼睛应该流出眼泪。 一个人怎能这般冷血。 “陛下,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光荣地战死沙场。” 这样么,我能理解为,这是你忠诚的宣言么? 可惜了,那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一整片冷冰冰的荒芜。 (注1)资料引用自亡灵书,后续文里有些词句也是亡灵书的化用,因为我原稿找不到了,时间又过去太久,所以可能会有漏标,这里先说句抱歉(应该没怎么漏掉,找了一遍,想得起来的都标了) (注2)(注3)资料引用自TV,选了我比较喜欢的一版翻译,当初觉得很中二,还吐槽过,现在看看好像也还行,果然心态是会随着时间改变的 KISARA部分,我中学时候写过一篇她相关的短文,这里有几句景物描写用了那篇文里的,因为那篇短文已经找不到了,我也没法具体标出是哪几句,再次抱歉 另外关于阿米特城,想顺带提下那个神话以及一些相关内容: RA让HATHOR女神屠戮人类,女神做得很成功,而后RA做了个让人费解的行为,就是停止女神的继续杀戮。他派信使们去阿布城(也叫象城)为他带回许多名叫TATAA的水果,也有人认为那就是曼德拉草。他们把曼德拉草交给□□女神SEKTI,她将其碾碎拌以人血放入啤酒中。共制造了七千罐这样的啤酒,倒入草地上,HATHOR来的时候看到,便喝了起来,然后醉倒,就不再注意人类。RA迎接她的时候称她为”阿米特(AMIT)”,也就是”美人”的意思。从那时起,”阿米特城一直出美女”,这座城位于尼罗河三角洲西面,靠近马瑞提斯(MAREOTIS)湖。RA还下令以后他的祭奠他的庆典上都得做这种”催眠酒”,而且RA有几个女仆就做几罐。参加这些庆典的人都大量饮酒,再加上有”美人”(以美丽容貌来代表HATHOR的女祭司)相伴,结果这些庆典往往=口=…… 曼德拉草:花语:恐怖。有传说认为曼德拉草具有邪恶的生命,种子是地下的死去人创造的。有毒,并含有很多致幻成分,本身有很强的麻醉作用,貌似作为春药也颇有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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