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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离开之后呢？”比利轻声问道。 1号没有听清楚：“什么？” “我问，我们离开后会怎样呢？”比利从1号这里了解了很多，但也有很多没有了解的，也许是因为1号觉得那些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最基本的，也是最根本的很多东西，她其实没有对比利说。 比如说比利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是暴露在所有人视线中的。 这一点1号觉得属于常识，谁会没事跟人说什么：“我告诉你，1+1=2。” 这多奇怪啊。 而比利就是完全没有想到了，按理来说，他作为一位敏锐的超级英雄，真的被所有人看到的话，他是会有一种被窥视感的，可是他在这个直播间里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除了女鬼出现的时候，会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其余的时候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不然他也不会那样大咧咧的跟1号说什么自己会魔法，还展现什么变朵小花出来的本事。 毕竟这事要是被蝙蝠侠知道了，检讨那都是最基本的，而且怎么也得万字打底。 也许以为比利这样问是想要转攻为守了，6号带着几分憧憬的说道：“如果我们能够成功出去，以后就彻底安全了。” “那这里以后还会有人进来吗？” 这话一出，三个人立刻明白了比利真正想要问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什么转攻为守绝对是不存在的是吗，6号加入的时间还短，受不了这个大起大落，之前其积压的情绪，仿佛在这一刻突然一次性爆发了：“以后当然还会有人被抓进来，这是根本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你有必要明知故问吗？！” 他说完之后，蹲下身抱头痛哭起来：“死了，都死了，总还会有人继续死，我的父亲死了，我的姐姐死了，我的弟弟也死了，死了！死了！！全都死了！！！” 这直白、尖锐又悲愤难当的宣泄，让比利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曾经他们去救援的时候，还有人因为他们来的晚了，让他们赔偿经济以及精神损失呢。那样的情况虽然挺气人的，但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可是这种夹杂着生命的宣泄，每每都让他无言。 哪怕这份宣泄根本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但哪个超级英雄面对这样的情景，不会在心中默念一句：这是我的错。 比利静待对方宣泄完，然后石破天惊的来了一句：“如果我们杀了女鬼，以后是不是就不会有人被抓进来了？” 三个人呆呆地看着比利，在某些小怪一堆的直播间，小怪这次被杀死了，下次有人被抓进去，会发现那些小怪还在。 至于大BOSS如果被杀死了，听说种花家那边有个BOSS被杀死之后，那个直播间也随之关闭了，还有什么被感化后关闭的直播间。 所以杀死女鬼后，这个直播间确实会关闭，可问题在于：“我们怎么可能杀得了她呢？” 直播间外的观众也是这样想的，是啊，他们怎么可能杀死的了女鬼呢。 别管是种花家还是大英那边，虽然说都有杀死过直播间BOSS的战绩，但也都只有那么一两个，属于不可复制的奇迹。 首先，他们用的武器就属于“祖上传下来”的，而且是那种数量非常稀少的存在，本就少的武器，加上你根本不知道直播间会选择谁，这武器有简直跟没有差不多。 而且你看看那些国家的历史书，再看看他们自己的，他们自己这只有新物件，至于“祖上传下来”的，也许可以从移民那里找一找？ 但先不说找不找得到，找到了也不知道装备给谁啊，毕竟你都不知道有谁会被抓进去，你给人装备上了，但是那人根本进不去，这有什么用处。 至于感化什么的，他们比较擅长物理感化，或者金钱感化，你看这种感化方式对那些鬼啊怪啊的有用吗？ 大多数人对于比利的说法是半点不信的，但是隐约猜出了对方身份的某些人，就有些眼睛亮晶晶了。 如果他能够帮忙解决女鬼，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甚至如果他能够跟女鬼同归于尽，那就更好了，是的，比起对方顺利解决女鬼，政府部门的相关人员反而更希望两者同归于尽。 原因也很简单，首先就是对方要是活下来了，他出了直播间会去哪啊？ 直接回到自己的世界还好，要是直接来到了他们的世界，一个能够轻松解决女鬼的存在，对他们而言跟女鬼有什么区别。 女鬼人家还只是在直播间里杀死被直播间选中的人，他可就直接跟所有人面对面了。 至于你说那是超级英雄，肯定不会做坏事，超级英雄黑化的漫画你是眼瞎了没看见吗。 而且谁知道比利的到来是意外，还是别有预谋啊，这万一是直播间搞出来的后续阴谋呢？ 很讽刺的一点在于，不知道对方是超级英雄，而且不相信对方有杀死女鬼实力的大多数人，在真心实意的为比利他们担忧，希冀着他们可以活下来。 相信对方可能是超级英雄，并且拥有杀死女鬼实力的人，反而希望比利可以死去。 要是比利知道的话，他半点不会失望或者意外，他只会觉得你的政/府，我的政/府，好像都一样。宽宽的肩膀，大大的脑袋，里面空荡荡。
第15章 成长的1号 三个人里面，就算是最早跟在比利身后的1号，其实对于比利的“杀死女鬼论”，都只能说是半信半疑，就不用不说其余两个人了。 但是不信任并不妨碍他们跟着比利，哪怕对方疑似要去“主动送死”，但至少对方现在都还活的好好的啊。 至于以后的事情，谁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有以后啊，想的少点，说不定活的更久。 比利不是看不出他们的不信任，就算是那些知道他们是超级英雄，知道他们是怎样强大的超级英雄的人，有些时候都会不信任他们，更何况是1号他们呢。 比利也没有再说什么保证的话，说的永远比不上做的，实际行动才是最有说服力的话语。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刚，他说完“杀死女鬼”之后，他的力量好像又恢复了一些，虽然依旧达不到能够喊出“沙赞”的程度，但至少打不过女鬼的话，他可以迅速带着其余三个人逃跑，或者给他们搞一个足够罩着他们平安活过接下来几天的保护罩。 不过这两者只能二选一，因为力量实在有限。 这也是为什么比利还要继续带着他们前进，而不是留下一个防护罩罩住他们。 1号看了看4号，同为女性她们似乎是更有话可聊的，但是4号现在摆明了一副什么都不想聊的模样，至于6号就更别提了，对方还沉浸在宣泄后的呆滞状态中呢。 最后兜兜转转，他们的人数增加了，但是好像又没有增加呢。 1号磨磨蹭蹭的走到比利身边，她看着面前的小少年：“我们真的要去杀死女鬼吗？” 这话只是从嘴里说出来，1号都有种自己可能已经疯了的感觉。 比利觉得自己有必要更正一下：“不是我们，是我，别害怕，不用你们动手的。” 1号害怕的是这个吗，她都不知道比利这是真傻还是装傻：“你、你，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发现根本没有办法杀死女鬼，那么……” “那么就继续想办法！”比利斩钉截铁道，虽然他不像蝙蝠侠那样计划从A1、2、3排到了AaAa1、2、3，但是在超级英雄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二字。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比利现在的眼神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少年了，又好像还是那个少年：“我知道无论我现在说什么，你可能都无法相信，但有一句话我想你还是可以相信的，我一定会死在你前面，你们所有人前面。” 1号怔怔的望着比利，这是最开始对方跟自己说过的话，而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怎么想的呢，那个时候的自己跟在比利身边，图的难道是让对方死在自己前面吗。 她当时想的明明就是，就算要死，自己也要死在对方前面。 现在还没有死，甚至生死危机都没有见到，怎么就控制不住心生怯懦了呢，明明她该是所有人中最不为比利这个决定感到惊讶的人，毕竟比利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他不是，那么此刻自己不该是1号，自己明明应该是7号才对。 自己因为这份勇敢与善良得到了救赎，怎么现在反而开始质疑，比利因为这份勇敢善良做出的决定了呢？ 1号眼睛中的犹豫逐渐消失了，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说要“死在比利前面”的女孩，不过与那个时候说话说的颤颤巍巍的自己不同，现在的她看起来坚定勇敢多了。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比利没有拒绝，他很是认真的想了想：“帮我安抚好他们吧。”谁能说这不是一种帮助呢。 1号认真的点了点头：“好！” 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四处看了看，看起来好像有种莫名的羞窘。 比利：？？？ 1号：啊啊啊啊啊啊，感觉好中二好奇怪啊，而且还被所有人看到了呢，社死.jpg 直播间外1号的亲朋好友们看着之前的1号，感觉真的又骄傲又陌生，只觉得对方成长的速度简直快到都要让他们认不出来了，就是那种怀疑对方是不是被人掉包了的感觉。但是现在嘛，嗯，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1号没错了。 看完了自己熟悉的人，再看向让自己熟悉的人迅速成长的比利，感激中带着点复杂的纠结。 人都是自私的，如果你要问一个人，你是希望你最爱的人平平安安活下来，还是希望为了一些你根本不认识的人，让你最爱的人去做最危险的事情，道德感要求他们选择后者，可实际上绝大多数人更希望选择前者。 那是他们最爱的人啊。 大公无私值得赞扬，但一定要因此接受自己最在意的人可能要出事，绝大多数人是无法接受的。 他们没有什么坏心思，他们也不是想要害人，只是救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么为什么不好好保护好现在能够保护好的人，而是非要为了那几乎没有可能的成功去冒险呢。 他们并不会因此怨恨比利，只是难免有一丝纠结。 1号很好的完成了比利交给她的任务，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出发前往6号说的那颗大树。 一路上虽然不存在什么欢声笑语，但气氛明显比昨天晚上好了很多，这已经是第四天了。 7天的时间还没有走到一半，不算比利的话，人已经死了一半了。 看看现在的幸存者，看起来都是最不像幸存者的存在——比利跟6号，他们两个按理来说应该是最先死的存在，1号跟4号，作为女性，可是被专家判定为死亡率远远高于男性的存在。 但是现在他们都还活着，反而是那些看起来存活率更高的，现在都已经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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