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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梦中心境仍在，你怎么想？”他想问他，随君一梦七十载，可有一遭是真心？但是他不能那么狠，那么直接的逼问青玄，自己的心会痛。 “我不知道！”青玄彻底失了控，猛哭着，又挣开束缚，主动抱上贺玄的腰，钻进贺玄的怀，如梦中初见时一般，他怕他，又要抱他求个安心。 “我知道！”贺玄任由他抱着，脸上似乎散了几百年堆积出来的阴沉，漏出如梦中贺玄一样的傻笑。 这当然是同书中法决所说：黄粱术度梦中人，复醒如初是故人，世人只叹梦境皆虚幻，可知世间多少忧愁暗恨求不得，全在术中消不见，唯留圆满在心间。 二人此番经历，彼此明白了对方的心意，这几日过得如胶似漆，做了些小傻子一样的事：做饭做着嘘寒问暖，吃饭吃着眉目传情，读书读着互表心意，睡觉睡着一夜无梦。 只是青玄现在还是普通人的躯体，这样无忧无虑再过五十年怕是要入了轮回。贺玄如今是一方鬼王，早修出了实体，如果这五十年里出不来一个比他更强的存在，借由因果杀他，他其实是要一直活着的，入不了轮回，两人对这个情况都是心知肚明。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青玄现在还是占这贺玄的命格是有飞升的机缘的，但是却不一定有再成神官因果，所以努力修炼还是可以尽可能延长寿命，陪在贺玄身边的。 这一日，青玄在书房继续看上次没看完的《与命书》，他是真的没有天分，无论怎么看都是故事书，于是把书往地上一扔，气道：“这不就是本故事书？怎么就和修仙论道有关系啦？那著者活该一生不顺遂，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命格，被换命格的人还不知道，以为自己就是这个命，苦苦挣扎一生，白白浪费一生，他害了人，命格又反噬他，不是很公平吗？他怎么还有脸写书把这些事抖出来？” “青玄，你气什么？”贺玄手里也拿了一本书，听他抱怨，想知道缘由。 “我气这偷换人命格的著者！”青玄指着那《与命书》，给他看！现在他心里也不再有负担的同贺玄谈论命格一事，只因他一个凡人，该做的都做了，该还的都还了，他也该回到自己的本性，嫉恶如仇就是嫉恶如仇了！ “我看过那书，一本儿邪书罢了，你莫要生气，从今日起我们练这个！”贺玄淡淡扫了一眼《与命书》，撂下手里的书给青玄看。 青玄看着那书简单的封面上书了直白的四个大字，一霎时脸红了起来，《双修大法》，这本书的著者也不另寻个名字掩饰一下，真不知道该说他是豪情万丈还是寡廉鲜耻。 贺玄见青玄这幅模样，心里顿生了逗他的心思，遂捏诀化了女相，勾起青玄的下巴，淡然一笑：“夫君，我们今日玩个好的，你且看！”贺玄捏诀的手不断变化，那女相也不断变化，有风情万种的，有小家碧玉的，有妖异勾人的，如此世间女子种种模样都在青玄眼前晃了一遍后，贺玄又化一个风姿妖娆的女相，诱道：“夫君钟情哪个？挑一个喜欢的，今日陪你修炼，如何？” 青玄一时目瞪口呆，他往年也喜欢化女相，单纯因为法力会变强，且容易逗贺玄开心，他喜欢看贺玄开心。 如今见贺玄能变换这么多种的女相逗自己，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女相能逗他开心？看了那么多，他心血翻涌早如涛涛江潮一般流遍全身，当真是一种止不住的欢欣雀跃！ 贺玄见青玄呆着不说话，笑意深深又情意绵绵道：“呆子！” 青玄听人说他呆，回过神来，也生了坏心：“娘子，你化相的功力如此深厚，随随便便就如此多个，我怎么能只爱一个，今日，我都想试试！” 于是，二人抱着《双修大法》，修炼去了！
第18章 穷黑水鬼市撞天公 这日来，青玄的修行由于贺玄的加持，有了些许突破，只是手里还少了一件趁手的法器。风师扇到不是不能用，只是因为它不是个辅助修行的法器，于是他想去鬼市淘一淘，看有没有机缘得个法器来助自己的修行更上一层楼。 和贺玄交流后，二人当即开了缩地千里来了鬼市附近。花城鬼市里，处处魂兮飘飘，雾兮蔼蔼。 今日来的正是时候，刚好赶上鬼市新来了一个戏班，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开始开幕唱戏了，鬼市里比往常显得更加热闹，青玄见此，又请求贺玄同他一样画个女相，买了票，一会儿逛完过来再一起看一看，现在都演些什么戏。 青玄化的依旧是风师娘娘的女相，贺玄同他一样，化的是地师明仪的女相，二人好似几百年来从未出过变故的挚友一般，同游同行在鬼市的条条大街上，世上只剩他们两个知道彼此间的孽缘如何深重，彼此对对方的心又何其相似：有一段同样的恨连带着一段同样的爱，两厢交织在一起，如今不再阻止他们相互靠近，真好，回到这样的现实里！ 青玄将风师扇化成一个简单的到不能再普通的扇子，闲庭信步，慢悠悠地在胸前摇着，眼睛望着四周打量，希望能找到合适的法器，于是细心的听着周围小鬼嘈杂的叫卖声，并未留意贺玄的眼睛随着他的目光一起放向四周，不肯离开半分，眸里全是深情难退。 “都来瞧喵～都来看喵～玉脂鬼工球喵～，前尘复旧梦喵～有人想要否？我先祖传下来的喵～如今为了养孩儿才拿出来卖喵～价高者得喵～”一个还未化形的雌性猫妖，身边摆着一堆小猫在篮子里，足下踏着一个玉脂雕刻的鬼工球，那球的层次非常多，迭迭迭迭，分不清到底是多少层，但每一层都雕了细致的山水，的确是鬼斧神工，只是这种东西怎么会在一个落魄至此的猫妖手里？ “这位，额，猫咪姐姐，你这鬼工球前尘复旧梦是何意呀？”青玄从来喜欢猫咪，又看它如此可怜，生了想要帮助的心，就称了姐姐问它。 “此球里里外外共三千层，每一层皆可存下一个人一生的记忆，用的时候只要念个诀就可以将自己一生的记忆储存在里面，等需要时再拿出来，是天公下凡斗人道时用来储存记忆的！”猫小姐的口气可不小！ “哦哦哦，好像没什么用啊！世界上谁会需要把记忆存起来再拿回去呢？一辈子去了便去了，下辈子又是一个新的自我，重新开始，重头再来，何必再忆起前世徒生悲恨呢？”青玄也没怀疑这猫小姐说的是真是假，只是思考这法器确实是个宝物，但是却不适合他的需求，就直言不讳，这东西没用啊，世界上没有修炼法门需要这个用处啊！ “啊！善良的小姐，我先祖于海外之国被人奉为主神，到我这里已是第十代了，如今那一国的人，不再爱戴我们，还要将我们灭族喵，无论是神族还是普通猫类都格杀勿论喵～所以我带着幼子逃来鬼市依靠花城主的庇护保命喵～我与几个孩儿也几天没有进食，如今它们就要病死了，这才忍痛将先祖的宝物拿来卖喵！”这位猫小姐又说了自己的来历，希求青玄能够买下它，换了钱财来救孩儿的命。 “你要多少？”未等青玄开言，贺玄问了价格，非是觉得这东西有用，而是觉得好看，稀奇，他素来喜欢买些稀奇的收起来，不一定哪天就有用了，如《黄粱术》就是这样，如今这个东西很符合他的需求。 “一亿功德吧！这是天公的法宝，他消散的时候交给我们保管，本来是等他再次于人间轮回的时候用的无价之宝！”猫小姐好像不知道一亿功德价值几何一样，漫天要价起来。 “既是天公之物，那必有一天也能回到天公手里，我用那么多钱来买它又没有实际价值做什么呢？”青玄听了价格确定是遇到黑心猫了，想拉了贺玄袖子就走。 岂料贺玄早已捏诀化了纸笔，悬空写了一张借条，上面大笔一挥就是一亿功德，并签上自己的名字与生辰，一手指了个方向，一手拿了借条，递给猫妖：“去极乐坊换成功德，宝物的法决是是什么？” 猫妖先是一愣，心道：这人都不讲价的？早知道再多报一个亿了！后反应过来，赶紧接了那借条，一边磕头一边说法决，并双手奉上那鬼工球。速速带着孩儿往极乐坊奔去，极怕贺玄反了悔！ “你呀！这玩意儿要真是个宝贝也就算了 ，可就是个好看的摆件，花这么多值得？”青玄心里不悦，甚至带了些气恼，悔自己不该同那猫妖搭讪。 “值，像这样！”贺玄念了诀，把自己在黄粱梦的记忆提取出来一部分，放到那鬼工球里，登时那球儿便焕了光彩，最外面的一层开始以贺玄的视角播放着黄粱梦里的记忆，处处都是青玄女相的笑脸。 青玄见此，心里一暖，如花容颜浅然一笑，原来如此！看着那球里的记忆，揣测着贺玄那时的心意，愣了心神，忽然天空一声烟花惊醒了他，是戏班子要开幕了！ 贺玄当即收了鬼工球放在身上，手抱上青玄的腰，一个闪念，就来到戏班子的收票处，二人给了票，坐在席上等着开戏，到了点，那红幕揭开，上演了一出让二人觉得恐慌的戏，只见那上面演了一个已婚配举子被公主看上后直接提了状元，皇帝要他当驸马，他难舍爱妻，气的当场晕死的故事，是黄粱梦中的《状元退仕》正是刚才贺玄提取到鬼工球里的记忆，如何演到现实里来了？这件事应该只有他二人知道才是啊！ 看完了戏，二人头懵懵的，形如游魂，与鬼市十分相融，很快又反应过来，去后台找了戏班老板，要问这出戏的前后因由。 那老板是个少年模样，直言不讳道：“正是不才写的《状元退仕》后面还有《千里建驿站》、《青澜护国》等出出好戏，二位姐姐不要缺席哦！” 青玄看得出这人气度不凡，知道黄粱梦中事如此清楚，定不是凡人，至少是个修士，有礼道：“道友，你是哪方高人？又在何处得知这黄粱梦中事？” “你们今天刚有机缘得了我的法宝，还要我介绍自己吗？”这少年也不再藏着掖着。 “啊，这，您是天公大人？”青玄从未预料到真的有天公的存在，他当神官几百年都没有听过这样的存在是有实体的。 “不然还能是谁？我千年前被乌庸太子封了起来，这几年才逐渐修得实体重现人间，今日来见你二人正是为了结你们这桩孽缘！”天公好像知道青玄心里在想什么，一一做了回答。 “孽缘？没有！”贺玄即刻化了男相，挡在青玄身前，手上捏了诀随时准备一战。 “你这个小鬼儿，当真是难缠，我不是来打架的，是来找你寻我未来的徒弟，你乖乖交了，还能同你娘子多甜蜜一些时日！”天公摇了摇头，看着贺玄这个痴心妄想的鬼！ “你徒弟是谁？我百年如一日，日日见血，怎么记得是哪一个？”贺玄周身冷了起来，青玄修为太低在他身边觉得冷的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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