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说道:“我很欣赏你,”修罗丸坐姿优雅,平声静气地说道:“我不想于你诉诸暴力,但我奉二番队副队长之命,活捉你交于第三小队里廷队处置,四十六室对你行为已作出判决,蠕虫之巢监/禁二十年。” 面目清秀的松山愣了一声,重复了一遍:“二十年?”他问道:“您在开玩笑吗,我可是杀了一个贵族。” “之前我也很好奇,”修罗丸手放在膝上,平静说道:“你重伤六番队一个队员导致其重伤不治,而四十六室对你的宣判的刑期为何仅仅二十年,”修罗丸抬手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小像,道:“这幅画给了我答案。” “跟我回去吧,”修罗丸劝道:“二十年对于长生种来说,不过弹指之间。” “四枫院大人,”松山凝视着眼前四大贵族之一四枫院家的少爷,却有些突兀地问道:“您对死神番队里的贵族怎么看?” 修罗丸垂在膝上的手动了动,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绝大一部分贵族死神能力平庸,灵压平弱,态度傲慢,眼高手低,不堪入目。” 松山愣住了,他希望听到一个让他赞同的答案,但他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戳到他心尖的答案,然后松山听着修罗丸继续说:“四十六室偏袒贵族,贵族庇佑羽翼,贵族子弟久居静延廷内,不经风浪,未经危险,日渐堕落。” “只不过,”修罗丸说道:“也有高层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此属沉疴旧疾,要解决非一日之功。” 松山的手捏紧了一些,他说道:“所以,高层明知伊势腾一抛弃队员,任由前来救援的介一独自对抗追捕死神的虚并导致介一丧命,六番队朽木队长对他的惩罚仅是剥夺斩魄刀退番归家自省?” “这是你重伤他的原因吗?”修罗丸问道。 松山摇摇头,回答道:“激怒我的是他说的一句话,”松山说道:“他说‘贱民的命不值一提。’。介一为他付出了一条命,和那头虚同归于尽,而他……该死!”顿了顿,松山深吸一口气,问道:“您觉得呢?” 修罗丸接到松山抛过来的这个问题,他思忖了一下,才说道:“你觉得,朽木队长对他的惩罚仅是退番归家自省对他来说太轻了,对吗?” 松山目睁圆了些,看得出来他心里升起了怒火,他强压怒气,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修罗丸手向下压了压,这才说道:“这么说吧,朽木队长亲下退番命令命其归家自省,伊势家作为朽木一族的附庸,会认为伊势腾一品行低劣不堪重责,”修罗丸看着松山,松山有些发愣,继续说道:“我记得伊势腾一是伊势家主的第三子,本身是有家族继承权的。” “但是有了这个惩戒之后,”修罗丸分析道:“番队内人脉断绝,家族中必有人落井下石,他绝无可能继承家业,再无家族一切荫庇资源,前无进程,后无退路。” “我相信,以他的为人,”修罗丸嘲弄地笑了笑,说道:“过去肯定得罪过不少人,那么,而他退番又被剥夺继承权之后,谁都可以踩他一脚。甚至,会有人想让他死以绝后患。现在,”修罗丸问道:“你还觉得这是个普普通通的惩罚吗?” “杀人诛心啊!贵族虚伪得很呢!”修罗丸感慨,他一点不介意这话把他自己也骂了进去,道:“死,一闭眼就过去了,一无所有的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我……”松山难以反驳,他低下头。 “而至于你,身具能力,不以此力有所作为,反而三番五次伤害同僚,”修罗丸沉下声:“如果我猜的不错,朽木队长疏通关系,才有你的二十年刑期。” 松山抬起头,目露坚定,他解释了一句:“我从未对追捕我的队员下毒手,我只是……我不想死,我以为四十六院对我的判决肯定是死刑。听您的分析,我之前对朽木队长的怨恨如同……一个笑话。” “感谢您的解释,”松山说道:“但我太自私了,我还是不想,”松山说道:“我还是不想被关进监狱,我没有杀害一人,只是战局紧促由不得我放水。我想与您一战,如果我输了,我愿意束手就擒。” 松山站起身,他左手持刀,右手压在刀鞘之上,松山恭敬说道:“请您亲自告诉我,静延廷的贵族并没有想象中的既杂碎又恶心。”有些出乎意料的,修罗丸被松山的用词逗笑了。 于是,修罗丸站起身,他右手抬起,五指穿过垂落身前的长发,撩起最后一缕勾在耳后,动作优雅高贵,但他肌肉紧绷,战意盎然,修罗丸右手搭在了时殁刀柄上,他说道:“请。” 母亲给他选定这个任务,修罗丸猜,有很大可能是因为松木的斩魄刀也与剧毒有关。 “我御使剧毒,四枫院大人请小心。” 修罗丸展颜,露出让人绷紧神经的笑容,应道:“我也是。” 金眸落在猎物的身上,白犬咧开嘴露出锋利的獠牙。 作者有话说: 狗:我,又萌又帅!
第27章 始解第二式 松山一怔,下一秒他反应过来,瞬步发动,身影消失在原地,他不想在这有着和他友人美好回忆的木屋里战斗,他也知道修罗丸并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 松山穿过屋后的树林,在修罗丸的视线出现在他视野中的瞬间,他伸手探入衣襟内,抓出一个瓷瓶掷了出去,修罗丸下意识地往旁边躲闪开去,瓷瓶撞上了树干,摔得粉碎,瓶内墨绿色的液体时间开来。 是毒! 修罗丸敏锐的嗅觉捕捉到瓶内毒雾的气味,这一种近似于花香的甜香气味,味道飘入鼻内,修罗丸敏锐的发现,他感觉到了一丝眩晕—— 这个毒竟然对他有影响! 在反应过来的瞬间,修罗丸逸散出身体的灵压被他反复压缩,覆盖在全身表面,压缩的浓郁灵压将修罗丸与毒雾隔离开来。两人距离接近,斩魄刀刀刃接触,“锵!”。 斩术! 隐秘机动部队队员的速度是极快的,两人的身形在树林中几乎化作虚影,暗色的身影穿梭在树木与树枝之间,借由树枝或是灵压聚集的落脚点,“锵!锵!锵!锵!”——刀刃碰撞的锐响包含战意。 墨绿色的毒顺着树干滴流而下,发出轻微的“呲呲”的声音,但树木的纤维却一点没有被这股毒所腐蚀,就像是这股从摔碎瓶子里溅出的毒也是为人所控制的。 修罗丸的视线一刻不离的追捕着松山的身影,时殁在他手中挥下一道道流光,而每一次碰撞,修罗丸都感受到,他手的斩魄刀在躁动的嗡鸣,剑身从手心开始不停震荡,发出“瓮……瓮……瓮……锃!”的声音。 松山身形一动,他在刀刃碰撞之间不断掷出瓷瓶,瓷瓶摔落在地上,更多墨绿色的毒液溅洒出来。 “嗡!”修罗丸感觉到他手里的刀从刀尖到刀柄颤动了一下,他的刀在不满! 修罗丸分心辨别了一下时殁的情绪,修罗丸眉头皱了皱——他的刀的不满竟然不是对着松山,而是对他——这是他的刀在对毒之掌控者的不满! 时殁在用刀鸣表现他的愤怒,修罗丸的灵压溢出,他唤了一声斩魄刀的名字:“时殁!”暗红色的剧毒淡若薄雾,彼岸花的花瓣合并在一起,花红艳娇嫩慢慢盛开。 一朵朵的彼岸花隐匿在树木草丛之间,修罗丸的毒和溅洒在树林之间的毒雾混杂在一起,聚集在树林里的毒越来越多,两人的毒混着在一起。 修罗丸心里隐有猜测,他的刀之所以愤怒,是因为他的毒和松山的毒是不一样的,他的毒是他吸收入身体,为他所掌控的剧毒,而松山虽然能够控制他的毒,却不是由他来控制,而是松山掌控他的刀,而他的刀控制他的毒。 松木刀刃一挥,嘴里吐词清晰:“雾起,淞鸩!” 树林之中,墨绿色的毒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起来,修罗丸出于谨慎,他聚集了更多的灵压于身体表面,浓郁的灵压将他的身体和毒雾隔绝开来。于是,在很大一部分灵压被消耗在防御上之后,修罗丸瞬步的速度减缓下来。 松木眼睛亮了,这就是他等待许久的时机。 锃的一声锐鸣!雪亮的长刀从左至右斜斩而下,在修罗丸左臂边陡然一横,化作一道浓墨色的刀光,修罗丸一步往旁边闪躲,但陡然加速的刀束,如疾风卷叶,“哗”地一声凛洌直斩。 一缕细线扫过修罗丸的手臂,一串血珠四溅开来。刀光破开了修罗丸的伤处的灵压,剧毒顺着刀斩的伤口浸入身体,修罗丸瞬间眼前一黑,但也只是一刹那,修罗丸的身体就吸纳了浸入他体内的剧毒。 但哪怕是一瞬间的眩晕,在战斗中也是对手不可错过的机会。“锵!锵!锵!铮!”连绵袭来的刀光交错碰撞间,修罗丸身上又多了三处刀伤。 松木目露惊叹,眼前的对手真的和普通的队员截然不同,普通死神中了他的刀伤,哪怕是一刀就已经眩晕昏厥再无战斗能力。而修罗丸双臂,腿上和腰间都被斩下一刀,毒已经进入了他的身体,而他只是偶尔的迟缓,速度压根就没有慢下来。 林间泛起的墨绿色的毒雾顺着刀伤以更快的速度侵染入内,此时,修罗丸感觉到了遇到对手的兴奋,伤口被腐蚀,却一点也不痛——对手的毒已经腐灼了他掌管疼痛和反应的神经,他更加警觉,灵压压缩得更加紧密。 “主人,”修罗丸听到一个声音从他心底响起,是他的斩魄刀的声音:“撤掉灵压。” 修罗丸一惊,在心里问道:“什么?” “吾主,您是毒的掌控者,这世间没有毒能够真正的伤害到您,”斩魄刀的声音清明又平静,不知是刀在说话,还是修罗丸的思绪借由刀灵说出分析:“没有毒能伤害到您,伤害您的只有您的怯懦!” 我的怯懦?这是侮辱! 修罗丸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撤掉了压缩紧密覆盖在身上作为防御的灵压,随即,他的速度骤然提升上来,足足快了三倍。 松山别说是用刀划伤他的身体,他的视线都追捕不到修罗丸的视线。 修罗丸开始进攻,夜色与密林,金眸在暗中亦能视物,寒色长刀如若划过夜空的流星,松山只看见从身侧密林一方,一道隐约可见刀身的暗红色光影呼啸而来! “啊!”松山短促地惊叫了一声,他的左臂被又重又深的割了一道,血不是溅出,而是像溪流一样流淌出来,刑军黑色劲装的身影如同鬼魅,那抹如梭如电的影子,在夜色之中,每当出现在松山眼里,松山身上就多出一道伤口。 但实际上,修罗丸并不好受,没有压缩灵压的隔绝,松山的毒如同融入水中的淡乳一般,从修罗丸的皮肤、伤口侵入,顺着呼吸的空气交换进入肺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够使修罗丸眩晕的感觉越来越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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