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土屋目前扣球的技能点还没有加好。 更何况,面对的是宫城县富有‘铁壁’之名的四豪强之一。 以比枭谷合宿进步了一点的扣球能力去和铁壁硬碰硬,土屋没那么蠢。 一旦扣杀失误,整个球队好不容易凝起的一股劲就散了,要比现在还惨地给对方杀个七零八落。 尤其在全场焦躁的气氛节点。 同时,球网对面的伊达工也正讨论宫泽四号这个不伦不类的主攻手。 “他到底是二传还是WS……”二口侧扫着宫泽四号说,“视线太大了,拦着拦着总把注意力放在他那头棕毛上……到底扣不扣球?” “有吗。”青根一板一眼的说,“我觉得,还好,可以看清。” “……”二口胸口的那股劲更憋,“你又不紧张!” “哦哦!”茂庭发现什么稀奇事似的微微睁大眼睛:“二口……头一次听你承认紧张。” “前辈。”二口不顺眼地回:“我也是活人啊。” “不过,反正是咱们占优,”鎌先沉稳说,“对方还没慌神,咱们不要自乱阵脚。” 看宫泽场上的表现,的确还没完全慌神。 不过追分监督不急。 任谁在对上违反了一贯的排球知识,排球无法过网的排球比赛时,都会产生违和。 虽然当下不显,但这种违和一旦积累,一球球积攒下的焦躁绝不是任何一个攻手能攻克的。 这种焦躁,是会传染的。
第29章 一球 土屋一点也没焦躁。 但对手在拦网频频成功的敦促下,越打越起劲是真的。 对方的拦网主力,二口坚治尤为明显,土屋过去和伊达工打过几盘,二口都不是显眼的球手,这把或许是在紧张的刺激下进入了运动员的专注状态,好几次都有亮眼的表现。 有一次在前排诱饵的佯攻下,赤苇佑插空托给金岛,危急关头,居然被二口临时转向拦下了,伊达工监督的叫好声在场中都听得见。 宫泽方的气氛越来越紧绷,像一根缓缓拉实的弓弦,正逐渐超过材料的承受限度。 土屋察觉到了事态微妙: 这种凝重已经不是队长说几句鼓舞话就能驱散得了的了,金岛和景谷,算上赤苇佑为了寻找破局之法传给月星的一球,宫泽已经被拦下了九次扣球。 · “哦……”及川换了个坐姿,幸灾乐祸到:“陷入窘境了嘛,小一年级。” 岩泉两手叉按在鼻下,不言不语,思索局势: 这场换了他们青城,及川一定会在场上氛围蔓延前,用一句他拿手的‘我相信你们’一转场上局势,况且,两所学校的大赛经验截然不同,这种久攻不下的痛楚早在他们去年、前年对上白鸟泽时就深刻感受过两回。青城的每一位球员都对自己的定位有清晰认知,不会轻易被动摇。 “一年级,还是经验尚浅……”岩泉双手抱臂,叹息一声靠上背椅。 “不一定是经验问题,”及川有不一样的看法,“人的性格很难改变,除了有更强势的外在环境雕琢。他现在在宫泽,‘善解人意’的前辈们全都惯着他,他想打怎样的进攻就打,他指挥怎样的防守就回防。这样真的好吗” 岩泉是站在高中排球的角度看问题。 而及川,虽然不愿意主动去构想,但隐隐想要将排球作为自己人生主调的他却是在‘天才’面前,下意识站在了整个排球生涯的角度。 及川不否认天才有特权。 他从来也不否认天才能被叫做‘天才’的本钱。 他耿耿于怀的向来是天才身上那股随天赋而来的傲慢。 【这球就该这么打】【没想过,想那么托就托了】【白鸟泽才是最强的队伍】【放弃你无聊的自尊】【你该来白鸟泽】 等等等等,这股自大无论是无意识、还是有意识,囊括在天才们的方方面面。 但排球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运动。 假如只把目光放在自己,和对手身上,那就大错特错了。 · 宫泽的又一球被伊达工业拦下。 排球轱辘辘地掉在地上,又被专门的工作人员捡走,转而换了只新排球丢给伊达工半场。 “……嘁!”“啧。”“呼……” 听着宫泽半场各人下意识流露的单音,或许是半场里唯一一个心态平稳的土屋反手拉了拉肩胛。 [苹果,] 土屋问苹果:[你觉得我是该买票进奖池,赌一把哪怕我失误宫泽也不会立刻崩溃的几率,还是像赛前构想的,全心全意接球磨死他们?] 苹果飘了飘:[两边都不喜欢。] 土屋仰头:[是吧?] 宫泽高的士气真的要被伊达工拦死了。 那蓄势旦旦的拦网,一米八、九的天然身高,稍稍踮一踮脚就可以张出球网,而一旦起跳,就连投下的影子都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围墙,把宫泽高围死在他们赖以生存的半场。 直到金岛接到赤苇佑传来的球,原本跳高二传都到位的球,居然拍上了拦网上缘,轱辘辘地掉到宫泽的地板。 “……” “……” 接连落地的赤苇佑和月星沉默了。 一旦落地,才发觉观众席不知不觉也安静了很多。 抬头望去,坐在观众席的人头明显比刚才减少了,还正有零零落落的人不断站起来,沿着观众席间的楼梯上去走廊。 伊达工半场也很安静,虽然他们的安静出自一种心中有数的沉稳。 但这种安静,一旦被热切后冷却的大脑接受,就寂静到让人有点受不了。 “……dont mind!” 活跃的鹰川大大地打了下金岛的肩。 经由鹰川的这句,宫泽刚刚片刻的沉寂被刻意丢去了角落。 “对啊!别在意!” “dont mind dont mind!” “对方可是伊达工哦!那个伊达工哦!” “要是拦不下球拦网也不会被称作block了!” “……”金岛一边揉着后脑,不好意思地朝其他人打着哈哈。 眼光却悄悄而小心地朝土屋这里瞟来。 “嗯?”土屋向他展现了一个与往日无异的微笑。 金岛看起来松了口气,才真的松下劲了。 裁判一声哨响,下一球再度开始。 土屋转身,却在转身的途中,笑容逐渐变成一种沉思。 现在分数是15:12 三分的分差,其实完全还好。 假如脱离球场黏着的憋闷气氛,从客观角度分析这场比分的话,其实还远远不到压力大的时候。 但场上这个局势,只能说伊达工开队之初的教练蓝图描绘地非常成功: 用绝对的拦网把对方拦死,用[你绝对突不破我们的铁壁]这一条给攻手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一种,焦灼?同伴们努力把球扣给自己,自己却让这球落在了地上的懊悔。 心态可是运动竞技的一大构成要素。 和技术、身体素质,并成为体育竞技的三大要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重新比出躬腿的准备动作,土屋在心里跟苹果说。 因为时间太长,苹果已经飘累了,所以此时它只待在拦网的标志杆上,[嗯]了声。 因为伊达工率先来到15分,中途换场。 比赛再度继续。 这一球是被伊达工的主攻手笹谷从左翼打来的直线球。 这一球先是被尽职尽责的自由人鹰川接起,随后来到景谷手中接应,球顺位飞去了二传手赤苇佑手中。 其实那一瞬间,赤苇佑甚至有了[不如由我亲自二进]的念头。 金岛被连连拦死,已经出现了严重失误;景谷看着还好,但托给他是一样的结果,而且景谷这次的轮次是后排五号,万一连队长都心态崩溃,他们宫泽的战线会立即坍塌一半;月星进排球部的时间短,此前的训练重心一直是拦网,此刻连接应扣球的意图都没有,直直和对面的拦网用眼神较劲。 至于前排二号位的土屋…… 赤苇佑刚要把眼神飘过去,流露一个询问的念头,就听见一年级主将第一次在本场喊出了那句话:“给我!” 只是一瞬间,赤苇佑的球脱手而出,准确飞去了进攻在线土屋的方向。 土屋在接到这球的一瞬间,脚腕、下肢、胯、腰侧、肩膀、手腕、眼都给他传来了信息。 像他这种和球类运动缠缠绵绵了几十年的轮回人士,早就把身体的每一个信号概念刻在了脑子里。 现在他身体的知觉传达给他的一句话是:-不行。 虽然硬扣是可以凭手腕扣出去,可以凭距离和力道优势硬生生突破对手的拦网,但拦网之后,有点模模糊糊的影子,等在球线终点的:是伊达工自由人鱼跃能够接到的圆周。 要是这球被伊达工的自由人接上,宫泽高的全国征战就休止在今天。 一堆念头闪过脑海,现实中只是他来到了跳高的滞空点。 接着土屋在半空侧转身,喊了一声最方便接球的“景谷!”,又把球托了过去。 景谷:“!” 赤苇佑:“……!” 景谷的后排进攻虽然躲过了伊达工的拦网,可伊达工的其他人也没有接这球的念头。 蓝黄色的排球依次穿过几人,接着落在了边线外的位置。 裁判吹了声哨。 扣球出界。 16:12 伊达工领先四分。 这回就连心态相对最平稳的景谷也没忍住狠狠咬了牙,攥紧了拳。 在其他停顿的人发声鼓气前,少见的,这次是从未说过一句dm的土屋开口说:“dont mind!” 宫泽高的人都有点愕然地看过去。 就见土屋朝他们指了指自己的站位,接着比起一根手指:“还差一球。” 距离他的发球局,只剩伊达工发球权的一球。
第30章 发球 周围站起来沿楼梯离开的人越来越多了。 虽然赛中对一年级臭屁天才发表了一番类似[你这样注定走不长远]的他们青城教练才唠叨的句型。 但看见观众们纷纷失了兴趣离开, 及川还是稍稍蹙起了眉。 这种赛中观众离开的状况他们青城在熬战白鸟泽的时候也经历过。 假如观众的行为有意义,那么当时传达到场上球员心中的情感一定是:【失望】【没必要看了】【结果已经注定了】【没意思】【真弱】 是对场上球员心态的巨大打磨。 同一时间,看见裁判一声哨响, 场上站位再次轮换, 轮到土屋理查德的发球权,及川难耐地用掌心抵住嘴,不愉地吐了口气: ……这小子运气真烂。 假如岩泉知道他这一番心态, 可能会货真价实地质疑一番:你到底要帮哪边儿。别左右横跳啊? 及川本人身为以发球闻名的宫城县著名二传, 当然知道为了维系发球所需的高度集中, 发球者需要付出怎样的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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