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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每周吸三次尘。彼得一个月吸一次，如果他没忘的话。 闪电每天早上在同样的时间吃同样的早餐，彼得则完全没有早餐的概念，起床时间取决于上课时间。 “你这样是怎么还没被你家人骂死的？”闪电曾真心实意地问过他，“还是托尼·斯塔克会请家政每天上门打扫？” “我家务做得可好了。”彼得骄傲挺胸，“在家里从来都是我跟梅姨各做一半家务。” “那你——？” “但我现在是自己住啊。” 彼得觉得自己回答了闪电的问题，但看他室友离开时恍惚的表情，沟通似乎完全失败了。 哦对，奈德去了MIT，这也是彼得没有跟他住的原因。奈德其实还拿到了一个州立大学的全奖，但他的亚裔父母坚持要他去MIT，哪怕光学费一年就将近六万，是Mr.Leeds半年的收入。 奈德临走前跟彼得约好了要圣诞假一起玩，两人约好了到时候一起拼最新出的乐高星球大战系列。 于是，彼得最好的朋友离开了纽约，彼得曾经的敌人成了他的可靠室友。感谢隔开了两间卧室的浴室跟洗手间，闪电一直没有发现彼得的秘密，所以蜘蛛侠仍然翱翔于纽约，闪电仍然不知道自己每天都追更的油管视频主角就是那个邋遢室友。 直到某一天，重复的日常突然停止了。 或者说，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疫情来了。
第85章 Quarantine（下） “早知道你们这一代的大学生活变成这样, 我会坚持让你去上MIT。” “嘘！”彼得扭头瞪他。 下一秒电脑里的教授就在点名，“彼得？彼得，轮到你开始演讲了。” 被点名的青少年立刻打开摄像头跟麦克风，对着电脑屏幕露出微笑, “Hey guys, so, 我叫彼得·帕克, 我的project*的主题是……” 工作台对面的托尼·斯塔克发出一声长叹, 但就连钢铁侠在自己家里也没有任何尊严可言，才刚出声就被自己儿子踹了。 ‘HEY！’他无声地抗议。被‘骂’的青少年自信且和煦地介绍着自己的课题跟当前进展，桌子下, 伟大的钢铁侠又被狠狠踹了一脚。 他憋屈地被赶出了自己的实验室。 * 2020年年初, 一个叫做SARS-Covid2的病毒年席卷全球，包括美国在内所有人的生活都被打乱了。餐厅限制堂食、公共集会被取消，连学校跟工作都紧急挪到了线上。 彼得听说疫情大约是一月份在中国开始的，但传到美国来的时候差不多是三月了，碰巧撞上了声势浩大的BLM抗议运动, 一时间整个国家都有些乱。很多大学生都出去游行抗议了, 恰逢三月是期中考，最后结果就是教授们要么取消考试要么直接开卷考。大学生们迎来了大概有史以来最简单的一个学期。 唯一受伤的就是彼得之流的大一新生，因为他们的大学生活才开始半年。 大学, 在各种电影跟宣传中是很多的派对跟社交跟课外活动，是自己安排的时间表跟独立生活。 大学，是自由的代名词, 自由才来半年就长翅膀飞走了。 彼得本来还在熬夜准备机械工程的期中考,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包送回了大厦, 里面是因为疫情变成线上工作的托尼跟帕佩，还有少了很多宣传活动后变得有些无所事事的复仇者。 大学，是一个接一个的Zoom*，是一成不变的卧室跟客厅，是比高中还要离谱的来自长辈的关注跟溺爱。 大学，令人窒息。 * 唯一的安慰就是彼得能因此看到所有同课同学家里的宠物。 他还能炫耀自己的宠物。 “嘿，NBC，跟大家打个招呼。”他将肥猫举到摄像头前。 屏幕上，大猫的耳朵嫌弃地压成飞机耳，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了屏幕上会动的小人不但三秒就无趣地挪开了。 她现在足足有十三磅重，背上黑色与橘色的斑块被撑开像是一朵朵花，毛的密度特别大，一层一层的，背后尾巴在不耐烦地甩，打在自己小主人脸上。 即便满脸冷漠，猫咪也还是引发了满屏的‘Awwwwwwwww’，其他人也开始炫耀自家的宠物。彼得松开手，NBC就从桌上跳回他的大腿，原地转了两圈后一屁股坐下，开始□□。 彼得选择性地忘记她刚才舔了自己的脸。 * 显然疫情让蜘蛛侠都临时失业了。 * 彼得对网课又爱又恨。爱自然是因为教授提前录好的视频可以用两倍速播，恨则是因为仍然有一部分课需要在线上，而当教室变成卧室，床就在旁边后…… Yea，也许，也许有那么一次两次他在床上上课时不小心睡着。 没有课强制要求学生开摄像头，所以彼得从来不开，尤其是当他在自己卧室以外的地方上课时。 但Zoom这个小破玩意最烦人的就是有时候你登录时会帮你自动静音有时候却会开着麦克风，有时候你非常确定你关了摄像头但重新打开页面时却能看见自己的大脸，有时候你非常确定你取消了静音，却在发言到一半的时候被不断呼唤你名字的老师打断。 所以，yea。 但彼得没有翻车，他没有，他真的没有。 就是也许，也许有那么一次两次他不小心忘记了还在开的摄像头，也许，也许路过的托尼跟某个复仇者有被录进背景那么几秒。 但从来没有人直接问他为什么钢铁侠会出现在他的zoom背景中，所以彼得自信自己没有翻车。 说到底，没有人会关注几十上百人的大课里其中一个背景中不到指甲盖大的路过‘室友’，对吧？ *** 加里·米勒是哥伦比亚大学应用数学专业的大一新生。 他入学时还是机械工程专业，但在专业课的第三节课上他掉了支笔，等他捡起来后课就再也听不懂了。好在同一个college内换专业非常容易，他火速申请转到了同样属于工程学院的应用数学专业。 令他非常惊讶的是，第二学期他明明换了专业，彼得的课竟然还是跟他几乎完全重合。 他们其实不是朋友，准确地说，加里甚至没跟彼得说过一句话。他之所以能记住这个名字还是因为对方几乎每门课都满分通过，哪怕是那些教课极烂考试极难让所有学生叫苦连天的变态课程，所以彼得·帕克在天才云集的哥伦比亚大学里也属于小有名气的天才。 总而言之，一开始加里只是单方面认识彼得但没有格外关注，顶多是跟朋友闲聊时说一句要是能有彼得·帕克这样的大脑就不用换专业了的程度。 他真正开始关注彼得是在第二学期换了专业后，准确地说，在所有课变成线上后。 彼得几乎从来不开视频，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都是黑色长方形里的白色名字，所以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加里都只是不经意地瞄到就不再关注，直到某一天彼得打开视频炫耀自己的猫咪。 加里爱猫，最喜欢看到的戏码就是开着视频的某个学生或教授突然被一个毛茸茸的屁股挡住，又或者谁谁说着说着就被犬吠声打断。彼得开摄像头炫耀自己的猫，加里就去看，看着看着重点不自觉地歪到自己同学的背景。 第一眼看到彼得的背景时他还以为是假的。Zoom就是有手动设置背景的功能，所以什么稀奇古怪的背景都有，彼得的背景中的客厅看上去实在是太……怎么说，就像是有些明星在社交媒体上放出的豪宅的内部装修，但是彼得家看起来不是别墅，但内部空间就跟那些豪宅一样宽阔，装修甚至更高级更符合现代审美，以至于加里有一瞬间还以为那是对方从网上找来的图。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是。 首先手动设置的背景里人的图像会被剪裁，时不时就会有缺手丢头这种事情发生，但彼得跟背景融合的实在是自然，二则是因为彼得的猫跳上了背景里的吧台。 所以是真的。 Wow，加里没想到彼得家这么有钱。 后来彼得就再也没有开摄像头炫耀猫了，但有一次他明显没发现自己开了摄像头，在教授讲课时埋头修理着什么机械。摄像头捕捉不到装备的全貌，但加里发誓那红色的配色露出来的机械羽毛跟复仇者猎鹰的翅膀非常、非常像。 同时他当然也注意了彼得的背景，不再是那个看起来很贵很贵的客厅，而是一个实验室，里面似乎还有很多机械，就是彼得的身体挡住了百分之八十。 十分钟后彼得似乎终于发现摄像头打开了，脸凑近，下一秒方框就黑了。 自从猫跟猎鹰翅膀事件过后彼得·帕克正式引起了加里的关注，甚至每次上课时还会下意识地把所有开视频的方框都过一遍。绝大部分时候他都找不到彼得·帕克，但就在大二上学期的某一天，摄像头又一次打开了。 彼得应该是经过之前那次意外后学聪明了，开了滤镜，人以外的所有背景都被自动模糊。 这一次显然也是无意识的，彼得甚至没有面对屏幕，而是侧着身跟另一个人争吵着什么。 当然，加里听不到对话的内容，但他猜是在吵架，因为彼得的嘴动得很快，最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之前也说了，zoom的背景剪裁并不完美，有时候会突然少个东西，但有时候，电脑系统检测到了人脸，于是在本来只该有一个人的屏幕上会突然多出个漂浮的小型人头。 彼得·帕克的肩膀上方突然多出了个人头，显然是刚才跟他争吵的对象。 加里呆住了，那他妈是托尼·斯—— 他的同学动了一下，滤镜重新覆盖人脸的位置，只留下加里开始怀疑人生。 刚才是在做梦吗？还是他过于关注自己的同学以至于老天都开始罚他出现幻觉了？还是那只是张印有钢铁侠的脸的海报，不过是被zoom系统误认为是真人了？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加里在其他同学的背景里看到过不止一次明星的脸，但那些明显只是海报，而彼得的…… Christ，要是能再多看一眼就好了，人脸顶多浮现了不到零点二秒就消失了，只要再多看一眼，就一眼，加里就能确定。 但活的钢铁侠不可能真的出现在自己同学的家里，对吧？ 虽然彼得·帕克住在一个大豪宅，修理着疑似猎鹰翅膀的机械，但他不可能真的跟托尼·斯塔克有任何关系，对吧？ ....……..对吧？ 总而言之，居家隔离上网课的生活比加里曾经以为的有趣多了。 一年半后重回校园就已经是大三的他甚至偶尔还会怀念这段特殊的大学时光，因为重新开学后彼得·帕克就没有展示出神秘且离谱的那一面生活。在有些仍然被设置为线上的课里他也打开过摄像头，但那就明显是普通公寓了。 加里不知道是在更远的未来还有惊喜在等着他，但那就不是现在熬夜备考的他会思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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