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被他这么鼓励,压力更大了。 薛沉:“你自幼勤学苦练,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实,用剑与你而言,如同呼吸一样简单。你早已进入无剑之境,比西门吹雪的境界要高,不像我,只能弄虚作假。你有这样的实力,为何还要害怕呢?” 大哥说得对。 宫九狠下心,决定在被西门吹雪打到以前,先把他杀了,以免破坏西门吹雪心中兄长的形象。 薛沉注意到他垂下眼眸,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心思,刚想骂他几句,还没开口,余光瞥到巷尾那道白色的人影,只好瞥了弟弟一眼,闭上了嘴。 西门吹雪左手握着乌鞘长剑缓缓地走来。 白衣黑发,玉指乌鞘,像一副水墨画。 如果这副水墨画上用血点出红梅,那才成为绝唱。 西门吹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实际上很懂生活。 至少他所追求的“美”,就算其他人不认可,也可以理解。 西门吹雪来到薛家双子面前站定,很轻松地从衣着上分辨出了谁是宫九。 他剑意盎然,冷冷地道:“看来你已准备好了。” 宫九同样冰冷:“不错。”
第234章 两个剑气冲霄的年轻剑客,穿着相似的白衣,神情如出一辙地冰冷,看得薛沉非常嫉妒。 系统也看出来了:【我怎么觉得他俩更像双胞胎。】 薛沉:【闭嘴啊你。】 系统:【你有没有很后悔,没和宫九穿一样的衣服?】 薛沉冷笑:【后悔啊,我最后悔的是没在一开始就把你关进小黑屋。】 系统:【……】 解决完了系统,薛沉看向西门吹雪,“今日比试点到即止。” 西门吹雪:“自然。我本就是来论剑的。” 他来京城前,斋戒沐浴三日,做好了决斗的准备。但是过来以后没找到对手,与薛沉论剑数日,玉罗刹也没再找他,决斗的心思就淡了。 合芳斋那边是个歇脚的地方,但终究不是家,这个时局,出门买个东西都要避开官府,做什么都不方便,西门吹雪也无法在此时做好死亡的准备,所以这次和薛涟比剑只是比剑,并非决斗,几日前约战时,也是以“论剑”为约。 他没有错过宫九脸上转瞬即逝的失望神色,不禁心中歉然:“决战当另选日子,不应如此草率。等我处理好庄内杂务,再写信约战。” “我不同意。”薛沉说。 “大哥!”宫九委屈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向着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也很不解,“你也是练剑之人,应该知道,剑是杀人的兵器,习剑者,就该有死在他人剑下的觉悟。这是既定之事,不会因为逃避而改变。何不迎难而上,将生死置之于度外,领悟高深剑道。” “我可以死,他不行。”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谁也没看,只看向西门吹雪手中的乌鞘长剑。 宫九和西门吹雪都觉得“他”指的是对方。 西门吹雪沉默。 就算薛涟并非太平王的世子,薛沉作为他的兄长,这么说也可以理解。只是他觉得,任何人都无法为别人的生命负责,就算是亲兄弟,也应该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不过这种话,不是他一个外人该说的。 宫九几乎是质问的语气:“为什么?” 【他嫉妒了。】薛沉得意的说,【你看,我跟他才是亲兄弟。】 系统:【……】 确实,西门吹雪跟你俩不一样。 他才不是你们这种变态! 薛沉没有理会宫九的问话,他淡淡地道:“希望你们两个都能遵守约定。” 当着外人的面不好与兄长争辩,宫九没有反驳,只是眼神变得更冷。 西门吹雪:“我的对手是薛……” 宫九不爱听这话,西门吹雪身在福中不知福,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能被大哥视为可以论剑的朋友。他不准许西门吹雪说这种话,伤哥哥的心。 不等西门吹雪说完,宫九便道:“是,我听大哥的。” 话已至此,西门吹雪已不必再说。 既然不是生死之战,比试的结果就没有那么重要了。薛沉朝二人点了下头,“那我就不打扰了。” - 行金战场,云鹤烟一袭黑甲骑在马上,落后主官一头,一起站在阵前。 压阵的主官叫李彦仙,跟云鹤烟差不多的年纪,在用兵打仗上很有建树,思维敏捷,跟部下也相处的不错,知人善用,他管理的部队凝聚力很强,每次迎战都是竭尽全力。 他原名李孝忠,家人全都死在了金人手上,之后自行募兵报国,建立了功勋,被朝廷授赏承节郎的官职。后来写奏章弹劾李纲不在乎自己手下的士兵,不知道谁要趁机害他,竟为了此事直接将他下狱。李孝忠得到消息连夜逃走,改名李彦仙,重新投军。 他巧施计谋大败金兵,之后接连出击,不到一个月就攻下了金人五十余座营地,得到了太平王的赏识,之后步步高升才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太平王对李彦仙有知遇之恩,对太平王派来的人态度都很好。等知道他们送来了什么东西,李彦仙就更加激动了。 他望着下方的将士,高声道:“京中之乱想必你们都已经听说了,大敌当前,官家受奸贼挑拨,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抵御外敌,错失许多良机。若非王爷掌兵,行国难以支撑到今日。此战关系到国之根本,我等当竭力而为,方能不负王爷所托!” 士兵们整齐地大喊:“是!” 李彦仙:“这位是云鹤烟云公子是王爷的亲信,这次特意带了新研制的火器过来,强兵在手,若是战败,我也没有脸再活着了。” “必胜!必胜!” “好!休整片刻,一炷香后,随我出征!” 云鹤烟目视着士兵们解散,去后面收拾炉灶去了。 李彦仙打马走了两步,与云鹤烟并肩:“文官们都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我一向以为手下兄弟都是并肩作战,可以托付生死的人,所以朝中有什么事,也从来不瞒着他们。” 云鹤烟:“能达成目的就好。” 李彦仙愣了下,笑道:“云公子真是直爽。” 云鹤烟没有回应,一时间有些冷场。 好在有他刚才那句话,李彦仙多少能猜到他的性情,没有执着于这些暖场的社交,趁着还有些时间,又跟他细化了一下作战计划,接着就率领军队出战了。 云鹤烟随他一起,看看新品实际应用时的效果,顺便找机会偷点东西喝。 谢珩和柳仪煊暂时不上战场,衙门给他们安排了住的地方,两个马甲一人一间屋子,从来的路上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交流。 胡生都觉得不对劲了:“公子,柳公子是不是对您有什么误会?” 两个马甲明面上没有任何交集,能有什么误会? 柳仪煊是个哑巴,内向点很正常,谢珩道:“你是想说,我对柳仪煊太冷淡了?” 胡生就是这个意思,他早就感觉到了,公子不喜欢柳仪煊,柳仪煊似乎也不怎么喜欢公子。两人若是偶然间遇到,彼此连个眼神都不会施舍给对方,好像对方完全不存在一样。 他不了解柳仪煊的为人,但是知道谢珩是怎样的人,能让谢珩这样对待,肯定是柳仪煊做了什么令人憎恶的事。 系统:【让你敷衍,这下好了。】 薛沉:【你以为我没考虑现在这个局面吗?我根本不在乎。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关我屁事。我才不要为了其他人的眼光委屈自己。】 系统:【胡生也算其他人吗?】 薛沉:【当然不算,等我演一演他,把他演明白了就行。】 系统:【……】 谢珩的表情变了变,有些落寞地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样与他相处。我的腿……我们这样的人,虽说各人的经历并不相同,大致的境遇还是差不多的。他应该也……才会用差不多的态度待我。你能明白吗?” 系统:【明白什么,你倒是把话说清楚。】 胡生:“是我多管闲事了。” “你不必将自己放得这么低。在无名岛时,我跟你一样,都是为宫九做事的,只是我身体不便,宫九才让你来照顾我,你从来不是我的仆从,我也没有把你当仆人看,只是身体拖累,不得不仰仗你。无名岛已经没了,你比我年长,若是不嫌弃我这个残废,你我便以兄弟相称吧。” 胡生被突如其来的亲近砸得有些昏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 谢珩想了想,“是我思虑不周,哪里有兄长贴身侍候弟弟的道理。以后我们照常相处,你不要再伺候我了。” “公子!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就算现在买几个仆人,用起来也不会顺手,求您让我留在您身边吧!”胡生自己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跪在了谢珩面前。 “你起来。”谢珩看他不动,摸摸轮椅的扶手,“还要我扶你起来不成?” 胡生站了起来,低着头,看起来像个石头,表情木木的。 谢珩却能看得出来,他此刻是无措的。 轮椅上的青年轻叹一声,“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担心你误会,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我就一次说明白,免得以后生出嫌隙。宫九派你到我身边来,不止是为了照顾我的日常起居,现在你不必再监视我,我也有了代步的轮椅,勉强可以自理。我想像常人一样生活,你是否答应?” “可是您真的能照顾好自己吗?” “无非是动作慢一些,用的时间多一些,有什么不能的。”谢珩失去了耐心,收起温和的神情,恢复了往日恹恹的冷淡,他不想再多解释,“你就当我瘫痪多年,心性偏斜,行事诡异好了。” 胡生愣了下,“是我让您失望了。” “你的确让我失望。”谢珩靠在椅背上,不去看他,“可你也有能耐让我心存期望。出去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胡生默默地行礼,退了出去。 屋里安静极了,只有谢珩的浅浅呼吸声。 系统:【小谢什么人设来着?】 薛沉:【冷漠、阴郁、偏激、伤春悲秋、矫情。】 系统:【……】陌生中透着点熟悉。 系统:【我怎么记得你只有刚开始是这么演的,后面是不是崩人设了?】 薛沉:【你是不是对人类有什么误解?但凡是人,都有喜怒哀乐。最好的例子就是西门吹雪,你别看他冷淡,想惹他生气可容易了。 【谢珩当然也有心情好的时候,更何况谢珩是受伤以后才变成这样的,又不是生下来就是这种性格。前段时间我百忙之中还抽空演了下郁郁寡欢,胡生都怀疑我不想活了,你还说我崩人设!】 【对不起!】系统看他本体喊了小荷过来,询问西门吹雪的行踪,【你该不会是真的要惹一下西门吹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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