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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恩维持着举着双手的动作，他睁着那双漂亮水润地银灰色双眸，用最有欺诈性的表情、淡定且无辜地注视着男孩。 自他醒来，他没有遇见过一件顺心的事情，他几乎完全是在紧张和恐惧之中度过，拜托，至少让一件事情在他的掌握之中吧 索恩长这么大，理论知识很多，但实战经验少得可怜。 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父亲身边，独自处理事物，索恩并不是觉得自己应付不了这些，只是父亲从未告诉过他。 但不需要经验就能做的比常人好这也是阿斯璀雷亚的天赋之一。 运气差到每一步都超出预料时，他应该怎么做。 男孩又盯了索恩好一会儿，索恩不知道那具体是多长时间，或许是10秒？30秒？一分钟？ 直到索恩举着的双臂有些发疼时，索恩发现事情终于有一件向着他所期待的发展了。 只见男孩飞快地低头捡起糖果，剥开糖衣塞进嘴里，有约五厘米长的拐棍糖把男孩的腮帮子涨的鼓鼓的。 男孩又警惕地瞥了眼索恩，似乎在确认索恩会不会对他不利，最终他不甘不愿地挪动着屁股腾开了半个位置。 “山姆。” 得到了男孩认同的索恩走过去坐在火边，火焰的温度让他几乎被冻僵的脸逐渐暖和起来，索恩哈着气搓了搓冻红的手指。 索恩没有急着开口，他打算等山姆自己开口，他知道他不会等多久，而且在火堆旁稍作休整对他自己的身体恢复而言，是有好处的。 咽下了糖果的山姆咂咂嘴回味了下糖果的味道，他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因为吃了东西，唤醒了干瘪的肚子，它开始‘咕咕咕’的抗议着。 虽然抱着警惕之心，山姆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声音嘶哑像极了一只老鸭。“还有吗？” “有哦。”索恩从衣兜里又拿出一颗拐棍糖，摊开在手心里。 在山姆伸手从他手中抢走那颗拐棍糖之前，索恩的速度更快，他合上了手掌并快速把手放进了衣兜里。 实际上索恩预知到了山姆接下来会有的动作，不过即使没有料想到这个，索恩也不认为这个没有经过一点训练的男孩能从自己手中抢走糖果。 “我以为我们的规矩是交换？”索恩咬着唇笑，有些婴儿肥的左脸上有一个小酒窝。 “...你想知道什么？”山姆干巴巴地说，他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索恩的衣兜。 “这里离哥谭有多远？”索恩问。 山姆发出一声嘲弄的嗤笑，他觉得索恩问的问题非常可笑，同样他觉得自己赚到了大便宜，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问题就让他白拿到了一颗糖果。 “这里是哥谭。” “What？”索恩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呼。 随后，索恩觉得这个山姆在撒谎骗他，索恩知道，山姆没有任何理由欺骗他，索恩看得出来，这个山姆非常的渴望食物，这种无意义的欺骗只会让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破裂。 这个山姆比其他人更聪明，山姆清楚，索恩完全可以换一个对象做同样的事，这对山姆没有任何好处。 “我从没在哥谭的地图上见过这个地方。”索恩相当肯定地说：“而我敢肯定的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父亲以外，我是最了解哥谭地理的人。” 山姆低着头用木棒搅动火焰，那双琥珀色的双眸被火焰照的发亮，山姆忍不住勾了下嘴角。“这里的确是哥谭境内，这里是‘公墓社区’。” 听到山姆说到公墓社区，索恩脑中立刻浮现了哥谭的地图，他搜索了一圈地图也没有想起哥谭有这么一个地方。 索恩倒是知道哥谭的地图上有一个像无数个盒子的公墓区，叫‘麦耕公墓’。 索恩只知道那是穷人因为没有足够的钱买下墓地，而把亲人选择送入这里的墓地，因为这里的地租期非常便宜。 索恩不是傻子，从山姆的棚子里能看到一些居住必需品，比如草席、被子之类的。到目前为止，索恩只见到了山姆的棚子，而在他前方的不远处是一个密集的棚区，索恩不需要上去看便能猜到那多半是和山姆相似的棚子，里面放置着生活用品。 这些人生活在这里，索恩知道，没有足够钱租屋子的人会在小巷、桥洞、垃圾场附近居住，但他从没想过公墓也会成为难民的聚集地，而且是数量如此之多的难民。 见索恩沉默了，山姆好心的补充道：“你在哥谭地图上看不到这个地方的真正模样这很正常，哥谭的贫困人口占比高达百分之三十，那些政客总是把哥谭描述的格外富有、美好，他们从不把真实的哥谭摆出来给人看。 这些骗子骗了一波又一波的外来者不远千里来到这座罪恶的城市，没有钱的穷人只能住在贫民窟，当贫民窟住满了，我们就只能迁移，去了更远的地方，也就是‘麦耕公墓’。” 山姆咧开嘴，露出他缺了一颗牙的嘴巴。“欢迎来到‘公墓贫民窟’，我想你应该找一个地方保证你能在这个地方活过冬天，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我不建议你往深处走，住在里面的家伙都是疯子，他们会为了你身上的衣服把你杀死。” 索恩沉默了，他不知道山姆这种带着快意，仿佛把他一同拖下地狱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但不得不说，山姆的话确实震撼到了索恩。 索恩低下头，情绪在他眼中蔓延，在父母爱的包围下过着虽然并不富足但衣食无忧生活的索恩从未想过。 在哥谭的边缘，还存在着这样一群贫困的、穿不暖吃不饱只能被迫居住在公墓上的人们。 索恩把那些郁结的情绪从心中排开，他得先知道怎么从这里离开，他记住了这里，假如未来有机会，他会把从□□手中夺来的部分金钱用于社区建设。 索恩甩了一颗拐棍糖给山姆，继续开问：“这附近最近的公交站在哪儿？” “怎么？进了这里你还想出去？”山姆咬碎了糖果，他咀嚼着对索恩道：“我劝你放弃吧，那得经过前面的棚区，我不认为你可以活着走过去。” 索恩摇摇头道：“我必须离开这里，我的父亲遇上了麻烦，我得帮他。” 山姆用好奇的目光扫了眼索恩，开口问道：“你的父亲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工作的人需要自家小孩来帮忙？小偷？看索恩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一位小偷。原谅他没有经过教育的 索恩选择了直接挑明身份，实际上，他本来就没打算隐藏身份。“我父亲是裁决天使。” 作者有话说： 有没有发现小索恩非常认同自己作为阿斯璀雷亚的身份嘻嘻
第14章 索恩觉得，作为裁决天使，他的父亲以及父亲之上的裁决天使们为哥谭做了这么多事，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他们？他们的功劳被人们以‘理所当然’的当做是运气。 这让索恩觉得不公平，哪怕他的父亲不止一次的告诉他，裁决天使隐藏在黑暗之中，维持平衡是他们的责任，他们不是哗众取宠的小丑，不需要获得认同和他人的目光。 但索恩血统里属于加哈莱亚的那部分使得索恩不习惯低调做事，他只想高傲的扬起头颅，站在城市的顶端让所有人知道哥谭有这么一位裁决天使在维持平衡，保护他们，而不是作为哥谭的都市传说。 “裁决天使？”山姆先是疑惑地念出了奇怪组合的词语。 索恩咬了下唇瓣把手伸到火堆边，打算开口向这个住在公墓贫民窟里、或许根本没听说过哥谭的都市传说的山姆解释‘裁决天使’在哥谭代表了什么以及他们的责任。 索恩带着自豪和骄傲的声音与山姆不明所以带着茫然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裁决天使是哥谭的天秤。” “裁决天使不是已经陨落了吗？” 随之而来是死一样的寂静，除了柴火烧的劈啪作响和呼啸的风声，他们之间再也没别的了。 索恩勉强扬起一边的唇角，他注视着时不时有金色火花从火堆里窜出的火焰，干巴巴的发问：“裁决天使陨落是什么意思？你真的知道什么是裁决天使吗？” “你没听说‘大事件’吗？”山姆歪了下脑袋。 继续诉说着这条轰动了全美国的新闻，也正是因为这条新闻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所以身在贫民窟的他才会知道。 “昨晚天降异象，已经超过晚上八点，天空却是一片亮白，宇宙里的邪恶家伙撕开了大气层进入地球，他想要毁灭哥谭。 一直隐藏在人群之中被当作传说、分割哥谭黑与白的裁决天使为了保护哥谭市，不惜暴露身份支起防护罩与那家伙大战，最终赶跑了邪恶家伙。 同样，他自己被一根金枪钉在地上，没过多久便陨命了。” 山姆将他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新闻几乎一字不差的转述给了索恩。 山姆还挥舞着肢体，来向索恩描述那壮观的场景，哪怕他根本没有看过。 索恩的脑子嗡嗡的，山姆的话仿佛把他带去了很远的宇宙。 他睫毛颤抖着注视着眼前的火堆，银灰色的双眸被面前的火花染成漂亮的金色，他看似平静的模样像是在深思。 实际上索恩放在火堆旁的双手已经被烧红传来阵阵烤焦的香味和刺痛，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疼痛，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山姆的话，并且在冷静的处理着那些信息。 半晌，索恩将烧得通红的手抽回，他的手指颤抖着、浑身颤抖着，他哑着嗓子强撑开口：“或许我们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个裁决天使。” 山姆毫不犹豫揭开索恩试图自欺欺人的面纱。 山姆反驳说道：“不，哥谭只有一个裁决天使，手持女神金杖的。听说没人能拿起裁决天使落在地上的金杖，它依然在市中心，警察封锁了那边的道路。” 山姆并没有这件事或许会伤害到索恩内心的概念，可能是因为他没有父母，也可能是因为他太想吃那颗糖了，在单纯的欲望前说出一些伤人的话也不是没可能。 那被彩色绚烂的色素糖衣包裹着甜蜜的糖果山姆长这么大都没有吃过一次，那味道让山姆想入非非。 “证据呢？”索恩的声音冷静地可怕。 “什么？”山姆愣了一下，没懂索恩说的是的意思。 “你以上那些话的证据呢？”索恩过分冷静地说：“没有证据我不会相信的。” 山姆急了，他看了眼索恩口袋里露出一角的糖果，如果他不能让索恩相信自己的话，他拿不到糖果。 突然山姆福至心灵：“这件事肯定登报了，小卖部的阿婆每天早晨都会出去买报。” 索恩没有多花时间思考，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糖，直接丢进山姆身后的铁碗里。 “带我去小卖部。” “现在？”山姆看了看小棚子外开始飘起雪花，呼啸的风把他们面前的堆火吹得东倒西歪，努力维持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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