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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离还在一旁碎碎念。 “我记得我出门的时候明明没锁房门啊，难道上班真的会让人变笨，我得去找青雀打「帝垣琼玉」牌调理一下。” “不对，我也没申请云骑军协助呀。” 衡离看起来班味很重，我在心里悄悄地同情他。不过岁月擅长附身吸食人的能量，而幽岐也一贯诡计多端，我看见银枝并没有掉以轻心地收起他的长枪。 “你好先生，我是纯美骑士银枝……”银枝开门见山地进行自我介绍，他也正有和衡量斡旋的意思。 衡离今天摸鱼地时候刷过「罗浮杂俎」想起来自己的确是看见过他的照片，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因为是公众人物，所以不方便去请龙尊大人问诊？” “不，您不亏是位充满仁德的医者，但我在伊德莉拉女神的庇佑之下，身体向来康健。”银枝摇摇头，否认了他的说法，不过银枝的长枪目前还未因此而动摇。 谁料衡离竟然看见了我，他越过银枝，眼神亮晶晶地望向我，却是问着波提欧：“所以是您的爱人身体不适吗？” 等等，谁？我？波提欧的爱人？他说要一枪爱死我算不算？ 我感觉我快听不懂罗浮的官话了。 “别解释了，我看过很多这样的话本。那个角落里最不起眼的家伙，其实背地里是某个大佬的未婚妻！”收回我刚才的话，衡离这家伙脸上疲惫的神色绝对是看仙舟小说熬出来的！ “衡离，我们接到消息，有个持明族姑娘说被困在了你房间里，还给了我们这把钥匙。”素裳连忙向他亮了亮手里的钥匙和聊天记录，强行将衡离跳脱的话题拉了回来。 衡离有些难以置信，但他还是忍不住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的钥匙果真不翼而飞：“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从房间里把钥匙丢给你们。” “别磨磨唧唧了，把门打开不就好了。”波提欧开始给他的枪上膛。 “别别别，我再找找钥匙，这门锁可是新……”衡离话还没说完，屋里突然传来了琉璃碎裂的声音。 随后桂乃芬惊呼道：“我知道了，房间里面的那个才是幽岐！” 波提欧迅速射落了衡离宁可站在门口干着急都不舍得破坏的新锁，这令后者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别担心，所有的损耗都可以找云骑军报销，请在七个工作日内提交申请！”素裳立刻拿出了一份申请表，这是她在知道波提欧被允许使用美式居合后特地申请的，很快就派上了用场。 说完这句话，她和所有人保持一致的姿势往屋内看去，之间月光之下窗帘在晚风之中轻轻拂动，崭新的琉璃窗户上出现了个毫不美观的窟窿眼。 “我的半个月工资。”衡离坐在窗边，欲哭无泪地指了指地上的门，又指向窗户，“我的一个月工资。” 我因为认错人被幽岐戏耍了一道而阵阵尴尬，连忙挠着头就要和衡离道歉。 却在我低头时，忽然看见猛地向我这边刺来的银枝的长枪，和那金属枪头上映照出的，一双如正在燃烧的蓝绿色火焰般的眼睛。 衡离发出了非常非常尖锐，却又令我觉得耳熟的笑声：“哈哈哈哈，骗到你们了吧，那就继续来抓我啊。” 他顺着窗户上那个巨大的窟窿，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跃而出。
第11章 一个尘封已久的房间 银枝和波提欧几乎是瞬间追了出去，三层楼的高度，我表示望而却步，尽管这令站在两个女孩子身边的我觉得有些难堪。 不过好在素裳和桂乃芬都没有嘲笑我的意思。 “我马上将这件事禀报给云骑军，让在周围巡视的同僚们全部追踪衡离和启蕴的踪迹。”素裳顺着窗户的裂缝看去，银枝的红发已经消失在了层层叠叠的楼房间“请放心，岁阳轻易无法瓦解长生种的意志，只要能及时地被从他们的身体中抽离出来，就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而我也相信银枝和波提欧的能力。 桂乃芬有些难以理解：“它故意引我们过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看它逃跑的？” 幽岐它并非没有越狱经历，如果铁了心地想跑，为什么还要特地将自己送在我们面前？ 这是横在我们所有人心里的巨大疑问，我不认为它会特地来挑衅我们。 “对了！启蕴小姐。”我脑海中灵光一现，“如果她也被另一只岁阳附身了，她吸引我们过来，只是为了帮她解决掉门口那个偶然出现的、能威胁到她的岁月！” 我听银枝说过，感染上人类情感的岁阳会变得复杂，在自身受到威胁的时候，它们首先会做的，永远是自保。 就算有两只岁月同时附身了衡离和启蕴，它们也大概率不是合作关系。 素裳再次联系上了藿藿，将我们这边的情况，简短精炼地汇报给她。 藿藿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迟疑：“但是上次造化洪炉破损，是星穹列车的开拓者们帮忙解决的，当时十王司做过统计，所有的岁阳都已经拘捕归炉炉……” “素裳你们好，现在由我和你们对接，我是十王司的判官「雪衣」，之后的事情由我和你们对接。”雪衣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实感，甚至有些空灵。 我能听见手机那头的藿藿大人，传来了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雪衣继续说道：“衡离被找到时并未被岁阳附身，他目前正在丹鼎司接受治疗。素裳小姐，还请你以云骑军的身份，和藿藿一起前往丹鼎司，询问他是否有过特殊经历。” “至于启蕴，仙舟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但出于谨慎考虑，云骑军仍然在长乐天巡逻。路人如果有人问起，请务必不要透露岁阳的消息，以免引起恐慌。” “也请桂乃芬小姐，继续关注「罗浮杂俎」上的消息。” 我不出意外地继续和他们组队前往丹鼎司，不过在临行前还在我们的群里发了个消息，告知他们我的去向。 「群聊：希世难得的一家人」 我：衡离找到了，我现在要去丹鼎司，你们结束了之后可以来找我。 波提欧：他宝贝的，我们跟几个云骑军在星槎海追到了幽岐，回见兄弟。 银枝：维利特，注意安全，我之后来找你。 我：当然，你们也是！ 他们大概是在追逐的间隙回复消息，发了一条后就再无回音。正是想到这一点，让我感到心脏像是被填满了一部分。 谁会在意维利特呢？ 当我被巨型真蜇虫吞进肚子的时候，我更倾向于不能得到救援。 我甚至准备开始等死了。 然后银枝发现了我，他将我带了出来，我甚至能在希世难得号上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 * 开拓者看到这里，立刻登出了阅读器。 “维利特的房间，就在二楼靠近船尾的地方。”开拓者在希世难得号的甲板上奔跑，找到了那个或许至关重要的房间。 开拓者握住门把手，出乎意料的，这个房间并没锁门。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扇巨大的、足以眺望整个银河的落地窗。 维利特没有说错，这是极佳的景致，他的确曾经生活在这个房间里。 没完全推进去的椅子，桌上枯萎到凋零的玫瑰花，看着有些凌乱的床铺，就好像住在这里的人只是暂时离开了一般。 “维利特！”开拓者忍不住喊出了这个名字。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回荡，就好像是回应了开拓者一般。但其实除了那些被留下的东西，开拓者想，我大概再也见不到他本人了。 开拓者有些遗憾地将翻译器对准他桌上那几的封面——《飞船的护理指南》、《当我飞升为奶茶星神并攻略了景元将军》、《睡了搭档后发现他是蜕生的持明龙尊》、《一直打帝垣琼玉牌，所以成了麻将星神》 「警告——！后面三不在智库的正规出版社内，不能作为专业参考。」 “正不正规我能不知道吗。”开拓者回应道，后面那些大概就是风靡了许多个琥珀记的仙舟小说。 由于担心将它们带出这房间，会因为处理不当而让纸张腐朽，开拓者干脆将它们全都扫描成了文稿。 《飞船的护理指南》的确符合维利特的身份，至于仙舟小说？那可就是勤劳的开拓者的意外收获啦。 开拓者试图将这些被自己翻乱的书放好，却意外从一中抖落了一份信笺。 那是用宇宙通用文字写的，即使开拓者不适用翻译器，也能看清楚它的内容。 「银枝，我已经一百二十岁了，现在我是个飞不动的老头子啦。不过我还是决定来找你，你才是希世难得号的真正的主人不是吗？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生命太过短暂易逝。上个月波提欧来找我，他还是像我第一天见到他那样呢。 我感觉他那天有些沉默，毕竟我已经看起来像他的爷爷，他却还得管我叫他宝贝的兄弟，哈哈哈。为他修改「联觉信标」的人真是个天才。 如果我也去接受改造会怎样呢？或者寻找能加入流光忆庭的门路？要不我去拥抱神秘，成为虚构史学家吧，不过那样的话，当谎言破碎时我就该告别啦。 但我最终还是选择用我这巨苍老孱弱的身体来找你了，希望你不要嫌弃我这个老东西。」 维利特在年迈之际为什么会执着于找到银枝？他们之间经历了什么？ 开拓者想起来，或许真的有这样一件事。银枝在很多年后再次前往匹诺康尼，向「同谐」的希佩发起挑战，随后不知所终。 没人知道他最后去了哪里，寰宇之下星神都会殒落，谁会特地去关注一位并不算特别出名的英雄呢？ 但迂腐的小说家们，最喜欢安排的桥段，就是让凡人挑战星神，并在神祇的光辉下留下刹那的芳华。一去经年，这个观点甚至被很多人当做了历史。 “好吧，维利特也许还留下了一些什么东西。”开拓者继续在那几中翻找，但它们最终再也没能吐出些线索来。 开拓者并没因此放弃，他将目标放在了一旁整齐叠放的书柜上。 终于在角落中一本不起眼的同人集里，开拓者到到了另一张手写的便签。 「算算日子我跟随希世难得号已经一整年了，有意无意的，我试图减少和公司联系的次数，这大约也引起了我的分管小队领导的不满。 我开始沉溺于这样的日子了，即使我并不追求「纯美」但我也愿意跟随银枝。 当我和银枝提起这件事的是，他正在往我的盘子里添蘑菇汤。他高兴地多加了两勺，那些汤汁满到都快溢出来。 噢，银枝正在笑，我想我大概做了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了。 希望我的母亲在收到我的辞职邮件后，不会太生气，但我已经能够驾驶希世难得号了，这令我很难再安静地坐在工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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